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包大人的属性
第二十九章包大人的属性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以为无法复制的浅紫色，竟然这样容易就得到了。
沈清许将那本皱巴巴的书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没有任何气味。和玉霄令没沾水之前一模一样。
这一下，沈清许心情大好。她挥挥手，让屋子里跪着的丫头都起来，将那本书拿在手上，踌躇满志地想要去制药间亲自验证这香料的香味。
制药间里，邹嬷嬷已经将摔破的瓶瓶罐罐收拾起来，见沈清许走进来，便回报道：“有三个瓷瓶打碎了，沉香、瑞香和郁金各损失了些。姑娘您看，我是不是今日就去把这几样再采买点补上？”
沈清许随意地点点头，邹嬷嬷想着又有油水可捞，便喜气洋洋地走了。
沈清许坐在巨大的楠木操作台边，从一边置物架上，取了一个水晶的滴管。这滴管是沈清许按照现代的式样定做的，还标记了刻度。她打开一边的储水罐，用滴管取了一滴她自己制的蒸馏水，滴在那浅紫色的书页上。
等了好一会儿，意料之中的香味却并没有出现。
沈清许不死心地将书凑近了鼻子，还是什么也没有闻到。
沈清许憋着气，瞪着眼前操作台上各种瓷瓶瓦罐……全是易碎品。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摔出“咣当”几声脆响，发泄一下心中那万马奔腾的感慨吗？
沈清许闭了闭眼，忍住了那股毁灭一切的冲动。
这玉霄令的制作者果然不是寻常之辈，就看这一波三折、把人往死里折腾的工艺，也足够人崩溃的了。
沈清许下定决心，不走弯路走直路，直接去懒人巷，走迷宫、进密道——那里的发现才是最重要、最有价值的。
说走就走。
邹嬷嬷刚出门买香料去了，秦嬷嬷回老家料理婆婆的丧事还没回来。沈清许无人可带，干脆让小丫鬟葫芦去瑞草堂喊上沈琳，一起出门。
沈琳也正在屋里闲得长蘑菇，听得沈清许邀约自己，立刻遣人去向太长公主魏芸请示。
魏芸如今对沈琳可真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按理说，这么大的姑娘了，这时候正应该赶紧相看，挑个合适的人家结亲。可她这个大孙女，处处与别人不同，几次参加花会都故意惹事生非，不是把茶泼在裙子上，就是把人家夫人的鞋踩脱。
如今淮京都传出沈家大小姐是个马大哈的名声来了。可还不能说她，你说一句，她能顶十句。再要说狠了，就要哭，哭得死去活来，还要跑，跑回来以后要死不活。
太长公主魏芸厉害了一辈子，就这时候服了这个大孙女，真是拿她没办法。
也不知怎么的，大丫头和庄成园的那倒霉孩子好上了。虽说那孩子一直是扎在太长公主心里的一根刺，尤其是，那孩子从来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可有什么办法，沈琳还就是看上她了。
算了，大丫头想和她要好，就好去吧……难为她这个年纪上，一个闺中密友也没有。横竖在家也没多少时候了，出嫁之前就让她心里松快松快吧。
魏芸这么想着，就准了沈琳出门的要求，不过特意叮嘱着，沈琳的几个大丫头全部都要跟去，若是沈琳有什么不妥的，全都逃不脱干系。
沈清许坐在沈琳的升级版豪华大马车上，心中无限感慨。果然这厮排场大，出个门，能带上她院子里一半的人。
这前呼后拥的，去懒人巷，能把豆腐店吃空吧？
沈清许还是第一次这个时间去懒人巷，她告诉沈琳，一定要尝尝懒人豆腐店的豆腐脑。还有，她还惦记着那头可爱的倔倔的小灰驴。
沈琳虽然比沈清许出门次数多些，可大都是去首饰店、布庄等奢华之地，还从来没有去过清水街那种偏僻的地方，更别说在豆腐店里坐坐了，因此一路上也是十分雀跃。
沈琳的马车走得极快，不到已时，已经到了清水街边上。清水街的街道狭窄，容不下沈琳的大马车，因此沈清许和沈琳一行人都下了马车，步行到懒人巷。
在路上，沈清许便交代沈琳，“豆腐店一丁点大，咱们这么多人必定是坐不下的。不如就咱们俩进去，其他人在外面守着。”
又道：“这店里做掌柜的，不是寻常生意人，是我娘在北兆将军府时候的贴身丫头。这么些年，有礼有节，独守着这家小店，可从来没有打过成国公府的秋风……你让你下面那群人客气着点！”
“知道了知道了！让她们都远着我们！”沈琳对跟前跟后的这群也烦的很。
这时正是豆腐店生意最忙的时候。懒人巷中果然排起了长队，周明在后、梅姨在前，两人都在招呼客人，忙得不可开交。
沈清许让沈琳他们在外面等着，自己先走进去。因戴着白纱的惟帽，梅姨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脸上立刻绽开了温柔的笑，将手擦了擦，挤开人群走过来。
沈清许低声对梅姨说了几句，梅姨点点头，便招呼众人，“各位街坊对不住，小店今日有急事，要提前打烊，明日的豆腐价给诸位便宜一文，以表歉意！”
众人虽白排了队，但想着明天能买到更便宜的豆腐，还是明日来更划算，于是也都慢慢地散了。
沈琳等懒人巷的顾客都走光了，才高高兴兴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她的贴身丫鬟禅智和禅觉——其他人果然都扔在巷子口了。
沈清许向沈琳介绍道：“这是梅姨，是这豆腐店的掌柜。”
不等沈清许说完，沈琳抢先行礼道：“梅姨，我是沈琳，我是沈二的姐姐。”
梅姨见二人举止亲密，心中高兴，笑着向堂内让着两人道：“小姐们快请坐，尝尝我亲手做的豆腐脑。”又问：“不知小姐们爱吃甜的还是咸的？”
这下倒把沈清许问住了。前世她在甜品店里吃过一次，是加冰加红豆加很多红糖水的。听说北方人是吃咸版豆腐脑的，不过咸的豆腐脑真的能吃吗？
沈清许还在犹豫，这边沈琳却异常欢快地答道：“咸的咸的！多放葱，多放辣！”
沈清许也有些跃跃欲试，上辈子没有做过的事情，她这一世统统都想尝试，便也说要吃咸的。
梅姨笑着走到门外的板桌前，用瓷碗盛了两碗豆腐脑，又掀开边上盖着的一张雪白的纱布，露出一排排拙朴可爱的陶碗，里面盛着油盐酱醋各种调料，还有小葱、蒜泥、咸菜末、花生碎等等佐料。
沈琳欢呼一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奔到那板桌前，口中叫道：“我来！我自己来！”将梅姨手中的一碗豆腐脑接过来，斟酌着，一会儿往碗里加点这个，一会儿又加点那个。很快，沈琳的碗里就堆上了尖。
沈清许看着有趣，也走过来看。梅姨笑着道：“小姐，我帮你调一碗吧？”沈清许笑着点点头。
果然梅姨的手艺更胜一筹，沈琳吃了一口沈清许碗里的，就将自己调的那碗丢开，央求梅姨又为她调了一碗。两人吃得肚儿溜圆，极其满足。
吃完了，沈琳又要去后院看驴。梅姨却说，驴卖了。
“卖了？怎么卖了？”沈清许很喜欢那可爱的小灰灰，不免有些失望。
“之前是因为太吵了！不分日夜的，老叫唤。邻居街坊们说了好几次，又倔，教了许久，也学不会拉磨，把周明气得不行。所以干脆就卖了。”梅姨解释道。
沈清许想起上次周明自己钻进磨盘架子里，替小灰灰拉磨的情形，不禁笑了起来。
沈琳却敏锐地抓住了梅姨的话头，问道：“你说先前？那后来呢？”
“后来把它卖了以后才知道不是它叫，它不在，也老有声儿呢！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驴子。”
沈清许眨了眨眼。包大人，是包大人没错了。
不过，好像它还在附近转悠，可梅姨却没有见过它？还有，到底这个世上的猫会不会驴叫的？
这个问题一旦问出来，是会暴露沈清许身份的，因此沈清许异常谨慎。
她拿起手边的杯子，心里正在斟酌怎么问出来比较隐蔽，就听见沈琳道：“是不是听错了？这个时候猫叫/春也是有的！”心内大骇，转头去看沈琳。
沈琳却以为沈清许是嫌弃她的用词，大大咧咧地道：“怎么了？不说叫/春，难道说发情？”然后坏坏地嘿嘿笑起来。
梅姨忍俊不禁，没想到这位小姐这样有趣。她接话道：“不是，猫叫和驴叫还是分得清楚的。那头驴子大概和我们先前那头差不多大，声音简直一模一样呢。”
“有没有什么动物像猫，叫起来和驴一样的？”沈清许终于忍不住冒险发问。
“我听说昭远山上有种猛兽，长的像大猫，也会爬树，不过不是喵喵的叫，叫起来呀，像锯木头。”沈琳习惯性地带偏话题。
梅姨惊道：“哎哟！还有这样的动物么？”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唉？它叫做什么来着？我这脑子，怎么想不起来了？”
“豹子。”沈清许在一边面无表情地道。
梅姨和沈琳聊得欢快，她们的欢声笑语却渐渐远去，沈清许陷入了一个人的沉思。
原来这个世界的猫也是“喵喵”叫的。那么这个包大人，到底是个什么？
不是猫，也不是梅姨和沈琳知道的物种。在这里，其他生物都和以前的世界是一样的，唯独包大人不是。
想起包大人在镜子过道中诡异地出现，又如引路者一般，带沈清许走出了过道。它那双碧绿的眼睛现在是否就在附近审视着她？
无知而生怖，沈清许感到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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