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嫁妆
第135章
按理说,楚老将军遇到炎雷,定会因为之前遭受过北烈的羞辱而将此人拿下,可是,他不拿下他,反而还救了他,这是何因呢?
商戬英俊的眉头微微地蹙起来,敲击在龙桌上的手指越发的慢,慢,慢……
忽地。
他的手指一顿。
抬头,慢慢对飞影说,“炎雷此人,暂且搁下。”
“主子不打算对他动手了?”
“既然楚老将军都这般说了,朕也不想再插手,以他曾经的遭遇,他怕也不是凭白无故地救炎雷,之所以救下他,肯定是有着某种目地,而炎雷的命,等查清楚楚老将军的目地后再说。”
飞影立马道,“那属下立马去查。”
“嗯,小心。”
飞影点头,表示知道。
他转身。
又去了楚庄。
不过,这一次,他不是光明正大地敲门了,而是秘密潜入。
但也不敢潜入的太深。
毕竟,楚庄的人,各各都是武功高手,一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惹来那些人的注意。
飞影小心地潜伏着。
后厅。
楚淮跟文相相谈甚欢。
老友多年未见,这一见,就有说不完的话,也有聊不完的感情,聊着聊着,守在门口的钱一,惊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老爷,小姐回来了!”
婉婉?
楚淮一惊,猛地站起来。
他对文相,还有九门提督王灼说,“两位等一等,小女回府了,我去看看。”
“嗯,你去吧,我们等着就是。”
文相笑着开口。
楚淮转身。
转身那一刻,脸上明显的露出一抹凝重来,但这抹凝重,在来到门口后,又换上了慈善的笑。
“婉儿。”
“爹!”
温婉撩起裙摆奔过来,脸上扬着笑,调皮道,“这次爹怎么亲自到门口迎女儿了?这待遇,让女儿受宠若惊啊!”
调笑罢,左右看看,没看到楚夫人,就问,“我娘呢?”
“她有事,在忙。”
“哦。”
“那女儿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嗯。”
楚淮点头。
温婉便带着春桃和春梨,先回了自己的闺房。
楚淮再次返回后厅。
文相问:“帝师呢?”
“回房间休息了。”
文相捋了一下花白的胡子,这次,不再天南海北地聊了,也不再哥俩感情好地说个没完没了了,他把自己来楚庄的目地说了出来。
“楚兄,我这次来找你,其实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哦?”
楚淮笑笑,“何事?”
“你府上,是不是有一个叫铁十九的北烈之人?”
“是有。”
楚淮也不隐瞒,点头承认。
文相说:“我想见见此人。”
“可以。”
楚淮喊来钱三,吩咐他,“把铁十九带过来。”
“是,老爷!”
钱三转身,去找铁十九。
把铁十九带过来之后,文相就当着楚淮的面,问他:“你可识得一位,名叫星语的女子?”
铁十九眼一眯,“你是谁?”
“你不要管我是谁,你只说,是不是认识?”
铁十九想了想,没吱声。
他目光淡淡往下,看了一眼楚淮,但是,楚淮垂眸喝着茶,似乎,没有听到这边的对话。
他抿抿唇,“认识。”
“这就好了。”
文相笑着站起来,“那你可知道,她为何要进宫,去华丹宫里做宫婢?谁安排她去的?她在宫里的接头人是谁?”
这个。
铁十九蹙眉。
他怎么知道啊!
他摇头,“不知。”
“不知?
文相纳闷,“你们不是认识吗?还一起经营了陶瓷铺,你怎会对她的这些事情不知?是不知还是不愿意说?”
“是真不知!”
铁十九道,“我进楚庄前,她还在陶瓷铺里,还说等我回去,我哪里知道,我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进宫了,还当什么宫婢……”
说到这,他忽地一顿,“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是出事了。”
“何事?”
“杀头的大事。”
“啊!”
铁十九一惊,“可否详细跟我说说?”
当然可以。
文相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当然,关于钱五的那一部分,没说,只是说星语进了宫,当了宫婢,惹来了杀身之祸,而这祸端,直指朝堂的某一位大臣,皇上已经处死了星语,如今,是要查这个宫里主子的清白。
如此说完。
铁十九愣住了。
星语……死了?
被西商的皇帝处死了?
他手心猛地握紧。
这个动作很细微,文相没有武功,没有察觉,但是,王灼有武功,他察觉到了,他虚虚抬眼,望了这个铁十九一眼。
然后,轻咳一声,“我们想知道的是,星语为何会无缘无故进宫,她在宫外,还有别的朋友吗?”
“没有,不知。”
四个字。
两个答案。
王灼看一眼文相。
文相又看一眼楚淮。
楚淮将茶盖一合,说:“进了我的院子,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铁十九转头看向他,“我自然不会当着将军你的面,说谎。”
楚淮便挥手,“你下去吧。”
铁十九向他点了一下头,转身走了。
等人走后,楚淮对文相说:“我大概帮不上你了。”
“没关系。”
说着没关系,那眉头却是紧紧地拧巴了起来。
如果,他们查不到星语进宫的动机,就很难定义林美人的罪。
这要如何呢?
正愁眉。
楚淮却又说一句,“不过,还有一个人,文兄可以问问。”
还有一人?
文相蓦地抬眉,“谁?”
“炎雷。”
炎雷!
文相惊,“此人怎么会在你府上!”
“这个,晚点再跟文兄说,先问你关心的事情吧。”
他又唤钱三,让他去把炎雷叫来。
炎雷来了后,文相问了同样的问题。
炎雷当然知道星语进宫的目地。
因为,星语就是他让赵曾冲去请进宫的,而且,宫里面安排的人,也是赵曾冲弄的,还有那个林美人……
炎雷眯眼。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说:“这个人,本王认识,也知道她为何要进宫,又为何进了华丹宫。”
文相猛地起身,走到他面前,一脸激动,“你说。”
炎雷便把星语暗中与林美人勾结的事说了。
说罢之后,文相还是有疑惑。
比如,星语为什么会跟林美人暗中勾结?
这不符合常规啊。
炎雷便说:“星语曾经是红绸身边的婢女,而红绸,死在了飞影的剑下,飞影又是你们西商皇帝派过去的人,你们认为,星语进宫,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当然是,刺杀皇上!
文相想到这里,真是心口拔凉啊。
还好没成功。
还好,那个星语,被钱五发现了。
如此说来,钱五,不但没罪,还有功啊!
他默默地转眸,看一眼楚淮,他实在是不敢跟楚淮说,钱五已经被皇上处死了,他向楚淮长长地躬了一下身,“既如此,先与楚兄道别,等忙完这一段事情,再来跟楚兄话长。”
“嗯。”
楚淮站起来,恭送。
王灼也跟着文相一起,离开了楚庄。
等人都走后。
楚淮看一眼炎雷,转身,进了后方女眷的院子。
楚夫人已经安排厨房在备菜了,看到他回房,又往他身后瞅了瞅,问:“文相呢?”
“走了。”
“不是说留下来吃饭吗?我都吩咐厨房备膳了!”
“他来是有事,我也不好勉留。”
楚夫人瞪眼,“那饭菜……”
“不会浪费的,婉儿回来了。”
“婉儿!”
“嗯!”
楚夫人立马提起裙子,往门口走。
楚淮在后面问:“银票都备好了?”
“备好了!”
说着,人已走出老远。
楚淮看着她急冲冲往外走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他也跟着,去了温婉的院子。
温婉此刻,坐在房间里,单手支着下巴,看着窗户外的风景,出神。
当然,在围着她看的丫环们看来,她是在出神。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在出神。
而是在想,如何才能让她爹答应她和亲北烈呢?
正想着。
“婉儿!”
门口,楚夫人的声音,嘹亮,而又充满喜悦地传来。
温婉立马收手站起来,甜甜地喊一声,“娘!”
“怎地这个时候回来了?”
“想娘了啊!”
“就你嘴甜!”
楚夫人抱住她,上下摸了摸,嗯,还好,没有瘦,似乎还吃胖了一点儿,她满意地点头,拉住温婉坐下,问她,“饿了没有?娘刚让厨房蒸了一些酥肉团子,我让人拿点过来?”
“不用,娘,我不饿。”
“哦。”
楚夫人看看她,“婉儿……”
“咳!”
她刚开口,原本是想问她和亲这事的,跟随在她身后进来的楚淮猛不丁地轻咳了一声。
楚夫人嘴巴一抿。
楚淮走进来,说,“既然不饿,就跟爹说说,最近,朝堂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
当然。
有。
温婉松开她娘的手,“也没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文相会带着九门提督来府上?”
“文相?”
“嗯!”
“他来找爹干嘛!”
“调查。”
“调查?”
温婉眼珠转了转,似乎立马就明白了,最近,能出动文相调查的事,好像只有钱五刺杀林美人那件了。
而钱五,他已经不在了。
那,文相调查的是……林美人?
温婉眼中迸出狠戾的冷笑来,“哦,确定该查。”
“说来听听。”
温婉便说了。
说的很详细。
远比文相要说的多。
从一开始,炎雷找上她,请她吃饭,到后来,她中毒,钱五和春草失踪,后来,钱五莫名其妙进宫,本是要击杀北烈间谍的,却误伤了林美人,到最后,被皇上宣判死刑,中间的过往,一字不落地说给楚淮听。
听罢,楚淮眼神一冷,“处钱五死刑?”
“嗯,不过,钱五并没有死。”
“你身上的毒,可有解?”
“并未。”
楚淮猛地将袖袍一掸,“爹去找炎雷!”
“不用了。”
温婉拉住他,“这毒,他也解不了。”
“嗯?”
楚淮蹙眉,“这毒不是他下给你的吗?怎么会解不了?”
“确实是他所下,但,解毒者,却是,北烈炎王!”
又是他!
楚淮眼中猛地迸出森寒的杀意来。
早年前,他害他武功尽失。
现在,又想祸害他女儿!
这个人,真是该死!
楚淮很气,真的很气,气的胸口都跟着起伏。
楚夫人一看,连忙站起来,伸手给他理气,并劝道:“老爷千万别气,气坏了身子,岂不是让那个炎烈畅快了,你先坐下,喝杯水,缓缓气,我们再想办法。”
“娘说的对,爹确实不该为这样的人生气,既然此毒只能炎烈来解,女儿就,亲自去,会一会他!”
说完,她忽地往地上一跪。
跪在楚淮和楚夫人面前。
楚夫人一惊,“婉儿,你做什么!”
“娘,爹。”
温婉抬头,看着他们,“女儿想和亲北烈,还望爹娘成全!”
楚淮看着她。
楚夫人也看着她。
此刻,这两个老人的心里,真是百般翻腾,各种滋味,上涌啊。
哪有人赶着要去跟人和亲的?
而且,还是北烈。
还是嫁给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楚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这个女儿,那容貌,可以说,放眼天下,无人能及,还有,她这般聪明,从出生就没让人操心过。
这么一个好的女儿,她怎么能让北烈的那个老头子糟蹋了呢!
不能啊!
她眼眶微微红了,“婉儿,非要去吗?”
“娘,你放心,女儿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她说的吃亏,她娘当然懂。
可,懂是懂,接不接受,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楚夫人伸手,把她扶起来,“娘能说什么,你若执意去,娘跟爹压根拦不住,娘只是担心你。”
温婉看着楚夫人通红的眼眶,眼睛也红了,她反手抱住她,“女儿不孝,让娘这么伤心。”
“哎!”
楚夫人叹一口气。
有些人,生来之路,就会不平凡。
她的婉儿,从被先祖皇命为帝师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她未来的路,不会平凡。
楚夫人没再说什么。
楚淮静静地看了这对母子一眼,起身,走了。
他去找炎雷。
炎雷正等着他。
因为,他听说,楚温婉回府了,那么,那个女子肯定会向她爹说朝堂的事,而楚淮听了,必然会来找他。
果然,他来了。
炎雷坐在桌边,看着楚淮,唇角还带着笑,“老将军找我有事?”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楚淮也往桌边一坐。
炎雷眯了一下眼,“难道不是为了你女儿的事?”
楚淮冷冷抿了抿唇,“你知道,我能救你,也能杀你。”
炎雷猛地一怔。
楚淮说,“我救你期间,研究了你身上所蕴藏的北烈皇室血脉的力量,这股力量,只是来自于那股异血,跟身体本身没有关系。”
炎雷身体猛地坐正,一脸警惕,“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
呵。
楚淮转头,盯住他,“王爷以为我想说什么,无非是,换血而已。”
换血?
炎雷腾的一下站起来,“你休想!”
“钱三!”
楚淮却不跟他废话,直接喊人。
钱三冷漠现身。
炎雷吓坏了,他急急道,“老将军,你要知道,换血不当,会死人的。”
“不会让你死。”
说罢,眼神示意钱三,动手。
钱三毫不客气。
炎雷此时是打不过钱三的,被他制伏,一下点中睡穴,昏了过去。
昏过去前,他恨恨地咒骂一句,“你个老不死的!”
楚淮没理会他,走到床边。
钱三问:“要如何做?”
“取他一碗血。”
“是!”
钱三拿碗,取血。
取罢,楚淮说,“每天一碗,让春梨单独去配制,跟膳鱼一起,让小姐服下,切记,不要让婉儿察觉有血腥气。”
“是!”
钱三端着碗,走了。
楚淮又看一眼床上睡的跟死猪似的炎雷,淡淡地撩开长衣,坐进黄藤椅里,等。
等他醒。
然后,谈生死。
另一边。
楚夫人将备好的银票交给温婉,“这钱你拿着,娘能帮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北烈与西商相距甚远,你这一去……”
说着,又想落泪了。
温婉立马打住她的话,“娘不用伤心,女儿此去,一方面是为父亲报仇,一方面,也为西商开辟出一条攻入北烈的道路,任务艰巨,女儿断不会让自己出事的,而且,有楚庄的这么多人保护,女儿真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
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楚夫人看着温婉,不一会儿,厨房那边传话,说晚膳备好了,母女俩便去吃饭。
楚淮晚了一点。
等吃罢饭,温婉回了闺房。
楚夫人也来到她的房间,几乎跟她话了大半夜的家长,说了大半夜的话,多半,都是叮嘱她的。
后半夜,温婉睡觉前,春梨跟她喝了一碗膳鱼汤,说是补身子的。
她也没怀疑,喝了。
喝罢后,春桃就伺候她睡下。
第二天。
天一亮,她就离开。
既然她爹娘都同意了她的和亲之意,那她在走之前,得把西商的事情安排妥当,所以,有很多事,要做。
她不能耽搁。
楚淮跟楚夫人眼巴巴地看着她出门,在离开前,楚淮说,“炎雷留在我府上没用,还是跟着你一起去吧。”
“好。”
她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呢。
温婉点头。
炎雷极不甘愿地被扔进了马车。
他当然知道楚淮让他跟去帝师府是何意,就是给那个楚温婉喂血!
他堂堂北烈皇室的血,怎么能喂给异族之人!
简直是……
炎雷紧握着拳,杀心腾腾。
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根本对抗不了这些楚庄出来的贱奴贱婢们!
他恨恨地想,等到了北烈,看本王怎么整死你们!
哼。
这般一想,心,平坦了。
他靠在马车内。
而前面,也有一辆马车。
马车里,坐着温婉。
这一次,不是春梨赶车了,而是钱一。
马车两边,一左一右,跟着一名婢女,一名侍卫,左边的是春水跟钱一,右边的是春桃跟钱二。
而在马车的窗户边上,还跟了一名年纪四十左右的妈妈。
除却钱四和春花,以及另一名妈妈,楚庄的人,几乎全出动了。
这样的阵仗,傻子也知道,大事,将起了。
马车到达帝师府。
温婉下马车。
钱一去歇马。
跟随在楚夫人身边长达四十年之久的容妈妈,是个泼辣厉害的主,她一来,温婉就将很多事情交给她做了。
比如,前行的行礼安排。
比如,银票。
比如,鸡和鸭。
比如,装鸡鸭的笼子。
容妈妈其实没明白,她问温婉,“小姐要老奴准备这么多鸡鸭是做什么?”
“嫁妆啊,我嫁到北烈,不得给北烈那老皇帝带点嫁妆?”
嫁妆?
容妈妈嘴角一抽。
这也,太奇葩了吧。
小姐可真能想。
那北烈的老皇帝要是知道,她家小姐带去北烈的嫁妆是这些鸡和鸭,不得活活气死在床上?
好吧。
果然小姐不是一个吃亏的主。
她说:“老奴这就去准备。”
“嗯,妈妈记住,鸡和鸭都去农户中买,按市场价一倍的价格给钱,买的越多越好。在我正式走之前,你每天都去买,但是买了先不要带回来,就先让农户们养着。”
“可是,这样的话,岂不要花很多银子?”
“是要花很多。”
“那是何苦呢!”
温婉调皮一笑,“放心吧妈妈,这笔钱,我会从北烈之人身上,加倍讨回。”
温婉这般一说,容妈妈就不问了。
她去农户家,买鸡,买鸭。
虽然她做的很低调,但还是,被商戬知道了。
商戬得知之后,浓眉一挑,满腹惊讶,“你说,帝师府的一个老妈子,在农户家里,大量购买鸡鸭?”
“是的,皇上。”
寿南点头。
商戬眯眼,问,“帝师府,何以有老妈子了?”
“听说,是楚庄来的。”
“嗯?”
“飞影有来信,说楚庄的人,全都出动了。现在的楚庄,只留了一个丫环,一个侍卫,其他的人,都跟随帝师,来到了帝师府。”
这个消息在商戬听来,那是十足的惊奇。
惊奇之后,又透着隐隐的不安。
但是,不安什么,不知道。
就是,很不安。
楚老将军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派到温婉身边?是因为……她要面临很大的劫难?
商戬抿唇,挥袖,说,“去帝师府。”
帝师府。
此刻。
温婉在盘算,也在深思。
盘算每一件该备的东西。
深思有可能遇到的每一种杀机。
忽地。
钱一在门口禀报,“小姐,皇上来了!”
皇上?
温婉眉头一挑,飞快地走出来。
小院的拱圆形的门边,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正一脚跨进来。
他跨进来后,没有直接看向温婉,而是,看向了钱一。
钱一。
他当然认识。
之前是守在楚庄门口的人。
此时,守在了帝师府。
果然是,全都来了帝师府吗?
商戬眉头一皱,视线收回,看向跪在那里的人。
除了温婉,还有两个丫环,两个侍卫。
他目光冷冷地从那些人的身上扫过,落在温婉的头顶,久久,他才发话,“起吧。”
温婉起身。
春桃和春水也起身。
钱二和钱三也起身。
两个丫环,两个侍卫,安静地守在温婉的两侧。
商戬负手而站,目光静淡无色,只是看着温婉,不说话,不吭声,一时,气氛冷沉的有点窒闷。
温婉委实有点受不了他的目光压迫了,抿抿唇,抬头,刚想问一句,“皇上突然驾到,是有事要宣吗?”
可是。
话还没出口。
只是抬眉的瞬间,陡地,就撞进了那个男人如深海一般乌沉幽黑的瞳仁里。
她一惊。
要出口的话,就那般,戛然而止。
商戬锁住她的脸,说一句,“随朕进来。”
说罢,转身,一脚跨进她的闺房。
真是,自然而然的很。
温婉咬牙,老娘再忍你几天!
她小步进屋。
春桃要跟上,她挥手,让她们勿跟,这个皇帝,阴晴不定起来,谁都招架不住!
春桃站住,担忧地望着她。
春水静静地看着那道关上的门。
钱二和钱三,笔直而立,剑佩于身侧,似两道门神。
屋内。
商戬走到圆木桌边,拉开一个黄藤椅,坐下,又端起桌上的茶壶,自己给自己倒茶。
倒罢,他抬头,唤温婉,“帝师也过来坐。”
那般自然的语气。
那般理所当然的样子。
就好像,这里不是帝师府,不是女子的闺房,而是他的宅邸,他的房间一样。
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这里,谁是主人啊!
温婉没动,她只是问,“皇上来微臣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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