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赵杰的复仇计划

　　赵杰最终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做掉大罗，而是选择了见面谈判。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他完全没必要再节外生枝，可他出于对四郎的情义，还是想为小兄弟找回面子。

　　中间人是赵杰的小姨。小姨是市中法民事一庭的庭长，人长得漂亮，为人又仗义，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在杯犀市的黑白两道上很有些名气。

　　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开始时气氛还不错，老罗还尊称赵杰小姨一声代姐，但当赵杰提出让老罗的儿子当着全校的面向四郎、丁青道歉时，形势开始急转直下。老罗是个习惯耍横的人，他根本不把赵杰放在眼里，虽然顾及代姐的影响力，但对她也还没到惧怕的程度，所以饭还没吃完抬屁股就走人了，临走还指着赵杰的鼻子骂：“你个*崽子敢跟老子谈条件，今天要不是我看在你老子和你小姨的面子上，我就让你出不去这屋。你给老子记好了，以后别让老子碰见你。”

　　赵杰拎了酒瓶要去砸他，被小姨和陪同她前来的一位社会大哥拦住了，那位社会大哥说：“小杰你别冲动，这个姓罗的是个滚刀肉，你只要不把他弄死，早晚他都会找回来的。依我看呀，你要是想出这口气，还不如在外面找人来收拾他，如今花钱就能办事儿。你要是信得过哥哥，哥帮你找人。”

　　小姨打了那人一下：“你说什么呢，别净教孩子不学好。”她又转向赵杰：“小杰，这事儿你别急，我这边找找公安的朋友，他不是不给咱们面子吗，姨用法律手段治他。只要查出他一点点问题，我有能力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赵杰冷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钱夹往桌上一拍，说道：“这是什么你们知道吗？这是钱！小姨，马哥，这件事我还真较上劲了。你们谁也不用插手，我也不会花钱雇凶杀人，那样的话我这些年的书就白他妈念了。老子有的是钱，有的是智慧，我就不信我玩不死他。”说罢起身买单离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赵杰托人打听到老罗在杯犀最强劲的死敌叫张虎子，早年做过黄牛、控制过菜市场、倒卖钢材、非法开矿、养小姐卖*，什么坏事都做过，曾经成过气候，可是前几年打黑时他没能躲过，在监狱里关了几年后势力被盘剥一空，如今混在三角地一带，并不得意。

　　他和老罗的梁子早在20年前就结下了，起因是为一个女人。两人本是同门，同在一个大哥门下混日子，大哥进了监狱，两人又因为女人开撕，最后演变到互侵地盘，斗争最激烈的时候，双方各出动几百名小弟在牛心台镇的山沟沟里死斗，据说当天死伤数人，直接引发了新一轮的严打，杯犀市公安局长都因为这件事被调离了岗位。

　　这次张虎子出狱后仍想东山再起，但老罗始终不给他机会，收买他的小弟、砸他的生意、派人伤他的家人，无所不用其极，弄得张虎子狼狈不堪，勉强维生。

　　赵杰经过一番考查，最终选定他，主要是因为他也是一块滚刀肉，打不服、杀不死，人还不要命，最主要的是，此人好勇无谋，容易受人摆布。

　　赵杰摆了一桌酒，让小魏找来张虎子，三杯酒下肚，赵杰直接说：“虎子哥，小弟想和你合伙做生意。”

　　张虎子想钱都快想疯了，没钱就收不拢小弟，没有小弟就看不住生意，这是一个恶性循环，而现在他最想跳出的，就是这个圈圈。

　　“说吧兄弟，你想怎么个做法。”张虎子一张瘦脸像刀削一般，说话时眉毛一跳一跳地。他从小魏那里得知，赵杰是个富家子弟，钱有的是，就是不知该往哪里投。

　　“我听说虎子哥在三角地有几个足疗室？”

　　“有，妈个逼的也不咋挣钱，就是让小弟们有个消遣的地方。”

　　“足疗店干好了也不是没钱赚，但比起洗浴中心来，那可是差得太远了。虎子哥想不想开一家洗浴中心啊？”

　　张虎子瞪大了双眼，本来硬挺的脖子不禁软了下来：“兄弟，你想投洗浴中心？那可不是个小数啊！”

　　“我投资，我管理，你当老板，你负责治安和提供小姐，钱咱哥仨儿三一三十一。”赵杰夹了口菜漫不经心地说。

　　“你等会儿……怎么个意思？我没大听懂。”张虎子的眉毛又跳起来。

　　“钱我出，你当法人。但是有句不中听的话我必须得说，虎子哥你是社会大哥，但你不懂管理，所以管理这块咱们得请人。你只要管好买卖不出事，具体经营由别人来过管，这回听懂了吗？”

　　“听懂了，没毛病，你说得一点儿毛病没有，正合我意。那……你准备是新开啊还是兑个现成的？现在上面没人这生意可是不好做啊。”说完他看了小魏一眼，因为他知道，小魏他爸是市公安局政委。

　　小魏说：“虎子哥你放心干吧，公安那边我帮你联系人。”

　　张虎子兴奋地举起杯，笑容忽然又僵住了，放下杯问：“赵老弟、魏老弟，我虎子现在可是落魄的时候啊，你们为什么找上我啊？”

　　“因为站前老罗，我要跟你合伙儿灭了他。”赵杰抬着大眼皮不急不缓地说道。

　　张虎子恍然大悟，不过仍不放心，又问：“你那么有钱，神不知鬼不觉找人干死他一百次都有了，何苦还开个洗浴中心啊！”

　　“虎子哥，我要让他慢慢儿死，一点儿一点儿的死。我要让他众叛亲离，妻离子散，最后穷死在杯犀。”

　　“为什么呀？”

　　“因为他骂我。”赵杰说得言简意赅，没有废话。

　　张虎子猛地端起酒杯：“操，我就喜欢你这性格。来，兄弟干一杯，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从小到大赵杰只听家里人在谈论小姨是如何如何有面子，杯犀黑道大哥如何如何买她的账，谁能想到，如今自己也和黑道搭上了界。自此以后，除了编程序搞创意，赵杰把几乎所有业余时间都用在了报复老罗这件事情上。

　　元旦一过，四郎又开始将库房里的机器运转起来，虽然暂时还找不到如何使用新物质的方法，但提炼工作不应该停下来，因为俄罗斯的走私者已经将上百公斤石块和土壤都运了过来。

　　库房一个月的电费要2000多元，这可把看门老头儿吓了一跳。他问四郎：“就那么一张床大的机器，那么费电？”四郎每次前来，不是带烟就是带酒，有时也会买只烤鸭、肘子什么的，老头开始还推辞，后来也就坦然受之了。他为了四郎专门养了两条狗，一条拴在库房的大门处，一条拴在房后，他平均每小时巡逻一次，他要对得起一个孩子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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