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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


  这天晚上孙芸芸回家的时候,看见温青神情忧伤,抱着个杯子坐在沙发上。温青忧伤自己不应该一时不察,收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也忧伤在,这个杯子她实在是太喜欢了。

  光是看见地上的碎片已令她心驰神往,当她把这只完整的杯子从牛皮纸袋里拿出来的时候,那种惊人的美丽直看得她心跳加速。

  这只珐琅杯的个头不大,只比她的手掌大一点儿,形状是萌萌的椭圆形,杯身以海蓝色作底,上面红的、黄的、绿的,可爱的小云锦铺了一层又一层,那色泽经时光打磨依然艳丽如新的色泽,华丽之余又充满了少女心,完全戳中她。

  孙芸芸脱了鞋,回房间换了身家居服,回来的时候,看见温青还在那里痴痴呆呆地盯着手中的杯子,她走过去问:“这是你新买的杯子?”

  “戚凡送的。”温青依然没有把视线从杯身上移开,声音也是痴痴的,“你知道吗?这个杯子是清朝的,是个古董。”

  这句话惊呆了孙芸芸:“古董?那岂不是很贵重?他送你这个干什么?”

  “他觉得我可能会喜欢。”温青叹了口气,“最糟糕的是,他说对了。”

  戚凡真是一把送礼物的圣手,把温青的喜好吃得死死的,明明知道不能收,她竟然有些舍不得还。

  孙芸芸坐下来靠着温青,也把那杯子看了又看。见温青那副样子,不用说话孙芸芸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安慰她:“你喜欢就收下吧,你不记得房东家那三十多万的桌子了吗?只是清代的而已,年代那么近,也许不怎么贵,我老家的邻居家里曾经也有个清朝的瓶子,比它大多了,最后只卖了六万块钱。你想,房东手上能有比这个便宜的东西么?”

  提到价格,温青更忧伤了:“据说这个杯子至少值50万。”

  “50万!”

  凌乱了许久,孙芸芸说:“别是逗你玩吧?我男朋友在拍卖行工作,我给你打电话问一问他。”

  温青:“男朋友?”

  孙芸芸羞涩一笑:“我们约会半个月了,我觉得我们有戏。”

  换了工作之后的孙芸芸动作可真迅速,不过温青现在没心情打探八卦。孙芸芸把电话打给了刚交的男朋友,向他描述了一下温青手中的杯子。

  男友说:“听你的说法,这么小个珐琅杯值不了那么多钱,也就七八万吧,是铜胎还是金胎的?”

  孙芸芸问:“什么意思?”

  男友解释:“就是说,它是铜做的,还是金子做的?重量上不一样,你们估计一下。”

  温青摇摇头:“是瓷做的。”

  如果是铜或者金,今天也不至于摔得四分五裂了,那瓷片碎开的声音想想就叫她心痛。

  男友:“瓷胎!”

  掐丝珐琅的工艺在汉民族有着悠久的历史,它的制作方法一般是在铜胎或金胎之上用铜丝或者金丝掐出图案,然后填上各种颜色的珐琅后进行烧制,烧制之后,又要进行多项工序来完美它的纹饰。然而,将掐丝珐琅的工艺运用于瓷器,则是清康熙年间才发展出来的。

  制作珐琅彩瓷非常不易,只有皇家才有这个能力。清代珐琅采的制作,是先由景德镇烧制出上好的素白瓷送进宫中,再由宫中画师画上珐琅彩釉进行烘烤,不仅画工技艺高超,加工水平也极其严格,如有缺陷即刻打碎处理,产量稀少。因此,瓷胎珐琅彩是一种极名贵的宫廷御用瓷,仅在康乾盛世有所产出。

  男友的一番讲解把两个姑娘都听懵了,温青糊着脑袋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杯子确实值50万?”

  孙芸芸男友:“在历代瓷器中,珐琅彩被称为‘官窑中的官窑’,零几年的时候就有珐琅彩瓷被拍出了上亿的天价,如果你手上的杯子是真的,即使纹饰相对简单,拍到百万至千万之间不成问题,你要不要来我们拍卖行咨询一下?”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声音。

  孙芸芸说:“她在摇头,不说了,我们先挂了。”

  两人相对着坐了一会儿,孙芸芸想的是,房东真大方,如果不讲究的话,光是这一个小小的杯子就可以让温青直接走上人生巅峰了。

  温青想的是,戚凡扔了几百上千万,就为了自己不挨那一巴掌?

  吴瑜的前夫一虽然长得高大,但看那一肚子的赘肉,未必就多有力气,她想,接下那一巴掌也不至于怎么样吧?

  不,有人接过他的巴掌,是戚凡——她想起来了,他还亲自替她挡了一巴掌。

  这个漫漫长夜,她应该是睡不着了。

  这天晚上,戚凡也没怎么睡觉,这次从殡仪馆里取回的样本量很大,时间也急迫,他在实验室里忙了一个晚上,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证据。

  第二天一早,戚凡拿着鉴定报告又去了东平殡仪馆。

  熬夜之后神志还不太清醒,但是戚凡这一路开车开得行云流水,自他回北京以来,除了从自己公寓到鉴定中心,就这条路线走得最多了。

  凌伶正在商务楼的外面和成连杰唠嗑,抬眼就见到了那个刚走进殡仪馆的大门的身影。

  许久没有经历这样的劳作,戚凡的脑袋有点炸疼,他眯着眼睛向馆内看去,纪念堂外又来了不少人,今天正是吴瑜要进行火化的日子。

  突然,一道身影急冲向戚凡眼前,是凌伶,她的声音很焦急:“姐夫,出事了,你怎么才来!”

  戚凡一惊:“怎么了?”

  凌伶:“早上又来了一堆人在馆里闹事,青青被他们打了,伤得很重,你快去看看吧!”

  戚凡:“在哪!”

  凌伶的眼珠子一转:“她、她现在应该在办公楼的后面!”

  话音末落,戚凡已拔腿而奔。

  他的身影像一道风,穿过广场的时候,卷起了一阵惊尘。他头脑发空,飞一般越过纪念堂,冲出后院,急绕到办公楼的后面,来到树下,看见了那个秋千架上的身影。

  温青被他的到来给惊到了,她原本是趁早上还没有工作,来这里清醒一下,顺便继续思考关于那个杯子……以及戚凡的事儿,可是,戚凡突然那么急的跑了过来,他在她的面前刹住车,脸上微红,从来一丝不苟的衣服上沾染了好多的尘土,连发型都乱了。

  她的神情也紧张起来,从秋千上一跃而起:“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见温青生龙活虎的样子,戚凡一动也不能动,呆在了原地。他有点想笑,打从他生下来起,从来也没有中过这么低级的玩笑,他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被一个充满了破绽的小姑娘给耍了。

  戚凡越不说话,温青越是紧张,她走近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想确认他到底有没有事,她说:“戚凡,你别不说话,我很担心你。”

  担心?戚凡突然想通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温青伸手,想把他的另一只手臂也抓起来检查一遍,谁知那手臂突然向着她弯了过来,将她一把搂入了怀抱。

  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温青没搞清楚这个拥抱的来历。但是,她感受到了这个拥抱的温度。就在前一天她还心疼戚凡弱不禁风,可真正贴在他胸前的时候,她才发现他的肩膀是那样的宽厚,那样的结实有力,她很喜欢。戚凡有洁癖,他的怀中尽是干净而清爽的味道,像是晒在大太阳下的被子,温青静静地偎在那里,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流连忘返,简直有点想睡个午觉。

  阳光正好,他们身旁的树上停了两只麻雀,正在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你,能解释解释吗?”过了一会儿,温青问。

  戚凡想了想:“似乎,解释不了?”

  冲动,完全是一种冲动。

  鉴于对面的人是温青,对于戚凡来说,这是一种可怕的冲动。

  听到戚凡模糊而高深的回答,温青觉得,自己应该从他的怀里钻出来了。可是意愿无法指使行为,她就像是被定了身似的,怎么也钻不出去。

  贪婪,完全是一种贪婪。

  鉴于对面的人是戚凡,对于温青来说,这是一种无耻的贪婪。

  天知道,就在那么一会儿的时间里,凌伶到底叫了多少人过来围观。

  反正,办公楼里只要是活的人口,全都过来了。他们来的时候,两个人还贴在一起,各自对自己进行着心灵上的反思和教育。

  经过了复杂的心理斗争,两人终于各退了一步,分开了。

  还没等他们开口,凌伶先叫了起来:“停下来干什么?快点亲一个!”

  两人一起转身,看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亲一个!亲一个!姐夫抓紧机会,快点亲一个!”作为馆中搞气氛的老手,凌伶及时的报答了戚凡前一天送了林霖给她的恩情。

  馆中人很配合的跟着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温青小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凡小声答:“凌伶刚才骗我,说你受了重伤。”

  温青:“噢。”

  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多生气,反而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戚凡刚刚跑过来时的反应,原来他那么急,只是因为担心自己——她觉得心头有点甜。

  凌伶拉着小青嘱咐道:“你姐乐傻了,你过去推她一把,对准了往你姐夫怀里推。”

  小青答应了一声,还没动身,看见温青冷冷的眼神已经扫了过来,立马心虚得退了一步。

  温青抱歉地看了戚凡一眼:“不好意思,他们就喜欢闹,又让你看笑话了。”

  戚凡终于喘了口气:“没关系,彼此彼此。”

  见气氛炒不起来,凌伶再次发功,她大叫着问:“姐夫,怎么不下手,难不成你还没有告白?”

  “告白?”戚凡下意识的重复了这个词。

  凌伶又叫道:“不告白怎么确定关系?”

  “关系”这个词则戳到了温青的心,她从几天前就一直绞尽脑汁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想不通了,干脆问戚凡:“那个,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戚凡想了想,回答她说:“到目前为止,应该算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他没睡好,脑子又不清楚了,这种关系明明是被人硬叫出来的。

  “我想也是。”温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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