第139章 最后的辞别(2)巾帼不让须眉
龙虎将军?
佩器?
这两个词一出。
钱三一愣。
春水一愕。
钱二一惊。
倒是春桃,她走过来,看着温婉手中的拐杖,疑惑地蹙眉:“小姐,我听将军原来提起过,龙虎将军,他比较擅长的,是剑啊。”
“是么?”
“嗯!”
钱三也回过神来,说:“剑是其一,龙虎将军当年,所向披靡,靠的是三种兵器,剑,刀,还有,长矛。”
“长矛?”
“嗯!”
温婉眉头皱了皱,她将拐杖递给钱三,“你看看,或许这外面的拐杖只是一种外衣,而里面藏的,才是龙虎将军所用之物,你看能不能把它弄出来。”
“是,小姐!”
钱三接过来,跟钱二还有春水春桃研究去了。
温婉推开门,出去。
出去后,倒是发现这个驿宅安静的很。
已戌时过了一半,天外乌蒙蒙地飘着团团黑暗的乌云,眼见着是要天黑了,炊烟在那不远处袅袅腾腾。
温婉负手而站,站在廊檐下。
姚江推开门走出来,看到她,立马走过来:“楚小姐。”
“姚大人。”
温婉说,“姚大人该去吃饭了吧?”
“嗯!”
姚江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门口,那里站了一个小厮,是罗胡府上的,应该是来喊人吃饭的。
温婉便点头,“那你去吧。”
“你呢?”
“我去杨士明那里。”
“好。”
姚江也不多话,冲她又点了一下头,走了。
他走后,温婉又在外面站了一小会儿,这才转身进屋。
屋内。
钱三他们已经没再研究那根拐杖了,彼此站着,眉头深蹙。
见到她进来,钱三对温婉摇头,“这根拐杖,没发现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哦。”
温婉说:“那便先放着。”
说罢,她又冲春桃招了招手,“你随我去杨士明那里,至于你们三个,就自己想办法解决一下吧。”
三人:“……”
温婉带着春桃,慢步走到杨士明的住处。
杨士明正等她呢,一个人在小院里边走边张望,看到她过来,立马推开栅栏的门,站在门口,迎接。
温婉笑:“爷爷这般盛情,让我心生惶恐啊。”
“你惶恐什么,是爷爷惶恐,怕你不来呢。”
此时的杨士明倒是没有那种古板的学究气息了,跟温婉说话,也越来越自在随意,说罢,他还笑了一下。
温婉说:“嗯,差点就来不了了。”
“为何?”
“止水那丫头,想我在她家吃饭,不过,幸好我先答应了你。”
说着,就抬腿迈进小院。
杨士明连忙跟着。
进了院子,也没再进房屋,因为院子里,摆了一张四方桌,桌子上摆了简单的酒具和茶具,并没有摆上饭菜。
杨士明说:“我去把饭菜端出来。”
“嗯。”
温婉也随着他去小灶房。
灶房很小,不大。
就一个灶台,一个平方案,但是,都收拾的很干净,杨士明是个很讲究的人,院里院外,不管大小,都让人觉得很整洁,一目之下,有一种纤尘不染的气息。
而他本人,老虽老亦,性格也不大招人喜欢,却极为规整。
从头发,衣饰,到鞋帽,无一处,不让人觉得,他是个极为讲究的人。
温婉帮着杨士明端菜出来,春桃也帮忙。
菜摆好,三人落座。
原本春桃是不愿坐的,但温婉说了,她若不坐不吃,晚上就饿着。
她只好坐了。
这夜这么长,她可不想饿肚子。
三个人坐下后,彼此就闲聊着吃饭,聊的,基本上都是温婉的话题,进而,就牵扯到了北烈。
一说到北烈,杨士明手中的筷子就顿了顿,他看一眼温婉,问:“和亲北烈,是要嫁给皇帝还是嫁给王爷?”
“据说是皇帝。”
“哦。”
“我也不会嫁给那北烈的三位王爷。”温婉又接一句。
杨士明问:“为何?那北烈的皇帝,我听说,年龄很大了,而且卧病在床很久,差不多要死了,你嫁过去,地位还没站稳,他若死了,你要如何?北烈的三位王爷,至少,还年轻,而且,实力都不弱。”
“就是因为实力不弱,我才不嫁。”
杨士明疑惑地挑了挑眉。
温婉问:“听爷爷的话,似乎,你对北烈还挺熟悉,那可知道,北烈三王的一些事迹?”
“略知一些。”
“说来听听。”
杨士明就把自己大概知道的一些情况说与她听,说罢,温婉奇异地挑眉:“你是说,北烈三王,事实上,只有两王相斗,另一个王爷,常年闭不出户?”
“是的。”
“爷爷怎么知道?”
“也是听来的。”
温婉瞅瞅他,其实,是不大相信的。
但,没过多追问。
他若想说,自然会说,他若不想说,问也白问。
再者,她也没那兴趣去打探别人的。
而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让人不为所知的……前尘过往。
温婉垂头,吃饭。
吃罢饭,杨士明收拾碗筷。
温婉这次没帮忙了,就坐在黄藤椅里,喝着高山流水,欣赏着夜暮降落下的远山暮霭。
杨士明收拾好厨房,走出来,把手擦干净,又将温婉唤到屋里。
他拿出中午取出来的盒子,递给她,“你为丰埠县做了那么多,如今,又要去和亲北烈,爷爷也没什么东西要送的,这个送给你。”
温婉看着那盒子。
第一眼,很旧。
第二眼,很破败。
第三眼,很脏。
总归,这盒子,几眼下去,让人没有接手的。
但是,她还是接了。
接过来后,她就要打开。
杨士明说:“等你回去后再开吧,不是说止水让你陪她睡觉吗?你去吧,顺便把茶叶带上,明儿你就不用来我这了,我要下地。”
“哦。”
温婉让春桃把陶罐拿上。
她拿着那匣子。
杨士明把她送出院外很远,这才返身回屋。
温婉走在大街上,黑黢黢的大街上,春桃说:“小姐,这杨老伯好像很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啊,就是觉得,他刚才在说到北烈的时候,跟我们这些人不大一样。”
“肯定不一样。”
温婉说,“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就是北烈人。”
“啊!”
春桃惊,“北烈蛮子!”
“也不要说的那么难听,爷爷应该不是普通的人。”
“小姐怎么知道啊?”
温婉抬头,看着前面的路,说:“从他的衣食住行,还有行为习惯,普通人没有这么严格自律的生活习性。就像陆爷爷。”
“哦。”
春桃听的半是半懂。
两个人一路往陆止水家走去,经过驿馆的时候,春桃说:“不跟春水他们说一声吗?”
“不用。”
春桃便不说话了。
到了陆止水家,远远的,就看到那个门口,站着两个人,一大一小,大的手中拿着灯笼,正低头在跟小的说什么话,那脸上,是严肃的教训人的表情。
温婉失笑,冲着门口喊一声:“止水。”
小姑娘立马抬起头来,“姐姐!”
那高兴的模样,那眼中的亮光,几乎将夜晚都照亮了。
春桃看着,心想,这小姑娘,得是有多喜欢我家小姐啊!也是难为了她,不会是吃罢饭就一直站在这里等的吧?
温婉走上前,先是摸了摸陆止水的脸,问了声:“冷吗?”
陆止水摇头。
温婉又走到门口,冲站在那里拿着灯笼的妇人说:“阿姨,抱歉,吃饭的时候耽搁了些时间,还让你们等在门口,真是过意不去。”
“没事。”
陆大媳妇说,“女儿想等你,我也劝不了,快进来吧,屋外冷。”
温婉牵着陆止水的手,进了屋。
陆大媳妇直接领着她上楼,“大伙儿都睡了,这段时间虽然不是很忙,但地里的活也不少,明天都还要早起,就没等你。床铺我已经重新铺了,你就跟止水睡一起吧,她都盼了一个夜上。”
为人娘,还是为自己女儿考虑的。
温婉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也赶快去睡吧。”
陆大媳妇就把灯笼挂在了屋檐下,又交待陆止水几句,让她也不要睡太晚,大姐姐明天说不定还有事。
陆止水点头说自己知道了,就推着她娘出了屋。
陆大媳妇看着那道关起来的门,摇了摇头,回屋。
一回屋,陆大儿子就问她:“人来了?”
“嗯,来了,已经带到女儿房里了。”说着,脱掉厚重的外衣,钻进被窝里。
陆大儿子抱着她,“爹今天说,她不是帝师了。”
“哎。”
陆大媳妇轻叹,“也不知道这朝廷是怎么回事,帝师为我们丰埠县做了这么多,就算是犯了什么事,这也能将功抵过了啊,再说了,帝师是我们心中的神明,怎么能说罢就罢了呢,这皇上……”
“嘘。”
陆大儿子伸手按住她的嘴,“可不能议论皇上。”
陆大媳妇拍掉他的手,“不议就不议,睡了。”
“嗯。”
别人的事,似乎也关系不到自己身上来,再者,即便是他们担心,也无用。
陆大儿子搂着媳妇,睡了。
另一个房间。
陆止水坐在床上,看着温婉,“姐姐,这里没有人了,你跟我说说,是谁把你赶出朝堂的。”
赶?
这个词,让温婉莫名一笑。
小丫头片子,心思还挺诡的啊。
她今天可是说她自己请辞的。
“没人赶我,是姐姐自己要走的。”
“我才不信!”
陆止水仰着头,哼哼,“肯定是有人逼迫你了。”
“哦?”
温婉好奇,“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告诉姐姐,你怎么会认为是有人赶姐姐走的呢?”
“当然啊。”
陆止水说,“虽然我跟姐姐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姐姐是一个很负责很负责的人,你要是不愿意承担这个帝师的责任,一开始就不会当,既然当了,你必然会兢兢业业地做到底,不会半途而废,肯定是有人迫害你了,我听罗叔叔说,朝堂上的那些官,一个个都很黑暗的,是不是他们害的你?”
罗叔叔?
罗胡?
朝堂黑暗?
确实黑暗,但是……
“止水。”
温婉摸摸她的头,“不管朝堂怎么样,不管别人怎么样,你只要知道,你自己要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就行了。姐姐退出朝堂,的确是姐姐自己请辞的,或许,确实有那么一两人,设计了姐姐,但姐姐心中有数。”
“可是……”
陆止水现在还小,很多深层的东西还想不到,她只是觉得,有人害她的姐姐,她很生气!
温婉又打断她,“好了,不说这个了。等你长大后自然明白,不是说要给我看你画的画跟学的字吗?拿来我看看。”
“好!”
一说到这个,陆止水立刻眉开眼笑了,飞快地跳下床,拉开书柜。
书柜里摆了很多书。
温婉走过来,看了一眼,不觉眼中就露出了赞赏,“这些书你都看过?”
“没看完。”
温婉伸手捞了一本,翻了几页,是比较古板的《西商地质》,这书,基本上当朝在任的官员,人手一本。
温婉问:“这书哪里来的?”
陆止水笑说:“是我去罗叔叔那里玩,从他书架子上拿的,罗叔叔说我看不懂,哼,我没跟他说,我都看了一半了。”
“哦?”
温婉挑眉,“你看得下?”
这么枯燥的书,她自己都看不下,好像,也没怎么看。
陆止水说:“看得下啊,我们家穷,爹爹也没钱给我买书,我能有几本书看就已经很开心了,罗叔叔说,我如果还想看别的书,下次再去找他。”
“嗯。”
温婉点点头。
她就知道,罗胡会是个好官。
陆止水将画翻出来,一张一张地打开,递给温婉。
温婉接过。
展开。
陆止水的画功不错,但是,跟黄小玲比起来,可差了多了,那个小姑娘,画画的本领很高。
想到黄小玲,温婉一叹。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她其实知道,她逃到了北烈去,只是,去了北烈,她还能活吗?
这是个未知数。
她想,等她去了北烈,打探打探吧。
现下,她又认真地一张一张翻看着陆止水的画,看罢,她评价,“画的不错,比我上次来进步很大,你私塾先生教的?”
“不是。”
陆止水说,“我们先生只教人识字,不教画的。”
“哦,你自己自学的?”
“嗯!我都是依据大姐姐的画想的。”
“聪明!”
“嘻嘻。”
陆止水高兴地笑,又把自己学过的字兴奋地告诉温婉,末了,她还说:“姐姐,我也会写我的姓名了。上次,先生问我,姓为何来,名为何来,我就跟他说,姓陆,名止水,乃通大陆,上天神之意。你都不知道,当时,先生听了我这话,那脸色……”
“如何?”
陆止水撇嘴,“他拿戒尺打我。”
温婉眉头一蹙,“为何打你?”
“他说我信口开河。我就跟他解释,按照大姐姐上次跟我说的话,给他解释,解释罢,他说,小小年纪,野心倒是不小。后来,我回家告诉了爹爹,爹爹知道先生打了我,就冲到私塾去找先生,结果,先生说了一句,这名字起的好,爹爹就高兴地回来了。”
温婉听罢,噗呲一笑。
这陆老大儿子,也真是可爱的很啊。
“后来呢?”
“后来啊。”
陆止水调皮地挤挤眼,“第二天,上完课,我故意去找先生,跟他说,我的名字虽然是爹起的,但是,这名字的灵魂,是帝师赋予的。他一听帝师二字,吓的连忙站了起来,又说一句话。”
温婉这个时候对那个教书的先生倒有几分兴趣了,她支着下巴,问:“说了什么?”
“他说,巾帼不让须眉。”
“哦。”
是个有水平的先生。
他在一步一步地诱导陆止水。
“可是,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当时听不懂,问先生,先生不答,只是说让我以后慢慢体会,我回来后问爹娘,他们也不懂,我就去问罗叔叔,他也没告诉我。”
“你先生说的对。”
“什么?”
“你成长略见,会为你阐述这句话的意思。好了,很晚了,你娘可是有交待,不能睡的太晚,睡吧。”
陆止水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跟温婉说呢,可是,抬头,看到温婉那眼中的疲惫,她终是什么都没再说,把东西收拾好,抱着温婉,睡了。
这一夜,温婉睡的很踏实。
也许,是这远隔皇城的宁静氛围影响了她。
也许,是抛却了一切俗尘杂事,心也变得平静了。
终归,这一夜,踏实又安稳。
第二天。
是春桃把她叫醒的。
温婉睁开眼睛,感觉手臂很沉,转眼一看,陆止水还枕在她的手臂上。
她冲春桃嘘了一下,“不要吵到止水。”
春桃撇嘴,小声说:“她可真是享福的了,还能枕小姐的手臂睡觉,奴婢都还没跟小姐一起睡过呢!”
明显的是,吃醋了。
心里在不舒坦呢。
温婉笑,“你还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计较。”
温婉:“……”
她问:“几时了?”
“鸡鸣了。”
“哦。”
温婉小心地把陆止水抱出怀抱,放在枕头上,看她睡的迷迷糊糊,压根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样子,心想,她昨晚是不是兴奋到很晚都没睡?
她掀被下床。
春桃连忙伺候她更衣,又打水洗脸。
忙完,下楼。
楼下。
陆老爷子在吃早饭。
很简单的早饭,干粮馒头,加一叠腌菜。
陆老大儿子还有二儿子,媳妇们都不在,应该是去地里忙活了。
温婉走过来。
陆老爷子听到脚步声,眼睛看过来,笑问:“是小楚吧?”
“嗯,爷爷。”
温婉往老爷子对面的小凉椅上一坐,“我是来跟爷爷告辞的。”
“嗯。”
陆老爷子也没多问,只说:“路上小心。”
“我会的,止水还在睡,我也不想吵醒她,她若醒了,你就说我已经走了。”
“好。”
温婉没在陆老爷子家用饭,她回了驿馆。
一回去,她就去找了姚江,对他说:“我打算今天返程,你可以多留两天,弄清楚丰埠县的情况,来一趟不容易,我还有事要准备,就不耽搁了。”
她来,也只是确保麦种的情况。
还有,就是看看止水。
如今,这两件事都已做罢,她也没必要留下了。
而且,她确实有很多事要做。
去北烈和亲,她总要送给北烈人们一份大礼才行!
这份大礼……嗯,不知道容妈妈准备好了没有。
姚江一愣,问:“今天就走?”
“嗯。”
“那我晚两天。”
“好。”
温婉起身,离开,让春桃通知春水他们,起身,返程。
姚江送她离开,还有罗胡。
出了丰埠县境外,温婉说:“你们回吧,记得,你们都是有公职在身的人,要知道自己所做是为何。”
“是。”
两个人恭恭敬敬。
对她,依旧是恭恭敬敬。
马车远离。
温婉坐在马车里,看着昨天杨士明给她的那个细长的匣子,看了半晌,她没打开,但她知道,这肯定是有用的东西,在未来的……北烈国。
而此刻。
北烈国。
炎王府。
裴根站在书房门外,隔着一道摒花的木门,对里面的男人汇报:“王爷,刚宫中来话,说是西商国皇帝,同意了我国的和亲之请。”
“哦?和亲之人是帝师?”
“是!”
“皇上怎么说?”
“让王爷进宫,挑选吉日。”
吉日?
炎烈淡淡一笑,那双春风如花的桃花眼里一逝而过冰封的杀气,很好,吉日,吉时,确实得……好好选一选。
他拂袖,起身,“进宫。”
皇宫。
龙阳殿。
老皇帝躺在床上,身形枯槁,面容清瘦,但那双眼,却浑浊中带着一丝精明的算计,他看着站在面前的自己的儿子,说:“你去选一选,看哪一天的日子比较吉祥。”
北烈人,素来比较迷信。
而且,尤其讲究。
炎烈也不推诿,当然,他也不看祭师拿来的阴阳生辰卦表,只说:“既然西商的帝师今年十六岁,西商又刚好建国二十六年,那就以六为基,挑个吉日,也算是我北烈对西商帝师的一份尊重了,父皇以为呢?”
“甚好。”
老皇帝就挥了一下手,让站在旁边拿着阴阳生辰卦的祭师以六为基选日子。
祭师推卦而算,定于逢生走阳的六月初火。
也就是,六六九日。
以北烈计元算,这一天,是六月大封,八阳开挂,是谓大吉日,六月寅九。也就是说,要在六月初九那天,在寅时去接亲。
时日定好,就差使者将信带回了西商。
商戬拿到这封信,嘴角一撇。
他将信甩给文相。
文相看罢,说:“倒是还有些时日。”
“嗯。十五天。”
“那要开始准备了。”
商戬抿了一下唇,他说:“把帝……把小楚叫过来,问她,想要什么嫁妆,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你一一备妥当。”
“是!”
文相领命下去。
商戬一个人坐在御书房里,看着信上写的那个日期,看着那个日期,他的心就一片刺疼。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觉得,他会想杀人。
他把寿南唤进来,“小楚是不是已经动了身?”
“据探子回报,楚姑娘已在返回皇城的路上。”
“嗯。”
商戬起身,离开。
寿南跟上。
商戬哪里也没去,就在御花园里走着,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反正,就是不停地走,从左边转到右边,从右边转到左边,末了,他停住,停在了一株牡丹花的旁边。
他伸手,摘了一朵牡丹。
低头嗅了嗅。
很香。
花也很美。
他将花递给寿南。
寿南接了。
他眼中露出一抹失望来,他还记得,她当时接他花时,那惶惶恐的样子,她是怕他对她表白吗?
呵。
商戬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来。
他其实就在跟她表白。
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她以为他摘那花是给林美人,其实,他就是给她的。也只有她,能配得起,他送的花。
只是可惜啊……
商戬掸了一下袖子,袖风所过之处,那开的极为艳丽的牡丹花竟是刮倒一片,花跌在泥土里,碎了一地。
转身,丢一句,“你若敢让手上的花死了,你就以死谢罪。”
寿南一怔。
他看看手上的牡丹,又看了一眼被阴晴不定的皇帝一掌劈死的大片牡丹,心里一个想法,诡异地升起——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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