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23.
啧。
两月不见，小弟好像又有了变化，脸更帅了，气质也更内敛。
孟新月边歪头想，边看着谢放穿过街道走来。
他脚步落定，嘴角笑意不减，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孟新月弯了弯眸子，上下打量他，“不过，你又瘦了啊小弟，在基地没好好吃饭？”
谢放摇了下头，还没正儿八经解释，又听她下定论，“还是最近训练太辛苦？”
这次猜想倒是八九不离十。
队友们乃至基地管理层，都为这个赛季而奋斗，他自然也不能懈怠，每天昼伏夜出，日夜颠倒般生活。
谢放笑了下，没说话，孟新月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拿出姐姐的架势嘱咐：“训练辛苦，但也不能累到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嗯。”他点点头。
孟新月一见他敷衍的样子就知道没听进去，没好气地扯了下嘴角，又想起他来这儿的初衷，挑眉道：“走吧，带你去见tony老师。”
谢放反应半秒，才明白她说什么，跟紧她步伐走了。
春日的下午，日光渐渐变得舒适。
谢放和孟新月并肩往大学城后面的巷子里走，树影零零散散，落在两人身后，一长一短。
“最近状态怎么样？”孟新月问。
“还行，”谢放淡淡地说：“训练赛十把能赢四五把了。”
十把赢四五把，胜率还不到五成，这战绩叫还行？？？
不过，训练赛和哪个队打？今年春冠吗？
要是和状态正盛的春冠打，这个战绩，真的……还行。
一秒钟，孟新月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念头，须臾，她低声问：“和哪个队打？”
谢放垂眸，看了她一眼，眸底深深。
孟新月忙摆手，“事关战队机密，你不想说也不要紧的。”
谢放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和MMT。”
MMT？这是哪个队？
孟新月又花几秒去想这个问题，末了，在她仅有不多的，关于的记忆之中，搜刮出了MMT这支战队。
——和NS战队一同从LPL降级到LSPL的队伍之一。
想到这，孟新月拧了下眉，“你没开玩笑吧？我记得MMT也抽到了C组，这个战绩不太理想吧。”
“没开玩笑，”谢放脚步慢下来，抛出个问题：“你也知道，我们队转会期有不少动作吧。”
“嗯，”孟新月自如接他的话，“上野退役，中路转教练，二队也卖了。”
“所以啊，我们队只有阿南一个老将了，剩下我们四个，三个青训和一个原先二队的，磨合了半个多月，有这效果已经不错了。”
孟新月想了想，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也是。”
“对了，辅助有替补吗？”
她至今忘不了，那个辅助的满血□□将AD吐进人堆的神级操作。转会期那会儿她还觉得辅助会退役，没想到人意志坚定得不行。
“没。”
“你们都没？”
“我才刚进首发，你就打算让我去看饮水机？”
他语气淡淡，夹杂着点调笑，孟新月一时没听出来，只看见谢放面无表情。
她心头难免一慌，停了步子，下意识地攥着谢放的衣角，“我怎么会这么想，你一直待在首发阵容里才是我……不，谢叔谢婶和你姐想看到的。”
谢放的目光从衣角的指节上移，落在她稍显惊慌的脸上，乍时，他弯弯唇，温了温嗓子，“我知道的。”
孟新月盯着他脸色变化，仔细瞧了一瞧，而后松口气，“你没误会就好。”
她松开谢放的衣角，抬脚继续往巷子里走。
脑子里还在思量替补的事儿。
不自觉地又拧了下眉，NS的管理层难道不懂“防患于未然”这五个字吗？
谢放倒是不知她所想的“忧国忧民”的大事，他还站在原地，双眸如黑曜石般通透，望着她小巧的背影，爱意伴着日光晃进眼底揉碎。
#
孟新月推荐的理发店在大学城一家巷子的深处。那地儿也在正儿八经的街上，只是让人一番绕路好找。
到门口时，谢放抬脚先上了台阶，手臂稍稍用力推开玻璃门，孟新月走进去时不忘递给他一个很有前途的眼神。
谢放没看懂，蹙了下眉跟进去。
周内，又是三四点那会儿，店里没人。
理发师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抬眸，说：“来了。”
“嗯。”
“今天想剪什么发型？”
“不是我剪，”孟新月手往后指，“给他剪。”
理发师侧了侧脸，看到个年轻男人，站起身，“OK，先洗头。”
谢放知道理发店规矩，往长椅上一躺，闭上眼。
理发师放了水，浸湿谢放稍长的黑发，边打洗发水，边和孟新月聊天，“这就是你那个在国外的男朋友？”
孟新月大学四年再加上研究生三年都是在他的理发店收拾发型的，一来二去两人也很熟稔，她摆了下手，“不是。”
“新找的？”
“哪里，”孟新月笑，“这我弟弟。”
“哦~~~”
他俩随意的聊天，没人看见谢放的唇线紧紧抿着。
洗完头发吹干后，发型师拿着剪刀在空中比划了下，“你要剪什么发型？”
谢放：“随便。”
“没随便这个发型剪。”
“……随便剪吧。”
他语气不耐，孟新月第一个便察觉到了，打哈哈道：“那就剪短一点。”她说了个男明星的名字，“就和他一个发型行吗？”
“随便。”
发型师：“……”
孟新月立刻拍板：“就按我说的剪，短一点，露出眉毛。”
“……好。”
十几分钟后，发型师拿海绵拂去谢放脖颈间的碎发，问孟新月：“怎么样？”
后者抬眼往镜子里看。
谢放面无表情地端坐着，额前头发按照她说的那样被剪短了，两边耳根处都剃得很短。
五官依旧清秀，一双眸漆黑如墨，鼻梁挺似小山。
整个人看起来豁然开朗。
孟新月满意地勾了勾唇，“不错。”
“我也觉得，”理发师洋洋得意。
结完账，从理发店出来，谢放摸了下头发，又按亮手机看眼时间，将将四点，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当空。
他问：“你饿吗？”
“有一点。”
“你喜欢吃什么？”
“随便。”
“那学校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随便，都可以。”说完，孟新月唇角微扬，笑了笑。
闻言，谢放眉心微敛，他快步走到孟新月身前，拦住她， “你怎么了？”
“怎么了？”孟新月重复一遍，有点恼，“这句话该我问你吧？刚刚在理发店，为什么发脾气？”
“我——”
谢放噤了声，垂眸不语。
他比孟新月高一头多，她想看清楚他的脸，只得仰着脖子，追问的气势也消了大半：“你刚刚怎么了？”
谢放掀了下眼皮，目光落在她脸上。
他能告诉她，自己很不爽被她当做弟弟吗？
孟新月见他不说话，语气放缓了些，“心情不好吗？”
良久，谢放按下心头蠢蠢欲动的念头，开口：“有点。”
“能说给我听吗？”
“远望了下比赛，觉得不太乐观。”他随口扯了个理由。
孟新月觉得他今天前言不搭后语，不太对劲，想了想，还是宽慰道：“没关系，再练就好。”
谢放呐呐：“我知道。”
“走吧，带你吃我们学校有名的鸡公煲。”
“今天是我请你吃饭。”
“改天再请，”孟新月笑了下，“反正我一直都在上海。”
“你不是要回南城？”
“回去是没错，但是还要来啊，”她说道：“我暑假得写论文看书啊，听说带我那个博导啊，搞起学术来严肃得很。”
“哦。”谢放轻抬了抬眉梢。
还没到饭点，也没下课，饭堂学生三两。
孟新月在窗口前点了两份鸡公煲，和谢放面对面坐下，问：“头一回来大学？”
“嗯。”
“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
“要是你没撕通知书，现在也在学校读书吧。”
谢放淡笑，撕掉录取通知书这事俨然改变了他今后的生活轨迹。
原本该走的那条路，他很少去想。
他实话实说：“没想过。”
“后悔吗？”
“不。”
他神色坚定，孟新月点了点头，抬手把从见面开始就带着的袋子递还给谢放，“呶，你的衣服。”
谢放看都没看，放在身侧的空位上。
鸡公煲很快做熟，谢放去窗口端了两个盘子过来。
两人边吃着，边聊些日常。
没一会，孟新月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谢放还在吃，吃相斯文。
孟新月手肘搭在桌面一角，捧着脸看他，暗啧一声。
小弟这个脸啊，真的帅。
要不是——
孟新月敏感的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莫名心一紧，断掉发散的思维。
没有要不是。
吃完享负盛名的某大鸡公煲，又在校园里消食，囫囵转过一圈后，谢放送孟新月回到公寓楼下，才拎着纸袋往地铁站走。
在路上花费掉近一个小时，回到基地时，队友们也到了个七七八八，大都有变化。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往其他人头上看。
“卧槽，兄弟，你这个发型cos黑社会老大绝对没问题！”
Lin说的是打野Skin的发型，他剪了个露眉毛的子弹头，本来脸就长得凶，现在更是加深了刻板的印象。
裴南也跟着调侃：“等开始比赛了，哪个小比崽子要是反你野，你赛后就瞪他，准把他吓得瑟瑟发抖。”
Skin：“……一点都不好笑好嘛。”
……
“还有你的这个，西瓜头，跟个锅盖一样……怕不是要这个赛季都背锅。”
“去你的吧！”
Lin被他吓得胆怯怯，他实在是被人喷怕了。
……
一圈人坐在一块扯皮，快到八点时，大家回训练室打训练赛。
从始至终，谢放嘴角的笑意一直没落下。直到训练赛的第一场落败，他才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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