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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可敢?接我三尺剑


  小城古镇愿意展露千种风情,于那骚客士子做词赋。

  这不昨夜还是清清爽爽的月朗星稀,如那三月江南踏春而出的闺中小姐。今日一早却飘起了三千白茫茫的大雪,呼啸纷飞又殊途同归,恰似那百川江河东入海。

  小王爷孙过川披着银狐大氅,站在客栈的独廊下,一边看着漫天雪一边效仿那文人雅士,给这小婢女柳浓说着江南才子顾清河的《雪中三咏》,方吟道:“月下窈窕,新雪映红妆,不闻耳边风瑟瑟,但怜情比岁月长……”

  “这江南士子皆风流,偏好佩宝剑带美眷,就是嘴上文章也都是小桥流水,晓风残月,那意境中的秀气柔美倾诉哀怨算是足了,可辽阔壮气却是丝毫不沾,少了些大男儿的气概,相交之下,公子我还是更喜欢大江东去与塞外黄沙,听着豪迈!”

  一旁的婢女柳浓笑盈盈地说道:“可这风花雪月悲春伤秋的江南诗篇,却更能换得那些青楼妓馆里女伶淸倌或是未出阁的少女小姐的眼泪与倾慕。”

  孙过川回头一笑,有意逗弄一番这小婢女,咧开嘴戏谑道:“这么说来,我家的小姑娘也喜欢那撩人三寸的软调子?”

  柳浓不知这小王爷存了什么坏心思,随口道:“白雪红妆为君舞,一舞一生殇,这软调子中也有情比金坚矢志不渝的女儿肠。”

  孙过川幽幽叹了一声,故作惆怅道:“虽看这冬已深,风雪萧萧,但春花莺歌不都是在这个时候就存了风光灿烂的心思,静候个破冰而出然后春暖花开的日子。这少女怀春不也是这个道理吗?莫不是我家的小姑娘看上哪个江南才子了?给公子说说,这以咱的能耐,牵个红线还不是问题。”

  柳浓面色一红,小手一巴掌就拍在了孙过川的身上,温怒道:“你才思春!”

  这一主一婢,身份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感情也有十万八千丈,柳浓于孙过川而言,明着是个从小侍奉他的贴身婢女,实则就像是他的亲妹妹一样,小姑娘初到临川齐安王府见到那顽劣小世子,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给姐姐乖点!”

  后面随着年岁的增长,柳浓在人前也会给小王爷孙过川留个面子,做个乖巧懂事的小丫鬟,被孙过川语言调戏两句也会羞答答一番,可私底下两人照样是毫无主婢之分,至于斗嘴打闹那都是家常便饭。

  孙过川到现在还记得十二岁那年春,自己为了掩人耳目,做足那纨绔派头,带着从京都来到临川的三皇子孙皓第一次去妓院的事儿。

  当时他还是个毫无经验的稚子,也不好意思看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又大自己好几岁的小姐姐们的身段姿色,硬着头皮随随便便就挑了个雏儿,这一进房间门一关,想着曾在那个不正经的老乞丐哪儿看的那本《桃色秘籍》,不由有些意动,心念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姿势却不知从哪儿下手,就想着先过过手瘾,摸一摸小娘子那三寸金莲什么的,这刚找到一丝感觉,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只见那小婢女柳浓带着同样是小孩子的花深,气势汹汹,领着王妃瞿氏的令箭,直接就给小世子来了一场捉奸大戏,至此后数月,小王爷孙过川心里都是阴影重重……

  所以柳浓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了小王爷孙过川身上,那孙过川却是讪讪笑着说道:“玉手虽纤纤,力道可真是不小,就不怕把世子伤着了。”

  柳浓回给孙过川一个格外明媚的笑容,却说了一句格外冰冷的话:“只要还有一口气,七残八病的,包殿下死不了。”

  孙过川想起这小婢女的纤纤玉手上还有那的妙手回春的神术,无奈苦笑。

  长廊这边孙过川正和小婢女于冬雪天吟诗作对谈情调,其乐融融,虽有口舌也是暧昧欢愉。

  另一边,侍卫花深负长刀长身而立如险山古松,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而那少年书生诸葛从文身着月华儒衫手捻杯酒,清秀干净的面上一派平静,只有那双澈透的眼睛中流露出些许无奈,两人相对无言半晌午,自诩幽默多趣的小先生纵是舌灿莲花,也不能换着冷漠侍卫半分笑脸。

  诸葛从文斜斜瞥了一眼那边的小王爷和小婢女一眼,幽幽叹道:“风景那边独好……”

  说罢,他望着连天飞雪,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又喃喃道:“这天气,正适合书生举杯邀书生,这场雪,亦应有英雄拔剑问英雄,这时辰,该有一场好戏看喽。”

  花深狐疑地看了诸葛从文一眼,就看到了那书生眼中的笑意,顺着那道笑意去追,正迎上一道森然剑意!

  瞬间,飞雪凌乱!

  ……

  ……

  距此地三百里,距大魏京都两百里。

  郑州城内,那间最豪华据说身后背景是大魏某个一品大员的换琴楼内,那二楼上那扇雕花檀木门被两个随从模样的青年一脚踹开,那厢房里那张粉色半透的床纱伴着些浓重的喘息声声被这两个随从一把掀开,这后面,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身段窈窕寸衫为着的年轻女子大汗连连。

  年轻女子满目惊恐,被这外来的数道眼光直直盯着身子,纵是风尘女子脸上也是羞地无地自容,扯过那锦被一角就裹在身上,蜷缩在床角不明所以不知所措。

  那年男人尚数淡定,他身为郑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富商,女儿又是巴蜀齐乐王孙却的第十房小妾,这女儿因自小学了些道家房术,又天生媚骨,所以自打进了王府,就把齐乐王孙却迷的颠倒,宠幸尤佳,现时就连齐乐王妃都要被隐隐压过一头。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从商的眼界和手段,在这郑州城里,他渐渐成了那无人敢惹的地头蛇,臭名昭著却手腕通天。

  他眼中有股阴鸷暴怒,嘴上又强行弯起些淡淡笑意,故作平静问道:“不知商某因何事得罪了什么贵人,竟惹来这样的手笔要商某光天化日之下在这换琴楼里出丑,烦请说出个名讳来,说出个缘由来,也好让商某择日备上大礼登门谢罪。”

  床前那五六个随从忽然散开两边,从中走来一个容貌俊郎的年轻人,年轻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中年男人身后的苗条女子,慢悠悠地说道:“早就听说郑州城里有个狡猾的胖狐狸商春来,却没想到这么狡猾,受此侮辱仍能如此淡定,怪不得身为一个下三流的贱商都能混成个大爷样,你要知我名讳择日备礼谢罪?别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你是像要知我出身好择日报复!”

  商春来面上心情不定,听这年轻人自称世子,想来也是个官宦子弟,旋即在心里又一冷笑:纵你身在官家又如何,大得过齐乐王吗?

  年轻人似是看透了商春来心中所想,嘴上淡淡一笑,目光如刀:“我姓孙,大魏皇族的孙!”

  商春来心里重重一沉,早些就听说那临川世子孙过川奉旨八百里去京都,想着时辰也快到了郑州城,再看眼前这个年轻人身着名贵貂袍,气质非凡,行事又如此……恶劣,再想起那关于这位世子一路上的种种不堪事迹,不由冷汗直流,顾不得形象,赤裸着肥胖多脂的身体跳下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颤声说道:“草民心浊眼浑,不识世子大驾,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哦,那你去死吧。”

  年轻世子懒散又随意语气直接让这肥胖子商春来面色一滞,不敢再随意接话。

  就在这时,又听门外响起一串嘈杂声。

  “都说了,商老板在惠秋姑娘这儿,这位公子怎么就不听呢?这要是得罪了商……”

  那徐娘半老的龟婆领着几个打手,嘴里一边嚷嚷着,一边冲到了屋内,见到了这一幕,立即噤声,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向来气焰嚣张的商老板怎么就跪在了那不知姓名的俊美公子身前?

  而那商春来心里更是苦涩,敢情这临川世子就因为一个青楼女子在这儿白天闯春窝?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

  ……

  小镇,客栈长廊。

  一片纷乱如刀的茫茫雪中。

  谷云乐黑色劲装一丝不苟。

  左手斜握一柄三尺银鞘剑。

  信步如踏云,拂袖如挥毫。

  于那雪中走来却不沾片尘。

  他看着孙过川,傲然一笑。

  “可敢?接我三尺剑!”

  凛凛一句!卷起千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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