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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伺候朕


  “可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很多地方都不一样。”凌霄说,“北烈的战车四平八稳,没有轮子,而帝师所画这个,有轮。”

  凌霄拿出两张图纸,指了指不一样的地方,又说,“左翼不一样,右翼也不一样,属下觉得北烈的战车已经很奇怪了,如此一对比,帝师画的这个,更为奇怪。”

  商戬盯着那两副图。

  确实如凌霄所言,似乎最重要的几个部位都不一样。

  他皱了皱眉,“帝师这个,可否能改成战车?”

  “不确定,属下对这个构造不了解。”

  商戬沉吟着,片刻后,收回视线说,“你稍后去问帝师,就说此图改成战车,可否行得通。”

  “是!”

  解决完这件事,商戬又回了御书房,这次,他平心静气地开始看一本一本的奏折了。

  看了一半,寿南回来了。

  他冲进来就一脸震惊,一脸崇拜,一脸大喜道:“皇上,玉妃身上的媚毒,解了!”

  商戬挥笔的手一顿。

  倏地。

  他抬头,眸中也是一片惊色,“解了?”

  “嗯!”

  寿南点头,依旧很激动。

  商戬便搁下笔,“随朕去一趟。”

  两个人来到东寿宫。

  东寿宫里。

  姚玉琴浑身是水,头发衣服全都湿了,身体也早已虚脱,而屋内,也是一片水气氲氲的,就像被大雨淋过似的,但幸好,那潜藏在体内的媚毒解了。

  亦可擦擦脸上的汗,见姚玉琴早已不再呻今,她便对春草说,“可以了。”

  “嗯。”

  春草和亦可合力,将姚玉琴抬下来。

  亦可抱着姚玉琴去重新清洗身子。

  春草推门出来,对坐在门口的温婉,低声说:“小姐,解了。”

  “那就好。”

  温婉站起来,顺门而入。

  屋内。

  哗哗的水声响了很久,等水声停歇,温婉穿过屏风走了进去。

  亦可刚给姚玉琴穿好衣服,放在床上,看到她来,飞快地转身,往地上一跪,“亦可谢帝师对娘娘的救命之恩。”

  “此恩先记下,先把玉妃伺候好。”

  “是!”

  温婉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说实在的,姚玉琴此刻的样子,真的很惨。

  脸很白,像鬼似的,嘴唇也很红,破伤口一个一个的,那是她自己咬的,还有脖子里,抓痕也很多,虽然亦可给她穿了衣服,但温婉能想到,那衣服包裹下面的身体,想必,也有很多伤。

  哎。

  看着,她就轻叹一声。

  这次劫难之后,想必,她是不会去找皇上了。

  亦可大概也会告诉她,咱们这个英名神武的皇帝,不能……

  咳!

  温婉收回视线,对依然跪着的亦可说:“虽然毒是从体内排除了,但玉妃的身体可能没那么快恢复,你去让膳堂先备些饭菜,等玉妃醒了,补充补充体力。”

  “奴婢谨记!”

  温婉便挥了一下袖子,让她起来。

  然后,就带着春草,离开了房间。

  两个人一路往宫门外走。

  走着,春草就皱眉问:“小姐为什么要救玉妃,这毒是她丫环放的,想必,也是玉妃授意的,她这是自作自受。”

  “说是这样说没错,但玉妃是姚尚书的亲侄女,如果没有求到我头上,我倒是不会管这等闲事,但求到门上了,我哪能袖手旁观?如果真袖手旁观了,岂不是寒了姚尚书的心?目前田地分配一事,还全赖他在安排,后期的因地制宜,发展不同地区的民营经济一事,也需要他,所以,这个时候,不能让他心存不满。而救了姚玉琴,一来,可以让姚尚书对我心怀感激,二来,可以让姚玉琴欠我一份人情,三来这个亦可……”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

  话还没说完,突地,前面传来丫环和太监们惊恐的声音。

  温婉脚步一顿。

  春草跟着停步,“小姐,是皇上。”

  “嗯,迎接吧。”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皇上突然来这里做什么。

  温婉俯身,在那个穿着祥云龙袍的男人跨入门槛的时候,往下压了压头,“微臣参见皇上。”

  商戬看她一眼,没喊起,直接进了屋。

  过了一会儿,他又出来,这才走到她身边,站定,眼睛在她微低的额头上看了良久,随即,开口。

  “抬头。”

  温婉依言,将头抬起来。

  商戬垂眸,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眼睛。

  这双眼睛,很漂亮。

  每每在朝堂上的时候,都闪动着睿智的光。

  在床上,又那么的扑雾迷离,带着蛊惑人心的勾魂之色。

  而今,这双眼睛,平静如水,清澈如水,一眼望下去,白的膜,黑的瞳,黑白分明,清澈见底。

  再看她肩膀,瘦弱的不甚了了。

  再看她额头,小小的,白白的,就一个头。

  明明没有长三头六臂啊,怎么就,这般聪慧呢!

  她就只看了一次他在客栈的排毒方法,怎就能想到这么个奇特的办法来为玉妃解毒呢!

  商戬抿唇,皱眉,脸色变幻来变幻去。

  终于,温婉被他看的受不了了,轻咳一声,“皇上,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微臣有点累,想下去休息。”

  “嗯。”

  商戬轻哼,但没让开。

  温婉只得后退一步,又向他行了一礼,飞快地带着春草走了。

  她一走,商戬也走了。

  回到帝师府,温婉就累的趴下了。

  春桃伺候着她,看她疲累的样,就蹙眉问:“小姐今天去哪里了?怎地这般劳累?下了朝也不见你回来。”

  “别提了。”

  温婉趴在床上,叹气,“我今天差点失了身,又差点失了命。”

  “什么!”

  春桃被吓的惊跳,“小姐,你……”

  “不过,没事了。”

  温婉笑道:“吓唬你的,今天就是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但是啊,哎……”

  一想到皇上不能……

  温婉觉得,她以后要操的心,还更多啊。

  “春桃,来给我捏捏肩,捶捶背,用我教你的手法。”

  “哦。”

  春桃又靠过来。

  温婉趴在床上,舒服的轻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她睡着,春桃拿帕子擦了擦她的脸,又将她抱起来,放平,盖上薄毯,熄灯,出门。

  将门关上,她就去找了春草,问她,“小姐今天遇到了什么事?”

  “小事。”

  “小事?”春桃不信。

  春草点头,“以小姐的聪明和智慧,这世上,没有她解决不了的困境。”

  春桃瞬间反应过来,“那就是还是遇到了难事了?”

  “对小姐而言,不难。”

  “到底什么事啊!”

  春桃在温婉回来的那时候偏巧出去买东西了,不在帝师府,是以,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春草便把温婉回到帝师府,以及又去皇宫,发生的前前后后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春桃听罢,一阵郁闷,“小姐就是心眼太好了,玉妃中毒,是她自己活该,皇上不碰她,她就得自尝恶果,居然还有脸来求小姐。”

  “我原本也是这样跟小姐说的,但小姐有她自己的思量。”

  “反正,我就是觉得,小姐不该救玉妃。”春桃撇嘴。

  春草看她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春桃咋呼着,“哎哎,你怎么就走了,我还没问完呢!”

  春草没回应她,直接进门,关门,睡觉。

  春桃无奈,也去休息了。

  花坊里。

  妖邪的女子坐在铜镜前,一边梳头,一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倏地,门口传来了一道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她柳眉一动,开口说:“进来。”

  门被打开。

  进来一个年轻白脸的书生,那书生进来后,就斜倚在屏风上,冲里面的女子喊了声,“桑子。”

  一开口,声音就是尖细的哑音,明显的,是一个太监的声音。

  而这个太监,却不是黄奎。

  黄奎只是她用来混淆商戬和温婉视线的,她真正安插进皇宫的人,就是此人,名叫叶僧。

  与她桑子的名号,齐名。

  可想而知,这个人,不是个小角色。

  “什么情况?”桑子问他。

  叶僧道:“姚玉琴的毒已经解了。”

  “哦?”

  桑子笑,“亦可果真去求了帝师?”

  “是的。”

  “帝师答应了帮忙?”

  “嗯。”

  “可有找皇上?”

  “有。”

  “那结果?”

  “却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

  “哦?”

  桑子微微眯了一下柳叶眼,“细细说来。”

  叶僧便将自己在东寿宫里所看所见,以及所听,一一地说给桑子听,听罢,桑子脸上露出一丝困讶,“你是说,姚玉琴的毒,是帝师所解?”

  “嗯!”

  桑子皱眉,“此种媚毒,是我来西商之前,王爷亲手交于我的,他言明,这媚毒,天下间只此一枚,而且,毒入骨髓,很难根除,除非与人,否则,难逃一死。而目前看来,西商的皇帝中了此毒,没有与人,他自己就解了,姚玉琴也没有与人,也解了,这……”

  “王爷既是这般说的,定不会有错。”

  “我自然知道。可是,很奇怪啊。这个西商国的皇帝,功力深不可测,他能自己用功自解,我尚能相信,但是,姚玉琴跟帝师,可都是没有武功的人啊。”

  “我也很吃惊。”

  叶僧说,“当我看到帝师用这么奇特的方法为姚玉琴解毒后,我觉得,此人,不能留!”

  桑子转头,看着他。

  叶僧也看着她,目光里,是一片滚滚奔腾的血腥杀气。

  桑子说:“杀了西商国的皇帝,这不会引起多大的震荡,但是,若是杀了帝师,怕是会惹来很多麻烦。”

  “即便是麻烦,也要做。此女能够解了王爷所给的无解之药,这智慧太可怕了,若是不除,早晚会成为祸害。”

  桑子听他这样说,心,也开始动摇了。

  但是。

  西商国闭关锁国多年,她无法与王爷取得联系,王爷也并不知道西商国有一个帝师,而这个帝师,才华绝艳,令人景仰。

  即便是她,也对这个帝师,有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敬佩之情。

  同为女子,虽为敌,却有一份惺惺相惜之意。

  但奈何,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桑子一叹,“等等吧,这几年西商国发生的事,我都已布薄密封,等这国门一开,王爷就能知晓所有事,到时,静听王爷吩咐。”

  叶僧想了想,点头,“你考虑事情周全,就听你的。帝师虽然才华出众,但没有武力傍身,杀她,不是难事。”

  这话,桑子没应。

  因为,他们从来没尝试过杀这个人,所以,并不知道,是不是如想像中的那般简单。

  “你再去盯着吧。”

  “嗯!”

  叶僧又离开。

  第二天。

  温婉准时起床,吃饭,然后上朝。

  朝堂上。

  今天的议事比较多。

  一,关于新兵校练问题。

  新兵目前在上官浩和田钟的带领下,已经苦训了好几个月,这几个月,日练夜练,每个人都精进不少。

  但到底达没达到商戬所要求的那个标准,还得考核。

  而考核官派谁去呢?

  这是个问题。

  朝堂上,商戬把这个问题甩出来,看向底下的一班子大臣。

  “众爱卿可有推荐人选?”

  众爱卿们面面相觑,似乎是在讨论人选问题,可是,讨论来讨论去,都觉得,这么大的西商国,真是拿不出来一个能力非凡的人啊。

  众卿摇头叹息。

  叹息的时候,不忘问帝师,这该如何是好啊。

  温婉眼眸转了转,她出列,向上位者叩玉俯拜,“皇上,微臣推荐一人。”

  “哦?”

  商戬好奇,“爱卿认为谁合适?”

  “凌侍卫凌霄。”

  商戬:“……”

  这挖人都挖到他头上来了。

  凌霄:“……”

  为什么是他?

  商戬抿了抿唇,提醒,“凌侍卫是朕的侍卫。”

  “微臣知道,就是因为凌侍卫是皇上带出来的人,所以,才有资格去做新兵校验官。凌侍卫的能力,在整个西商国,都是首屈一指的,由他去,才能让皇上和众大臣放心。”

  商戬看着她。

  不得不说,她很会说话,她知道他担心什么,一下子就指出了重点。

  确实。

  像凌霄这般有能力的人,在整个西商国,怕是找不出十人。

  而凌霄重武,又深谙兵法之术,由他去,确实能够让他放心,但是,他若去了,这改铸战车一事……

  商戬皱眉想了想,说:“此事暂搁,容朕想想。”

  温婉便又俯了俯身,站回自己的位置。

  然后,接着议第二项事。

  第二项事,田地。

  田地这一片,现在由户部尚书姚江在负责,商戬便把姚江喊出来,“爱卿向众大臣都说说,最近田地分配进行的如何了?”

  “微臣遵旨。”

  姚江出列,向皇上拜了一拜,这才道,“均分田地一事已经进行到尾末了,西商国六十一郡,已有八成以上的郡均分田地完成,七十个县城已全部规划完整,目前,微臣根据帝师提议,正在统计各个地方的气候变化及土质差异,等这些事情办妥,想必,未来,西商国农户的收成就会大大地提高,日子也会越来越好,而征国赋税也会大大的提升,国库充盈也指日可待啊。”

  说到后面,姚江自己都感到一股由衷的自豪和迫切的期待。

  说罢,众大臣们又开始面面相觑了。

  “这不错啊。”

  “是啊。”

  “农户问题一直是影响西商国发展的最大沉珂,现在看来,这块沉珂也快解决了。”

  “是啊是啊,这块沉珂一解决,国力必将提升啊。”

  “嗯嗯嗯。”

  说着,议论着,点头着,心,大概,都是期待的。

  商戬听着,没动声色。

  等听了一会儿议论声后,他又唤温婉,“帝师。”

  “微臣在。”

  温婉出列。

  商戬问:“爱卿让姚大人统计各地的气候变化和地质差异,是有什么用意吗?”

  “回皇上,确实有。”

  “哦,说来听听。”

  关于发展不同地区不同的民营经济这件事,温婉当时只给姚江提了提,并没有向皇上阐明过。

  所以,商戬既问了,温婉便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西商国六十一郡七十个县城,分布在不同的区域,而这些区域,有些山地较多,有些水湖较多,有些地区雨水多,有些地区雨水少,而且,气候的变化也不同,从南往北,气候逐次渐冷,而地质也相对地会发生一定的变化,微臣以为,可依据地区特点,来针对性地发展适合当地种植的经济作物,或是民营经济,以此来增加农户的收入,达到全国共富的目地。”

  民营经济?

  全国共富?

  这词,说实在的,让商戬非常惊讶。

  他虽然厉害,但他实在是没听过这两个词。

  他看着温婉,眸光有那么一瞬,是静止不动的,他真不知道,她那个小脑袋瓜里到底还有多少让他惊奇的点子。

  虽然是没听过这两个词,但依商戬的能耐,大概也明白这两个词的意思。

  他抿唇,“爱卿既这样说了,就说明你心中已有了确切的措施?”

  “是的,皇上。”

  “嗯。”

  商戬应一声,“那便由爱卿拟定出具体的事项,争对于不同地区该实行什么种植写一份详情书出来,稍后,再由朕和众大臣商议。”

  “微臣遵旨。”

  商戬便挥了一下手。

  温婉又回列队。

  此事议到此,接着议下一件事。

  第三件事,就是,兵器以及炸药研制问题。

  “兵部尚书何在。”

  “微臣在!”

  兵部尚书卫峥出列。

  商戬问他:“爱卿这边的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回皇上,帝师交于微臣的那三十多件兵器图,里面所陈兵器,已全部冶炼出来,微臣正在安排人进行测验,羊头山和琉村两地矿石开采也进行到了一半,目前正在加紧进行火药研制,想必,月余后,就能有成效了。”

  “那三十多件兵器,可都让帝师看过?”

  “回皇上,微臣已让帝师看过。”

  “哦。”

  商戬便又把温婉唤出来,“帝师认为,那三十多件兵器可符合标准?”

  “除了几件有些不足外,其它均合格。”

  “使用方法可有言明?”

  “已言明。”

  “甚好。”

  商戬又挥了一下手,“下去吧。”

  温婉又退回列队。

  接下来,又议了一些事,都围绕着如何增产,如何加强西商国国力的话题议论不断。

  听了诸大臣们不同意见后,商戬揉了揉眉心。

  “退朝罢。”

  他站起身,往殿外走。

  走至一半,他又回身,眼睛望向大殿下方,那些陆陆续续往门外走的大臣们身上,然后,视线就落在了温婉身上。

  顿了顿,还是喊了声,“帝师。”

  他出声的时候,温婉正低着头,听卫峥和姚江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向她说着最近遇到的疑难情况。

  听到皇上唤她,她立马掸了下官袍的袖子,转身,向皇上一拜,“皇上在叫微臣?”

  “你随朕来。”

  说罢,就走。

  温婉站了片刻,速度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

  商戬坐在龙椅上,他手中拿着狼毫,却没有批阅,只目光淡淡地落在了门口。

  温婉进来后,他便把目光收回了。

  “微臣参见皇上。”

  “起吧。”

  “谢皇上。”

  温婉站起身,又道,“皇上单独叫微臣来,是有事吩咐?”

  商戬没说话。

  他将狼毫放下,起身,走至她旁边,视线往她脸面觑了一下,龙袖一甩,两手背身于后,丢一句。

  “随朕走一趟。”

  温婉皱眉,不知道皇上说走一趟是什么意思,心中纳闷无比,但还是很快转身,跟上他的步伐。

  走出老远,她才意识到这是去东寿宫的路。

  正想着皇上带她去东寿宫做什么呢,那个走在前面的男人,脚步一顿,侧身,望着她,“帝师熟知西商律法,那你说说看,对朕下毒,是什么罪?”

  温婉眼眸动了动。

  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暗自琢磨了一会儿。

  按照正常律法,对皇上下毒,定是死罪,严重者,满门抄斩,九族连灭,轻者,必是死刑。

  可是,玉妃这件事,皇上今天没有在朝堂上提出来,反而私下里问她,这其中的意思……

  温婉垂了垂头,“回皇上,这是死罪。”

  “哦。”

  商戬挑了挑眉,“那帝师认为,朕该定谁的死罪。”

  呃。

  这……

  这问题。

  温婉心思又转了一转。

  那天在客栈,她问过皇上,在花坊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皇上没说,似乎也没那打算对她说。

  所以,其实,一开始,即便是知道这毒是亦可下的,也有可能跟玉妃有关,但皇上并没打算追究。

  只是,后来,亦可来求她帮忙,进而让她知道了这件事。

  而她既已知,想必,皇上想袒护玉妃,怕也是袒护不了了。

  但又很奇怪,皇上没打算追究亦可和玉妃的罪责,又为何不为玉妃解毒呢?他应该知道,这毒,若是不解,必是死路一条啊。

  虽说他身体有疾,但,解这毒,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温婉想着,皱眉着,心里是真的搞不明白这个皇上了。

  原本,她就觉得这个皇帝心思有些诡诈,现在,越发的觉得,这个皇帝,岂止是心思诡诈,说不定还很阴险。

  他不打算怪罪玉妃,又不替玉妃解毒,是想任她自生自灭吗?

  温婉想到这里,心口忽地一紧。

  如果皇上真的是有这个打算,那她多余的出手,救了玉妃,岂非是……

  温婉脸色一白,立刻跪了下去,“皇上,微臣……”

  商戬眯眼,冰冷的视线往她那两条纤细的腿上看了看,慢慢道:“帝师下跪,是谓何意?”

  “微臣……领罪。”

  “帝师这话,朕听不大明白了。帝师身为西商国功臣,何罪之有?”

  “微臣不该救玉妃。”

  商戬冷哼一声,慢慢走到她面前,站定,那双深邃莫测的眼眸在她的脑顶转了又转,最后,他提起龙袍,蹲了下去。

  他这一蹲下去,四周风声俱静,而他蹲着,温婉跪着,两个人的身子都被周围的廊榭和花草挡住了。

  幽幽的小径上,温婉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那道浑厚的男性气息,心,忽地急速地乱跳,心率不齐。

  但其实,商戬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蹲在她面前,轻轻淡淡地扬了扬眉,“抬头,看着朕。”

  温婉这个时候是不敢抬头的。

  她心跳那么快,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可想而知,她此时的脸色或是眼神,必然有一项是会泄露她的内心的。

  温婉没抬头,反而将头垂的更低,“皇上想如何处罚微臣,微臣都没有怨言。”

  商戬听着,没吭声。

  他只是看着她又缩下去的头,嘴角一咧。

  他是那么精明的人,而他承认,他就是在故意引诱她。这天底下,没有他得不到的女子,只有他想要或是不想要。

  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想要,也必然要得到。

  只是,她太狡猾。

  这么久了,他不相信她没有看懂他对她的心思,她只是故装不知,然后谨守君臣之别,刻刻板板。

  忽地,商戬伸手,将温婉的脸猛地抬了起来。

  毫无防备,毫无警觉,当那张俏生生的脸被抬起来的时候,那脸上的红潮和那眼中的闪避之意,愣是让商戬看的清清楚楚。

  他忽地就笑了,“爱卿认为,朕该如何罚你?”

  温婉咬唇,“微臣不知。”

  “那朕告诉你。”

  商戬将脸往她耳边凑了凑,“罚你晚上……伺候朕。”

  什么!

  温婉被吓着了,真的被吓着了。

  她脸一白,嘴唇跟着颤抖,“皇上,微臣手脚笨拙,怕是……”

  “无妨。”

  忽地,商戬松开手,站起身,“今天寿南有事,朕身边没有人伺候,你便替代他一天。手脚笨,那就笨着来。”

  温婉急了,慌忙出口,“皇上!”

  “是你伺候朕一天,还是让朕赐玉妃死罪,爱卿要想清楚!”

  玉妃……

  温婉垂下眼。

  姚玉琴现在当然是不能死的,皇上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可他却拿这个来威胁她,他就不怕她不管玉妃的死活吗!

  麻痹的。

  她是真的不可能不管玉妃的死活!

  如果利民之事办完,管她是生是谁,都跟她这个帝师,再没有关系。

  可是,现下……

  温婉紧紧咬着唇瓣,心里恨的要死,却不得不屈从,“微臣,领旨。”

  最终,还是妥协。

  当然,她妥协的,不是皇上的权威和威胁,而是,这千千万万家西商国等待改变的农户们。

  商戬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眯了眯眼,眸色含着淡笑,挥袖,“起吧,先随朕去看看玉妃。”

  “是。”

  温婉起身,小心地跟在身后。

  两个人去了东寿宫。

  东寿宫里。

  姚玉琴经过昨天一夜的休息,今天起来,脸色已没那么白了,虽然身体还有些虚脱,主要是,昨天那几桶热水,把她身体里的水分都蒸干了。

  她虚脱地躺在床上,亦可伺候在近前。

  门口。

  忽地传来一众宫女和太监惶恐的声音,“奴婢(奴才)参见皇上,参见帝师。”

  姚玉琴一惊。

  亦可也是惊了惊。

  大概,两个人都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姚玉琴紧张地抓着亦可的手,“亦可,皇上过来……”

  昨天,亦可对商戬下毒,姚玉琴是真的不知道,后来,她中了毒,一刚开始是意识到了身体的不动劲,后来,随着时间的变化,随着她越来越不受控制的身体,她也没了什么意识,所以,后来发生的事,她全然是不知的。

  等她醒后,她问了亦可,亦可便完完整整地跟她说了。

  这种事,瞒着,对姚玉琴并不好。

  所以,亦可把前后细节说的很详细,包括,她中毒,皇上身体有疾,没法帮她解毒,到后来,帝师想办法帮她解毒这些事,全都说了。

  当然,关于姚玉琴问她,她这药是哪里来的,她依旧是说自己偷的。

  姚玉琴从来不怀疑她,这次,也没有怀疑。

  她只是觉得,亦可为了她能怀上龙胎,冒着不惜被杀头的危险,这份姐妹情谊,让她又感动又惭愧。

  “亦可,谢谢你。”

  当时,听完,她是这样对亦可说的。

  而亦可,慢慢垂下眼,只道:“小姐虽然不怪罪奴婢,但害的小姐受此大劫的,是奴婢,所以,奴婢有罪。”

  亦可说这话时,脸在垂着,眼睛也在垂着,姚玉琴没有看到她的脸色,但还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了一丝不对劲。

  如今,一听皇上来了,她就慌了。

  她慌的当然不是她自己,而是亦可,她怕亦可真的去向皇上请罪,那她,就绝对是死啊。

  姚玉琴紧紧抓着亦可的手。

  亦可不动声色地看了那手一眼,然后,扶起她,说:“皇上和帝师来了,娘娘理当去迎接。”

  “嗯,你扶我起来。”

  亦可扶起她。

  只是,还没离开床,商戬和温婉便走了进来。

  一走进来,看到她醒了,温婉就笑道:“玉妃醒了?”

  姚玉琴半倚在床上,身体很虚,吃力地被亦可扶下床,站都站不稳,但还是向商戬行了礼。

  “妾身参见皇上。”

  “身体既不舒服,就躺床上好好休息,朕只是过来看看。”

  “谢皇上。”

  温婉便对亦可说:“扶你家娘娘回床上,她这身体可能会虚脱两天,你可要小心谨当些。”

  “是。”

  亦可重新把姚玉琴扶上床。

  这其实是很大的恩宠了。皇上和帝师都站着,她却躺着,这份恩宠,真的是无人可敌,但此刻,姚玉琴却感受不到一点儿恩宠的喜悦。

  她很忐忑。

  “皇上,亦可……”

  “这事,等玉妃身体养好了,再来跟朕说。”

  她一开口,商戬便打断了她。

  姚玉琴便去看他的脸。

  可惜,商戬那一张英俊硬朗的脸,向来都是讳莫如深的,也是深邃的令人看不透,是以,姚玉琴看了半天,也没能从商戬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她收回视线。

  商戬见她醒了,也不再多留,很快就离开。

  倒是温婉,坐在她的床头,嘘寒问暖了一阵子,见姚玉琴有些累,她就让她好生歇着,别的事不要多想。

  等姚玉琴睡下,温婉便走。

  亦可送她到门口,看着温婉越走越远,亦可的眼神,渐渐的透出一丝坚定,心里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抉择。

  她想向商戬坦明自己的身份,以及,她幕后的主子。

  只是,她这个决定刚展露出来,就被人发现了。

  她离开后,叶僧从隐藏的廊柱后面走了出来。

  他看着亦可越走越远的背影,微微眯眼,眼底透着杀念。

  商戬从东寿宫离开后,回了御书房。

  温婉跟着。

  商戬让她研磨,她便研磨。

  商戬让她看奏折,她便看奏折。

  商戬让她奉茶,她便奉茶。

  商戬让她捶背捏肩,她便捶背捏肩。

  只是,捶着捏着,那个一脸享受的男人却是忽地挑了挑眉,“帝师这双手……”

  他侧身,把温婉那双小白小白的手握住,拿在眼前看,“看着很小,摸着很软,却有无限能量,这按捏的手法……”

  他抬眼,看着一脸木纳的女子,“帝师是在对朕的惩罚不服?”

  “微臣没有。”

  “那你木着脸是什么意思?”

  “微臣没有。”

  “没有?”

  商戬将眼神都挑了起来,松开她的手,哼了一声,“那就对朕笑一个!”

  温婉:“……”

  狠狠地瞪他一眼。

  那一眼,惹得商戬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他说:“罢了,你这双小手,朕使唤不起了。那就用你那聪明的脑袋为朕分析分析,此奏折,该要如何处理。”

  商戬扔给她一个折子。

  温婉接过。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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