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我眼里只有病人
顾玉华一直在昏睡，脸色很不好看，不出顾飞雪预料，发起了高烧，一度抽搐。
沈芷青吓的要死，不得已去把顾飞雪叫了来。
顾飞雪又对顾玉华进行了急救，守了他大半夜，看他情况稳定了才放心。
顾锦程知道后虽然并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看他那样子，也是不知道感激的。
顾飞雪懒得理会他，回了自己潇雨院。
“王妃。”韩安然从偏房出来，看看顾飞雪，脸上表情不是很好，“我听说顾公子情况不好，多亏王妃相救，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是去倒药渣的时候，偶然听到下人们议论，才知道顾玉华被顾锦程打成重伤，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是顾飞雪把他给救了回来。
“暂时没事，不过他的情况不是很稳定，容易出现反复，要小心照。”顾飞雪揉了揉额角，随口说。
她知道韩安然肯定不是真心在意顾玉华的死活，也没详细打算的解释。
韩安然没应声，用一种奇怪的，近乎诡异的眼神看着顾飞雪。
顾飞雪看到他的眼神，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明白过来，淡然一笑，说：“你是觉得我不应该救他？”
“应该吗？”韩安然不等她话音落下，立刻反问，“王菲为什么要救他？他把在下的妹妹害成那样还不知悔改，不想负责任，难道他不应该死吗？”
他的语气虽然不好，却不是对顾飞雪不敬，只是不明白顾飞雪为什么明明知道顾玉华做了恶事，应该受到惩罚，还要拼尽全力去救他。
他的意思也并不是说，顾飞雪要替他妹妹报仇，要亲手杀了顾玉华，是庆阳王把顾玉华打成重伤，这就是他的结局，王妃什么都不用做就好了，偏偏要费尽心力去救一个杀人凶手，他实在是不能理解。
顾飞雪淡然一笑，眼神却冷的像冰，说：“当我以一个大夫的立场在救人的时候，在我眼里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病人。”
韩家小子心思有点走偏啊，这要有了心结还了得，以后行事必然偏激，好好一个人，也就毁了。
就是不知道她所说的他能不能听进去，能不能被她拉回正道。
韩安然一愣，脸上迅速出现了羞愧之色。
“不管是谁，即使该死的人，也都有他得到惩罚的方式。不管这个人有多坏，都不是我可以见死不救的理由。”顾飞雪看他这样的表情，就知道他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并不是真的三观有问题，语气也和缓下来，“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现在的顾玉华我必须救，懂吗？”
“是，在下懂了，是在下狭隘了，惭愧惭愧，王妃恕罪！”韩安然深深施礼，都没脸面对顾飞雪了。
他刚才确实是一时想岔了，幸亏被王妃点醒。
顾飞雪对他如此反应还是很满意的，说：“无妨，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立场，你这样想本也无可厚非。不过我还是提醒你，就算你想要替妹妹讨回公道，也切记一定不要走上歧途，若不然你跟顾玉华就没有区别，你的前途也全都毁了，你要仔细想想值不值。”
韩安然能够这么快转过这个弯，承认自己错，说明他这些年的书不是白读的。
他做为韩家唯一的儿子，还要把韩家的血脉延续下去，他若是把自己的性命交代在这里，到底值不值，他得好好衡量衡量。
“王妃所说在下都明白，可是……在下实在是替妹妹不平，也替她不值。”韩安然说到这，声音都有些哽咽。
现在再说多少悔恨的话都于事无补，任何语言都不能表达他此刻心情的万分之一。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接下来要如何，还是等你妹妹醒来之后问问她的意思再做打算吧。”顾飞雪叹了一声，也不会再说更多了。
人有的时候的确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她再说多，反而不好。
“在下明白，多谢王妃，王妃请歇息吧，在下去照顾舍妹了。”韩安然施了一礼，转身往回走，佝偻着背，步子缓慢，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顾飞雪摇头叹息一声，转身进去。
接下来两天，韩安茗和顾玉华都在休养。
沈芷青一直忙于照顾顾玉华，其他什么都顾不上，更不用说管顾云烟了。
她已经彻底把那个女儿抛于脑后了，就连顾锦程都救不了，她又能做什么？
更何况她从来就没有把那个女儿当成是顾家的血脉，也早就已经对顾云烟失望，顾云烟是死是活，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她只要顾玉华好好的。
好在顾玉华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醒来之后身体虽然非常虚弱，这条命也算是暂时捡回来了。
韩安茗也终于醒了过来，从韩安然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并没有歇斯底里的发作，甚至都没有哭，一言不发地坐着，眼睛呆呆的看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就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韩安然知道她心里是极度的痛苦的，不发作并不是她能控制自己，而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他纵然担心，现在说什么韩安茗也听不进去，他又能怎么样？
顾飞雪正休息，许灵薇又进来，脸色不太好看地说：“郡主，韩姑娘醒了，非要去找大少爷要个说法，我们拦不住。”
不是拦不住，是不敢使劲拦。
韩安茗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经不起一点点刺激，她们要是拦的太急，她一口气换不过来，一命呜呼可怎么办。
顾飞雪皱了皱眉，起身往外走，边说：“看来韩公子没有劝过她，这个时候去找顾玉华要什么说法，顾玉华能给她什么说法！”
韩安茗肯定是因为无法接受不但孩子没了，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做母亲的事实，知道这样顾玉华更加不可能娶她，心中绝望，才想找顾玉华发泄而已。
“郡主别去了，我去看看。”许灵薇不太想让主子再辛苦和操心。
若是不行，直接把顾玉华暴揍一顿，让他娶了韩安茗，有什么难的。
“我去看看吧。”顾飞雪看她神情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摇头说。
要是简单揍顾玉华一顿就能解决问题的话，她也不用这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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