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到了林森说的地方，宁雨还有庞洪亮和原来画室里的几个同学已经到了，袁熙和小胖还没到，也没有看到在群里咋咋呼呼的林森
跟他们打了招呼后，姜岄挨着宁雨坐下，周洋在她旁边坐下
“师父，林森呢？”姜岄问
“取蛋糕还没回来”说完这话又上下打量她一番，“你穿这么少不冷？小心又感冒”
被他这么一说姜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余光瞥一眼周洋，发现他并没有往这边注意，忙说：“不冷”
宁雨瞅她一眼，没再说话，点了一根烟，烟雾弥漫
忽然吸了一口烟气，猛地一下子有点呼吸不畅，姜岄被呛到了，咳了一声
家里父亲不抽烟，又不似上次在包厢里，看见谁抽烟就离他远一点，轻遮口鼻，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周洋正在看着手机，听到她咳了一声，把手机揣进兜里，起身，“你坐这边”
“.....”
宁雨也听到了那一声咳嗽，摁灭了烟头
这时候林森刚好拎着蛋糕，满头大汗的冲进来
“我家熙熙没到呢吧？”
姜岄刚拉开椅子，听到声音和他对视一眼摇头
“这给我急得”
林森气喘吁吁放下蛋糕，在对面坐下，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扔给画室里另外几个同学，到了周洋这，他意味不明的看一眼姜岄，还是递了根过去，周洋接过但是没有点燃
姜岄给袁熙拨了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挂断了，宁雨敲了敲桌子，示意她看一眼门口刚进来的三人，袁熙和小胖一起走进来还带了一个女孩来
林森跑过去献殷勤，给小胖打声招呼，拉着袁熙的手不放
“我说去接你，你还不让”
袁熙语气淡淡，“接我干嘛，被我妈看到，你就死定了”
另外一个同学说：“寿星来了，快快，赶紧入座了”
袁熙坐到姜岄旁边，脸上写着无奈
“小胖，女朋友？”有个男生戏虐的捅了捅傅崇明
“别闹，介绍一下，这是我高二时候的同学，叫王星”
傅崇明一脸笑意的介绍着，那女孩也有些微胖，看起来文文静静，腼腆的说了句“大家好”
“快让人家坐下啊”袁熙对小胖喊了一句
林森扬起手里的菜单，“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开始点菜吧”
点了一桌子菜和一些啤酒，还有两瓶白的，姜岄看到桌子上的酒，就想到上次包厢里他温柔的眉眼，看一眼身边的周洋，他正安静地坐着，时不时给她往她碗里夹菜
林森端起酒杯，满脸笑意：“今天我女朋友生日，谢谢你们来给她庆祝生日，我干了”
袁熙也不管他，一杯酒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一口就闷了
接下来就是那几个男生挨个给袁熙敬酒，林森不让她喝，都替她挡了，点的汤还没上，林森已经喝的微醺了
到姜岄跟袁熙说话的时候，林森突然站起来嚷嚷，“周洋不许替喝啊，她们两个可是好朋友”
周洋没理林森，把姜岄面前的酒换成果汁，林森不依，最后姜岄端起那杯啤酒在周洋的注视下喝光了
放下手里的筷子，想掏出手机玩会，手还没伸进口袋被周洋一把抓住
“好好吃饭”语气严肃
姜岄缩了缩眸子，回看他，“我饱了”
周洋示意她看一眼自己面前，米饭和菜都还满满的的小碗，“再吃点”
酒壮怂人胆，才一杯酒下肚，姜岄就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了
抬眸回看他，有些挑衅的意味，“可是我不想吃了”
周洋有些无奈，才喝了一杯酒这就开始不听话了？和她对视一眼，忽然笑得很是意味深长，他微微倾身凑到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几个字
姜岄听完脸热，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饭
他刚刚说了什么，不吃饭就亲她....耳边还萦绕着他的气息和那几个字，吃得太急差点被呛住
周洋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又递给她一杯果汁，“慢点吃”
“.....”
宁雨点了一根烟出去了，姜岄去卫生间的时候看到他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指尖的烟已经燃尽了好长一段烟灰，他也没管，就那么夹着，垂在身侧
离他还有一段距离，姜岄喊了一声：“师父”
宁雨微微惊讶，眼神微咪，定定地看着她
“你怎么一个人站这”她问
他看似不经意的熄了烟，语气也是随意的，“出来透透气”
“一会林森说还要去唱歌”姜岄主动找话说
“一会我就不去了，我妈打电话催我回家了”
“啊，好吧”姜岄抿了抿唇
“走吧，进去吧”宁雨绕过她先一步进屋了
切蛋糕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袁熙说就不去唱歌了，吃完蛋糕大家散伙回家，生日庆祝完了，饭也吃了，回家都早点休息
最后大家都走了，周洋陪着林森去结账了。姜岄把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送给袁熙，袁熙把她拉到一边
“你跟那谁..周洋在一起了？”
“很明显么？”姜岄问
“是的！”
姜岄低头没说话，算是默认
结了帐四人准备先把喝醉的林森送回家，周洋的手机一直嗡嗡响不停
他走到一边去接了，再回来时姜岄觉得他脸色不是很好
“你家是不是有什么事？”姜岄问
周洋借着昏黄的路灯看她一眼，点了头
“那你先回去吧”
“那你...”
“你先走吧，给林森叫个车，跟袁熙我们两个一起走”姜岄说
周洋上前一步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肩，姜岄有一秒的怔神,转而又听他说
“回家给你聊QQ”
松开她，周洋转身对旁边的袁熙说：“你们两个女孩子注意安全”话音刚落，人已经转身跑开了
姜岄看他的背影都是焦急的
回到家看一眼时间不到九点半，姜岄登上QQ给他发了一条“在么”
一个小时过去了都没有等到周洋的消息，心里开始忐忑起来，他走的时候很焦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又不敢贸然打电话给他，攥着手机等他的消息
此刻的周洋和姑姑还在医院里照顾着刚刚醒过来的母亲，父亲刚从c城赶来
姑姑给他打电话说母亲在医院急救，他匆忙赶到，吃饭的时候没注意到母亲的电话，母亲打给了姑姑
到了医院，周洋听姑姑周茜说母亲是吃了晚饭后觉得胸闷疼的厉害，姑姑赶到时，母亲已经喘上不来气了，才赶紧打了急救电话
医生跟周父在门外谈话，周洋坐在周母身边，隐约听到医生和父亲的谈话，医生建议赶紧到大医院做手术
去年的时候医生就说过，但是碍于周母的严重程度比较高，手术成功率不是很高，舅舅才接母亲去了国外休养一段时间准备在国外做手术。母亲要带他一起走，他不愿，母亲不听舅舅的劝阻，回了国
看着母亲瘦弱枯槁的身体，周洋心里很难受，想做些什么，又觉得很无力
折腾到后半夜，姑姑让他先回了家
已经是凌晨了，周洋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车辆已经很少，中有一排路灯孤零零的泛着昏黄的光
掏出手机，QQ里姜岄的头像一直在闪
周洋都能想象到她在跟他发这条消息时的表情和心情，她很担心，但是却没敢打电话打扰他，一直听他的话等着他跟她聊QQ
周洋回了一条，“没事，不用担心”
迷迷糊糊感觉手机震了一下，姜岄瞬间清醒，看一眼是他的消息
“你现在在哪？”姜岄问
周洋看到她的消息，心一紧，她还没睡。拨了她的号码打过去，刚通就被接起
“喂，你没事吧”那端的姜岄声音有些急切
周洋仰头微微呼了一口气，坐到路旁的石阶上，“你怎么还没睡？”
“你在家么？出什么事了么？”
两人同时开口,话撞到了一起
周洋笑了，“没什么事，都解决了”
听到他语气松弛，姜岄才放下悬着的心，“哦...那你现在在哪”
周洋沉默片刻，还是说了，“我...还在外面，马上到家了”
“你一直在外面？”姜岄缓缓吸了口气，悄悄攥紧了手指，“是不是阿姨身体不舒服了....”
“嗯，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在电话里笑了，可是姜岄还是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异样，像是背温水浸泡了很久，有种说不出的惫懒
姜岄垂下眼，陡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话了，片刻后，见他也不说话。又问了句：“你到家了么？”
周洋沉吟片刻，开口道：“在楼下了”
“哦...那你等会到家了就赶紧休息吧”
“好，那你也早点睡吧，很晚了”
“好”
“那晚安”
挂断电话，这一晚姜岄睡的很不踏实，到早上六点钟短短几个小时醒来好几次，夜半看着窗帘后摇晃的输赢，心里还是很挂念他
周日一天都没说两句话，周洋说他还在医院里。消息都是好久才回她，姜岄觉着他应该很累，不想打扰他，就没有多聊
周一回学校上课，姜岄在楼道里遇见他，周洋的眼睛有些浮肿，周围都泛着青色，重重的黑眼圈很明显的标示着这两天他都没有休息好，她的心口揪得有些疼
姜岄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同学，很小声的问他，“阿姨没事吧”
周洋看着她笑，“没事了，不是跟你说了么”
说完还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虽然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很久，但是姜岄心里却是很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孩子，阳光温暖，有担当，跟他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地就愿意相信他，跟他做好朋友
下午放学周洋要去医院，姜岄就没跟他一起走
姜岄一个人推着车走在校园里，两边的梧桐树也冒了新芽，垂柳的叶子又舒展了不少，就连迎面吹来的微风都带着些许暖意
再过一个多月，就会离开这里，去读大学，和他一起
想着想着就开始憧憬了
周母住了一个多星期的院，周洋每天除了上课的时间都在医院，回家姜岄只能靠QQ和他联系
四月底，高三全体同学开始体检
一下午的时间做检查，等到各种项目检查完，天已经摸黑了
最后一个同学做完检查，俞鑫才从检查室出来，天光已经褪尽，彻底黑了，路灯下两个熟悉的身影牵着手，路灯火一盏一盏泛着浅黄的光，过路的车灯一晃，看的并不真切，他摘下眼睛哈一口气擦擦带上再看，两人刚好走进一家餐厅，借着餐厅明亮的光线，才总算是看清了两人，正是他班的好学生周洋和姜岄
上次老章跟他说看到他们班的第一名周洋骑车载着他们班一个女孩回家他还不信，这次之后，他觉得有必要找姜岄谈谈心了
第二天，大课间的时候俞鑫让去办公室拿卷子的数学课代表叫了姜岄去办公室
姜岄看了一眼课代表问：“你知道俞老师找我什么事么？”
课代表摇头
刘曼璐说估计是你们艺术生的事情，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眼看快上课了，姜岄匆忙跑下楼去办公室，刚到楼梯口就差点撞到周洋
看她神色匆匆，周洋看一眼手表，“去哪？快上课了”
“俞老师叫我”
“什么事？”
“还不知道，应该是艺术班的事情把，快上课了，我先去了啊”
话音还没落下，就急匆匆地往下跑
周洋按着楼梯扶手俯下身对她的背影喊着：“慢点”
到了办公室敲了门，俞鑫让她进来
里面还坐着他们班的物理老师章建方，他正在批改试卷，头都没抬一下。办公室里很安静，姜岄忽然莫名觉得心慌
“来，姜岄，坐”俞鑫指了指他面前的椅子
姜岄坐下，“谢谢俞老师”
俞鑫放下手里的笔，笑着说：“最近学习上有什么问题没有，我听沈老师说你的艺术分数考的还不错”
姜岄的成绩一直不是很突出，却也从没在学校惹过什么事，所以基本上没有被单独叫过老师办公室
虽然并不知道俞鑫叫她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第一次这样被单独找去谈话，还是觉得有些紧张
她淡淡的扯了唇角，小声回他：“学习上没什么事情”
话音刚落，上课铃前三分钟的小预备铃响起，张建方起身拿起试卷去上课了，他们这节课刚好就是物理课
铃声落下，俞鑫开口：“最后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一定要把心思放平、端正”
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姜岄微微皱眉，有些疑惑的看一眼俞鑫
俞鑫叹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又说：“你们这个年纪，同学之间很容易产生一些....好感....但是快高考了，还是要把心思放到学习上”
俞鑫这话说完，看一眼面前的学生已经垂下头，这个学生自从转到他们班，话不多，也很听话，遵守纪律，想着话是不是说的重了，这眼看着就要高考了。但是又想到昨天晚上周洋妈妈的那通电话，俞鑫还是说了出来
“周洋的妈妈说高考完会带他出国学习，所以两个星期后的考试对他很重要，高考成绩对他来说更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
姜岄忽然觉得耳边像是过了一架轰炸机，而她被震得耳鸣了，“嗡嗡”的响声在耳边萦绕不散，根本听不到俞鑫后来又说了什么
最后隐约听到俞鑫说让她先回教室上课吧
姜岄木然的起身出了办公室，腿有些软，才发现从她进来坐下就是保持一个姿势没动过，此时缓过劲，腿麻的抬不动步
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一派安静。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大大的，一抬头，刺得眼睛泛酸，一眨脸颊上滑过两行眼泪，不是委屈，也不是害怕，是感觉无力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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