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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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玉楼说，不会读书，没关系，我养她。不会赚钱，没关系，我养她。不会做事，没关系，我养她。

　　顾且蓝说，色宝，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你做不到，跟我说，我帮你做到。你不想做什么，就不要做，你不想做又必须要做的，跟我说，我帮你做。

　　从认下她的第一天开始，他叫她色宝，他要将她当宝来疼。

　　好在老天有眼，两个男人无法无天的宠，竟然没宠出个娇横暴戾无法无天的主来，反而越发老实娇憨。

　　顾且蓝给金瑟瑟请两天，目的就是让她放松心情，于是跑图书馆买了一堆书来。

　　这金瑟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看书。

　　别想多了，她金瑟瑟不看思想政法时尚美食纯文学，她独爱一类书―――

　　言情小说。

　　没错，顾且蓝给她买的全是言情小说。

　　不但买给她看，还怕她一个人看寂寞，坐在一边陪她看。有时候还交流一下，那个男的太渣，那个女的太坏。

　　这个时候，金瑟瑟的话会比平常多一些，脸上的笑也比平常多一些。

　　就为了听女儿多说几句话，就为了常见女儿脸上的笑，金教授和顾且蓝都喜欢买言情小说，都看言情小说，都聊言情小说。

　　有一次，金瑟瑟班上的女同学问金瑟瑟，你整天看这种没营养的小说，你爸爸不骂你？换成我爸爸，非给撕了不可！还扣零花钱！

　　金瑟瑟愣住了，她才知道这种小说是没营养的，是要被爸爸骂的，是要被销毁并扣零花钱的。

　　后来金瑟瑟不怎么看了，大多时候手里拿着课本，发呆。

　　这下吓到两位爸爸了，围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问，色宝，你怎么不看小说了？是看完了吗？爸爸再给你买好不好？

　　金瑟瑟低下头，小声地说，我怕你们不喜欢。

　　哎哟喂，色宝，你吓死两位爸爸了！

　　于是两位爸爸为了证明自己喜欢，真的很喜欢，当即聊起了某本书的某些人某些句子。

　　顾且蓝引用的是范柳原与白流苏的两句对白，

　　“有的人善于说话，有的人善于管家，你是善于低头的。”

　　流苏道：“我什么都不会。我是顶无用的人。”

　　范柳原笑道：“无用的女人是最最厉害的女人。”

　　金教授接起另一段话，也是范柳原的，

　　“这堵墙，不知为什么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类的话。……有一天，我们的文明整个的毁掉了，什么都完了——烧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许还剩下这堵墙。流苏，如果我们那时侯在这堵墙根下遇见了……流苏，也许你会对我有一点真心，也许我会对你有一点真心。”

　　金瑟瑟嘴角慢慢翘起来，像春天的花朵一点一点地盛开，她细声细气地念了一段话，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象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他们三个人，说的是张爱玲的小说《倾城之恋》。

　　张爱玲的小说，无论它什么背景，要表达什么，感叹什么，都是被他们当言情小说看的。

　　同样待遇的，还有三毛，严歌苓，王安忆，张小娴，李碧华等。没办法，只有这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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