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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闹市风波


  “平儿,此次出门务要多听几位叔伯的话,莫要再太鲁莽任性!”

  “儿子晓得了,娘,你们回吧,最多十天半月便回!”

  “嗯,你这个爹,算了不说了,早些回来,出门在外按时吃饭。”

  ……

  转眼又过半个月,如今已是光合六年四月,经过十几天的准备,关平与五个庄民一行六人一早上路,名义上是去县城采办货物。

  关家庄位于冀州安平郡与清河郡交界处,行政上隶属安平郡下的枣强县管理,这次的路线已经经过了商定,关平一行人乘坐两辆骡车,准备先向北直行,大约有四十里路到枣强县寻关康,然后稍微调头下正西北,经过冀州也不进去,直接去冀州西北的阜城。办妥姑姑那边之后,回程再顺道冀州找正在那拜师学棍的张牛角。

  要说找张牛角有什么事情,原来是听他去冀州学宫寻师,自己也得去找个行家观摩一下枪法,枣强这种小县城水浅,必须是冀州那种大城市才算是水深孕龙。

  走之前,关平找人寻了两条白蜡杆藏在车上,没人的时候将匕首绑于杆上习练一下刺刀的技巧。

  在进县城的路边有无数的难民经过,看到关平一行人有五个壮汉,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事情发生,一路无话,不过四十几里路,未到傍晚,关平一行人就到了关康所在的枣强县。

  枣强县不是个人口很多的县城,城门内人流也不是很多,关关等人略打听了一下集市地点,便径自往关康粮庄而去,刚一转入闹市口,便见一家店铺门前人头攒动,咋咋呼呼。看那店门前挂着的幌子,也就是后世的招牌,上写‘华元匠炉’,应该是一家铁匠铺子。

  关平等人不以为意,古时坊间尤其是集市里常有买卖纠纷,实在不知一晒。但就在几人准备绕过人群之时,关平突然驻足,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只听一老年妇人道:“若是揪扯不清,去官府讲理便是,在此吵闹有何用处?”

  “老虔婆!此处有你甚事,哪凉快去哪呆着,年纪偌大,还跑出来帮老姘头说理?”

  “你这后生,血口喷人,嘴恁的阴损,老身…”

  “唉,老乡,借光借光!”关平虎目一眯,边拨拉开围观人群,注目一看,这见一面熟老妇人,心下疑惑道:“果然!是武安国的老母亲,他们不是回北海了吗,怎的出现在这里了,武安国这老小子呢?”

  “你这老妇闪开!”这时,对面一长相猥琐,兔头樟脑的青年手指武母道身旁一老头儿道:“蒲老头,今日若不将我那宝刃取来,那就交出‘凤吟剑’赔偿!”

  那老头儿看上去黄发骀背,但身形却是健旺,双掌苍劲有力,应该就是这家铁匠铺的老铁匠了。那老铁匠一听此言,勃然大怒道:“你那原料只有外包一层精铁,内里俱是废铁,竟然倒打一耙!吾那‘凤吟剑’乃祖上所传,比之老命都贵重,你这泼才也敢言取!?”

  关平闻言,问了问身旁人群到底是什么情况,原来那贼眉鼠目的青年人枣强头一号泼皮,老头则是这铁匠铺的老铁匠蒲华,上月那泼皮拿一块里边包着废铁的原料假作精铁找蒲华打一柄宝剑,蒲华化开精铁发现是假货,泼皮却借此反诬蒲华昧下精铁,是以由此争执。

  关平疑惑道:“泼皮胡闹就罢了,那铁匠怎的不报官?”

  路人叹道:“报甚官,那泼皮正是枣强县令之子朱敛,官府都是他家开的,蒲老头这次只怕要捏着鼻子认了!”

  关平意味深长的瞟视朱敛一眼,弓身退出人群。

  却说那朱敛听蒲华竟敢骂他,大怒道:“老棺材瓢子!竟敢骂我,都给我上,把那‘凤吟剑’给我拿出来!”

  老铁匠蒲华大怒:“尔敢!”

  那三五个泼皮们怎会怕他,上去便没头没脸的打上了,蒲华虽然身体硬朗,却不会什么武功,瞬间就被打到,那县令之子不理会蒲华,径自往铁匠铺内走去,似是去找什么‘凤吟剑’了。

  武母挡于门前,怒目横眉道:“光天化日,你竟敢如此目无王法,待我儿回来……”

  朱敛晒然道:“你儿?便是你儿来了,我也将他与他这便宜老爹一并索拿!何为王法?这枣强县我家便是王法!”说完便要将武母推开!

  “大言不惭!你若是王法,我便捅破你这王法!”只听一声怒喝传来,人群外一蒙面之人冲将进来,一把薅住朱敛头发,猛然一拽,喝道:“你既叫朱敛,吾今便令你人如其名!”说完,框框的朝其脸上掴去!

  只三五下,那泼皮面目果如其名‘猪脸’!

  蒙面人抓住朱敛衣领,提于面前,喝道:“尚敢自称王法乎!”这蒙面人自然是关平!

  朱敛被扇的四肢无力,徒呼道:“你是哪来的狗贼!可知晓我父是谁!”

  “污言秽语!卸你一直臂膊!”关平听他辱骂自己,一下将他的左臂卸了下来!踏步向前,提起躺在地上的蒲华老头,一手提一个,转身回到铁匠铺门口!

  “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来救我!”朱敛受过如此折磨,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关平将老头放下,于门口俯身拾起一把打铁用的火钳,低声对蒲华与武母道:“此处不可久留,速速进屋收拾细软,待会儿随我离开!”

  此话朱敛听了个清楚,张嘴叫道:“快上,他们要……呜呜!”

  “呱噪!”关平一掰一托,便把朱敛的下巴也卸将下来!

  关平随手将‘猪脸’往前一扔,喝道:“今日谁敢上前,我便给他身上盖个记号!”说着便将火钳插入门口尚热的硫渣盆中!

  三五个泼皮俱在朱敛屋檐下,只好硬着头皮躇躇向前。

  关平大怒,提钳揉身向前!

  “呃啊呜!”泼皮毕竟是泼皮,只会撒泼耍混,稍有武艺在身之人也不屑与其为伍!三下五除二之下,便被关平放倒一地!呜呼哀哉!不过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关平倒是未真在他们身上留下记号!

  不理地上众人,关平转身唤二老进屋!

  铁匠铺又称‘铁匠路’。所谓‘铺’,不过是一间几方大小的破屋子。一进屋,关平便见到屋子正中放了一个大火炉,俗称‘烘炉’。炉边架一风箱,风箱旁不远处便是那打铁的‘砧子’。上边斜放着大小铁锤、火钳、钩搂子等打铁物件。

  关平于屋中站定,解下面巾,向蒲华点了点头,侧头问向武母道:“上次一别半月,大娘为何在这枣强县里?”

  武母见那蒙面人竟是关平,大喜道:“我说这年月哪还有那路见不平之人,原是关小哥儿啊!”见关平手上乌黑,知是方才那火钳上有炭灰,便拿出手绢边为关平擦拭掌心,边道:“这一道上吾儿竟是念叨你了,我母子二人本是准备直接返往北海,半道儿却接到信去了中山公办去了,我寻思我个老妇跟着折腾什么,又自觉今后未必能再返此处,便独来枣强县见一见故人!”

  关平任由武母为自己擦手,转身看向蒲华道:“故人便是这老伯?”

  武母收起手巾,道:“此人蒲华,乃是大郎的师叔,大郎他爹年轻时拜蒲师弟之父为师,共习铁艺。”

  关平见蒲华身上背着大口袋,想必已经收拾妥当,便道:“外边那朱敛骄横如厮,必不会干休,既如此,我们便离开此处,再作打算!”

  外间,几个庄民早已将探好道路,几人拨开人群,七转八扭消失于众人视线……

  ……

  午后,关康家。

  关康早已将老婆孩子打发回关家庄,自己则在县里盘点一下账目,清楚一些不必要的物品和地产。

  关康的管家把关平一行人的住处安顿好之后,关平只身来到关康的书房,把门掩好,然后一五一十的将太平教欲作乱之事说于关康。

  “原来如此!难怪大哥如此着急忙慌!竟是此等大祸事!关康也是心下吃惊,对关平小声道:“太平教现已遍布八州,且人员良莠不齐,好劣参差!一旦揭竿造反,必是骇浪惊涛!关家若能提前谋划避开这一劫难确是幸事,亏了平儿你啊!”

  夸奖完关平,关康却叹了口气,皱眉道:“只是…此消息还是稍晚了些,现在城内已经塞满了各处难民,咱家的粮食根本就无法运出县城,只要一露头,必遭哄抢啊!”

  关平听到此,打断关康的话,语重心长的说:“二叔啊,事已至此,还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干甚?!粮食运不出便不运了,咱照半价的抛售出去,俱换为金银,轻装返庄,到时再去周边收一些散粮便是,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跟死不随,还能比命重要不成!?”关平见关康犹豫,略有不满,果然是干长了商人,嗜钱如命!

  关康也被关平气笑了:“你这臭小子,教训起人来跟你爹一个样,你将二叔想成什么人了,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关康给关平倒了些茶水,继续说道:“我并非不想将粮食低价抛售,关键是问题不出于我!也非流民!此事啊,非出于下边儿,而是出于上边儿!”说完关康意有所指的朝上伸了伸食指…

  “哦?二叔是说…官府?”关平恍然。

  “对,我上次回来后就准备抛卖粮食,只是卖了一天官府便上门阻止!县令朱庇这条贪狗吞了不少救济粮,准备囤积居奇,为了不让粮价下降,竟遣人来家里警告于我!”关康大诉苦水道:“如今县里的大户俱都站在他那边,囤粮于仓,我也是束手无策啊!”

  “这狗官,哼!”关平一拳砸在桌子上“也是,龙生龙,凤生凤,若没有这‘混账硕鼠’,怎会生出朱敛这‘打洞儿子’!猪脸…猪‘逼’…还真他娘的上下两张嘴呢!”

  “说的甚话!”关康闻言莞尔,作势欲打,想了想实没心情说笑,旋即又闷叹一声!

  叔侄俩沉默了半响,关平忽道:“二叔,若是舍了粮食能治的那猪县令破产!何如?”

  关康沉吟半晌,道:“二叔早受够了这腌臜之气!舍便舍了!计将安出?”

  “计嘛…”关平猥琐的笑了笑,道:“这‘猪家二门儿’既然不要面皮,咱便也来个‘损招’!”关平一脸玩味的看着关康。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此次便来个‘搂草打兔子’!

  顺手将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奸商’也捎带着!”

  关康闻言,翻了个白眼道:“你看我作甚,你二叔可不是那吸百姓血的‘奸兔子’!”

  “那好!”关平一拍桌案!道:“那便先将水搅浑,然后我们走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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