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归去来
第二日，皇后召所有宫嫔齐聚万荷湖赏花，所谓赏花不过是说一说玉贵人之事，毕竟昨日知晓此事的只是部分宫嫔，今日却都到齐了，伴着婉贵太妃的吉嫔王佳氏福雅、养病的诚妃，及其服侍诚妃左右的信贵人，得皇后昭与众宫嫔齐聚，方知晓玉贵人之事，除了唏嘘叹息，在无其他……
华妃哧鼻，道“刚刚入园子那会儿，顾氏上下皆是金银珠翠，好不奢华，想来也是自以为能以华美的外表让皇上记起她，当真是野心不小，不过最近一个多月，到瞧着她衣衫尽着青灰色，更是褪去的朱钗金饰品，又如此低调，原来是近不了皇上的身，投近了下贱戏子的怀抱！”玉莹脸上一直挂着不削的表情，说罢轻哼一声，方作罢。
皇后坐于石凳上，端然道“为保全皇上的颜面，本宫只能如此，还望各位妹妹不要怨急本宫毒辣”
众人哪敢反驳，恭谨回道“皇后娘娘深明大义，一则保全了皇上的颜面，二则惩治犯了淫罪的玉贵人顾氏，臣妾等不会妄言，更不会在提及顾氏”
一旁的华妃侯佳玉莹喃喃道“应把顾氏与那戏子双双拷问过在打死也不迟！”
只看皇后一侧的淳嫔徐徐站出来，微微道：“华妃娘娘口出之言界越皇后娘娘，真是把我大清礼制置若罔闻。”
华妃侧目斜睨了一眼淳嫔，似乎未曾把淳嫔放在眼中，道：“本宫并非有冒犯皇后之意，倒是淳嫔你，仅以嫔位就要教训本宫么？”说完，玉莹一笑，向皇后道：“还请皇后娘娘示下，淳嫔以下犯上该怎么责罚？”
皇后带了几份倦意，淡淡道“好了，本宫累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皇后语气虽然淡然，却带着几分威严，众人只得恭谨颔首默送皇后。
日头刚刚好，荷香扑面，很是惬意……
在众人与皇帝用晚膳之时，宁好温馨的家宴才享受不过一瞬，只看皇帝看着华妃，道：“今日之事，朕已听说，皇后乃后宫之主”言毕笃眉凝望华妃，又道“侯佳氏玉莹愈加愈骄纵，卓令内务府，撤去华妃绿头牌一年！”皇帝说罢，带着俞公公便抬脚出了殿……
华妃于圆明园的居所虽紧邻于皇帝居所，加上近几年颇为得宠，按说更应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荣宠倍加才是，然，从内务府记档侍寝次数来看，华妃并不是最得宠那一个，倒是十六岁的陈香玘陈答应在皇帝面前的‘温柔’似乎更得皇帝的欢心，其次是一向谦卑的年岁二十有五的青衣李答应李丹禅，华妃只得与如贵人和安常在感叹“果真新人胜旧人。”
十月底，京城的天气已经透着寒意，花期早的繁华，此月残瓣已经落尽，花期晚的花朵，却在后知后觉的迸发释放最后的香气。帝驾回鸾，浩浩荡荡的队伍犹如刚来圆明园时那边，威严庄重，老百姓只知天家威仪，却不知身为皇家的人亦如履薄冰，来的时候，皇后及后妃高兴而来，回紫禁城的时候，……除了回鸾时少了一顶贵人规格的轿撵，到是多了两顶答应的小轿，陈答应、李答应……
当然，玉贵人顾氏的魂魄已然在圆明园飘荡，美人香消玉殒自然是可惜，只是对于帝王来说，后宫，最不缺的便是女人。
今年的后宫，其实自打皇贵妃钮祜禄氏承凰封后以后，后宫的局势便从华妃一枝独秀，辗转分为华妃、皇后两党平分春秋，经过了漫长的一个夏日和一个短暂的秋风扫落叶的时节，帝驾回鸾，宫里的日子依旧漫长。
才一回宫，不过三日，陈氏陈香玘便从答应位连越数级位置妃位，一时间妃嫔们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些谈论之姿……陈氏的宠爱似乎有增无减，嘉庆九年，陈氏在后宫的地位比当年华妃侯佳玉莹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比当年一同在圆明园承宠的李答应李丹禅却逊色许多，依旧是答应位，这个人的存在仿佛如飘絮般，不足一提，只是偶尔提及人们还是习惯叫她李青衣，后宫的各色红颜一直沉寂到嘉庆八年年底，而来年注定要发生许多事……
嘉庆八年腊月
安常在、如贵人来钟粹宫与华妃小坐，只听华妃语气无奈，叹道“这宠与不宠，生与死之间真是只有一步之遥，这两年，皇上怕是忘了我！”
如贵人微微道“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到却踏实许多，试问盛宠的妃嫔们哪个不是谨小慎微，就是不常伺候皇上的，一年皇上来几次，一个手掌都掰着数的过来，就这么几次，可哪次不是如履薄冰小心侍奉？”
安常在安茜，在一旁端着茶盏默然，良久方道：“皇上是坐拥万里江山的君王，亦是世间最尊贵的男子，哪个女人不是争着抢着想要得到皇上的垂青，当年玉贵人顾氏与戏子有染，在皇上看来，是华妃‘引路’而去，皇上怎能不恼怒。”
安茜看了看华妃，郑重道“无论玉贵人顾氏与那戏子是否真的有情，顾氏以天子宫嫔之身与其他男子接近，单就这一条被众人亲眼所见被‘落实’，顾氏已经死无葬身之地，华妃娘娘只不过受了他人之计。”
如贵人在一旁点点头，目光落在华妃侯佳玉莹身上，接着安茜的话，说道“顾氏所犯乃十恶不赦之淫罪，又因你引帝后去，想来皇上认定是你知晓玉贵人之事，故意为之！”
玉莹方要辩解，只听安常在接口道“华妃娘娘不必多说，那日有人故意引娘娘去玉贵人处，这都是有心只人断定娘娘肯定不会听信一个小小宫女之言便前去玉贵人之处，依娘娘的脾气，定要要他人陪同去看看热闹的，如今想来，皇后那边定是盘算好了的！”
如贵人微微一笑，道：“这几年陈妃虽然得宠，可皇上还是是不给陈氏一个封号，不就是为的平息后宫满蒙八旗妃嫔对其得宠之怒么。”
安常在看了如贵人与华妃一眼，点点头，说道：“后宫与政局，本就没有什么差别。”
玉莹无奈一笑，道“陈香玘自幼于刑部侍郎府长大，虽说是一表三千里的表亲，可她能在那些阿谀奉承的大宅院过活，想来，也是个精明的。
如贵人淡淡说道“她在如今能至妃位，也有帝后偏疼的缘故，只是，皇后若是攥不她的时候，皇后自然能让她消逝，毕竟后宫中，皇后才是后宫之主。
安茜笑意淡淡，说道：“站得高自然看的远，可还有一句话，叫高崇不胜寒！”
玉莹不在接话，她不知道这见不到皇帝的日子什么时候能过完，她也不知道何日皇帝能念起她，玉莹向来心高气傲，面对陈氏的得宠，也是无可奈何，嘉庆六年的夏天，皇帝在园子说是撤去她绿头牌一年，可这被拿去绿头牌的日子无声无息一直到了嘉庆八年，本就心中抑郁，最近身子又时常发热，玉莹在钟粹宫的日子似乎比早些年禁足入冷宫还要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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