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谋反证据
岑胜听出了刘钰的意思，也明白了为什么刘钰会住在徐国公府外。回头看向徐国公，竟然从他的脸上发现他也是知道。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是眉头却紧紧拧成一个肉结。
“公孝，你真好呀，我把女儿和凤翔兵权全部交给你，你竟然这样对我的外孙。信不信我奏明陛下将兵权交还于我？”
徐国公心中没有怨恨刘钰，毕竟是他听信了别人的谗言，面对岑胜的指责，只能低头不敢说话。
可是刘宗却听出端倪了，凤翔原来的兵权是眼前老头的。可是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徐国公府完全接管了兵权，况且现在的兵权就在他的手上。
再看徐国公的表现，刘宗开始害怕徐国公将兵权交还给岑胜。于是走到徐国公身前，向他行跪拜大礼。
“父亲，凤翔府兵如今的已是大周最强的军队，我们不必惧怕任何人的威胁。”
平日里虽然刘宗表现有点自大，但至少懂得基本的礼仪，可是今天却发现他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不要说岑胜是徐国公的老丈人，就是不是老丈人，岑胜也是镇守边境的一品军侯。
就在徐国公准备指责刘宗的时候，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的刘晏也走了出来，跪在刘宗的身边。
“父亲，大哥说的对。如今凤翔已是兵力强盛，父亲万不可轻易交出兵权。”
看到平时温文尔雅的刘晏都看不清形势，徐国公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看人能力了。转头看向岑胜，发现他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从小就熟悉岑胜的徐国公，知道现在岑胜已经非常生气了。
可是想开口解释，却发现岑胜没有给他机会。
“思然，我问你，外面传的凤翔军神真是钰儿还是你？”
吕穆恭敬的站了出来，向岑胜和徐国公行礼。
“是公子！”
岑胜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刘宗和刘晏，冷哼一声。
“哼！那现在的兵权是在钰儿手上了？”
吕穆瘪了一下嘴，艰难的说道。
“并不是。公子在收复秦州之后，就辞去所有军职。”
岑胜并不意外吕穆所说的，反而觉得刘钰做的对。
“如果钰儿在我幽州训练将士，你说多久就可以成为大周最强的军队？”
吕穆看了一眼徐国公，又回头看了一眼刘钰。直接跪到了地上，诚恳的回答岑胜的问题。
“如大人全力支持，不出两年，幽州将士将成为我大周最强军队。”
吕穆的话不光岑胜感到惊讶，就连徐国公都感到惊讶。因为徐国公一直认为现在的凤翔军力昌盛，都是吕穆的功劳。
徐国公还是担心吕穆是为了刘钰才这么说的，善意的出声提醒吕穆。
“思然先生，你可不能太抬举钰儿呀。”
吕穆抬头看向徐国公，知道他是认为凤翔的现在，是因为自己而成的。
“启禀徐国公，穆并无半点虚言。匆匆三载，凤翔之变穆只作副手，从旁协助而已。”
吕穆的话让原本眯着双眼的岑胜睁得大大的，看向刘钰的眼神也变得无比疼爱，转头凌厉的眼神看向徐国公。
“公孝，你的一对招子是用来干什么的？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
徐国公现在真想给刘宗和刘晏踹上几脚，几年来竟然不知道最能干的儿子是刘钰，而且还想继续废除他的羽翼。
“岳父大人，”
岑胜一甩手，阻止了徐国公继续说下去。站起身，看着刘钰的表情，约莫感觉到自己好像成了他的工具。
“钰儿，你是不是有话想说。对外公可不要玩心计，外公一辈子刀口舔血，最讨厌被人利用。”
刘钰听出了岑胜的意思，无奈的摇了摇头，来到吕穆的身旁。
“外公，父亲，其实是我利用了外公来凤翔的机会，因为我想解除我们父子之间的猜忌。兵权我从来不稀罕，更别说我会带着兵来反父亲。我娘的死，思然先生早就告诉我了，我从来没有怪过父亲。”
岑胜再一次怒火中烧，指着吕穆的头大骂。
“思然，你是干什么用的，知道他们父子有误会，为什么不向公孝解释？”
吕穆很无奈，不是他不解释。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徐国公见他的次数少了很多，就算见了也只是将事情解决后就离开。面对岑胜的责问，吕穆也不好说，只好选择沉默。
刘钰见到吕穆趴在地上不说话，也明白他不好说，随即开口向岑胜解释道。
“外公，这并不能怪父亲和思然先生，是我的性格使然。”
岑胜看着刘钰，又看了一下徐国公。发现刘钰很像徐国公小时候，为人礼貌得体，愿意为他人着想。
“好了，既然是误会，一家人就没有隔夜仇。你们父子俩好好谈一下，毕竟凤翔的需要所有人齐心协力。”
正厅中央的刘钰吕穆四人纷纷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岑胜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端起身前的茶水送到嘴巴抿了一口，余光发现一位身着诰命夫人服饰的妇人走了进来。
这位妇人就是徐国公的正妻荥阳郡主，她走到正厅中央，向岑胜和徐国公行礼。
“妾身荥阳见过岑侯爷，见过老爷。”
徐国公看了一眼荥阳郡主，刘宗的表现让他对荥阳郡主心里很不满。
“一个妇道人家出来干什么？”
荥阳郡主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徐国公不耐烦的语气，而感到生气。
“老爷，妾身是特地来告诉岑侯爷和老爷一件事。”
岑胜放下茶杯，疑惑的看着荥阳郡主。
“什么事？”
荥阳郡主直起身后，抬起双手拍了一下。一个玉珏商号伙计打扮的人，被人押送上来。
“这人是玉珏商号的人，这件事就由他来说吧。”
刘钰仔细的打量这名商号伙计，发现这人并不是玉珏商号的。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只好跪坐好等待平民说的话。
“大人，小人是玉珏商号的伙计，四公子在北上的林子里，豢养了三万死士。小人担心四公子是为了谋反，牵连到小人一家，只好向夫人告密。”
豢养死士在大周就是谋反，罪名足够诛灭九族。徐国公现在很矛盾，刚还认为刘钰是被人冤枉的，现在又有人过来告密。
不过岑胜却没有惊讶，因为他发现刘钰正淡定自若的坐在那里吃着糕点。
“钰儿，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刘钰耸了耸肩后，继续品尝桌上的糕点。
徐国公看了一眼刘钰的表现，发现他没有任何的慌张，转头对着商号伙计大声说话。
“你可知道诬告王侯子嗣会是什么罪？”
商会伙计听到徐国公的震慑，心里已经很慌张了，抬头看向身旁的荥阳郡主。
荥阳郡主瞪了他一眼，快速的向徐国公行礼。
“老爷，是不是诬告，我们派兵去一下就知道了。”
徐国公看了一下岑胜，发现他正在闭目养神，又看向了刘钰。
“钰儿，你愿不愿意？”
刘钰继续吃着糕点，细细的咀嚼着。听到徐国公的问话，摇了摇头。
刘宗看到刘钰并不愿意证明，正中下怀，站起来向徐国公行礼。
“父亲，四弟不愿意，那就证明这人说的确有其事。”
刘钰将嘴里的糕点吞了下去，微笑的看着刘宗急不可耐的表现。伸手又拿了一块糕点，放在手中。
“这样就证明了？那我还说你是宦官，你敢不敢脱了裤子在城里跑一圈呢？”
刘宗刚准备要冲上去，揍一顿刘钰，却发现一旁的刘晏抓住自己的手。刘晏微笑的看着刘钰，很有风度的说道。
“四弟，偷换概念的能力让我很佩服，只是现在你不愿意证明自己，那只好由大哥带兵去证明了。父亲，这样可以吗？”
徐国公再次看向岑胜，看到他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刘钰。
“钰儿，你知道豢养死士是什么罪名吗？”
刘钰面对岑胜的问话，将手中的糕点放了下去，向岑胜行礼。
“外公，玉珏商号是有三万多人，如果说我豢养的，我承认。但是如果说是死士，我就不承认。我在给他们备入商籍的时候，是完全按照大周律法。”
岑胜听完后又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正厅中的所有人。
徐国公回忆了一下副使杜睿，告诉过他关于玉珏商号三万流民备入商籍的事。
商号伙计看到后，心里更紧张了，祈求的眼神看着荥阳郡主。
荥阳郡主并没有理会他，只是走到徐国公身旁，看着刘钰说道。
“一个商号，需要三万人吗？而且玉珏商号内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肯定是藏起来，为了以后谋反做准备。”
刘宗很同意荥阳郡主的话，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道。
“父亲，三万军队，就在凤翔府城附近，如果不查清楚，凤翔很可能就会易主了。”
刘宗的话虽然有点危言耸听，却让徐国公觉得很有道理，万一朝廷怪罪，他就算想偏袒也会被人说不忠不孝。
“钰儿，你如果再不同意我们去玉珏商号查看，那只有派兵去查了，到时可别怪为父不仁义。”
刘钰环视正厅中的所有人，苦笑了一下，向徐国公行礼。
“父亲，你要看完全没问题。只是原本我打算送给凤翔的火枪就全免了，要的话就得花钱买了。”
刘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对面的刘宗，看到他口型正在骂刘钰贱人之子。刘钰皱着眉头，高声的向薛祥喊去。
“休徵，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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