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贵华楼寻夫
“好琴，给我包上，跟我送到贵华楼。”墨璃大笔一挥算是签了单。管事的虽然没看懂夫人提笔写了啥，但总归人不会认错人，夫人要的他当然得给啦！婉儿和翠翠从未见过商墨璃这样，夫人向来是温婉的，这么霸气侧漏还是第一次呢！
“婉儿，你说夫人会不会用琴砸咱们阁主的脑袋啊？”
“胡说什么呢！”婉儿白了翠翠一眼，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就这样墨璃带着婉儿、翠翠，还有一个送琴的伙计，身后跟了浩浩荡荡的围观百姓把贵华楼围了个水泄不通。观战还不够热闹，楼下甚至开起了赌局。
“我赌三两银子，阁主夫人要收拾那个小浪/妇。”就连隔壁酒馆的老板娘都激动的下了注。
九娘领着墨璃四人径直上了花魁所在的三楼，楼梯口的两个彪形大汉见九娘开路赶紧让了道，洛云斐正恭恭敬敬站在夙夕阁门口迎接墨璃。
“云斐见过夫人。”
“洛姑娘有礼，不知我夫君身在何处？”
“夫人请移步内阁，云斐有事要向夫人禀报。”
“好，你们在那边等我，不要让人来打扰。还有，你先回去吧！”墨璃从伙计手中拿过琴便跟着洛云斐进房，两人刚刚进去门就从里面锁上了。
“呀，夫人跟着进去了。”
“二女争宠，可惜看不到啊！”见此情景，楼下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这大白天就客满了，你们还不快招待客人？”九娘见这阵势，今天贵华楼的生意可不得了。
商墨璃进了房却不见邹庭芳，但她一眼就瞧见了那床幔紧闭的景象。“我夫君呢？”大概是进入了角色，她总觉得此时心底烧着了一把无名火。
“夫人且听云斐解释，阁主昨日在清风苑伤痛发作，但她不想张扬，所以跟着云斐来此疗伤。”
“疗伤？”
“是的。”
墨璃转身走向床边，拉开床幔只见邹庭芳躺在床上，肩头是新包扎过的样子。
待墨璃再回头时洛云斐已将一封信递到了面前。“这是阁主留给夫人的信，阁主大概是预料到夫人会来。”
墨璃捏着信，里面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打开信封才发现那是邹庭芳的青莲玉佩。“墨璃吾妻，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事实，只因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你开口。接近五年前的冬夜我在山中迷路，狂风暴雪中幸亏遇见你。此后我两相依相伴，情深日笃，曾几何时只敢窃想与你白头，却得上苍眷顾美梦成真，但也是我害你身处险境受尽折磨。只要你能平安回家，即使忘了我，不再爱我也没关系。洛姑娘与我萍水相逢竟慈悲相助，若今日我伤重不治，还请夫人助姑娘洗清嫌疑，莫让好人蒙冤。家中财产皆为我二人携手创造，夫人自行安排就好。——邹庭芳”商墨璃看得有点心酸。
“许是怕夫人担心，阁主右肩已经溃烂至深却未与人说。”
墨璃想起那日在法场的一幕，邹庭芳肩头的伤就是当时留下的。
“不过夫人放心，云斐曾师从名医略懂医术，昨夜已替阁主将伤口处理干净了。只是阁主的右臂恐怕很难恢复正常，肩膀日后也会有一块残缺。”
汤芷若看着邹庭芳，心下软了半分，“此事不可让外人知晓。”商墨璃收起信说。
“云斐也是如此认为。”洛云斐思考着邂离散之事该如何开口。
“此次多谢洛姑娘，这把是我专程在雅乐舫为姑娘挑选的琴，还望姑娘收下。”说着她将古琴上的布拉开。
此琴通体润泽品相绝佳，材质用了十分珍稀的黑檀木，配件是上品象牙。“如此贵重之物云斐岂能轻易收下？”
“这是洛姑娘应得的，姑娘既是慈悲之人，墨璃亦希望姑娘言而有信为我夫妇二人保守秘密。”
洛云斐完全没想到商墨璃竟如此心胸开阔处事周全，瀛洲这位阁主夫人的美貌与才智当真如传言更胜于传言。不禁轻叹，即使她接受所爱之人是女儿身，也无法与商墨璃一较高下。
“云斐还有一事相告。”
“请讲。”
“阁主先前为隐藏伤痛擅用毒物邂离散，此物伤人心智且有成/瘾性，只怕阁主醒来便要受尽折磨。”
墨璃猜想这东西大概与现代禁止的毒物一样吧！
“洛姑娘可有办法？”
“先前云斐一人不敢冒用戒断之法，如今夫人来了或可一试。”
“好，那就这么办！”
洛云斐虽然对商墨璃的态度有些惊讶，但她觉得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两人在意见统一的情况下一起扯了些旧衣服做成绳结将邹庭芳来了个五花大绑。
眼见到了卯时，众人依旧眼巴巴望着夙夕阁。
“这阁主夫人怎么回事啊？进去了也不出来。”
“你们说这洛云斐会不会是吃人的妖精啊？”
“额，别吓人好不好。”
……
“婉儿，我好无聊啊！”翠翠掰着手指，“你说阁主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啊？”
“六婶要是知道你又在胡乱揣测主子一定会收拾你的。”
“哎呀，六婶这不没在这嘛，她老人家要知道咱们主仆通通进了青楼还不得晕过去。”
婉儿听了直捂嘴笑。
“嘿嘿，我没说错吧！”翠翠笑得十分得意。
婉儿用手点了点翠翠的额头：“就你嘴贫！”
九娘欢欢喜喜端了些点心来：“两位姑娘饿了吧，来尝尝咱们贵华楼的桂花糕。”
“正饿着呢！九娘真是我的知音。”翠翠不客气的端过一盘点心就往嘴里塞。
“哇，这个真的好吃耶，婉儿你尝一口。”说着拿起一块塞给婉儿。
“两位姑娘，你们说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啊？这整个下午都没动静我好担心呢！”九娘靠在她们旁边盯着夙夕阁也吃着糕点。
“不知道啊！”婉儿一脸认真的回答。
“要不你们谁送点吃的喝的进去，好歹看看她们在做什么啊！”九娘说着把木质小托盘塞给婉儿，里面有一盘桂花糕、花生酥，还有一壶酒。
“不行，不行，主人万一在办要紧事。”
“我说，你们搞搞清楚好不好，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青楼耶。”九娘对这两丫头也是无语。
“对哦。”翠翠继续埋头吃东西。
“对什么对。阁主和夫人是什么人，难不成一块逛窑子啊？”
“噗，咳咳咳，咳咳咳，婉儿，这可是你说的啊！”翠翠呛得不行拍着胸口还不忘调侃，憋得婉儿脸通红。
“话这么多也不怕噎死。”婉儿气得背过身去。
“算了算了，你们两个丫头靠不住，还是我自个儿去。”九娘说完理了理头发擦擦嘴堆满笑容拿过托盘就去敲门，进去了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九娘，九娘，怎么样？”见九娘出来翠翠赶紧去问。
“什么怎么样，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莫名其妙。不过没有互扯头花就好，真搞不懂你们这帮人，奇奇怪怪的。”九娘说完拿着空托盘就走了。
“没事就好。”婉儿小声道。
“婉儿，咱们是不是该回去跟六婶报个信了”
“对哦，那我先回去，你继续守着。”
“婉儿，我想吃碗牛肉面，中午没吃饱。”
“那你回去，我在这儿守着。”
“婉儿，我腿麻。”啪的一声，翠翠脑瓜子被婉儿用力的拍了下。
“呜呜呜，婉儿你欺负我，小心我回去告诉六婶你胡说八道。”
“你，桂花糕都塞不住你的嘴。”婉儿气得对翠翠直翻白眼。
“好啦，我回去啦！放心，我不会跟六婶讲的。”说完翠翠拍着屁股一溜烟的跑了。
洛云斐和商墨璃做完了准备，此时相顾无言反而添了几分尴尬。
“夫人吃点桂花糕吧！贵华楼的师傅做点心的手艺可是一绝。”她将桂花糕往墨璃面前轻轻推了推，提起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酒好喝吗？”商墨璃也无聊得很，想睡觉又没得地方睡，此时心情挺差的。
“不好喝。”洛云斐是不喜欢酒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倒了这满满一杯。
“那你还喝？不想喝就别喝了。在我家乡是从来不逼女子饮酒的，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谁都勉强不来。”
“夫人气质高洁，云斐是比不得的，云斐爹娘早死，自小便在街头以行乞为生，后来被人拐去做了扒人钱财的行当，所幸遇见贵人……”
九年前，梁国国都梵天城内……
“你这该死的小东西竟然敢动爷的银钱。”只见一男子恶狠狠的提着个小姑娘的衣领，女孩已经被他扇了好几巴掌。
“住手！”
“额？”男人抬头。只见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男孩背着一只手站在最前面，身后还跟着几个带刀的仆从。男孩他不认得，但这几个人腰间挂着的牌子他认得，那个“邹”字应该是指的铁骑都统邹公远。
“堂堂大人，怎么可以动手打一个小姑娘？”
那人赔着笑，“小公子有所不知，这小东西可是扒人银钱不学好的贼。”
男孩微微偏了头看了看女孩，只见她嘴角淌血满眼都是惊恐。“你既然抓到她，不如交给官府如何？”这是赏钱，男孩说着给了男人一小袋银子。
“谢公子，那就把她交给公子您了。”男孩点点头。
牵过女孩的手，男孩道：“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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