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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 014 并派


  一处黑乎乎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巴顿与欧布激烈的交战着,只见巴顿喷出高热的火焰直射欧布——

  欧布见背后就是东方白和平一指,不能躲避,无奈亮出屏障,但是由于能量不足,火焰瞬间撞碎了非全盛时期的屏障,接着去势不减地轰飞了欧布,顿时欧布巨大的身体被轰飞,重重的摔在了一片湖泊里,欧布艰难的从湖中站起,先发射了一个光轮套住了巴顿的嘴,之后用斯派利敖光线击杀了巴顿。

  击杀巴顿后,欧布缓缓倒下,化为无数光点消失了,扑通一声,一个人影掉入湖中,见此,东方白毫不犹豫的跳入湖中,抱住已经晕厥的红凯游上了岸,平一指在把红凯拉上岸的时候,终于在湖边发现了这次要在峨眉找的药——蚕茧草,平一指大喜,赶紧跑过去采摘蚕茧草。

  东方白上岸后,见平一指在那采药,没有照顾红凯,便怒道:“平一指!你在干什么?!孰轻孰重你不知道吗?!”

  平一指刚采摘完蚕茧草便听到一声怒喝,心中委屈,低头道:“白姐啊,我这不是为了帮你采蚕茧草嘛。”

  东方白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误会平一指了,但是也不想解释,就转移话题道:“平弟啊!我现在要去换身衣服,你帮我照顾下凯哥。”

  平一指抬头一看,此时东方白柔顺的发丝贴在脸上,凌乱不堪;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花掉,湿透的衣物十分不雅的紧紧贴在她的身上,滴答滴答的滴着水珠,显得我见犹怜,平一指咽了咽口水,低头不看东方白,东方白虽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跑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去换衣服了。

  平一指刚一碰红凯,就被高热的温度烫到了,大声道:“好烫!怎么会这么烫的?!”

  东方白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除了如瀑的长发垂下,全身雪白,如落入凡间的仙女一般,听平一指的惊叫声,连忙赶去,就见红凯满头大汗,东方白用内力护住手掌扶起红凯,也惊道:“好烫啊!平弟,麻烦你把凯哥放到我的背上,我们赶紧下山。”

  平一指犹豫道:“这样不合适吧?白姐你万金之躯怎么可以背人呢?”

  东方白不悦道:“啰哩啰嗦的干什么,我连令狐冲都背过,背背凯哥又怎么了,好了,你再啰嗦就你来背!”

  平一指只好把红凯扶到东方白的背上,东方白背起红凯便准备离去,这时天空中聚起一片红色光点,之后化为一张泛着红光的卡片飞向东方白,卡片落入她的手中,东方白打量了一下,见卡片上有一个伸出右手的牛角人图案,颇为奇特,东方白转头看了看晕厥的红凯,思量了下后,将卡片放入怀中,背着红凯离开了此地,之后也发现了一个传送阵,三人便通过传送阵离开了。

  峨眉山一处竹屋内,红凯依旧晕厥着,此时他躺在床上,平一指按照东方白的要求去山下买食物,东方白此时坐在锅炉面前熬着草药,她用衣袖微微掩着口鼻,另一只手搅动着锅里的草药……

  东方白给红凯喂完药之后,细细的擦拭了一下红凯的嘴角,端详了一会儿红凯的面庞,一阵儿困意袭来,东方白支撑不住,趴在红凯的身旁沉沉的睡了过去,她太累了,自从中毒以后,她的体力就大不如前,这次长时间背着高烧的红凯,需要耗费大量的内力,以前自然无碍,只不过这段期间,需要用大部分内力压制毒素,因此她只是用自己的体力背着红凯,所以此时体力消耗太大,陷入沉睡。

  红凯此时再次陷入了梦境,他看到了自己获取欧布之光,消灭了库因巴力西卜,由于与伽古拉的理念相悖,两人分道扬镳……

  “伽古拉,你的正义之心被磨灭了吗?!”

  “哼!正义之心?那种东西如果有用的话,为什么我还是没能保护的了御言!凯,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只有黑暗才是永恒!哈哈哈哈哈!”

  记忆停止在了这段对话,两人在生命之树下分道扬镳……

  东方白在红凯床边趴了一会儿,也恢复了精神,便起身出去,此时正值夜晚,峨眉的夜晚,繁星满天,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月光洒下来照在树上,像给树叶涂上了银色;照在地上,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银辉。

  一袭白衣的东方白,在月光下静静的吹着微风,宛如仙子,平一指不禁看得呆了,心道:“白姐身为教主的时候英姿飒爽,现在作为一名普通女子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啊。”回过神来后,招呼东方白用餐,饭桌上,东方白微微的叹了口气。平一指好奇道:“白姐为何叹气?”

  “凯哥为了早日解掉我的毒,昼夜不停地赶路,遇上怪兽也毫不犹豫的去战斗,而我呢,什么武功天下第一,在这些怪物面前,还不是如同蝼蚁一般。”东方白苦笑道。

  平一指也一脸愁容,不过想起一件事,便道:“白姐,你说上次那个,帮助我们干掉佐加的人会不会认识凯哥?”

  东方白道:“他们肯定认识,不过好像关系不是很和睦,两人针锋相对,而且我看不透那个人,应该和凯哥一样不是普通人吧……”

  平一指叹道:“真想不到,凯哥居然可以变成那么巨大的样子,而且战斗力真的很强啊,如果可以多存在一点时间,估计凯哥可以称霸世界了。”

  “称霸世界?凯哥那种人应该和令狐冲一样,对权利无欲无求,不过相比令狐冲,我倒觉得凯哥才像是救世主,但是我感觉我和他的距离好遥远啊……”东方白一脸忧容的道。

  平一指安慰道:“白姐,放心吧,凯哥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东方白闻言,俏脸微红,结巴道:“别……别胡说,再……再胡说,小心……我……我扁你哦!”

  平一指感慨道:“哎……当初白姐被令狐冲那个负心薄幸的家伙给伤透了心,现在被凯哥捧在手心里,真是造化弄人啊。”

  东方白没有多言,看着洁白的皓月,心中顿感舒畅,唱起了小时候母亲教的童谣……

  当众生踏上这条路

  眼前是一片迷雾

  太多的嫉妒

  太多的束缚

  默默承受着求不得苦

  当深爱就此结束

  寂寞侵蚀了孤独

  太多的痛处

  都无法弥补

  只好偷偷抱着回忆哭

  觉悟放下所有的辛苦

  求一个归属

  把爱恨变成祝福

  觉悟翻开欢喜的经书

  念一句知足

  把思念全倾诉

  觉悟放下所有的辛苦

  求一个归属

  把爱恨变成祝福

  觉悟翻开欢喜的经书

  念一句知足

  把思念全倾诉

  ……

  “这首歌就是你当初带令狐冲,去医馆给他唱的吧。”东方白一听这个声音,连忙转头,果然看见一身皮衣的红凯,正抱胸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东方白小跑着扑到红凯的怀中,压抑不住感情,哽咽道:“凯哥,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以后我们不要这么拼命了好吗?”东方白怕了,好不容易有个疼自己,爱自己到骨髓的男子,她不想他出事。

  红凯用厚实的大手抚摸着东方白的脸,柔声道:“好,东方说什么就是什么,等找齐草药,我们就去游山玩水,再也不管其他的闲事好不好?”

  东方白轻声应着,平一指早就识趣的离开了,所以红凯一把搂住东方白的娇躯,吻住红唇允吸着她的丁香,东方白也激情的回应着,待到红凯要解开东方白的衣服时,见东方白双眼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暗恼自己粗鲁,歉然道:“东方……对不起……我……”

  东方白用玉手捂住红凯的嘴摇了摇头,道:“我不怪你,不过我还是希望,能把第一次留给成亲那天,好吗?”红凯果断应下,抱着东方白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东方白也困意袭来睡了过去,空留平一指在门外捶胸顿足大呼可惜。

  嵩山,古老而神奇,秀丽而多姿。主峰为东方之冠,素有仙山之祖之称说。嵩山“秀拔为群山之冠”。北魏史学家崔鸿在《十六国春秋》里,把它称为“诸山之祖”——

  数日后,令狐冲与恒山派尼姑们一行人到了嵩山脚下,离会期尚有两天。等到三月十五正日,令狐冲率同众弟子,一早动身上山。走到半山,四名嵩山弟子上来迎接,执礼甚恭,说道:“嵩山末学后进,恭迎恒山派令狐掌门大驾,敝派左掌门在山上恭候。”又说:“泰山、衡山、华山三派的师伯叔和师兄们,昨天便都已到了。令狐掌门和众位师姐到来,嵩山派上下尽感荣宠。”令狐冲一路上山,只见山道上打扫干净,每过数里,便有几名嵩山弟子备了茶水点心,迎接宾客,足见嵩山派这次准备得甚是周到,但也由此可见,左冷禅对这五岳派掌门之位志在必得,决不容有人阻拦。

  行了一程,又有几名嵩山弟子迎上来,和令狐冲见礼,说道:“昆仑、峨嵋、崆峒、青城各派的掌门人和前辈名宿,今日都要聚会嵩山,参与五岳派推举掌门人大典。昆仑和青城派的各位都已到了。令狐掌门来得正好,大家都在山上候你驾到。”这几人眉字之间颇有傲色,听他们语气,显然认为五岳派掌门一席,说什么也脱不出嵩山掌门的掌心。行了一程,忽听得水声如雷,峭壁上两条玉龙直挂下来,双瀑并泻,屈曲回旋,飞跃奔逸。众人自瀑布之侧上峰。

  嵩山派领路的弟子说道:“这叫作胜观峰。令狐掌门,你看比之恒山景物却又如何?”

  令狐冲道:“恒山灵秀而嵩山雄伟,风景都是挺好的。”

  那人道:“嵩山位居天下之中,在汉唐二朝邦畿之内,原是天下群山之首。令狐掌门请看,这等气象,无怪历代帝王均建都于嵩山之麓了。”其意似说嵩山为群山之首,嵩山派也当为诸派的领袖。

  令狐冲微微一笑,道:“不知我辈江湖豪士,跟帝王官吏拉得上什么干系?左掌门时常结交官府吗?”那人脸上一红,便不再说。

  由此而上,山道越来越险,领路的嵩山派弟子一路指点,道:“这是青冈峰,青冈坪。这是大铁梁峡,小铁梁峡。”铁梁峡之右尽是怪石,其左则是万仞深壑,渺不见底。一名嵩山弟子拾起一块大石抛下壑去,大石和山壁相撞,初时轰然如雷,其后声响极小,终至杳不可闻。

  仪和道:“请问这位师兄,今日来到嵩山的有多少人啊?”

  那汉子道:“少说也有二千人了。”

  仪和道:“每一个客人上山,你们都投一块大石示威,过不多时,这山谷可让你们嵩山派给填满了。”那汉子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转了一个弯,前面云雾迷蒙,山道上有十余名汉子手执兵刃,拦在当路。一人阴森森的道:“令狐冲几时上来?朋友们倘若见到,跟我瞎子说一声。”

  令狐冲见说话之人须髯似戟,脸色阴森可怕,一双眼却是瞎的,再看其余各人时,竟个个都是瞎子,不由得心中一凛,朗声道:“令狐冲在此,阁下有何见教?”

  他一说“令狐冲在此”五字,十几名瞎子立时齐声大叫大骂,挺着兵刃,便欲扑上,都骂:“令狐冲贼小子,你害得我好苦,今日这条命跟你拚了。”

  令狐冲登时省悟:“那晚华山派荒庙遇袭,我以新学的独孤九剑剑法刺瞎了不少敌手的眼睛,这些人的来历一直猜想不出,此刻想来,自是嵩山派所遣,不料今日在此处重会。”眼见地势险恶,这些人倘若拚命,只要给其中一人抱住,不免一齐堕下万丈深谷。又见引路的嵩山弟子嘴角含笑,一副幸灾乐祸之意,寻思:“我在龙泉铸剑谷所杀嵩山派人物着实不少,今日上得嵩山,可半分大意不得。”说道:“这些瞎朋友,是嵩山派门下的弟子吗?请阁下叫他们让路。”

  那嵩山弟子笑道:“他们不是敝派的,在下说出来的话管不了事,还是请令狐掌门自行打发的好。”

  忽听得桀桀怪笑道:“嵩山派居然让一群臭瞎子来阻挠‘令狐掌门’,这可有趣的很了。”

  只见令狐冲身后出现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正是伽古拉到了。伽古拉走上前去,一伸手,抓住两名嵩山弟子,向众瞎子投将过去,叫道:“令狐冲来也。”众瞎子挥兵刃乱砍乱劈,总算两名嵩山弟子武功不低,身在半空,仍能拔剑抵挡,大叫:“是嵩山派自己人,快让开了。”众瞎子急忙闪避,乱成一团。

  令狐冲见之前伤过自己的人竟然帮助自己,颇感诧异,但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抱拳谢道:“多谢这位兄台仗义相助。”

  伽古拉嗤笑一声,没有多言,拔出蛇心剑唰唰唰几下,然后扬长而去,片刻后,那几名瞎子和两个守门的嵩山弟子尽数化为肉泥,不少路过的江湖人士呕吐不止,恒山派弟子见此也是连念佛号,以令狐冲疾恶如仇的性格更是忍受不了,锵地一声拔剑出鞘,但是早已没有了伽古拉的踪影。

  调整下情绪后,令狐冲及恒山诸弟子走过碎肉堆,更向上行。陡见双峰中断,天然现出一个门户,疾风从断绝处吹出,云雾随风扑面而至。众人折向西北,又上了一段山路,望见峰顶的旷地之上,无数人众聚集。

  左冷禅身披红色锦袍,率领了二十名弟子,走上几步,拱手相迎。令狐冲此刻虽是恒山掌门,但先前一直叫他“左师伯”,毕竟是后辈,当下躬身行礼,说道:“晚辈令狐冲,拜见嵩山掌门。”

  左冷禅道:“多日不见,令狐世兄丰采尤胜往昔。世兄英俊年少而执掌恒山派门户,开武林中千古未有之局面,可喜可贺。”他向来冷口冷面,这时口中说“可喜可贺”,脸上神色,却绝无丝毫“可喜可贺”的模样。

  令狐冲明白他言语中皮里阳秋,说什么“开武林中千古未有之局面”,其实是讽刺他以男子而做群尼的领袖,“英俊年少”四字,更是不怀好意,说道:“晚辈奉定逸师太遗命,执掌恒山门户,志在为师太复仇雪恨。报仇大事一了,自当退位让贤。”他说着这几句话时,双目紧紧和左冷禅的目光相对,瞧他脸上是否现出惭色,抑或有愤怒憎恨之意。

  却见左冷禅脸上连肌肉也不牵动一下,说道:“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今后五派归一,定逸师太的血仇,不单是恒山之事,也是我五岳派之事。令狐兄弟有志于此,那好得很啊。”他顿了一顿,说道:“泰山天门道兄、衡山莫大先生、华山岳先生,以及前来观礼道贺的不少武林朋友都已到达,请过去相见罢。”

  令狐冲道:“是。少林方证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到了没有?”

  左冷禅淡淡的道:“他二位住得虽近,但自持身分,是不会来的。”说着向令狐冲瞪了一眼,目光中深有恨意。

  令狐冲一怔,便即省悟:“我接任掌门,这两位武林前辈亲临道贺。左冷禅却以为他们今日不会来,因此不但恨上了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对我可恨得更加厉害了。”

  便在此时,忽见山道上两名红衣弟子疾奔而上,全力快跑,显是身有急事。峰顶上诸人不约而同的都向这二人瞧去。不多时两人奔到左冷禅身前,禀道:“恭喜师父,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率领两派门人弟子,正上山来。”

  左冷禅道:“他二位老人家也来了?那可客气得很啊。这可须得下去迎接了。”他语气似乎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令狐冲见到他衣袖微微颤动,心中喜悦之情毕竟难以尽掩。在嵩山绝顶的群雄听到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齐到,登时耸动,不少人跟在左冷禅之后,迎下山去。令狐冲和恒山弟子避在一旁,让众人下山。

  只见泰山派天门道人、衡山派莫大先生以及丐帮帮主、青城派掌门松风观观主余沧海等前辈名宿,果然都已到了。令狐冲和众人一一见礼,忽见黄墙后转出一群人来,正是师父、师娘和华山派一众师弟师妹。他心中一酸,快步抢前,跪下磕头,说道:“令狐冲拜见两位老人家。”

  岳不群身子一侧,冷冷的道:“除魔大侠令狐掌门何以行此大礼?那不是笑话奇谈吗?”令狐冲拜毕站起,退立道侧。

  宁中则眼圈一红,说道:“听说你当了恒山派掌门。以后只须不再胡闹,也未始不能安身立命。”

  岳不群冷笑道:“他不再胡闹?那是日头从西方出来了。他第一日当掌门,恒山派便收了成千名旁门左道的人物,那还不够胡闹?听说他又同大魔头任我行联手,杀了东方不败,让任我行重登魔教教主宝座。恒山派掌门人居然去参预魔教这等大事,还不算胡闹得到了家吗?!”

  令狐冲虚心应道:“是,是。”不愿多说此事,岔开了话题:“今日嵩山之会,瞧左师伯的用意,是要五岳剑派合而为一,合成一个五岳派。不知二位老人家意下如何?”

  岳不群问道:“你意下如何?”

  令狐冲道:“弟子……”

  岳不群微笑道:“‘弟子’二字,那是不用提了。你倘若还念着昔日华山之情,那就……那就……”微微沉吟,似乎以下的话不易措词。

  令狐冲自破逐出华山门墙以来,从未见过岳不群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忙道:“你老人家有何吩咐,弟子……晚辈无有不遵。”

  岳不群点头道:“我也没什么吩咐,只不过我辈学武之人,最讲究的是正邪是非之辨。当日你不能再在华山派耽下去,并不是我和你师娘狠心,不能原谅你的过失,实在你是犯了武林的大忌。我虽将你自幼抚养长大,待你有如亲生儿子,却也不能徇私。”

  令狐冲听到这里,眼泪涔涔而下,哽咽道:“师父师娘的大恩,弟子粉身碎骨,也是难以报答。”

  岳不群轻拍他的肩头,意示安慰,又道:“那日在少林寺中,闹到我师徒二人兵刃相见。我所使的那几招剑招,其中实含深意,盼你回心转意,重入我华山门墙。但你坚执不从,可令我好生灰心。”

  令狐冲道:“那日在少林寺中胡作非为,弟子当真该死。如得重列师父门墙,原是弟子毕生大愿。”

  岳不群微笑道:“这句话,只怕有些口是心非了。你身为恒山一派掌门,指挥号令,一任己意,那是何等风光,何等自在,又何必重列我夫妇门下?再说,以你此刻武功,我又怎能再做你师父?”说着向岳夫人瞧了一眼。

  令狐冲听得岳不群口气松动,竟有重新收自己为弟子之意,心中喜不自胜,双膝一屈,便即跪下,说道:“师父、师娘,弟子罪大恶极,今后自当痛改前非,遵奉师父、师娘的教诲。只盼师父、师娘慈悲,收留弟子,重列华山门墙。”只听得山道上人声喧哗,群雄簇拥着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上得峰来。

  岳不群低声道:“你起来,这件事慢慢商量不迟。”

  令狐冲大喜,又磕了个头,道:“多谢师父、师娘!”这才站起。

  岳夫人又悲又喜,说道:“你小师妹和你林师弟,上个月在华山已成……成了亲。”她口气颇有些担忧,生怕令狐冲所以如此急切的要重回华山,只是为了岳灵珊,一听到她嫁人的讯息,就算不发作吵嚷,那也非大失所望不可。

  令狐冲心中一阵酸楚,微微侧头,向岳灵珊瞧去,只见她已改作了少妇打扮,衣饰颇为华丽,但容颜一如往昔,并无新嫁娘那种容光焕发的神情。

  她目光和令狐冲一触,突然间满脸通红,低下头去。令狐冲胸口便如给大铁锤重重打了一下,霎时间眼前金星乱冒,身子摇晃,站立不定,耳边隐隐听得有人说道:“令狐掌门,你是远客,反先到了。少林寺和峻极禅院近在咫尺,老衲却来得迟了。”

  令狐冲觉得有人扶住了自己左臂,定了定神,见方证大师笑容可掬的站在身前,忙道:“是,是!”拜了下去。

  左冷禅朗声道:“大伙儿不用多礼了。否则几千人拜来拜去,拜到明天也拜不完。请进禅院坐地。”

  嵩山绝顶,古称“峨极”。嵩山绝顶的峻极禅院本是佛教大寺,近百年来却已成为嵩山派掌门的住所。左冷禅的名字中虽有一个“禅”字,却非佛门弟子,其武功近于道家。群雄进得禅院,见院子中古柏森森,殿上并无佛像,大殿虽也极大,比之少林寺的大雄宝殿却有不如,进来还不到千人,已连院子中也站满了,后来者更无插足之地。

  左冷禅朗声道:“我五岳剑派今日聚会,承蒙武林中同道友好赏脸,光临者极众,大出在下意料之外,以致诸般供应,颇有不足,招待简慢,还望各位勿怪。”

  群豪中有人大声道:“不用客气啦,只不过人太多,这里站不下。”

  左冷禅道:“由此更上二百步,是古时帝皇封禅嵩山的封禅台,地势宽阔,本来极好。只是咱们布衣草莽,来到封禅台上议事,流传出去,有识之士未免要讥刺讽嘲,说咱们太过僭越了。”古代帝皇为了表彰自己功德,往往有封禅泰山,或封禅嵩山之举,向上天呈表递文,乃是国家盛事。

  这些江湖豪杰,又怎懂得“封禅”是怎么回事?只觉挤在这大殿中气闷之极,别说坐地,连呼口气也不畅快,纷纷说道:“咱们又不是造反做皇帝,既有这等好所在,何不便去?旁人爱说闲话,去他妈的!”说话之间,已有数人冲出院门。

  左冷禅道:“既是如此,大伙儿便去封禅台下相见。”

  令狐冲心想:“左冷禅事事预备得十分周到,遇到商议大事之际,反让众人挤得难以转身,天下宁有是理?他自是早就想要众人去封禅台,只是不好意思自己出口,却由旁人来倡议而已。”又想:“这封禅台不知是什么玩意儿?他说跟皇帝有关,他引大伙儿去封禅台,难道当真以皇帝自居么?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说他野心极大,混一了五岳剑派之后,便图扫灭日月神教,再行并吞少林、武当。”

  他跟着众人,走到封禅台下,寻思:“听师父的口气,是肯原谅我的过失,准我重回华山门下。为什么师父从前十分严厉,今日却脸色甚好?是了,多半他打听之下,得知我在恒山行为端正,绝无秽乱恒山门户,心中喜欢。小师妹嫁了林师弟,他二位老人家对我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再加上师娘一再劝说,师父这才回心转意。今日左冷禅力图吞并四派,师父身为华山掌门,自要竭力抗拒。他待我好些,我就可以和他联手,力保华山一派。这一节我自当尽力,不负他老人家的期望,同时也保全了恒山派。”

  封禅台为□□石所建,每块大石都凿得极是平整,想像当年帝皇为了祭天祈福,不知驱使几许石匠,始成此巨构。令狐冲细看时,见有些石块上斧凿之印甚新,虽已涂抹泥苔,仍可看出是新近补上,显然这封禅台年深月久,颇已毁败,左冷禅曾命人好好修整过一番,只是着意掩饰,不免欲盖弥彰,反而令人看出来其居心不善。

  群豪来到这嵩山绝顶,都觉胸襟大畅。这绝巅独立天心,万峰在下。其时云开日朗,纤翳不生。令狐冲向北望去,遥见成皋玉门,黄河有如一线,西向隐隐见到洛阳伊阙,东南两方皆是重重叠叠的山峰。

  只见三个老者向着南方指指点点。一人说道:“这是大熊峰,这是小熊峰,两峰笔立并峙的是双圭峰,三峰插云的是三尤峰。”

  另一位老者道:“这一座山峰,便是少林寺所在的少室山。那日我到少林寺去,颇觉少室之高,但从此而望,少林寺原来是在嵩山脚下。”三名老者都大笑起来。

  令狐冲瞧这三人服色打扮并非嵩山派中人,口中却说这等言语,以山为喻,推崇嵩山,菲薄少林。再瞧这三人双目炯炯有光,内力大是了得,看来左冷禅这次约了不少帮手,若是有变,出手的不仅仅是嵩山一派而已。

  只见左冷禅正在邀请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登上封禅台去,方证笑道:“我们两个方外的昏庸老朽之徒,今日到来只是观礼道贺,却不用上台做戏,丢人现眼了。”

  左冷禅道:“方丈大师说这等话,那是太过见外了。”

  冲虚道:“宾客都已到来,左掌门便请勾当大事,不用老是陪着我们两个老家伙了。”

  左冷禅道:“如此遵命了。”向两人一抱拳,拾级走上封禅台。上了数十级,距台顶尚有丈许,他站在石级上朗声说道:“众位朋友请了。”嵩山绝顶山风甚大,群豪又散处在四下里观赏风景,左冷禅这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各人耳中。众人一齐转过头来,纷纷走近,围到封禅台旁。

  左冷禅抱拳说道:“众位朋友瞧得起左某,惠然驾临嵩山,在下感激不尽。众位朋友来此之前,想必已然风闻,今日乃是我五岳剑派协力同心、归并为一派的好日子。”

  台下数百人齐声叫了起来:“是啊,是啊,恭喜,恭喜!”

  左冷禅道:“各位请坐。”群雄当即就地坐下,各门各派的弟子都随着掌门人坐在一起。左冷禅道:“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余年来携手结盟,早便如同一家,兄弟忝为五派盟主,亦已多历年所。只是近年来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兄弟与五岳剑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均觉若非联成一派,统一号令,则来日大难,只怕不易抵挡。”

  忽听得台下有人冷冷的道:“不知左盟主和哪一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过了?怎地我莫某人不知其事?”说话的正是衡山派掌门人莫大先生。他此言一出,显见衡山派是不赞成合并的了。

  左冷禅道:“兄弟适才说道,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五派非合而为一不可,其中一件大事,便是咱们五派中人,自相残杀戕害,不顾同盟义气。莫大先生,我嵩山派弟子大嵩阳手费师弟,在衡山城外丧命,有人亲眼目睹,说是你莫大先生下的毒手,不知此事可真?”

  闻言,莫大先生心中一凛:“我杀这姓费的,只有刘师弟、曲洋、令狐冲、恒山派一名小尼亲眼所见。其中两人已死,难道令狐冲酒后失言,又或那小尼姑少不更事,走漏风声?”其时台下数千道目光,都集于莫大先生脸上。

  莫大先生神色自若,摇头说道:“并无其事!谅莫某这一点儿微末道行,怎杀得了大嵩阳手?”

  左冷禅冷笑道:“若是正大光明的单打独斗,莫大先生原未必能杀得了我费师弟,但如忽施暗算,以衡山派这等百变千幻的剑招,再强的高手也难免着了道儿。我们细查费师弟尸身上伤痕,创口是给人捣得稀烂了,可是落剑的部位却改不了啊,那不是欲盖弥彰吗?”

  莫大先生心中一宽,摇头道:“你妄加猜测,又如何作得准?”心想原来他只是凭费彬尸身上的剑创推想,并非有人泄漏,我跟他来个抵死不认便了。但这么一来,衡山派与嵩山派总之已结下了深仇,今日是否能生下嵩山,可就难说得很。

  左冷禅续道:“我五岳剑派合而为一,是我五派立派以来最大的大事。莫大先生,你我均是一派之主,当知大事为重,私怨为轻。只要于我五派有利,个人的恩怨也只好搁在一旁了。莫兄,这件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费师弟是我师弟,等我五派合并之后,莫兄和我也是师兄弟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又何必再逞凶杀,多造杀孽?”他这番话听来平和,含意却着实咄咄逼人,意思显是说,倘若莫大先生赞同合派,那么杀死费彬之事便一笔勾销,否则自是非清算不可。

  左冷禅双目瞪视莫大先生,问道:“莫兄,你说是不是呢?”莫大先生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左冷禅皮笑肉不笑的微微一笑,说道:“南岳衡山派于并派之议,是无异见了。东岳泰山派天门道兄,贵派意思如何?”

  天门道人站起身来,声若洪钟的说道:“泰山派自祖师爷东灵道长创派以来,已三百余年。贫道无德无能,不能发扬光大泰山一派,可是这三百多年的基业,说什么也不能自贫道手中断绝。这并派之议,万万不能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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