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生死两茫茫
疏林不乐意了，堵她的路就算了还诋毁她的朋友：“是啊，江姑娘有头有脸还不是跟一个侍卫不清不楚。”
“你！”江莲心瞪了瞳孔，没想到疏林会说出如此直白的话。“你再瞎说，我让我爹撕烂你的嘴。”
疏林翻了个白眼了，她是小孩子么。整天我爹我爹的，这跟二十一世纪的巨婴别无二致。
疏林拉上谢然：“谢然别理她，我们走。”
谢然眼神落在疏林拉着他衣袖的手上，鬼使神差地跟着疏林走了。
留下江莲心一个人吹着河边的风，发丝轻扬。
袁野没跟疏林在一起，难道是萧逸？自从她让袁野帮着萧逸做事之后就极少看到他，现在索性是一点都不露面了。她是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了么。
江莲心有些后悔袁野去趟萧逸那趟浑水了。
可是萧逸她现在也见不到，怎么都不肯见她。想到这，江莲心更加觉得她这么多年的情有独钟是一个笑话。
谢然送疏林到门口，踌躇了一下。疏林看见他的犹豫，道：“怎么了？”
谢然为自己打了一下气道：“疏林，明日能约你么？”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有些贪心了。想每日都见到她。
疏林失笑，他这副模样还以为发生了天大的事呢：“好，那明天见。”疏林一蹦一跳地回去了。谢然微微一笑，抬头看苍穹，星星一闪一闪似乎都在对他眨眼。只是突然一颗星星都坠落让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疏林回去了，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去摘水里的星星，一不小心坠入了水中。那种猛烈地缺氧的感觉让她一下子苏醒。
太真实了吧。那刺骨的冷，冷得透骨，如坠万丈深渊，如临万劫不复的地狱。
看一眼外面天色已经亮了，疏林也睡不着便起来休整了一下。出门就碰到了林凡和青羽迎面而来，疏林赶紧找了一个遮挡物躲起来。直到二人走过疏林才从草丛里出来。
“疏林！”林诚突然的出现吓了疏林一大跳。她抚着胸口顺了顺气：“林诚，你想吓死谁呀！”
林诚一脸你懂的：“是不是吃醋了？”
什么意思？“吃什么醋？”莫名其妙，无中生有。
林诚一脸秒懂搞得疏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娘亲这几日身体有些不舒服，便让哥哥带青羽姑娘过来看看。”
疏林哦了一声。这似乎与她无关。“你还不早？最近又闲了是不是？”
林诚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是啊，最近可闲了，没什么事做。”
疏林冷笑了一下嘀咕了一句：“人呐，都是贱的。”
似乎嗅到了什么，林诚张口说道：“林儿，你说什么？”
疏林看了他一眼落荒而逃：“没...没什么。”这让林诚知道她骂人了还不逮着她教育一整天。
林凡将青羽带到林夫人的卧室外：“青羽姑娘，麻烦了。”
见林凡就要走，青羽赶忙道：“林公子，你去哪？”
林凡头也不回：“姑娘看完病自己回去吧。”
青羽来了好几次了，无法再已不认识路让他陪着自己。什么话都还没说出口，林凡便已经走远了。
青羽为林夫人诊了一下脉，眼神落在林夫人素净的脸上，倒是没什么事：“夫人最近可有什么忧愁的事？似乎精神不太好。”
林夫人本想开口寻问一下她跟林凡关系到哪一步了，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她太清楚了林凡的性格了。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什么都未表现在脸上，但是内心的感情是炙热的。
他对疏林的感情到了哪种地步，她不得而知。像是想到什么朝青羽道：“青羽，麻烦你为林诚调理一下身体吧，他从小身体就很虚弱。”
青羽遵命跟着林夫人来到林诚的院子，林夫人问林诚院子的丫头：“少爷出门了么？”
丫头茫然的摸了摸头道：“少爷很早就出去了。夫人有话我可以等少爷回来转告。”
林夫人有些担心：“林诚这孩子身子不好还那么拼命，真是！”林夫人这话听得丫头是一头雾水。然后又听夫人跟青羽在抱怨着：“林诚前两天在我面前晕倒了，他好些年不这样子了，自从跟着林凡学了武以后身体好多了。可突然间又成了这样正让人担心。”
当值丫头听着林夫人的话吃了一惊：“夫人，少爷什么时候晕倒了？”
见丫鬟眼里满是紧张似乎一点也不知情压下心里疑惑反问道：“你不是林诚院里的丫头么，你不知道？怎么照看的少爷？！”
丫鬟闻声立时跪下请罪：“夫人，奴婢确实不知。林诚少爷这些日子以来都是生龙活虎的，并没有生过什么病。”
林夫人突然冷静下来：“大少爷同林诚回来那日，你可在？”
“奴婢在，二位少爷先后来到院中然后两人进了少爷房间。”
青羽轻瞥了一下林夫人，只见她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丝毫不会隐藏情绪。青羽眯眼，这事不会那么简单。
林夫人脸色不太好看但是当着青羽的吗，面也不好发作。只得将青羽送出府，毕竟自家的闹得笑话不能让旁人看着笑。遂道：“既然林诚不在，那就改日再请姑娘前来吧。”
青羽微微欠了欠身，便跟着林夫人离开了。
林凡不在，林夫人亲自送青羽出的府。
林诚出了门之后，没有去衙门而是转身拐进了长生街。
谢然刚好穿好衣衫出门，他穿的这件靛青色长衫是疏林给他选的，本来不喜欢这个颜色，因为他的衣衫大多是那种色调显得晦暗得很，可听到疏林说她也有一件靛青色的衣衫时他就下定决心买了。
正低头将身上的褶皱抚平，一双白底黑面的官靴出现在眼前。谢然抬头：“林捕头？去衙门的路不是这么走的。”他打量了一下周围，没有看到疏林的身影心里的期待便放下了。
林诚开门见山：“你跟疏林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总是出现在她身边？当时你还食盒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们关系不一般了。”
谢然挺直了腰杆：“原来是来找我的。我跟疏林的关系用不着你管。”
林诚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我管不着？她是我的家人，我不管谁管！”
“家人？你们有把她当家人么？！她在想什么你知道么？”谢然满脸嘲讽：“想你们这种高门大户的公子哥，会关心别人么？她最近因为什么事情难堪，因为谁觉得为难，你们统统都不知道。你们在乎的从来只有自己！”
林诚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什么意思？”
谢然直视着他的眼睛：“什么意思，你的好娘亲自登门把她送给我，你信不信？”看着林诚不可置信的眼神，谢然很满意：“看来你不知道，林大公子想必也不知道吧，知道疏林为什么没有告诉你们么？”
林诚手臂收紧一字一句的说：“因为什么？”
谢然脑海里闪过疏林那日沉默寡言的样子冷冷道：“因为你们不配。你们林家人都不配！”
谢然说完，一记铁拳落在了他的脸上，谢然身子一歪捂着脸眼里全是愤恨，趁着林诚不注意一拳回击到林诚的面门上。
两人就这样当街打了起来。
疏林从厨房偷了点食物就准备出门了，再不出门谢然该上工了。
她在这个家现在拿点东西都像做贼似的，疏林不由得感叹自己是在太过于憋屈。可能是太过入神，她从林凡身边走过都没有注意。
林凡是专门在这等她的，结果却被她无视了。大步上前拎住她的胳膊：“去哪？”
疏林扭头看见是林凡下意识往他身后看过，青羽走了？怎么又来找她？疏林当下没得好脸色：“怎么了？我是犯人么，去哪儿还得跟你报备。”
“我最近有些忙...没关注你，怎么这几日老是往外跑。”
“得了吧，话说的好，你不忙也没关心过我呀。”疏林甩开林凡的人，大步走开了。
林凡不知道她突然跟他生什么气，拦住疏林道：“不是你说的么，让我帮林诚，现在又怪我没关心你了？”
疏林愣了愣是她说的让林凡帮一下林诚，她只是开了这个口，这个话倒是很好说，可林凡去做件事有怎么样的艰难险阻，疏林想像不到，她此时也不想去想，她自身都难保了，不想为别人想那么多。只道：“是啊，是我说的没错。我没怪少爷你啊，你可以让开了么？”见林凡不动：“怎么了？还想让我谢谢你么。”
林凡侧过身给她让开了道，疏林头也不回的走了。
长生街围观了许多的民众，有林城的手下来劝架的，有谢然邻居来拉架的，也有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
谢然从地上挣扎起来，脸上都肿了头发也乱了却依然不改态度：“我说的没错，是你们太自私了！”
林城就要上来揍谢然被衙门里捕快给拦住了。连拉带拽给送回林府了。
直到围观的人都走了，谢然才脱力地瘫倒在地上。
感觉到身边一阵阴凉，谢然睁开双眼陡然看见一个男子站在他跟前，眼里闪过一阵寒光，谢然不可置信地握着胸前的利刃：“你...”
一个人影在巷口闪过，来人将利剑一拔起身去追那个人影。
疏林突然停下来怒气冲冲地回头朝林凡道：“我让你不要跟着我了！”这个人为什么突然要来扰乱她的心境：“我看到你真的很烦！”一直就保持距离才是让她最平和的一种状态，疏林感觉自己心态要崩了，不想让跟林家的人有任何瓜葛，一看到林府的人就感觉自己是被人遗弃的婴孩一般。
那种挫败和孤寂侵蚀着她整颗心脏。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林凡本能地感受到一种危险的气息。疏林瞥见萧逸正在焦急地找什么人，而萧逸此时也看到了疏林，又瞥见了后面的林凡。
疏林正想迎上去，林凡拦住疏林前面朝萧逸道：“萧公子。”
萧逸盯着林凡确认了他眼里没有什么异常，刚刚那人应该不是他。萧逸朝疏林微笑一下，便与他们分开了。
疏林推开林凡：“你干嘛那么敏感？”
“他刚刚杀人了。”
林凡的话让疏林脚步一顿，满脸震惊地看向林凡，“少爷你...别乱说！”林凡眼里的坚定让疏林害怕。
“他一脸杀气，而且有血腥气。”林凡听见巷口有轻响，寻声过去：“你怎么在这？”
疏林跟着林凡过去看到躲在角落里的人难掩惊讶之色，袁野看向林凡身后的疏林道：“师妹。林凡说的没错，萧逸杀人了，我亲眼所见。”
“他为什么要杀人?”疏林不相信，萧逸竟然会杀人。
袁野不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疏林眼里尽是担忧，他终是不想骗她：“那人是你在宛州大牢等的那个人...”袁野自顾自说着，不去看疏林的眼睛只是看着她手里的食盒：“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手里提的东西应该是给他送的...”
食盒嘭地一声砸在了地上，疏林拼了命地往谢然家跑，还没有到门口，路上便已挤满了人群。
“麻烦让一让，”跟周围邻居的议论声比起来她的声音如同是蚊虫一般，“让一让！”疏林管不了什么规矩礼貌了，跟狗刨似地冲了出来，跪在地上：“谢然谢然！”看着躺在血泊里的谢然疏林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你别死，我求你了！你别走...”
世上最无理取闹的请求莫过于此。
索性谢然睁开了眼睛，旁若无人地将目光定在疏林的脸上：“你终于来了，我感觉等你等了一辈子了，我怎么感觉上辈子上上辈子都只顾着等你了。”
“谢然，我...”
谢然等不到她说完了：“疏林...别为我报仇...”
疏林看着谢然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一颗颗珍珠砸在地上。
回看血泪相和流。
正如谢然说的那样，他一直在等她，就算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谢然依然是在等疏林，等她来再见最后一面。
如果她不来是不是谢然就能撑下去。
“疏林...”疏林抬头看向林凡。
一颗泪滑到地上，又或许她早一点来谢然就不会死。
林凡第一次在疏林眼中看到了恨，这一闪而过的恨意跟孟秋如出一辙。
疏林是恨，但是她不恨任何人，只恨自己。
衙门的人将谢然抬走的时候，一根簪子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引起了疏林的注意。特比简约朴素的玉簪子，是一朵纯白的玉兰。
是送给她的吧。
疏林接下来的几日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地，总是听见谢然在对她说话。
清风徐来，是谢然在轻声低语。。
疏林也总会神神道道地回一句：“知道了，我不会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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