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伍长以为自己揣摩对了，赔笑道：“这可是这里面最美的一位，大人有福了。”
这姑娘长得确实很美，鹅蛋脸，高鼻梁，身段窈窕，有一股难得的冷清气质，仿似对世间一切都不感兴趣。穿了一件粗麻布粉色百褶裙，布料普普通通，冲青禾盈盈一拜，“妾身胭脂，见过大人。”，丝毫没有妓/女的谄媚之态，面上冷冷的，反而更引人注意。
青禾知道像这样阅人无数的女子，多半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因而她的清冷气质，基本上是装出来的。
伍长笑嘻嘻介绍：“别看她现在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贞洁烈妇样子，其实在床上很放得开，上过她的人没有不称赞的。”
青禾听这话心里厌恶，不理会伍长，对胭脂说道：“抬起头来。”
胭脂抬眼向上一瞧，大眼睛四下一扫，把伍长魂都勾走一半，忙又低垂眼眸。
青禾问：“多少岁了？”
“回大人，妾身今年二十。”
“因何为奴？”
“妾身本是懿德官宦子弟，父亲获罪，妾身十三岁被充了官/妓，至今已七年。”
“你想离开妓院吗？”
“回大人的话。”胭脂抬头去看青禾，她原本清冷的眼中现在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并不似做了多年妓/女的人那样麻木，“每时每刻。”
青禾问：“你觉得被龙将军买走，让龙三爷送人情，比留在妓院好？”
胭脂答：“每天只伺候一个人，当然比每天伺候许多人要好，至少活得久些。”
活得久。
简单的三个字，蕴含多少悲凉，青禾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为了这三个字？胭脂凭借美色，青禾凭借武力，胭脂受人凌/辱，青禾为人卖命，她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同一个目的：活得久。从这一点上看，青禾与胭脂也没什么不同。因为胭脂的一句话，青禾的同情达到顶点，正义感一下爆棚了。
青禾道：“我要你了，你以后跟着我。”转头对伍长道，“我要走这个姑娘，兄弟你不会难做吧？”
伍长知情知趣地答道：“不会不会，大人是什么地位，别说一个姑娘，就是全要了又能怎样？”
青禾一冲动，顺势道：“好，那我就全要了。”
伍长傻了。
急急说道：“大人怎要得了这许多？这里一共有十八个呀。”
青禾道：“大人我体力好啊，一夜七次郎，没听过吗？十八个还不一定够呢，以后再有奴隶，我还要！”冲后面吩咐道，“来人，把她们都送到我帐内。”
河边的几个兵丁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青禾道：“怎么，伍长说话不算话？在下此生最恨言而无信的骗子，遇见就想给他一刀。”
“呛啷”一声，拔出破军剑，剑光吞吐不定，耀目生花。
“此剑乃龙将军亲赠，还未曾在青禾手上饮血，看来今日……”
一瞟伍长。
伍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呼天抢地：“大人饶命啊，这些奴隶归王大人管的，若是都被大人要走，小人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王大人，王城？”
“是啊，王大人负责看管奴隶，不是小人要忤逆大人，实是小人无权做主啊。”
伍长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向左右一使眼色，四周兵丁收到眼色，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胭脂恳求道：“我们十八个人日日在一起，大人要收就都收了吧！”胭脂其实并不了解青禾，但她了解伍长，伍长不想同意的事，一定是对自己这方有利的事，胭脂看青禾眉清目秀不似奸恶之徒，便下了决心要跟着青禾。胭脂在十八个奴隶中不仅是长相最美的，也是主事的。
青禾对伍长道：“既是王城那就好办了，这件事你们不用再管，通知王城，让他来找我，我亲自跟他说。”
不管伍长哭天抹泪，青禾径自走到河边，“穿衣服。”
姑娘们七手八脚穿好衣服。
“用不用收拾东西？”
姑娘们摇头。
“跟我走。”
姑娘们在胭脂的带领下迅速跟上青禾。
青禾领着十八个美人往前走去。
官兵当然不能让青禾把她们带走，站在青禾面前拦住去路，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个主意，最后一齐看向伍长。
伍长没辙，只好上前一步，未等开口，青禾一挥破军剑，娇斥一声：“谁敢拦我？”
伍长急忙摆手表示绝不敢拦。
青禾领着美人们浩浩荡荡向前走，官兵纷纷让路，走到谁那里，谁就让开，弄得青禾感觉自己特像以前看过的港产片黑社会大姐大，于是也就做出一副老大的样子，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地走向自己营帐。
沿途无数惊诧目光，青禾只做不见。
天将晌午，军营里飘着饭香，士兵搭了数十口大锅，往锅里扔着什么。
青禾带人走过，煮饭的立马忘了动作，眼睛都看直了，好不容易从十八个美女身上把视线收回来，看向青禾的眼光是又羡又妒。
路过岗哨，守卫看青禾的眼神也颇堪玩味，大部分人都很敬佩青禾，觉得青禾堪称男人之中的男人。
走到自己营帐门口，遇上探视兰秀儿的军医，老军医忧心忡忡地看着青禾，没忍住说了一句：“唉，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啊。”
青禾道：“我……”
“别解释，我知道我知道。”老军医露出一种标准神棍的神色，忽然凑近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女子，我不会说出去的。”
青禾一愣，老军医已经走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整个军营都知道青禾要了十八个性/奴伺候的事了。
一传十十传百，传多了就离真实情况有点远，比如青禾说的明明是一夜七次郎，传到百夫长牛钧这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夜十七次郎！牛钧愤愤不平，十七次？牛皮不是这样吹的好吗？那岂不是说一个晚上你就全搞完了？凭什么姑娘都归你？老子拼死拼活一个捞不着？自此对青禾的意见更大。
白丁听到消息，有些奇怪，看那人的样子不像个风流好色之徒啊？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吗？话说回来，如果他是个好色之人，倒好拉拢。
中军帐里，龙戟坐在虎皮大椅上，不动声色听着跪在地上的伍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青禾的强盗行径。
伍长口才颇佳，绘声绘色添油加醋描述一遍，听得帐内龙戟亲兵都深觉青禾可耻，务必严惩。
亲兵会这样想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这些姑娘我们老大还没动呢，怎么能便宜了你这个新来的？按资排辈也排不到你个小白脸啊，果然小白脸都没好心眼。
对这些懵然无知的青禾坐在自己帐内，寻思着怎么安排这十八个女人。
十八个人不是小数目，没个妥善安置，在乱世之中极难生存，到时就不是救，而是害了她们了。才刚刚参军，龙三爷都没有正式拜见，先弄来十八个性/奴，好说不好听。这件事没有事先知会龙戟，不知道龙戟会怎么想。
兰秀儿早醒了，靠着枕头侧躺在床上。十八个奴隶，一个给她捏肩的，两个捏腿的，两个捏脚的，一个跪在床头手捧瓷碗，一个拿着一粒葡萄欲喂兰秀儿，剩下十一个，靠墙根儿跪一排。
青禾回神，开始支使奴隶们。
“喂那个捏肩的用点力。”
“喂葡萄的怎么没剥皮呀？”
“揉脚的，你没吃饭啊你！”
兰秀儿哭笑不得道：“我可以不要她们伺候吗？”
“不行！别吵！”
兰秀儿弱弱地道：“这弄来十八个人是要干什么呀？咱这帐里也挤不下这么多人啊。”
十八个人一听，立马紧紧贴着帐布，竭力缩小自己的身躯，显得好不可怜。
这些人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都是各地性/奴的翘楚，其中胭脂最美，长相身材均没得挑，胸前两个巨大的胸器，波涛汹涌，正在专心给兰秀儿捏脚。因跪下的姿势显得胸器更突出。
青禾暗自跟自己的比了比，恨恨地想：我靠！就是不束胸我也完败啊我！又想：老子才没那么肤浅，老子要跟人比内涵，内涵！
伍长跪在地上跟龙戟告状，龙戟的亲兵副队长赵重甲对龙戟道：“将军，穆青禾这小白脸太放肆了，才刚来就这样，时间一长还得了？”
亲兵队长阮英叫道：“是啊，将军，此风气一开，军中必乱啊！”
龙戟沉吟不语。
赵重甲道：“将军快下令吧。”
龙戟静静坐着不说话。
青禾不是好色之徒，他要了十八个奴隶伺候，此事一定另有蹊跷，到底为什么呢？猛地想起管理奴隶的是王城，豁然开朗，没错，定是如此。“你们谁都不许动。”龙戟对帐内亲兵道，“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行动，若有滋事者别怪我军法从事，我知道你们看穆青禾不顺眼，觉得他不应该一来就当百夫长，但我早说过这是三爷的吩咐，三爷如此看重他，他就一定错不了，我认为穆青禾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赵重甲道：“将军……”
龙戟挥手打断他，只说了四个字已足够：“我相信他。”
王城正指挥士兵挖防御的壕沟，听得手下人禀告，新来的穆青禾把自己好不容易从各处搜集来的十八个奴隶全要去伺候了，怒不可遏，放下手里的事情，急匆匆赶回来。
一看那些美人果然不见了，怒气冲天去找青禾算账，在青禾的营帐外大骂。
青禾一听是王城，喜不自胜，心道可算来了，收奴隶也是为了你来找我，正好试探你是不是内奸，青禾拿起破军剑向帐外走去，兰秀儿在后面叫道：“小心。”
“收到。”青禾回眸一笑，“若连他都解决不了，我也不用在这混了，直接回家抱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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