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选择的路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她不是来跟萧逸兴师问罪的么，说好的对他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呢？
怎么又变得这么怂了？疏林暗自懊恼着。
萧逸冷眼看着她的出神，淡淡道：“我以为你来这是有话对我说，怎么看到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疏林跟看鬼一样地看着他，这人真的自恋，怎么她以前都没有发现他是这样的人，果然还是不善于识人啊。
萧逸不带一点感情地戳了戳她的脑门：“别想了，你这脑袋能看懂什么？”但凡她能聪明一点也不会将他的心意这般践踏，也不会在他跟林凡之间来来回回做不选择，甚至连自己的心意都不知道。
萧逸认真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小丫头，她的眼神中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一层抹不去的迷茫，这是初见她的时候并没有在她身上看到的，应该就是这层未知让他着迷，让他爱不释手，萧逸忘情地抬手替她抚去面上的碎发。
疏林防备地往后一缩，萧逸手一顿，她还能指望这丫头做什么呢，看不到他的心意也就罢了，这人甚至不清楚他是好是坏，他就算再恶也不会对她下手的。
从来没有想过，就算那日知道她跟害死娘亲的女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时候，他亦没有一丝想要伤害她的想法，甚至想得到她的感情更浓烈了一些。
疏林拧着眉头躲避了他伸出的手，冲他道：“对，我找你有事，你不是说不会再伤害无辜了么？当初不是答应的好好的？！”说就说，谁怕谁这人若是敢狗急跳墙咬死她，她就喊人，这偌大个萧府总有人不想让她死，比如——萧文长，疏林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只要活着就好。
萧逸听之，呵呵笑了。
疏林：....
呵呵，又是呵呵，这人若是再后世应该会被键盘侠喷死，杠精给刚死，或者....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哪还能像在古代这般横行霸道，害人性命。
“我答应你？”萧逸一脸哂笑，这笑戳了疏林的心脏，但很快笑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失望，“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
所以呢，问题又抛给疏林了，疏林觉得这个问题也不是很难，但又很难，因为不知道要如何去答才会让这个人满意...“你的意思是，我若是答得对了，答的你满意了，你就自我反省迫害林凡这件事？”
萧逸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随即一双眼凝着她：“是。”
被这炙热地视线直视着，疏林怎么说也有点不太自在，所以她弱弱地不合时宜地提了一个要求：“别这样看着我。”疏林咽炎口水，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却又无比的怂。
萧逸怔了片刻，转向一边不去看她，不看就不看，谁稀罕。
疏林终于可以正常思考了，她试着就这个问题展开探索：“朋友嘛。咱们不就是好朋友嘛。”疏林看着他，萧逸回以视线，道：“我的朋友从来不干涉我的事，从来不要求我，只有我要求他们的份，参考——宋离。”
他说的理直气壮，不急不缓，疏林听的是又气又恼，这个直男癌，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朋友，宋离？宋离那样顶多算个跟班吧，不应该是跟屁虫，一点都不会独立思考，萧逸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真的要不得。
还一脸自豪，得意个什么？疏林苍白地承认——这个人怕是没有朋友的。
“那就是敌人！”疏林负气道，朋友都做不成那就是朋友咯，意气用事的她早已忘了她要讨好萧逸让他浪子回头，迷途知返。
可萧逸一句话就将她给噎了回来：“你说什么？敌人是么？如果是敌人我又为何要听你的话，我需要跟你保证什么？”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让他恼火，这也是这丫头的本事了。
思索片刻，萧逸看向她的脸庞，无声地叹了口气，怨到自己，跟这丫头一般见识作甚，他脑子也短路了吧。
“还有么？”萧逸语气稍稍好了一些，跟她不能置气，不然真的能被她给气死，嘴可恶的是这丫头眼神中的那一抹迷茫自始至终都没有散去，这真的是个大杀器，因为会让他觉得是自己在跟自己生气，一点意义都没有。
想到这，萧逸的语气难得地温声细语起来：“再好好想想呢，我们的关系...”
疏林听了萧逸的提醒，陷入沉思，时间过得太久，她约莫就要忘记疏林原身跟萧逸那隐隐约约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了。
这一点想法一出现，疏林就开始纠结起来，而萧逸一时停止出声，好奇地看着她，看她作何应对。
萧逸的眼神移不开，疏林的脑回路太大，一时也没转回来。
你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纠结，我在这个世界温柔地看着你。
时间仿佛像是静止了一般，直到疏林被一股力量崔氏着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是萧逸低沉的声音：“还没想好么？你现在可以慢慢想？”
什么鬼？慢慢想，现在的状况她又如何去心平气和想。
萧逸也不指望这人能说出什么让他满意的话，他只想时间能在此刻多停留一点，给他们两人多一点的时间。
或许没有外人在旁边，疏林一个现代人，觉得被一个男人抱着也无伤大雅，想在现实的时候，她可是追星族，小到易烊千玺，老到郭德纲她都抱过呢，跟别说他追一千多年前的曹植曹丕曹操白居易李商隐等了，所以呢，抱就抱了。
可能疏林忘了，萧逸第一次楼她的时候她是个什么反应了，整个人紧张害怕得不行，生怕萧逸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对她做什么。虽然...她忘了，但是萧逸记得啊，而且记得清楚，他伸手按着疏林的脑袋让她的头靠到自己的心上。
疏林很乖顺，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很平静...
竟然很平静，，，像老夫老妻一般的感情....
疏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老夫老妻，会不会比喻？！
那他抱得是以前的疏林不是现在的疏林啊，她自始至终都是个替代品，疏林有些烦躁，她此刻享受着的拥抱并不属于她啊，感觉像是抢了别人的东西一般。
疏林的手僵在空中，思索再三，终是伸手推开了他。
萧逸像是被惊醒了一般，迫不及待问道：“怎么了？”
虽然他很好，但是她不是她啊，她不能把别人的东西夺走。
看到疏林苦思冥想的模样，萧逸心里咯噔一声，不禁冷笑，这丫头一动气脑筋来不是伤人就是伤己，他已经被迫害至此，如此有经验了。
什么都没有再想，让她停止思考的事就是让她转移注意力了。
温热地气息吐在她的脸上，疏林回过神来，木讷地吐出来个字：“干嘛。”
一张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头一歪停在她的面前，四目相对，萧逸眼神从调戏打趣变得有些奇怪，只听他声音低沉：“你说呢？”
富含磁性的声音扰得疏林心里有些痒痒，这人该不是...
想要冒犯她吧？！
疏林硬着脖子往后移，与萧逸分开一些距离，尴尬地挠挠头：“太近了...呼吸有些急促。”或许这人只想要调戏她一回呢，她若是表现的太过慌乱岂不是正中下怀，她才不会认输。
谁也没想到，两个本事闹着玩的人竞相乱了心神，只是两个未经历情事的人没有把握住自己的心动，只能错过。
萧逸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站直了身体。
萧逸也是老实，说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及只是转移注意力，一点花花肠子都没有。
真的，萧逸以往并不是一个与女子保持大防的人，只是对于疏林不一样而已，或许是太在乎了，不知道要怎么去对待她，萧逸不知道这个分寸应该把握在何种程度。
想来也是萧逸对情爱不曾涉猎，至于被人追求的经历，没有为一个女子所向披靡的胆气。
气氛稍微尴尬了一会，疏林想到自己是偷跑出来的，林凡该不会找她吧？他那个身体若是长途跋涉起来想是够呛，疏林有些归心似箭，心上有了担忧，对眼前的事就淡然起来。
看看眼前这个人再看看地上的酒瓶，他也会这么喝酒啊...有些话似乎变得难以启齿了：“萧逸...为何你非要致林凡于死地不可呢？”
萧逸的喉咙也变得艰涩起来，他当然没有忘记答应过眼前这个人，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那日眼前这个人还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可眼下呢，转眼就不见了，抓都抓不住。谁又把她还给自己呢。
若是没有疏林，那他信守承诺有什么意思呢？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跟林凡在一起么？
萧逸惨然一笑，说到底，他做这么多无非是想引起她的注意罢了，让她记住他，反正他是忘不了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真的是他最惬意最温暖的日子了。哪怕被城中百姓嘲笑，扔鸡蛋，仍菜叶被宋启明施以杖刑，他都是觉得值得的。
转眼间，她就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萧逸有些安静，疏林朝他一瞥，她惊呆了，她竟然在萧逸的眼神里看到了委屈。
不是，她委屈什么个敬啊，搞得她很向一个始乱终弃的渣女一般，这，...者绝对不是她的初衷啊，拜托，她可是最讨厌渣男渣女的了啊，可别给她带上这个帽子、
疏林弱弱地说：“我可是做了什么绝情的事？”
“是。”
她哪有？！“你，，，说清楚，不然我告你诽谤啊，...”
“你见异思迁，始乱终弃，对抛夫弃子...”
疏林抬手制止：“打住打住，怎么越说越玄乎越说越离谱了呢？！我觉得我既不见异思迁，也不始乱终弃，更加不...那啥...”疏林随意指了一下萧逸，这个夫君她还真的喊不出来。
不曾想萧逸像抓住了她的把柄一般，“怎么了？夫君喊不出来？”
“我走了...”这不是占她口头上的便宜吗，虽然是口头上，那也是耍流氓！
“疏林！”萧逸叫住了她，“为什么要回去？”
疏林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悲痛。为什么要回去？疏林也在问自己。
见她不回答，萧逸走到她跟前，“留在萧府吧，我保证没有丫头在你面前造次，没有下人能冲撞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留下吧，你说东没有人往西。”虽然他没有特意强调自己，但是疏林听出来了，这些唯命是从的人中也包括他。
疏林抬眸看她，眼中饱含深情，良久疏林才道：“所以，.，这就是你败坏我名声的理由么？”她说呢，萧府的看门人在意识到她是疏林的时候那惊慌的神情，还有刚刚问路时丫鬟那吓破胆的表情。
思及此，疏林就有些心痛，她的名声在萧府像是败坏了。痛心疾首怨恨状。
萧逸;“....“不应说，这丫头是会错意了。他摇了摇头，这丫头不懂，无语了。他是听说这丫头在林府受了下人的气，是个人就能对她说三道四，在他的抚伤是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所有人都要对她尊敬，没有人能在她面前造次。
所以，他确实稍稍坏了一下她的名声...
只是，这个很重要么...
见萧逸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疏林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只是一下便很快恢复如常。她笑道：“无妨无妨，今后这里我就不来了。”
....
疏林路过萧逸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他的落寞，与他擦肩而过的同时，疏林脸上堆出的笑终于褪去。
她差点就走不了了，哦不，她是差点就说服自己留在这里了。
她缓缓地走出这个称之为萧逸的秘密花园，萧逸终是没有再叫住她，疏林终是忍住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她怕回头她的心里得攻防就此坍塌。
他若是再强留还是会是被拒绝吧，他想。
这短短的几步路，疏林像是走了半生，烈日高挂的萧府里走出半生，归来再不像往常了。
是她自己的选择，选择的是眼前这条路，而不是去牵萧逸的手，疏林仰头看天，她的眼中没有泪。。
或许这就是大悲无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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