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陨落之地
就在前一瞬，秦风的眼前还是在月明星稀中看到那光秃秃的矮山，寸草不生，透露着一股寂寥与落寞的感觉。但眼下，一切都变了。
这里出现了一座高大的石殿。
石殿由近乎一百根千米石柱搭建而成。
殿里，只有一位赤着上身的老人在其中。
秦风心里清楚，这位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铁缘了吧。
“晚辈秦风，拜见铁前辈。”
老人的上半身伤痕累累，每一道伤痕，几可致命。
他上下打量着秦风，看得很仔细，半晌才轻声询问道：“体武双修？”
秦风点点头，灵机一动道：“丹修我也会一些。”
老人的面目一滞，很快明白过来，“火系武魂？”
秦风手掌微抬，手心便浮现出了火焰。
“七级武魂，三千焱。”老人点点头，“这武魂倒是适合丹修。只是在南境这地方，也没有优秀的炼丹师。往后你若是有机缘，应当把你的武魂进化，让其赋有其血肉，成为魂兽。七级武魂，嗯，倒是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了。”
魂兽。
秦风重复了这个词语。
老人继续道：“不提这些。让我看看你的体修和武修。”
秦风抬起头，但在老人的目光注视下，体内的灵力和血气运转都慢了一些。
他面对的是一位老人，又仿若一头绝世凶兽。
老人眯着眼睛，手掌微抬，秦风体内的灵力与血气皆是爆发到了极致。真武境七重天和燃血境的力量彻底释放，耀眼的光晕蔓延，在离得老人的半米处驻足，不敢往前一步。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人的眼神愈发地满意，他慢慢悠悠地点点头，“根基倒是扎实。虽是体武双修，但不偏不倚，武道也好，体修也罢，都不错。难得，难得。”
秦风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他只能被迫忍受着老人的试探。
很快，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回来了，他望着老人，态度更加恭谨。这位老前辈，即便是只剩下了一缕亡魂，这一身手段，仍旧是让人望而生畏。
强人！
“你来这里，可是想要老夫的传承？”
老人，也就是铁缘开口问询。
秦风听着这话，连忙点头，“不错。晚辈听说前辈拥有一门功法《神武变》，最适合体武双修，晚辈想着，来此碰碰运气，没想到还当真见到了老前辈。”
铁缘嘿嘿一笑，他的神色变得有几分锐气与得意，“这《神武变》的确是绝世功法，老夫就是仗着这门功法，当初一人斩杀魔族同阶高手数十位。而且，这门功法练到最后，可以生白骨，肉身重铸，不死不灭，武道问鼎苍穹，无人能与之巅峰。”
秦风的眼皮微微一跳。
《神武变》厉害自不用说。但这牛皮吹得似是有些大了。
此地的天空一片晴朗，正是艳阳高照，阳光照耀下，铁缘的身体显得更加透明。
《神武变》若是有如此神奇功效，铁缘又怎么会死？
铁缘似是看出了秦风的眼神真意，他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嘟囔着道：“老夫说了，是练到最后，才能肉身重铸。我呢，也不过是练到了功法的三分之一罢了。这《神武变》共有九重变，每一层变化，皆是有无数妙处。你想学吗？”
“你想不想学？”
铁缘瞪着浑浊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秦风。
秦风当然不会拒绝，“晚辈想学的。多谢前辈厚赐机缘……”
“等等。谁说老夫要传你了？”铁缘吹胡子瞪眼道。“先前你的眼神，让老夫很不满意。”
“所以，不传了。”
铁缘扭转过身，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你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这反应，倒是惹得秦风一阵发懵。
他见到过的前辈高人也有不少，但这怪脾气的，倒是第一个。
秦风犹豫了瞬息，立马道歉道：“晚辈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前辈，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
铁缘不为所动。
秦风的眼珠子转了转，幽幽说道：“在这南境里，体武双修的年轻人，前辈可曾听过？”
铁缘的面色微微一变。
只听着秦风继续道：“实话跟您说了。在这南境里，无论老的也好，年轻的也好，体武双修的，怕是只有我一个。《神武变》您若是不传我，怕是没机会传给他人了。您说是不是？”
铁缘的表情更加精彩起来。
这小子，倒是有一张好嘴啊。
这些年来，铁缘一直沉睡至今。
他只剩下了一缕残魂，苏醒过后，也就会彻底消失在世间。
所以，没有好苗子的话，他是不会苏醒的。
前几日，他听到了秦风的名声，今日，就是特意来等他的。
铁缘眯了眯眼睛，老神在在地咂摸着嘴巴，淡淡地道：“老夫把绝学带到阴曹地府又如何？”
“那您岂不是很亏？您虽然陨落，但功法传给我，假以时日，我定是要让《神武变》再度大放异彩，而且，您的名声又可以再度辉煌武魂大陆百年，千年。到了那时。”
秦风的眼底里都是笑意。
他如今更加地放松，他看出了铁缘的心动，故而顿了顿，把话说到半截撂下了。
“那时又如何？”
铁缘瞪着眼睛问道。
秦风笑了笑，“到了那时。人人皆知我得了您老的传承。世人赞我名讳，也定然不会忘了您。搞不好，您可以流芳千古呢。”
秦风的微笑如沐春风，不骄不傲。
虽然这小子说着话，很是欠揍。但脸色却是相当平静。
铁缘看着秦风，竟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满满的自信。
这少年，哪来的底气？
铁缘看着秦风，依稀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天不怕，地不怕，恨不得是把天地捅个窟窿。
这一刻，他当真心动了。
也许，这小子说得不假。或许，有可能真有那一天。
况且，他还留下了后手。
“这武学我可以传你。”
“你靠近一点。”
秦风欣喜若狂，往前凑了凑。
但见着铁缘伸出食指，在秦风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一门庞杂浩瀚的武学功法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秦风一时间觉得脑袋刺痛，像是被万千根银针招呼着一般。
过了良久，这股刺痛感方才轻了些。
铁缘的身体更加透明，他随意说道：“老夫传给你的，只是《神武变》的上半部分，想要获得完整的功法，你在仙人境后，去往中州绝神殿的禁地。我把功法的下半部分放到那了。”
秦风的表情顿时不好看了，忙活了半天，这才只是一半的功法？
铁缘见着秦风吃瘪的神色，当即大笑不止，他笑着道：“你以为老夫的功法这么好拿？倘若你一辈子只是止步在小小的真武境，我送你完整的功法，岂不是浪费？即便是一半的功法，对你来说，也足够用了。”
秦风的心情缓了缓，很快恢复了常态。
老前辈说得没错，以后再拿来便是。
很快，秦风面色如常地问道：“前辈，这功法是何品阶？”
铁缘讶异于秦风的心境，昂着头，高傲地道：“你手上的残本，就已是地阶初级。等你日后取回了功法下半部分，就会知道你拥有了多大的造化。”
“完整的功法是地阶高级，难不成是天阶？”秦风的面色红润，又惊又喜。
面前的老人只是笑而不语。
他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幽幽说道：“但愿你能看到完整功法问世的那一天。”
秦风点点头，眼神里有欲望闪过，“一定会的。”
此时此刻，高大的石柱开始崩塌，化为漫天尘土。
老人的身体也愈发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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