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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等会朕让你休息个够


  寿南看一眼面无表情的温婉,对商戬说,“无碍。”

  他说无碍,而非是,无事。

  商戬眼一眯,“回宫!”

  他去抱温婉。

  温婉坚决不让他抱,也不去皇宫,“微臣真的不太舒服,皇上可否允许微臣休息一会儿!”

  商戬盯着她,带着莫名的冷意,盯她的脖颈,脸,又盯嘴,这让人欲罢不能的小嘴,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墨阳吻过,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心里爆怒的因子又在蠢蠢欲动了。

  他冷冷地出声,“等会,朕让你休息个够!”

  不顾她的挣扎,他强行抱起她。

  温婉怒!

  麻痹。

  这一个一个的,都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她发狠地咬住他的肩头,用力地咬,可是,她再用力,力气也就蚂蚁大点,还隔着衣服,没有把商戬咬痛,反倒把她自己咬疼了。

  她酸着牙,心里无限委屈,委屈的同时,眼,泛起了红。

  眼看着她要落泪了,商戬伸手,扣住她的脑袋瓜,把她的脸,按在怀里,“不要再折腾了,身体不舒服,就安静会,到了昭阳宫,朕也让你咬个够。”

  “我不去皇宫!”

  “由不得你!”

  “皇……唔……”

  话被堵。

  商戬用手堵住她的嘴,一脸冷沉地出了帝师府。

  寿南连忙跟上。

  春桃看皇上那架势,怎么能放心,当然也是很快跟上。

  三个人,还跟来时一样,赶车的赶车,坐车的坐车,一路行到皇宫。

  到了皇宫,马车也没停,穿过宫门,来到昭阳宫。

  商戬把温婉抱下车。

  一下车,温婉就拼命地喊,“春桃!春桃!”

  那声音,很急切,含了几分求救的意味。

  而且,她喊着,手也伸出来,想要抓春草。

  明显的是,很怕商戬把她抱进宫。

  其实,温婉不笨,一点儿都不笨。

  如果说,一开始,她不懂商戬对她的心思,后来,她也慢慢地懂了。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用强,用狠,一会儿温柔如水,一会儿冷面如霜,情绪波动的这般厉害,还花这么多心思和精力,与你周旋,那么,这个男人,要么是爱你,要么就是想害你。

  商戬想害她吗?

  应该想的吧,一开始,她是这样认为的。

  现在,她倒觉得,这个皇帝,很可能,大概,一早,就喜欢她!

  所以,他这会儿发怒,把她抱到昭阳宫,是想做什么!

  温婉不知道,但似乎,又有点儿知道。

  她的心,忐忑,惊慌。

  她不怕商戬对她动怒,动气,就怕他,对她……

  “春桃,我要回去!”她又喊。

  商戬嘴角一抿,步伐迈的越发的快了。

  “小姐!”

  春桃看温婉那般喊她,她当然是拼命地跑过来。

  但是,寿南拦住了她。

  此刻,皇上大概是不会允许任何人靠近帝师的,他将春桃的胳膊拽住,“你家小姐不会有事的!”

  “你滚开!”

  一向没什么脾气的春桃,此刻,被寿南拽着,一脸狰狞。

  她看着她家小姐在皇上怀抱里拼命挣扎的样子,看着她害怕的流泪的样子,她怎么可能不管!

  她扯手,扯不开。

  寿南拽的很紧,这个时候,他是不会允许别人打扰他家主子的。

  再说了,帝师身中奇毒,确实得好好看看。

  寿南不松手。

  春桃拼命地扯,手腕都扯红了,还是没能挣脱开,眼见着温婉快要被商戬抱进昭阳宫了,这个奴婢,这个一直跟在温婉身边,看起来规规矩矩,本份老实,又没有一点儿武功修为的奴婢,却是如泥鳅一般,在寿南恍神的刹那间,手掌一缩,竟奇迹地挣扎了他的掌控。

  寿南一惊,愕然间,春桃已经狂奔了过去,“小姐!”

  她追上商戬,伸手去拉温婉。

  但是,没成功。

  她伸出去的手,还没有触到温婉的一片衣衫,就被一道森寒的光,一道看不见,却快如闪电的光,给生生地阻止了。

  “滚!”

  那个男人,身着素锦淡服,眉眼沉冷,背影冷酷,他没转身,直接吐出一个字。

  这个字,似风,似电,似雷,出口即是杀气。

  春桃慌忙闪身躲避。

  而这一躲避的结果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商戬把温婉抱进了昭阳宫。

  而昭阳宫,是龙殿。

  她敢擅闯吗?

  不敢啊!

  春桃急的跺脚,又气的咬牙。

  她杵在门口,干着急。

  门内。

  商戬把温婉抱着,一路往他的龙床走去。

  温婉几番挣扎,挣扎无果后,她也不挣扎了,妈的,累人!

  等到商戬把她放在龙床上,她才愤怒地出声,“皇上老是这样对微臣,微臣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御史参的!”

  商戬薄唇一抿,没理会她的话,只道,“把手伸出来。”

  “做什么?”

  温婉防备着把手藏在腰下。

  商戬又抿唇,冷眼一瞪,也不等她伸手了,直接撩开袍子往床沿一坐,“你今天,身体有什么异常?”

  异常?

  当然有。

  可是……

  她也不能对他说。

  温婉顿了顿,没说。

  商戬便道,“你不说,朕也知道!”

  他强行把她手拿出来,按住,单指号脉。

  号罢,眉头轻蹙。

  他起身,唤寿南,“去点香。”

  “是。”

  寿南隔着长长的帷幕,往龙床看了一眼,随即,去点香。

  点的什么香,温婉不知道。

  她只知道,寿南一离开,没过多久,她就困了,意识就模糊了,然后,就睡着了。

  睡着了!

  温婉闭上眼睛前,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恍忽间,似乎明白了——

  第一次,她上朝迟到,在她的帝师府里差点睡过了头,那次,她总觉得,是有人害她的,可事后,她查过窗户,也查过房间,就是没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也没发现其它可疑的痕迹,她就当作自己是睡过了头。

  还有,她从丰埠县回来的那天,去了皇宫。偏巧,那天,当着皇上的面,她又困的睡着了。

  今天,她是眼睁睁地看着寿南去点香,然后,感受着困意一点一点地袭卷自己。

  所以,这香有问题!

  所以,其实,那几次的事件,都是皇上搞的鬼吧!

  肯定是!

  温婉彻底陷入昏眠前,气愤地伸手,想去抓商戬。

  但是,没抓到。

  手,垂了下去。

  人也在一瞬间,跌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商戬轻抿着薄唇,看着她心有不甘地合上眼睛,看着她伸手,又看着她的手无力地落下去,缓缓地,开口,“寿南。”

  “皇上。”

  寿南走过来。

  “你可是发现了她身体有怪异?”

  “嗯!帝师的脉象是平稳的,脉搏跳动有力,均衡,不像是中毒的样子,但是,她的脉搏跳动间,似有一股冷气流蹿。这冷气,属下觉得很怪异。”

  “朕也发现了。”

  “那主子认为,帝师体内的冷气,会是什么?”

  “不知!”

  商戬蹙眉,往床上看了温婉一眼,看罢,他起身,“刚刚王少聪说,帝师中午,与北烈的那个炎雷,还有赵曾冲,一起吃了顿饭。”

  寿南眯眼,“难道是那顿饭有问题?”

  “十有,不会错。”

  “那要不要属下……”去把人抓回来问一问。

  后面的话没说完,商戬冷冷一哼,“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没有动静,朕还以为他们是安份了,没想到,竟还是在打帝师的主意。”

  而中午那顿饭,绝对不纯粹!

  商戬一想到炎雷又在打温婉的主意,而温婉,还答应了去跟炎雷吃饭,这心里,就有点不踏实了,不舒坦了。

  尤其,今天,他撞见了什么?

  撞见了,墨阳对她的不轨行径!

  一想到这个,商戬就气的想杀人。

  他的女人,墨阳也敢碰!

  猛地,他出声,“去传旨!”

  “啊?”

  寿南一愣。

  这突然的,怎么就,话题跑偏了呢?

  还没想明白,商戬龙袖一掸,走到龙案前,俊脸冷毅,眉眼微垂,大手将狼毫一拿,开始写圣旨。

  写罢,狼毫一放,“朕要让墨阳,滚到天边去!”

  寿南:“……”

  他能说,主子,你吃醋的样子,很帅啊!

  “去宣!”

  “是!”

  寿南拿着圣旨,去墨府,宣。

  刚出昭阳宫的大门,春桃立马凑过来,脸色很不好看,脾气也不见得有多好,那语气,带着逼问,“我家小姐呢!”

  “还在里面。”

  “皇上……”

  “春桃姑娘。”

  寿南打断她,举了举手中的圣旨,“我还有事呢,没时间在这里跟你闲嗑,你若不放心你家小姐,大可进去!”

  说罢,就走。

  春桃看着寿南离开的背影,恨恨地一磨牙。她要是敢进去,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他废话那么多?

  不敢闯,就只能等。

  她焦燥地蹲守在门口。

  寿南去宣旨。

  很快的,就来到墨府。

  墨府里人不多,因为墨阳本就是单身一人,而且,性子怪异,不喜人亲近,也不喜人照顾,所以,除了一个门厮和一个管家外,墨府里不见任何女婢。

  管家把寿南迎进去。

  进去后,就笑着说,“我家少爷刚回来没多久,大概是去休息了,寿公公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喊。”

  “快点。”

  “是!”

  管家去叫墨阳。

  墨阳确实在卧室里,但没睡。

  管家敲门,“少爷,寿公公来了,正在前厅。”

  墨阳闻言,嘴角冷冷一扯,“他来做什么?”

  “应该是宣旨。”

  “宣旨?”

  “嗯,老奴看他手中拿了一道圣旨。”

  这个时候宣旨……

  墨阳抿唇,深黑的长服衬的他的面容越发的冷酷如霜,他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转身,去开门。

  门一开,管家就抬头。

  墨阳说,“随我去接旨。”

  “是。”

  两个人来到前厅。

  寿南一看到墨阳,就夹着平细的嗓音,说,“墨副统领接旨!”

  说罢,圣旨一展。

  墨阳跪下,面无表情地跪下。

  管家和门厮也跟着跪下。

  寿南开始念,“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墨阳副统领,实力卓然,武功奇特,曾系名将楚淮门下,实乃名将之才,上次查访花坊一事,做的干脆利落,朕甚佩服。如今,北烈对我西商虎神眈眈,赤北将军驻守冀城,而鹿鸣镇是与北烈接壤的前线第一小镇,此镇尚无人镇守,又被北烈霸占多年,朕今特赐墨阳为讨伐前将,收服鹿鸣镇,并,世代镇守。”

  念完,寿南愣了。

  嘴角一抽,主子,你这是,打算把墨副统领发配边疆的意思吗?

  不仅是发配,大概,还想让他受点罪。

  毕竟,鹿鸣镇,在地图上的位置,可是北烈的版图!

  墨阳去了,绝对要动手抢,不抢,谁会凭白地把那么大一个镇还给你。

  可抢的话,就得战。

  战的话,就会有死伤。

  寿南抿唇,说,“墨少将接旨吧。”

  一下子从墨副统领,变成了墨少将,其实,是升了官的。

  但,对墨阳而言,这是,明升暗降。

  其实墨阳本身是无所谓的,他不喜欢当官,也不喜欢官场,如果不是温婉算计他,他也不可能当这个墨副统领。

  而如今,他倒是被发派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他沉着脸,伸手,将圣旨接过来。

  接过来后,寿南就回去覆命了。

  墨阳看着手中的圣旨,脸色很难看。

  管家疑惑,“少爷,皇上怎么突然间把你派到鹿鸣镇了?那鹿鸣镇听说是个极凶恶之地……”

  墨阳没回应他的话,只把圣旨往手里攥紧,转身,交待一句,“去收拾东西,明日出发。”

  转身间,那眼中的厉光,一闪而逝。

  为什么突然把他派到鹿鸣镇了?

  呵!

  还不是因为,这个皇帝,对温婉也存在不轨的心思。

  他刚刚,肯定听到了他跟温婉的对话,知道他吻了她,所以,咱们这个皇帝,生气了。

  所以,一怒之下,把他谴了!

  但是,皇帝还不知道吧,婉婉她,打算嫁入北烈……

  也就是说,他去了鹿鸣镇,过不了多久,他还是会离婉婉很近。

  墨阳冷冷一笑,黑衣拂着一股冷气,消失在前厅。

  管家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突然间,皇上怎么就把他家少爷给派到鹿鸣镇了,但还是去收拾东西。

  毕竟,皇城离鹿鸣镇真的很远。

  而,听说,鹿鸣镇,很可怕啊。

  他得好好地收拾收拾。

  寿南回昭阳宫覆命,路上,倒是意外地遇到了赵曾冲。

  赵曾冲大概是出来买东西,手里拎了一个壶,壶里装的什么,寿南就不知道了。

  两个人意外地碰上,都是一怔。

  赵曾冲率先反应过来,笑着上前打招呼,“寿公公。”

  寿南盯着他手中的壶,眯眼,“赵大人是出来买酒?”

  “嗯。”

  赵曾冲依旧笑着,笑着掂了掂紧壶的绳子,“这酒不错,王爷中午跟帝师喝了一次,大为喜爱,特派下臣来买的,寿公公可否尝过?”

  “什么酒?”

  “七步癫。”

  寿南一惊。

  七步癫?

  这是……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猛地,他说,“没尝过。”

  “那寿公公可要尝一尝了,这酒,确实不错。”

  赵曾冲说罢,就向他告辞。

  寿南跟他也没有共同的话题可聊,也便离开了。

  他回皇宫。

  回皇宫的路上,一路疑惑。

  这西商,也有七步癫?

  梁夏冠盖酒业的七老板,是制酒高手,他最擅长的,便是享誉梁夏的独门手艺,七步癫。

  这酒还有一个典故。

  但是,这典故,他不知道。

  他得回宫去问问他家主子。

  他加快脚程,往皇宫赶。

  而另一边,赵曾冲也往目前住的宅子里去。

  一踏进门,他就将酒壶往桌面一放,对炎雷说,“王爷,属下刚看到寿公公了,他好像是从墨府的方向过来的。”

  “墨府?”

  炎雷挑眉,“他去墨府做什么?”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

  “那就暂时先不管,那个人目前对我们而言,也没多大的用处,现在紧要的事情是,如何让那个姓林的美人按照我们的计划走。”

  赵曾冲想了想,说,“这个好办。”

  “嗯?”

  “让星语去贴身保护她。”

  “星语?”

  陡地,炎雷转身,“她可是炎烈的人!”

  “正因为她是炎王的人,所以,才让她去。”

  炎雷眯眼,想了一想。

  大概是明白了赵曾冲的意思,无外乎,星语不是他们的人,去了那个林美人的身边,出了差错,或是被商戬发现了,死了,他们也不会有损失。

  而作为炎烈的人,星语定当也会全权配合着他们,把帝师弄到北烈国去。

  所以,此女,确实可用。

  他点头,“你下去安排。”

  “是!”

  赵曾冲去找星语。

  星语是红绸身边的丫环,红绸又是炎烈培养起来的人,所以,星语自然也是炎烈的手下。

  而国门开启的那一日,红绸死在了飞影的剑下。

  那一天,星语是没死的,她也不会白白地去牺牲。当飞影挑上红绸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不是她叛主,也不是她弃盟友不顾,而是,作为棋子,作为谍者,她首要的任务,不是牺牲,而是保命。

  若是确实连命都保不住了,那便保全秘密。

  因此,她离开了花坊。

  离开花坊之后,她去了哪里呢?

  哪里也没去。

  还在皇城。

  只是,所呆的地方不一样了,现在,她呆的地方,是一间陶瓷铺。

  陶瓷铺有一个掌柜,男的。

  而这个男掌柜又是谁呢,是温婉在丰埠县的时候,遇到的那个陶瓷铺的中年男人。

  那次,温婉放了他。

  他离开丰埠县后,就来了皇城。

  但那个时候,皇城还在闭关锁国,他无法出城,是以,就沿着城门周边,建了一间陶瓷铺。

  虽然他是北烈的间谍,但他的烘瓷手艺却极好,所以,陶瓷铺的生意,也十分的红火。

  但因其在城门边缘,也就没有引起温婉的注意。

  温婉是帝师,每天要忙的事情那么多,每天要操心的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查这么一个小小的店铺。

  没注意,没发现,那个人,从一开始的小心谨慎,不敢出门,到后来,胆子变大了,不仅敢出门了,还敢开拓市场了。

  只是,好巧不巧。

  他今天刚出门,星语还交待了他,让他万事小心,他也应了,却偏偏,遇到了春草。

  春草在丰埠县的时候跟他交过手,对他当然印象深刻。

  她奉温婉之命,来给城郊的乞丐送食物,半道上,与在城郊盘桓的此人遇个正着。

  这下子,相遇既是劫啊。

  春草放下食盒,拔剑冷哼,“原来你跑到皇城来了!”

  那人看着春草亮出的剑,面目一惊,飞快地打量了一眼面前女人的脸,故作不知地问,“我们认识吗?”

  “你可以装作不认识!”

  识字落,冷剑罩面。

  沉甸甸的压迫剑气顿时袭来。

  那人不敢大意,提气纵步,闪身避开。

  春草眯眼,“果然是你!”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春草的剑,忽地一变,沉闷剑气倏忽消失,周围的气息却是陡地变得冷窒。

  那人急急道,“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哼!”

  春草握剑的手不变,“把你带到我家小姐面前,你再当着我家小姐的面去狡辩吧,今天,你是走不了了。”

  春草的武功,虽然不是天下无敌,但确实是高中强手。

  那个人,即便是间谍,也不是春草的对手。

  大战几个回合之后,还是被春草生擒了。

  春草要把他带去见温婉。

  那人却道,“楚老将军是否还健在?如果健在,带我去见他吧。”

  这突然的一句话,这突然提起的楚老将军,让春草蓦地一愣,她眯了眯眼,眼中带着疑惑,“你识得楚老将军?”

  “不识。”

  “那你见他作甚?”

  “自然是……”

  那人顿了顿,“保命。”

  保命?

  这个词,春草相信。

  但这个想法,春草却不苟同。

  将军会保他性命?

  扯蛋!

  春草将他拎起来,直奔皇城帝师府。

  那人见状,忙道,“我真没骗你,你带我去见了楚老将军,他定会保我性命的!”

  “将军此生,最痛恨的,就是北烈人!”

  春草提醒他。

  那人应腔,“就因为如此,我才要去见他。”

  春草脚步一顿,略有所思之后,冷冷出声,“若你敢弄出什么妖蛾子,我定斩你于剑下。”

  说着,转身,往郊门而去。

  那人抿唇,眼眸微垂而下,他不能死,所以,只好,以退为进了。

  春草带他去楚庄。

  还是钱一开门。

  门一开,钱一看到是她,一阵惊愕,“春草?”

  “嗯,我找将军。”

  “哦。”

  钱一让开门。

  在春草经过身边的时候,眼睛,往她捆绑的人身上瞄去,一眼之后,又收回,他说,“将军跟夫人此刻在琴楼里,你有事找他,就去书房,我去跟将军讲一声。”

  “嗯!”

  春草把那人带到书房,但没进门,就等在门口。

  钱一去琴楼,找楚淮。

  “老爷,春草回来了,她带了一个人。”

  正在跟夫人琴瑟和鸣的楚淮一听到钱一的声音,弹琴的手微顿,他眯眼看过来,“你刚说,春草回来了?”

  “嗯。”

  “带了谁?”

  “属下不认识。”

  “哦?”

  楚淮松开手,站起身,临走前,回头对楚夫人交待一句,“我下去看看,你先休息一会儿。”

  “去吧。”

  楚夫人摆手。

  楚淮离开。

  下了琴楼,他双手负后,温润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沉凝了,他问,“春草在何处?”

  “我让她在书房等老爷。”

  楚淮二话不说,直接往书房走。

  钱一跟在身后。

  还没走到书房门前,老远的,楚淮就看到了春草,还有,那个被绑着的男人。

  他脚步一顿,“此人……”

  “怎么了?”

  楚淮蹙眉,“看着有些面熟。”

  他加快步伐。

  待走近,走到书房前那个错落在致的石阶前,他站住了。

  春草抬头,喊一声,“将军。”

  “此人哪里来的?”

  “将军可识得此人?”

  “有些面熟。”

  说着,目光往那人身上瞟去。

  那个人也看向楚淮。

  彼此对视,打量了有那么几秒钟,那人开口:“好久不见了,楚将军。”

  楚淮眯眼,对春草说:“随我进来。”

  他进书房。

  春草看了一眼钱一,拎着那人,也进了书房。

  钱一守在门口,没进。

  书房里。

  楚淮站在窗棂柜前,等春草和那人进来后,他转身,眯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铁十九。”

  这不是名字。

  楚淮知道,这是代号。

  但这个代号,他却非常熟悉。

  早在十三年前,凶戾残暴的炎王手底下,就有几个能工巧匠,擅金银瓷器,金秋,银霜,铁十九,瓷八。

  其中,铁十九就是铁字牌的掌门人。

  真没想到,此人,竟来了西商!

  如今,还被春草带到了他面前,真是……三十年河北,四十年河西啊。他曾经中的铁桶阵,是炎王布的没错,但那铁桶,却是出自此人之手。

  楚淮笑着拂了一下袖子,走到椅子边坐下来,“原来你就是铁十九。”

  “正是。”

  “春草!”

  “属下在!”

  “你先出去。”

  春草一惊,“将军!此人……”武功不弱啊,当防!

  话没说完。

  楚淮摆了摆手,“你下去泡壶茶过来。”

  呃……

  春草真是纳闷。

  这会儿泡什么茶!难道将军还想跟这个人促膝长谈吗?

  促膝长谈倒不会,但,谈一谈,还是可以有的。

  楚淮又说一声,“去泡茶。”

  春草无奈,只得去了。

  泡罢茶,她就被楚淮使派了出去,但她没走,跟钱一一样,守在了书房门口。

  钱一看她,“你不回帝师府?”

  “等等。”

  钱一:“……”

  等什么等,难道她还不放心将军?

  而她这一等,就等了一整天。

  书房里。

  楚淮坐着,一边按着壶盖倒茶,一边招呼铁十九,“过来坐吧,有些事情,想问一问你。”

  铁十九抿抿唇,走过来,坐。

  楚淮将倒好的茶杯推给他,“来西商多久了?”

  “很久。”

  “怎么会被春草抓到?”

  “不小心。”

  “是你家王爷派你来的?”

  铁十九只哼一声,没应。

  楚淮便道:“你不说我也知,早年的时候,我被铁桶所伤,筋脉俱损,但其实,那个时候,炎王以为我死了。但他终究还是不放心,派了你来,对不对?他布下天罗地网,想要将西商的统将一网打尽,然后征讨西商,算盘算的很好,一开始,用龙虎将军作诱饵,诱使我等前往,我们也确实中了计。这无话可说,我想问,如今,龙虎将军,何在?”

  一句何在,三分逼迫,七分冷意。

  铁十九垂眸看着眼前的陶瓷杯,杯中清香的茶水一眼见底。

  他说:“健在。”

  健在。

  健在……

  那就是,没死。人在北烈国境内。

  楚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喝茶。

  铁十九闷声坐着。

  坐着坐着,感觉不动劲了。

  周围,似乎有什么气息,在慢慢逼近,他猛地转眸,看向楚淮,但楚淮低着头,喝着茶,他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

  当那股压迫之气快临近身的时候,他忽地惊起,飞快地喊一声,“将军!”

  “嗯?”

  楚淮淡淡抬眼。

  那抬起的眼,清浅可见温润,湛黑的眼中,细细如水,缓缓藏着繁华落后的平淡。

  这是一双温和的眼。

  但其实,这是一双充满杀戮的眼。

  周围的气息是什么?

  铁十九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胸口似乎鼓起来了,心口窝这里,疼的厉害,这股气息再不散,他大概会心脏爆炸而死!

  他急急道:“将军若杀了我,事关北烈以及炎王的事情,你就很难知道了。”

  楚淮眼一眯,“钱二。”

  瞬间。

  那压迫之气陡地消散。

  隐藏在暗处,一直像影子一样保护着楚淮的钱二,收了功,无声无息地潜着。

  铁十九擦擦额头。

  内心里,一阵大骇。

  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这个该死的楚老头,非断没死,还培养出这么多武功超绝的人。

  那个春草姑娘是一个。

  现在,这个唤钱二的,也是一个。

  还不知道,他这个庄子里,有没有别的尚未露面的高手。

  忽地觉得,他来见楚淮,是个错误的决定啊。

  也许,去帝师府,还没有这般危险。

  但,既然来了,就要想着,怎么保命。

  他擦汗。

  擦罢,抬头,“将军若杀了我,真的是得不偿失。”

  “是吗?”

  楚淮敛唇轻笑,“若是不杀你,我怕养虎为患。毕竟,伤我至此的,可是阁下你的功劳。”

  “为其主,效其命。”

  “哦?”

  楚淮又眯眼,“那你想活着,岂非是,你得易主?”

  这……

  铁十九一愣。

  易主?

  他可从来没想过。

  他若敢有这种想法,只怕,炎王会亲手宰了他。但若不应,这个男人也会杀了他吧。

  毕竟,谁会把敌人的心腹放在身边。

  铁十九纠结了。

  皱眉思索着。

  楚淮看他一眼,也不急,慢慢品着茶,慢慢等他的回答。

  另一边。

  赵曾冲去找星语。

  星语此刻眉心紧蹙着,一张脸,焦燥地,一双眼,期盼地,望向陶瓷铺的门外,她在等铁十九回来。

  可是,等到晚上,也不见人回。

  她想,坏了,铁十九铁定是出事了。

  她起身,准备去皇城转转。

  刚开门,就与正准备抬起手敲门的赵曾冲撞个正着。

  星语看到他,猛地一愣,“赵,赵大人?”

  “星语姑娘。”

  赵曾冲笑着喊一声。

  星语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见他身后没人,她缓缓地让了半侧身子,让赵曾冲进来。

  赵曾冲也不客气,跃过她,进门。

  星语将门关上。

  她站在门口,看着赵曾冲,“赵大人这个时候过来,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是有点事,需要姑娘去做。”

  “什么事?”

  “入宫。”

  “入宫?”星语惊,“西商皇宫?”

  “是,确切说,是入后宫,做华丹宫林美人的贴身宫婢。”

  星语懵了,想了想,问,“这是炎王的意思?”

  她是炎王的人,当然只听炎王的吩咐。

  但,赵曾冲一听这话,笑脸一收,眼中泛着冷意,“不管是谁的命令,你只能听从。我等在外,代表的,是整个北烈国,而非一人一己。”

  “可是……”

  “这是宫令,你的身份也已经安排好,天亮后,你只管进宫就是。”

  赵曾冲不听她的话,直接将东西拿出来,交给她。

  星语没接。

  赵曾冲看她一眼,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然后,走了。

  星语看着那个宫婢的腰牌,默默地抿了一下唇,然后伸手,将腰牌揣进兜里。

  赵曾冲回去覆命。

  此刻,炎雷站在院子里,看着北方的天空,听到脚步声,他微微侧了侧身,“交待了?”

  “交待了。”

  “那就好。”

  炎雷说,“我那们就只管等到时机成熟,然后,带着帝师,回国。”

  “嗯!”

  另一边。

  林玉黎出了皇宫,什么地方都没去,就回了御史府。一回到御史府,她就去见了她娘。

  “娘。”

  “黎儿?”

  御史夫人看到她,惊讶地迎上来,“你怎么出宫了?”

  “嗯。找爹爹有点事。”

  “找你爹?”

  御史夫人疑惑地看着她,问,“何事?”

  “娘也来吧,这事儿,我得听听你们的意见。”

  御史夫人一听这话,瞬间就明白了,女儿要说的事,肯定与帝师有关。她摒退两边的人,只带着心腹嬷嬷,去了书房。

  林柏刚在书房里。

  排除他对温婉有偏见这一点,他还是很称职的官。至少,平常的时候,他办公务还是很认真的。

  皇上下颁了筹集银两的任务,他正在积极筹备。

  此刻,他手上翻的,就是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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