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摆平
单从声音听，此人年纪不大，而且气息平稳，显然是练过一些内功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倒是有些高人的风范。萧默倒是没有那些市井江湖人士的小肚鸡肠，此时并不觉得此人卖弄风骚，反而对他的真实样貌有了些许期待。
话音刚落，少女动作微微停滞之时，一名风流男子从二楼一跃而下，衣袂翩跹，很是潇洒。
说他风流，乃是此人穿着打扮都极为考究，一身锦绣长袍，腰间挂了一枚凤形玉佩，手持一柄鸡翅木柄的折扇。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略显随意地束在头顶，反而使得他的气质不落于死板。
少女抬头看见此人，怒气散了三分，但还是不服气道：“就算是你拦着，也不能绕了他。”
男子笑笑道：“颜大小姐有气要出，鸿渐自然不会让大小姐不痛快。只是断子绝孙之时实在重了些，小姐若是真下此毒手，反而会败坏你的名声。”
“那你说怎么办。”
“不如这样，”男子满面春风，回头看向地上早已吓得有些魂不守舍的那人，道，“你刚才言辞轻浮，惹得大小姐不痛快了，不如把舌头切了，让你今后不能在胡言乱语。你觉得如何？”
那人脸色愈发苍白了。他本以为这位气度不凡的公子哥是来出手相助的，没想到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一边是断子绝孙，一边是割掉舌头，无论选哪一个，下半辈子都就算是毁了。而他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是知府的千金，一个是茶庄的三少爷，不管是哪一个，他也都惹不起。
正在此人心生绝望，打算干脆认命的时候，萧默站了出来。
“这位公子，在下并非是想插手，只是有一事不明。如果断子绝孙算是恶毒，难道割舌头就不是了？”
萧默开口第一句就虚伪至极，如果不是想要插手，只管和其他人一样看着就好，为何还要站出来呢？他会这样说，只是他觉得这样听起来能稍微礼貌一点，其他人或许就不会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至于这一男一女，萧默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也不是很在意他们的想法。
那名锦衣男子转过身来，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依旧和煦可亲地说道：“哦？那不知这位公子有什么想法？”
萧默也不怯弱，大方地对跌坐在地上的那人问道：“不知你是如何调戏这位姑娘的？”
那人支支吾吾，眼神偷偷地看着另外一男一女的脸色，不敢开口。反而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冷哼了一声，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还不敢承认吗？”
那人这才含糊道：“方……方才，颜大小姐在问这家的客房，我喝多了酒，一时上头，没认出来。就……就说我在这儿倒是订了一间房，让……让颜大小姐过来一块住……”
越到后面，声音越小，显然是自己也觉得羞愧。而那位颜大小姐则立刻开口插话道：“你放屁！后面的话呢？你还说什么你房间的床又大又暖和……简直……简直无耻至极！”
颜大小姐羞红了脸，但还是把此人的原话复述出来，围观的众人不少当即嗤笑出声，又念及颜大小姐的身份，强迫自己把笑意按了下去。
萧默听了，觉得此人确实太过无礼，就算这位颜大小姐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也绝对不应该受这种调戏才是。想到这里，萧默也只得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你扇自己十个巴掌，发誓再不调息女子，再向这位姑娘赔礼道歉吧。”
“凭什么？”颜大小姐当即不满道，“他说了难么恶心的话，又不是说在你身上，你凭什么替我原谅他！还扇十个巴掌，这么轻的责罚，本小姐不接受！”
而这时那位公子却开口道：“颜大小姐，今日闹得够乱了，别饶了兴致才是。我看，就依这位公子所言吧。”说完，他横眉对地上那人道：“还不照做？”
那人如蒙大赦，当即爬了起来，跪在那位颜大小姐面前，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大喊我该死。一连扇了十个之后，那人双颊登时红肿，看起来下手的确不轻。
耳光扇完，听到那位茶庄的三少爷让自己滚，那人才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酒楼。
而看着碍眼的人离开了，男子才转向萧默，拱手施礼道：“还不知这位公子姓名？”
萧默还礼道：“在下萧默，阁下是？”
男子听了，展颜笑道：“在下紫芽茶庄柳鸿渐，这位乃是辰都知府的千金，颜小姐。”
颜小姐似乎还在气头上，只是瞥了萧默一眼，算是见了招呼。
萧默见此间事了，觉得已不需要在此停留，便打算向二位打个招呼便离开，没想到柳鸿渐当即叫住了他。
“萧少侠且慢。不知少侠前来辰都，是否是为了九州评剑一事？”
萧默微微有所迟疑，但还是回答道：“确实如此。”
柳鸿渐道：“不知萧少侠想要拿第几名？”
萧默怔了一下，道：“我没有想拿什么名次，我只是想看看那本剑谱。”
柳鸿渐当即忍俊不禁，手指捻开扇子，一个劲儿地摇头。一旁的颜大小姐没好气道：“果然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家伙。”
萧默不禁疑惑道：“此话怎讲？”
颜小姐道：“人人都知道这次九州评剑竞争激烈，就是因为头名的奖励乃是一招剑法。你口口声声说不拿名次，张嘴却又是这种话，也不觉得可笑。”
一旁的柳鸿渐则似乎笑够了，开口道：“颜小姐有所不知，别人说这话，可能是大言不惭，不知道天高地厚，但萧少侠说这话，可就不同于一般人了。”
颜小姐道：“怎么，他还有什么特别的？”
别说这位颜小姐，就是萧默自己，听了柳鸿渐的说法也有些错愕，一时间竟想不出他究竟什么意思。
柳鸿渐见状，折扇轻摇，淡淡道：“你可知这位萧少侠，可是靠着一人之力，就摆平了金刀镖局的劫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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