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折磨.下

　　待文悠然身体好了些，能活动了，连续数日，苏公公都躬身过来，接她去站在御书房门口，每次都是两个时辰后，由其他小太监送回去。

　　皇宫的夜，静得令人生寒，墨幽幽的天际，只有些许星星孤单地闪耀着。

　　御书房门口，文悠然依旧安静地站在这里，见不到他，他却让她一直处于在恐慌之中，她战战兢兢，神经一直绷紧着，似乎一个较大的动响便会立刻断裂。

　　文悠然万念俱灰，甚至觉得失去了爱情，已然丢失了生命的全部意义，待自己死后，总有一天，他想起的时候会怜惜，一定能得到他的些许眼泪和思念吧！

　　脑海中反复翻腾着悲哀和绝望，情绪数度崩溃，对于周遭的一切，开始反应迟钝，文悠然觉得这般旷日持久的精神折磨，早已超过了承受极限。

　　她本不是个急性子的人，却受不了了，看不到希望，也累了，身心疲惫，软弱的意志被渐渐瓦解，倔强也消失殆尽，只希望他能放过自己的家人，让自己去得痛快些。

　　龙案上的奏折似乎永远都处理不完，龙亦正实在乏了，停下歇息片刻，知道她就在门口，闭目，深吸一口气，即使不见面，只要她是在一个很近的距离，感觉心中平静了许多，再次打起精神，忙碌手中的事务。

　　次日，苏公公躬身上前，小心来报，永宁宫娘娘病倒了，不能来御书房门口候着。

　　龙亦正坚持了很久，处理了很多奏折，努力不去想，不让大脑空闲下来。

　　很久后，终是忍耐不了，大步到了永宁宫，确定她察觉不到自己来了，这才走了过去。

　　她安静地睡熟着，白皙清瘦的脸，长长微翘的睫毛，小巧直挺的鼻，瀑布般的发散落着，依旧这般美丽，令自己无比动心，她似乎做了好梦，嘴角微微笑了笑。

　　龙亦正心头一颤，一阵恍惚，嘴角不禁漾起好看的笑意，瞬间又平静下来。

　　一直很想知道，她为何这般美丽无暇，即使做了错事也能看着无辜，令人一次次想抱紧，原谅。

　　她的呼吸很弱，细听都没有声音，龙亦正心头一紧，一遍遍提醒自己，已然可以放弃她的性命了，她不再是可以扰乱自己情绪的人，留着她无非是要让她饱尝背叛的后果，深吸一口气，腰脊挺得笔直，昂首，决然地大步离开。

　　又是一个忙碌的夜，龙亦正心中终是念得太紧了，大步走出去，看着瑟瑟发抖着的她，心头一紧，自然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脸颊贴着她的额头，嗅着她身上淡淡熟悉的香味，他太想她了，拥着也不能满足，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大步走向延明殿。

　　许久未见，文悠然惊慌不已，只感觉陌生，想起那个在自己身体无限痛楚的情况下，还强行占有的身影，更害怕了，身体猛然僵硬，又重重地颤抖，脸色煞白，泪水涔涔而下。

　　龙亦正将瘦弱纤细的她，放在了寝殿的榻上，他一直以为这张专属于自己的龙榻，不会躺着任何女人。

　　本想不顾一切去亲近，一解相思之苦，看着瑟瑟发抖的她，突然又想起大王兄说过的话，热情瞬间凉了下来，心头如钝刀慢割，苦楚难忍，冷冷道：“速速离开朕的视线！”

　　本就战战兢兢，文悠然被他的冷漠吓了一跳，犹如一只受到惊吓，瑟瑟发抖的小兽，颤抖着身躯，慌乱着从榻上下来，她的情绪绷得太紧，到了可以逃离的时候，再次没了力气，太过紧张重心不稳，踉跄着险些跌倒。

　　这个瞬间，龙亦正想起初次吻她的场景，他太念她了，一直念着，这份极致的思念是从边城分别后开始的，已然如何都无法控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头狠狠地覆上她的唇，发狠似的汲取着她的甜美，这个唇一直让他上瘾，他贪婪地吻着，似乎想将这般柔软的唇一次性吻腻，往后就不会再惦记了。

　　她极害怕这样的他，不敢也不能动弹，眼泪大颗流了下来。

　　龙亦正尝到了眼泪甘淡微咸的味道，停止了疯狂失控的行为，看着泪流满面的她，短暂怜惜过后，表情瞬间冷漠，生气问：“怎么？朕现在便不能吻你了吗？”

　　此刻，所有的悲伤和恐惧，被他尽收眼底，文悠然思维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满身冷汗，整个人都是冰冷的，想了好久，颤抖着声调说了声：“皇上……”

　　她的泪水和柔弱，仿佛是个无声的诱惑，她不该这样！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龙亦正突然生气，将她扑倒在榻上，单手将她的双臂毫不费力地固定在头顶的位置，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嘲笑地的表情说：“都同床共眠无数次了，还在这里装可怜，你明明很喜欢！”

　　文悠然想到那个恐怖的夜，那个一次一次毫不怜惜，重重占有自己的人，用力摇头，突然控制不住情绪，哭出了声。

　　他的唇突然覆上来，将她的哭声吞没，唇舌柔韧熟练纠缠着，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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