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杀人偿命
夜色渐浓，一弯新月自天边缓缓升起。
大理城的官道上，奔驰着数十匹健马，马匹飞奔至金镶玉客栈时，为首的大汉吁的一声，胯下的马一声长嘶，顿即停了下来。
那大汉看起来四十多岁年纪，一身灰袍，眉宇间带着凶煞之气，一看眼前的客栈，数十人走下马来，大汉手中长枪一指金镶玉的大门，大喝一声道：“无论男女，格杀勿论！”
“快跑啊，白马帮来了！”客栈内，一个青衣中年人抱起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拉起身旁的妻子，大喊一声。
却见一阵刀光劈过脑门，青衣中年应声倒地，妻儿顿时也被乱刀砍死。
刹那间，整间客栈血流成河，客栈内的人呼天喊地，乱做一团。
身材略显发福的掌柜来迟了一步，望着楼下的凌乱血腥的场景，浑浊的眸子微微湿润。
毕生心血毁于一旦，任谁都不会有好的心情。
他浑浊的眸子里突然闪现一道金光，一股冲天的怒气自他身上散发出来。他身形一闪，望着楼下正自挥动长刀的喽啰，一掌拍下。
嘭！
那喽啰不明所以，却是一命呜呼。
“你们，都得死！”王老掌柜杀气腾腾，屹立于酒楼之中，一双眼睛扫过身边一众喽啰，最后定格在灰袍大汉身上。
三十年前，金风玉露王铁拓的金风玉露掌也曾在江湖留下了赫赫威名，只是后来金盆洗手，与妻子在这里开了一家金镶玉的客栈，他的威名也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这家客栈，是王铁拓大半生的心血，也是他妻子的毕生的心愿，只有看到这间客栈，他才感觉到亡妻还在身旁。三十年来，他和颜悦色，息事宁人，只想兢兢业业的打理好客栈的生意。
可事与愿违，祸从天至，有时候你不想惹事，事却偏偏喜欢上你。
他可以容忍一切，但绝不能容忍亡妻与自己的经营就此散去。
灰袍大汉望着王铁拓森寒的目光，狞声道：“你果然是那个王铁拓，就算你是王铁拓，今夜我也要毁了这金镶玉，与我哥哥那一条手臂埋藏！”
王铁拓掌影如风，凌空撩起二人身体，又是一掌拍出，嘭嘭两声，那两人轰然坠地，顿成一团肉泥。
金风玉露王铁拓年虽已老迈，金风玉露掌却比三十年前还要可怕。
大手抛下两人，王铁拓冷冷地道：“白马帮作威作福多年，可还有一个理字可讲，白玉箫欺男霸女，大理无人不识，如今被人摄服，自知不敌，不思悔改，却又出一个易天裘杀人夺妻，若那少年不敌，只怕已经死了，如今被人斩掉一臂，自是活该，难道天下没有王法了，难道你白马帮就是天吗，难道只许你们欺人，别人就不能欺你们？”
灰袍大汉冷声道：“你说的不错，在这大理之地，我白马帮就是天，就是王法，我白马帮就是一匹马，也要比你们金贵，我白马帮的人不是让人欺负的，我家少主看上那女人，那是她的福气！”
王铁拓一双眼睛冷冷地望着灰袍大汉，“就凭你这句话，今日我先取你性命！”
王铁拓大袖一扇，望着灰袍大汉的身体，猛然跃出，一掌撩空击下。
灰袍汉子望着倏然击来的一掌，神色自若，长枪一撩，朝着那一条肉掌，一枪刺了过去，口中冷冷地道：“想要取我性命，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嘭！
灰袍汉子一枪刺空，王铁拓手腕微微一转，避开长枪，一掌拍在他的左胸上。
噗！
一口鲜血自灰袍汉子喷出，身子凌空路地，跌跌撞撞，后退数尺，险些站立不稳，他听到了胸骨断裂的声音。
“撤！”灰袍汉子一招落败，心内惶恐，望着剩下的十几人，便要冲出客栈。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杨志与芊芊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
杨志担心芊芊伤势，就在芊芊开心地玩着杨志送给她的泥偶娃娃的时候，杨志抱起了她的身子，走出客栈。
杨志对大理并不熟悉，走了半个时辰，这才找个一家药店，一个大夫。
大夫自然查不出芊芊的病因，只是给她开了一个补气养血的方子。杨志抓了药，将芊芊背在背上，大步地往客栈走去。
杨志心里在想，他斩掉了白马帮的易天裘一条手臂，白马帮不可能息事宁人，只是一天都过去了，却是不见他们有所行动，杨志在想他是不是失策了。
远远地，杨志闻到了血腥的味道，那是从金镶玉传出来的。
白马帮的人果然来了，只是杨志想不到的是来的人不是白无谓，也不是他那位神仙阁的结拜兄弟，他更想不到的是因为他的事情，白马帮竟然在滥杀无辜。
杨志突然想起了杨家两百多条人命，他的眼中燃起了滔天怒火。
杨志站在门口，他看到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杨志将芊芊从背上放了下来，手中的剑紧紧地握着，在他身上，滔天的杀气笼罩在整个客栈之内。
他要杀人！
因为自己，他们受到了池鱼之殃。
望着回过头来凝视自己的灰衣大汉，杨志冷冷地道：“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
灰袍大汉凝视着杨志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那个眼神让他害怕，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也害怕死亡。
“是……是……不是我们杀的……”灰袍大汉说话吞吞吐吐，突然变得有些口吃。
杨志拔出了手中的剑，一剑封喉，刺在了灰袍汉子的喉咙。
灰袍大汉一双眼珠俯视着喉咙上的剑，他想说话，只是已经说不出来。
他眼神中充满了不甘，恐惧，绝望，后悔，早知道如此，他就应该听大哥的话，不要前来，只是后悔已没有用。
杨志手中的剑微微一带，一颗头颅啪地掉落下来，只有一股嫣红的鲜血冲上高天。
“你们，都该死，助纣为虐，罪加一等，既然苍天无道，我便替天行道！”杨志抬起手中的剑，再度指向剩下的人。他的身上，竟然散发着一丝微弱却凌厉的气质。
随着杨志剑气所指，那十几人纷纷倒地身亡。
杨志收剑而立，抬头望着门外，淡淡地道：“你终于来了！”
门外站着一个人，在月光下，仿佛孤魂野鬼。
“你在等我？”
“我至始至终都在等你，白马帮帮主，白无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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