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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 我喜欢的人叫钱誉


  第57章我喜欢的人叫钱誉(二更合一)

  “许雅!”

  顾淼儿和白苏墨都不知道许金祥是何时来的。白许雅和白苏墨方才那一句之后,  许金祥便出言打断。

  “哥……”许雅转眸看他,  脸上都挂着眼泪。

  一瞬间,  许金祥心底微痛,  却觉不知言何。

  “你方才说什么?”白苏墨却是盯住她不肯移目。

  “你自己不知道去看吗?”许雅厉声道,“敬亭哥哥的腿已经能站起来了,  可即便如此,国公爷防他仍如防鼠患一般,因为即便敬亭哥哥的腿好了,日后也顶多只是个能入仕的文官,连多站些时候,  多走些路都异常艰难,这样的人,  怎么能做国公爷的孙女婿呢?白苏墨,  怎么不去问问国公爷,  他如何对敬亭哥哥说的!”

  “如何说的?”白苏墨心底好似陷入冰窖深渊。

  “许雅!”许金祥牵她走。

  许雅将袖甩开,“今日所幸便一并说清楚,你不是问国公爷如何对敬亭哥哥的吗?敬亭哥哥曾是他最喜爱的学生,  他曾将敬亭哥哥捧得有多高,  便将他摔得有多惨!三年前,  在敬亭哥哥最狼狈的时候,  国公爷将沐家逼得离开京城。这三年里,连太医都说他的腿不能好了,  但敬亭哥哥每日咬牙吃了多少苦,  才能如今日勉强走动。他也是世家子弟啊,  便是不能再呆在军中,想着有一日能入仕,而回京后,国公爷去看他说了什么?他若是来寻你,便断了他入仕的路……”

  “够了许雅!”许金祥上前,将她撤走。

  “顾淼儿,你送白苏墨回来。”许金祥又朝顾淼儿嘱咐。

  顾淼儿愣愣点头。

  许雅哪里肯依,却又扭不过许金祥。

  等顾淼儿回过头来的时候,白苏墨已一言不发。

  “苏墨……”顾淼儿知晓她心中难受。

  ******

  白苏墨不知这一路是如何回的国公府。

  宝澶和流知当时离得远,只知晓小姐似是同许小姐起了争执。

  事后,又不敢多问起。

  一路回清然苑中,白苏墨都一言未发。

  胭脂迎上前来:“表公子等小姐许久了。”

  见宝澶使眼色,胭脂才愣愣退开。

  等入外阁间,果真见苏晋元跳起来:“有人说好的同我一道逛夜市的,怎么……眼下才……”苏晋元边说边觉白苏墨脸色不对,而又看向她身后的宝澶和流知二人,二人都朝他使眼色,苏晋元才意识到不对。

  遂而话锋一转,支吾道:“哦,对了,忽然想起还有旁的事情,表姐,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

  言罢,又朝宝澶和流知道:“你们好好照顾。”

  两人都朝他福了福身。

  苏晋元赶紧出外阁间。

  谁知刚行出不两步,就听身后白苏墨的声音:“苏晋元,你回来。”

  苏晋元心中叫苦不迭。

  只是都指名点姓叫他了,苏晋元只得硬着头皮转身回来,自小到大,白苏墨脾气都好,他似是从未见过白苏墨这般模样,他也想宽慰几句,又摸不清楚状况,只得道:“表姐……你怎么了?早上不都还好好的?”

  白苏墨朝流知和宝澶道:“去取些酒来。”

  宝澶和流知愣了愣,方才福了福身,应了句,“是”。

  等宝澶和流知出了外阁间,苏晋元在她一侧落座:“表姐,你没事吧?”

  许是屋中没有旁人了,白苏墨才轻声道:“我要是还听不见多好?”

  苏晋元诧异。

  白苏墨继续道:“我若是还听不见,一直以为是朋友的还能继续是朋友,也不会知晓旁的事情,也不会知道旁人因我的缘故受牵连,还是每日都如同早前一般,有一日过一日,觉得自己听不见,旁人便对自己多为宽厚,也不必去恭维不喜欢的人……”

  “姐,你别吓我……”苏晋元心底莫名紧张,好好的,怎么会无端忽然说出这种话来!

  定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苏晋元又欲开口,又听白苏墨道:“晋元,自小到大,所有人都因为我是国公爷的孙女,又是一个听不见的聋子,对我照顾的照顾,忍让的忍让。我便是不经意说了一句喜欢,便是旁人的心爱之物也要给我,还需得笑脸相迎,亲自送来。原来我一直以为的,所谓的多为宽容,也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听到此处,苏晋元才明白了几分。

  恰逢流知和宝澶送了温好的酒来。

  白苏墨是姑娘家,便是夏夜里,天气不算寒凉,也需饮温好的酒,这才花了些时候。

  苏晋元摆摆手。

  流知和宝澶会意退出了外阁间,房门未必,便在苑中远远候着。

  小姐同表公子一处,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今日在白芷书院,不知生了什么事,小姐不仅面无表情,一路上更是一言未发,同表公子一处饮饮酒,说说话也好。

  两人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

  外阁间内,苏晋元斟酒。

  给她斟得不到一半,又偷偷给自己斟得满满。

  “少喝些,润润嗓子便是了。”苏晋元递于她。

  白苏墨接过,一口气下肚,只觉喉间一片火辣。

  这酒并不好喝,只是这喉间的辣意,让人觉得短暂释然。便又趁着苏晋元倒酒,抓起他面前那杯一饮而尽。

  “喂喂喂!”苏晋元恼火,赶紧将酒杯抢下来:“白苏墨,谁同你说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平日里也挺清楚的一个人啊,这不分明是故意说来气你的话,你还通通照单全收了?你平日那聪明劲儿去哪儿了!”

  苏晋元倒是自斟一杯,一口气下肚,顿觉舒畅许多,便道:“你是国公爷的孙女怎么了?难不成你是国公爷的孙女你便有错?国公爷怎么了?你是国公爷孙女,国公爷不该疼你啊?这么说得似是祖母疼我,我也错了似的!说这话的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她自己家中对她不疼不爱,未遂她心意罢了!”

  苏晋元言罢,又一杯下肚:“姐,别人对你好怎么了?我姐本来就好,我就愿意对我姐好,别人管得着吗?口长在脸上,手长在人身上,一个人要怎么说怎么做,他自己心中怎么可能没数?说这话的人是看不惯别人对你好,心中遂才生了嫉妒。可若要真的这么想着比来比去,这世上可比的人便多了去了,宫中的金枝玉叶少吗?何时见旁人随意评说的?只不过宫中的金枝玉叶说不得,羡慕嫉妒不得,便寻了你这处来说,这种话你也能往心里去!祖母和国公爷可是拿你放在心尖上疼的,这话要是被他二人听了去,怕是都要心疼。”

  白苏墨转眸看他。

  “来来来,喝酒喝酒,别想那些糟心的事儿了,明日起来,便如浮云一般,就都不是事儿了。”苏晋元两杯下肚,酒瘾便上来了。

  白苏墨看了看他,再想说的话也隐在喉间。

  ……

  两人便在一处安静饮酒,饮得有些晚。

  最后白苏墨趴在案几上昏昏睡了,苏晋元才唤了宝澶和流知进来:“先扶表姐去休息吧。”

  其实一整晚,他喝得比她多了去。

  只是心里装了事情的人容易醉,他反倒清醒罢了。

  临到宝澶和流知安排妥当了,宝澶出来拿东西,苏晋元才问道:“表姐今日不是顾淼儿一道出去的吗?”

  他自是不信先前那翻话是顾淼儿说的。

  宝澶一脸为难,苏晋元有些恼:“怎么,连我都不说!”

  宝澶才福了福身道:“小姐今日在白芷书院似是同许小姐起了争执。”

  “许雅?”苏晋元意外。

  宝澶颔首。

  苏晋元忽得想到前两日在翩城,白苏墨便同他说起过,听见旁人的心声又未必是好事,譬如,过往待你好的不一定真心,待你不友善的其实反倒是热心肠

  他当时还诧异。

  白苏墨那时就提了一句许雅,而后便什么都没说了。

  今日说这番的人是许雅?

  苏晋元心中叹气,那便说得通了。

  若是旁人,以白苏墨的性子还真的未必在意,能让她在意的话,也必定是在意的人说的。许雅自幼同她亲厚,她同许雅,顾淼儿三人是一处长大的闺中密友。旁人说这些不打紧,若是许雅说了这番话便是诛心了。

  苏晋元看向宝澶:“樱桃那只猫,可是许雅送给表姐的?”

  宝澶不知何事,愣愣点头。

  苏晋元心底微滞。

  也未多言语,只嘱咐了宝澶一声好好照顾白苏墨。

  ……

  一宿无梦。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脑子里还有昏昏沉沉,白苏墨扶额唤了声“宝澶”。

  宝澶闻声而入。

  “小姐醒了?”语气里都是担心。

  “什么时候了?”白苏墨只觉睡了许久。

  宝澶道:“都快晌午了。”

  白苏墨这才撑手起身,只见窗帘的一角已有阳光洒进来。

  白苏墨捏了捏眉心,觉得脑中似是还有一团浆糊。

  宝澶叹道:“昨日本是备了解酒汤,可小姐说什么都不喝,倒头便睡了,这一宿也没动过,连一口水都没起来喝。”

  言及此处,白苏墨倒真觉得有些口渴了,便唤宝澶拿些水来。

  宝澶倒了水给她,她一饮而尽。

  宝澶又倒了一杯。

  白苏墨一连饮了三杯才觉口渴缓了些。

  宝澶扶了她起身,“耳房里的水是备好的了,小姐先沐浴更衣,稍后还得去趟万卷斋……”

  白苏墨转眸看她。

  宝澶道:“先前齐润哥哥来了,说国公爷请小姐去一趟……”见房中没有旁人,宝澶又悄声道:“国公爷听说小姐昨夜宿醉的事了,应当是叫小姐去问话的。齐润哥哥是说,国公爷让小姐醒了便去万卷斋见他。”

  白苏墨平淡应了句,“知晓了。”

  沐浴更衣,而后往万卷斋去。

  白苏墨仍是一言未发。

  宝澶又不敢随意问起,昨夜同表公子饮了一场酒后,小姐今日神色不似昨日那般死灰,只是稍后要见国公爷,国公爷怕是要问起的。

  平日里觉得从清然苑到月华苑的路有些远,眼下,又觉得似是变短了。心中方才七七八八想了一些事情,便觉忽然到月华苑了。

  白苏墨敲门,待得国公爷在里面唤了声“进来”,才入了万卷斋中。

  齐润和宝澶都在楼外候着。

  “昨夜同晋元喝酒了?”国公爷开门见山。

  白苏墨颔首,应了声:“是。”

  国公爷便没有吱声,只是看她。

  她心中无事便不会寻苏晋元一道饮酒。

  国公爷心知肚明,却未多问,只手中拿着书卷指了指一侧的位置,道了声:“坐。”

  白苏墨上前,却未在他一侧坐下,而是在他身前。

  国公爷抬眸。

  却听她问起:“爷爷,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国公爷看她。

  白苏墨垂眸,片刻,才道:“三年前,为什么要把沐家逼得离京?”

  国公爷眸间微滞,脸色忽得有些不好看。

  手中端起的茶盏还未饮一口,便沉闷放下:“忽然提这件事做什么?你昨日同晋元一道饮酒,便是为了此事?”

  白苏墨眼底碎莹:“爷爷,敬亭哥哥是你最喜欢的学生啊,他那个时候摔断了腿,安平郡王又上门退了亲,他什么都没有了,爷爷,你为什么还要逼他离京?”

  国公爷掩了眼中的怒意:“他同你说的?”

  白苏墨鼻尖微红:“爷爷,当初你是同我说敬亭哥哥离开京城,是因为安平郡王上门退亲,而我忽然同敬亭哥哥说我要同他定亲,他才想离京避开我的。我也答应爷爷,不去寻敬亭哥哥,不去见敬亭哥哥,还他一个清清静静,我也信守承诺,便是知晓敬亭哥哥回京,心中有多想,也没去见过他。可是爷爷,当初怎么会是你借朝中给沐家施压,逼得沐家离京,逼得敬亭哥哥离京的?”

  国公爷闭目。

  白苏墨眼中泪珠滑落,口中哽咽道:“爷爷你可忘了,你早前有多喜欢敬亭哥哥,口中每每道起的都是敬亭哥哥多好多好,提起他便口中骄傲,恨不得每日都在府中见到他,拿他当成自己的孙子一般看待,这些旁人不知晓,我难道不知晓?”

  国公爷指尖都捏得咯咯作响,也未应声。

  白苏墨继续哽咽道:“还有敬亭哥哥对爷爷有多好,爷爷也忘了吗?他才从军中回来,见爷爷兴致在,便彻夜同爷爷一道推演沙盘,后来站在沙盘边便睡着了。在西郊马场的时候,马匹受惊致使马棚坍塌,是敬亭哥哥护着爷爷,回来时候一身是伤。几年前那场大雪,马车都过不了,爷爷在家中染了风寒高烧,是敬亭哥哥背的爷爷走了多远的路去的医馆,爷爷都忘了吗?”

  宁国公眼底猩红,却仍旧没有作声。

  白苏墨已泪如雨下:“可媚媚没忘,我初到京中的时候,耳朵听不见,京中尚且一片陌生,是敬亭哥哥带着我日复一日,花了两个月时间逛遍整个京中。那时我在京中没有旁的朋友,是敬亭哥哥带我到的顾府和许相府中,我才认识了顾淼儿和许雅。也是敬亭哥哥,知晓我初回京中,有些怕爷爷,敬亭哥哥便每日都同我说起爷爷的事情,也是他陪我熬夜,给爷爷绣得第一个荷包……爷爷,敬亭哥哥待我多好,为什么……为什么爷爷要在他一无所有,在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逼得他和沐家离京……?”

  “我为什么!”宁国公忽得开口,沉声道:“敬亭是爷爷亲手照看大的,一直跟在爷爷身边,爷爷会不知晓他对爷爷好,对你好?”

  白苏墨噤声。

  宁国公恨拍扶手:“是,爷爷是让沐家离京,却不是逼他。沐敬亭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他身上有无傲骨我岂会不知晓?正因为他有他自己的骄傲,再让他继续留在京中,他只会终日闭门不出,无法面对旁人,无法面对自己。你以为沐培青这么好盘算的人,我让他离京,他便肯老老实实离京?若不是为了沐敬亭,沐家会举家迁出京中?”

  白苏墨微怔。

  宁国公问道:“是谁同你嚼得这些莫名其妙的舌根,让你来爷爷面前挑刺的!”

  白苏墨语塞。

  宁国公厉声道:“是,敬亭回京后,爷爷是见过他,并且同他约法三章。他若是主动来寻你,爷爷便断了他入仕之路。可是要问为什么?”

  白苏墨低头。

  宁国公起身道:“好,爷爷告诉你为什么!他从前便天资过人,他一身荣耀,更是京中众人瞩目的年轻后辈。但他自马上摔下,太医院会诊,说他这双腿这一辈子应当是废了,爷爷一辈子征战沙场,比你更清楚双腿一辈子废了对他来说是何意!什么旁人眼光,什么安平郡王退亲,爷爷比你更了解沐敬亭,他在意的何曾是这些过!”宁国公拂袖,“沐家举家迁去了廉州,那里是清净之地,却山清水秀适合疗养,沐敬亭是个争气的,也是个好运气的,连太医院会诊说他双腿已经废了,他还能坚持下来,靠毅力也靠自己的运气,眼下才能勉强站起来,这其中付出的艰辛,爷爷比你更清楚!正是因为他失去过,才应当更加珍惜,他虽回不了军中,但以他的才干还可以入仕,一样能在京中有一席之地,只是这一席之地,比旁人走得更艰难,付出更多!沐家奉诏回京,对他来说是绝好的机会,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日后的人生,前程,而不是谈婚论嫁,因旁的事情分心!”

  白苏墨目不转睛看他。

  “是。”宁国公继续颔首:“爷爷是有私心,爷爷希望看着沐敬亭好,看着沐敬亭在京中大展宏图,但爷爷更希望的是你好!媚媚,你才是爷爷的亲孙女!你爹娘都去世得早,爷爷知晓你羡慕旁人有爹娘陪在身边,但爷爷无法弥补你,爷爷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女,爷爷能做的只是宠你,教你做事做人,给你择一门好夫婿,才对得起你爹娘泉下有知!爷爷是喜欢敬亭,但敬亭此生能如常人一般行走都已是幸事,往后余生,爷爷怎么可能再让你嫁给他!”

  白苏墨眼底盈盈水汽:“所以爷爷你才同敬亭哥哥约法三章,就是怕我同敬亭哥哥再见面,所以才拿仕途威胁他?”

  “是。”宁国公应声。

  “因为知晓敬亭哥哥要回京了,你才安排褚逢程入京?”

  “是。”

  白苏墨白苏墨眼中泪珠再忍不住:“爷爷,你可知当时我同敬亭哥哥说,要与他定亲,敬亭哥哥如何说的?”

  宁国公看她,没有作声。

  白苏墨眼中已然模糊:“敬亭哥哥说,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我,他已经对不起爷爷,更不会再做对不起爷爷之事。”

  宁国公闭目。

  白苏墨哽咽半晌,才又继续:“爷爷,敬亭哥哥是这京中除了爷爷之外,待我最好的人,敬亭哥哥自幼待我亲厚如亲兄长一般,爷爷,你放过敬亭哥哥吧。我喜欢的人不是敬亭哥哥,我有喜欢的人。”

  国公爷睁眼看她。

  白苏墨掌心攥紧,凝眸看向国公爷:“他不是什么权贵之后,不是什么名门子弟,甚至不是苍月国中之人,而是燕韩来苍月国中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同他在一处的时候,我不是京中的世族贵女,不是国公爷的孙女,不是旁人眼中需要特意讨好的奉承的人。我就是白苏墨,最像白苏墨自己的白苏墨。”

  “他有京中子弟没有的风趣幽默,见闻谈吐。他并非世家出身,却比旁的世家子弟更有教养,更懂礼数。他不会因为我是爷爷的孙女而多看我一眼,却会因我是白苏墨,便在危难的时候不顾旁的来救我。他从未特意接近我,但无论去到何处,我总会与他不经意遇到。我记得见他的第一眼,他在收伞,拂去衣间的露珠,翩若出尘。他是我听见的第一个声音,也是耳中听到第一个唤我“苏墨”的人。他时常被我气得默不作声,又时常被我一两句话哄得眉开眼笑,却又实在奈何!直至看见他的字,我才知晓何为“见字如人”。爷爷,我喜欢的人叫钱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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