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康熙皇帝
知情的宫女们都齐刷刷的的盯向了雨薇，长春宫里众宫女们多是些年幼的，琪儿管事且年长，她未开口回禀，谁人也不敢多言。
琪儿踌躇着也是有道理的，雨薇同和妃的亲戚关系她心中是清楚的，就是瓜尔佳氏同纳喇家指婚的事儿她也有所耳闻，现下雨薇还未出嫁竟然就帮了女人家接生，众人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嗯？居然没有人领赏么？”康熙扬眉转脸面向一众人等，脸上写满了困惑，今个儿这等好事儿居然没人认，实在不像宫里宫人们的作风。
琪儿僵着身子实在熬不下去了，只得上前为难的答话：“是瓜尔佳的小姐，那才进宫的雨薇姑姑帮忙产下的，倒是难为她一个大姑娘家了。”琪儿边说边指向了众人视线方向看向的雨薇，她話里已经尽力向皇上说明，今日让雨薇接生实在是没有法子的办法，只盼着皇上别开罪雨薇。
雨薇手心冒着细汗，她何尝听不出琪儿话头里的意思，眼下琪儿担心的也正是自己担心的。
先前自己冲进去接生，不是不清楚自己逾越了宫里规矩，待琪儿说完，自己连忙机灵地跪在了地下道：“先前奴婢得令来长春宫里送料子，没成想和妃娘娘见了红，奴婢见没有太医在，情急之下而为的，还望皇上开恩。”
雨薇的紧张样子，倒引得康熙耸肩一阵大笑：“别怕，起来回话。倒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卓布泰养下了这样一个有主见的女儿！不过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竟然敢干接生这样让朕都觉得为难的大事儿，实在不简单，何罪之有呢，该重重有赏才是！”
龙袍加身，白玉环系在腰间却不显累赘，神色不怒自威，强大的气场让雨薇心中自然说话谨慎许多。都说伴君如伴虎，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康熙时喜时怒，在雨薇看来，这话是一点不假。
“倒是皇上谬赞了，奴婢不过从前喜爱医理，看了不少医书，今日碰上娘娘生产，不过是赶巧了罢，见宫里正好没了太医，所以才斗胆进去帮娘娘生产。”雨薇一字一句，都过了脑中思索后，才细细道来。
“哦？”雨薇看似无心的话，似是提醒了康熙，照理说和妃产痛是昨夜里就开始了，可自己来了这宫里，竟然还没有太医院的一个人影，倒是一个宫女在这儿接生，实在是让人觉得一股莫名的火气。
康熙深深吸了口气，将怀里的婴儿交给了琪儿，琪儿僵硬得接过孩子，还没抱稳，康熙怒拍桌案，吓得琪儿身子一颤，差点将小格格掉在地上。
“这太医院的富察院使整日跟朕叫苦，只道院中人手短缺，可真正已经短缺到了这样地步么，朕的孩子降生倒连个接生的人都抽不出来？”
雨薇见康熙是真怒了，本还想再参那王太医一本，心中立马作罢。看来这太医院让康熙不满已久，从前自己在学院念书时，便已知古代的“太医”难当。宫中妃嫔们个个养尊处优，日日膳食又开得油腻，自然就是生了病，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调理。
可纵使真是那样，不至于人手再紧，也没人帮忙接生吧，这和妃就算人微言轻，好歹她肚子里揣的也是皇家血脉呀。
“你可有意去太医院？”突然，康熙犀利的眼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雨薇心中一惊，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看雨薇脸上挂着错愕，康熙遂摆首笑道：“看来是朕唐突了，原来你可是不愿意去太医院？”
看来自己的愣神倒让康熙误会了，雨薇忙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奴婢粗枝大叶的，就是从那些医书里，也没见学到几成真功夫，若是就此去了太医院，岂不是把宫里人的性命当儿戏了。”
雨薇这般说辞倒也算恰到好处，她本就不清楚太医院具体的情况，贸然就答应前去自然冒险，虽然眼下自己在惜云殿也算得罪了皇后身边的涟漪和那纳兰家小姐，好歹却算有韦公公照应着。
若是真直接去了太医院，那边人际关系不熟悉，人脉自然也是错综复杂，权衡一下，觉得现下刚进宫里还是不动为宜。
“听你这话，朕就不乐意了。你个小丫头，把朕的太医院当什么地方了，以为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去吗？朕不过是看你做事细致，有胆有谋，是个学医的好材料。你今日帮朕诞下了皇嗣，可偏偏又是个女儿身，让朕倒不知道如何赏你，让你去那太医院，女子在那儿也算是份闲职，倒不如内务府中劳累。简单清净些。”
康熙毫不避讳自己的好意，原本以为接生的只是个普通宫女，他倒不需额外这样费心，赏些金银也绰绰有余了，可偏偏她是瓜尔佳的。
哎！
康熙心中微微叹息，嘴上却耐心得解释着：“若是你觉得自己才疏学浅，倒也不必怕，太医院里多的是师傅，你打起十二分精神学就是。再说了，富察院使前段时间还说妇人科人手紧张，你若是愿意，倒可以去跟着那妇科圣手李太医好好学学的。”
思付半天，雨薇倒想出了万全之策，忙回道：“奴婢觉着自己贸然就直接去太医院是不是显得唐突了些？眼下奴婢刚进宫里，手上也才分配了活计，而且自己对医理方面的学问，纵使有所涉猎，终归也还是些皮毛，不如待奴婢闲暇时间，就抽空去太医院学学，待学好了再去，也不算丢了自家的脸，可好？”
雨薇不卑不亢地回答着，句句在理倒让康熙一时不好拒绝。心中只叹从前倒是小瞧了那瓜尔佳·卓布泰，竟然教出了这样狡猾的女儿。
康熙心中惊讶，面上却是一点儿没显，点着头，心底却想着前不久听说这瓜尔佳小姐听说了指婚，就上吊自杀的事儿。
早些时日原本还内疚着自己为了替常寿家报仇，贸然答应苏常寿去指了婚，差点逼死那瓜尔佳小姐，可直到这一刻眼见了这机智的瓜尔佳·雨薇，心中倒却怀疑那自杀之事的真假性质来了，心底只当受了瓜尔佳一族的愚弄，隐隐又有些动了怒，好你个卓布泰！
雨薇哪里知道康熙此刻已经想到了这茬上，一心只想摆脱迁去太医院的麻烦，竟然惹得皇上对她及那可怜又毫不知情的卓布泰误会重重。
内殿的贴身小宫女月牙儿出来禀了，说和妃娘娘寝宫已收拾妥当，康熙听了倒也不再同雨薇闲聊，起身就进了内殿去看和妃了。
琪儿也赶紧抱着小格格，带着两个宫女进去伺候了。殿内就剩下雨薇和月牙儿，还有一个大殿的粗使宫女。
雨薇瞬间倒觉得自己在这里显得有些多余，吩咐着月牙儿转告和妃记得去找个好的奶妈外，倒没了多的叮嘱，转身出了殿门。
倒是走出了长春宫里约莫一里，雨薇一直满怀心事，心里怎么想，都觉得和妃生产时，太医院太医们的种种行为透着一些古怪。
要说是太医院人手短缺，可琪儿不是说已经来了几拨太医吗？可为何最终都走了。
常理来说，这和妃生产的迹象十分明显，这些身经百战、医术了得的太医们，岂会不如自己，竟然看不出娘娘已经临盆了？可众人却都借故离开，可气之余，也实在荒唐。
不知不觉，雨薇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皇后居住了翊坤宫，突然心中灵光一闪，这一切会不会和皇后有关？
自己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先前皇后身边的涟漪宫女和琪儿发生的事儿显然不是那么简单。想到这儿，雨薇想问问欢离，才发觉怎么跟自己一同来的宫女欢离，居然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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