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节 四国大战-1

　　腾充城联军主帅边节是腾充城城主边闻的幼弟，幼时得艺人传授杀道名典《南轲煊彦诀》，如今已是二品上的高手，在润闽界堪称无敌。边节今年三十九岁，身高八尺，面容英俊，肩宽腰细，手指修长，善使一柄流枫丹朱剑，雄姿英发，气概非凡。边节之妻名唤莫妍，来历神秘，生得倾国倾城，乃是边节十五年前外出游历偶遇。两人一见钟情，莫妍跟随边节来到腾充城，俊男美女结成佳偶，羡煞满界少男少女。

　　边界不仅杀法高强，也善军阵，为腾充练得一军，名唤“迅夜白骑”，战力强绝。在润闽界诸城大战中屡克强敌，硬生生将一个三流的腾充小城，发展成了润闽界前四的大势力。如果不是腾充实在先天不足，说不定已有问鼎之资。

　　此次出征，边节带着半数迅夜白骑为中军，约有十万人，皆黑盔白马，腰配长刀，军容极其整齐。在宝蓝色帅旗下边节身着秘银光明铠，骑一匹白色独角兽，于万军中显得分外耀眼。边节眼望着远处的宋城，面色宁静。

　　这时两厢铁骑一分，一骑背插令旗，飞奔而来，却是前锋小校前来传讯。那小校近前来滚鞍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禀报边帅，先锋振威军建忠校尉祖屏将军已经抵近宋城三十五里。韵湖军前部到了宋城以东三十里。盘坪军先锋董玄荆将军也到了宋城西四十里。”边节问道：“宋城的方坪城扬岳军左都何在？”小校禀道：“方坪军已经撤离宋城，前军夜不收正在追踪查探。”

　　边节微微点头，环顾四周道：“传令下去，安营扎寨。”传令长挑起一杆青色令旗，四方传令军层层传号：“大帅有令，安营扎寨。”

　　腾充军前中后左右五军闻令止步。辎重军从大车上卸下帐篷锅鼎旗鼓等各项杂物。杂务军以一什为单位，四出砍伐树木，收集水源。掘子军开始按照军阵图的标记挖掘壕沟，竖立营寨。火头军掘灶埋锅做饭。阵师营在壕沟、栅栏处刻画神纹，部署各类防护反击法符。

　　不到一个时辰，五个巨大的营寨相隔十里在宋城以南的平原上构建起来。无数帐篷如雪花般洒满平原，炊烟淼淼升起。中军雕楼竖起百丈，挂上一串红色灯笼。传令兵打着旗号，指挥肃立道旁的战兵以营为单位进入军寨。除了在外守护营寨的一都，其余兵丁卸甲开饭，然后再派出一都替换守寨的队伍入营开饭。一切都在寂静中进行，只有号令金鼓之声不断传来，声闻百里。

　　营盘方圆约有十里，中间部署着二十四座小阵，军容整齐，法度森严。中军帐方圆二十丈，高四丈，由两千近卫军守护。帐中主帅边节慢条斯理地用罢战饭，召集各军统领与诸多谋士前来议事。

　　金色大帐中用八十一颗夜明珠照明，军帐左侧悬挂着一副宽四丈高两丈的巨大行军地图，上面绘制着附近十万里的山川地形。地图上以蓝红绿黑三色小旗标注着四军军力位置，每旗为一都。夜不收的探马流水般到账前汇报敌我军情动向，参赞幕僚用绢册记录，再移动地图上的军旗，每次移动，在之前的位置到现在的位置标识实色，然后测算速度方向，估算出行军方向，标记出虚色箭头。

　　边节带着腾充军六品以上将军，以及十来位五品以上谋臣，围观行军地图查看军情。只见地图上以红绿蓝三个巨大的箭头为主，汇聚在宋城周边千里之内。最大的红色箭头代表闽润界第一势力韵湖军，此次由城主孙惇亲自领兵，人马超过四百万人。其次的绿色箭头代表盘坪军，约有三百万人，主帅是彭赴。最小的箭头则是腾冲军，腾充军此次出征共有八只战军，近两百万人马。其中中军三军八十万人，前军为耀明军二十五万人，这四军都是腾充城的军马，左右及后军则是归附腾充城的其他城主的军队。

　　而宋城数千里外，还有一条黑色的细线，却是方坪城的一都人马，正在飞速地远离宋城这个是非之地。方坪城容德在四大势力中军力最弱，但是地处高原，关隘险要，守成还是有余。容德其人却不甘寂寞，经常挑动其余三家争斗。却又自知自己不是任意两家联手之敌，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四方的平衡。

　　边节细查了良久，问左右道：“各位觉得这次我军与盘坪军联手共击孙惇，胜算如何？”

　　前军大将建忠校尉祖屏摇头道：“虽然我军加上盘坪军，军力超过孙惇两成。但是盘坪彭氏素来战力羸弱，主帅彭赴其人善于理政不擅用兵，除了前锋大将董玄荆有三品上修为，稍通战阵，其余都是平庸之辈。依我看，这次还是只能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场面。”

　　旁边克戎城主王铣点头同意道：“除非我们能联合方坪军，三打一定能稳操胜券。只是容德那只老狐狸绝对不会轻易让孙惇败亡。这次他把军队拉得远远的看热闹，还是打着捡便宜的心思。”

　　边节微微一笑，又问道：“如此我军是攻是守？”

　　谋主云聪摇着羽扇道：“孙惇势强，我军还是与盘坪军联手防守，守望相助为上。待得孙惇久攻不下，战力疲惫，自然撤军而回。我军再视情况决定是否追击。这是万全之策。”

　　边节轻轻摇头，云聪是边家的老臣，修习《墨延诀》只有三品下，却已是腾充军中首屈一指的智谋之士。然而云聪眼界有限，所谋划的策略脱不出眼前的樊笼。边节沉默了半晌，沉声道：“诸君所言都有道理。只是当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并起之时。我等若安于一城一县，只需如这宋城中人，闻风而降可也。若志不止于此，须得奋勇精进，自强不息。中古之初，其时魔、海、兽、巫四异族实力远超当今诸侯，人族犹如猪狗，然而数百年奋斗，终于全取人族十四界。此有志者事竟成。”

　　“孙惇其人凶暴性急、习于杀戮、不事民生，部下多有怨望，唯其军力鼎盛，众人不敢轻叛。今日我军少而精悍，当寻觅战机撼动其锐气，取其首脑，孙惇大军虽众，军心必散。我军积一胜而取一城，积百胜而全取一界，再东北向图之，王侯将相其有种乎？”

　　一众将军听闻，皆振奋精神，纷纷捶胸邀战。边节却诡异一笑道：“众将莫急，我军之策仍是先行守备，待机而动。”众将皆哑然。

　　次日卯时，三路大军早饭用罢，随着号角之声，逐次出了营寨。只见十人一什，百什一营，十营一卫，五卫一都，五都一军，纷纷列阵在前。边节带领三军沿着小元河向东北列阵，分别是前军振威军，中军振武军，后军福仑城军。迅夜白骑只出军三卫共三万骑，另外阵师营出动四百名神纹师。其余五军镇守大营。盘坪城彭赴则出动六军，绕过宋城，在西偏南向，距离腾充军三十里成犄角之势。

　　韵湖城军由孙惇亲领，出动了八个战军，朝西南向列阵。韵湖军以武卫军在前，武戎、武镇军在第二列。后排三军，隼河城军，密崖城军分列左右，当中是孙惇的中军火狼军。左右两翼是武斗军和西山城军。其阵型如鹰，摆成攻击阵型。

　　边节在云楼之上，登高望气。只见孙惇八军阵容整齐，除了密崖城军所在处烟气稍微摇摆，其余七军皆烟气不乱，顺风飘出数十里。又望盘坪六军，见其六军中有三军烟气凌乱，盘旋在军中不去，一军烟气摇摆，只有中军威盛军和左前军威远军烟气不乱。又回顾自军，却见振威军，振武军两军烟气不乱，福仑城军烟气盘旋，只有云楼前的迅夜白骑三卫，不见烟气升腾。

　　边节侧头对谋主云聪道：“云军师观三路军马军势如何？”云聪一摆羽扇，捻着几根鼠须道：“韵湖军只有一军稍弱，却在鹰翼阵右后方，不易攻击。盘坪军乃是乌合之众，摆着六合大阵，除了中军却只有一军可供策应。我军形如锋矢，利在前端，后力不继，却是速战之型。不知大帅为何布此阵法？却是与昨晚军议有所不符。”

　　边节笑道：“世人都以为锋矢阵利于攻击，却不知其中另有妙用。云军师且慢慢观之。”

　　这时韵湖中军的云楼上，军师韩荣望气完毕，正向孙惇陈述利弊，却与云聪相似。孙惇听完韩荣所述，冷笑一声道：“边节其人自诩甚高，竟想凭不足三成的兵力速攻我军，我韵湖军岂是盘坪那群杂碎所能比？传令下去，游骑试探，午时全军进攻。”韩荣在云楼上发下旗令。武卫、武戎、武镇及右翼西山城四部将军纷纷派出了军中游骑卫，分向腾充、盘坪两军试探攻击。

　　炎夏界人族正军战兵都是从九品起步，只有少数杂牌军或者非战兵部属会用没有杀道修为的壮民。游骑卫多属各军中军中都，一般组成都是八品以上的杀道战士。这些战士多数来源于游侠、佣兵乃至罪犯，不擅军阵，只凭个人武力，如群狼般攻击敌军。其功用平时以骚扰为主，在大战时则借以刺探敌军军阵虚实，帮助主力兵种寻找弱点，顺便诱发各类埋伏陷阱，算是比较强一些的炮灰兵种。

　　韵湖四卫游骑出动，腾充、盘坪两军主帅早在云楼上窥个清楚。只见令旗招展，两军也各自派出两卫游骑，与韵湖游骑缠斗在一起，战场之中顿时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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