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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升的旭日


“炎之呼吸·玖之型:炼狱”

        炼狱杏寿郎的全身都包围着灼热的焰火,爆发出轰鸣一般的爆炸声,他的身体像流星一般向前突进,瞬间绞碎了腹鬼疯长的头发。

        火势顺着她的长发一直蔓延到她的头部,接着燃烧了她的上半身,这是炎之呼吸的终结技,以炽热的火浪对鬼造成大面积伤害,对腹鬼的长发有奇效。

        腹鬼在炽热的火焰中被剥夺了视力,失去了小鬼的保护,此刻她正在对着周围进行无差别的无效攻击。

        “花之呼吸·肆之型:红花衣”

        面对腹鬼巨大的身躯,蝴蝶香奈惠在她的面前显得十分娇小,她的神色有些悲悯的温柔,由下而上发出了弧形的二连斩击,桃色的刀刃锋利无比,一击切断了她的双腿。

        随后赶到的锖兔深呼吸一口,腾空而起,他举起日轮刀对准了她的头。

        “水之呼吸·陆之型:扭转漩涡”

        升至半空中的锖兔在落地之前,身体进行了大幅度的旋转,从日轮刀中爆发而出的水流也呈现出了旋涡的效果,他置身于由水流而形成的飓风风暴的中心,朝着腹鬼的脖子上砍去。

        银色的斩杀线伴随着天边的朝阳一起出现,神乐坂待宵也逐渐恢复了意识,在她的眼前,那个穿着青绿色羽织的少年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砍下了腹鬼的头颅。

        腹鬼肿胀不堪的身体倒了下去,身体上的灰色青筋也不再显得那么狰狞恐怖,她的眼中流出血泪,看了一眼神乐坂。

        神乐坂感觉空气中的流速越来越慢,眼前的同伴似乎都不见了,而只有她和腹鬼即将消逝的尸体,疑惑的看着不肯消逝的腹鬼,神乐坂拖着伤体跑到腹鬼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腹鬼的脑袋。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照亮了这个劫后逢生的小镇,腹鬼的脑袋也慢慢化为了灰烬。

        神乐坂的双眼中流出了一滴眼泪,因为她对时间的独特领悟,这只不会说话的鬼在死前给这个能降低时间流速的少女讲述了一个十分哀伤的故事。

        “藤原花子。”神乐坂看着面前随风消逝的鬼:“这是她的名字。”

        在贫穷的花咲镇,又是个天生哑巴的女孩,花子从出生开始就被父母嫌弃,冷眼和暴力对待是她对于童年的所有回忆。当她十三岁的时候,父亲就亲自把她送到了人贩子的手里。

        人贩子带她来到了游郭,在繁华的夜之城里,她看见角落里躺着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她的脸上还浮着一层劣质的铅粉。当她再想起来去看她一眼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悄悄的死在了角落里。

        对于年幼的花子来说,这里是欲望横流、喧闹繁华的新世界,她并不知道那座夜之城到底埋藏着多少肮脏和罪恶的角落,有多少游女失去尊严和人权的在这里苟活着又悄悄的死去。

        她很快忘记了那个死在角落的女人,只记得这里夜晚的花灯明亮又温暖,照着花魁漂亮的脸,她们的发饰和衣服都闪闪发光,高贵优雅的动作让年幼的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美丽”。

        由于不会说话,一开始她只能在游女屋里打杂,可她越长越漂亮,有着海藻般飘逸的长头发,梳成漂亮的发髻时,照着镜子,花子觉得自己和少年时看见的那些花魁们一样光彩照人。

        像很多游女一样,她怀上了客人的孩子,满怀欢喜的告诉那个男人,可那人并不会对她抱有什么责任感,她换来的是客人的辱骂和厌烦的表情,以及暴力的对待,她一下子就回想起那个被羞辱殴打的童年。

        她用客人送她的漂亮金钗狠狠的扎向了这个把她的尊严和梦想一起踩碎的男人,这就是她唯一的反抗了。

        可是她没有下得去手,她的反抗激怒了那个男人,最后,连带着她的孩子,她被客人的武士刀一刀杀死了。

        倒在地上的时候,她想到了小时候被卖到游郭时,看见的那个死在角落的老女人,此刻她的命运和那个女人没有什么分别,这座繁华颓靡的夜之城,是寄生于她们鲜活生命之上,开出的腐朽而美丽的花朵。

        “难道真的有人生来就不配得到幸福吗?”

        努力的想要张开嘴,却只能发出一些嘶哑难听的音节。

        她想着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十分庆幸他不用来到这个悲惨的世界上,不必一出生就被剥夺自尊,贫穷而低贱的活在饥饿和冷眼之中。

        在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了京极屋的花魁——蕨姬,她是一个过分美丽但是脾气恶劣的女人,她朝着蕨姬努力的张了张嘴,即使她已经清醒的明白自己没救了。

        那个叫蕨姬的花魁伸出尖锐的长指甲,从腰间衍生而出的腰带将她捆了起来。

        “真遗憾呐,你这张脸已经不好看了,本来想过段时间再吃你的。”蕨姬露出尖尖的牙齿,她黑色的头发变成了白色,发尾的部分则是淡淡的绿色:“不过你这个样子倒是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什么意思,难道她曾经也被人害死过吗?她是个什么东西”

        垂死的花子除了死死的看着这个美艳又诡异的女人别无他法。

        “对了,把你也变成鬼怎么样。”

        蕨姬对着她的脖子咬了一口,濒死的她感觉到了一种贯彻全身的痛苦:“哥哥一定也觉得这样很好玩吧!”

        “什么哥哥”

        身体上的每个部分都在反抗,体内的血肉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不断再生着,当花子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害怕阳光的鬼。

        她躲回自己的家乡,关于变成鬼之前的记忆也越来越单薄,而想要吃人的欲望却愈发强烈,她率先咬死了自己的父母,吃掉她父亲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人类的血肉对自己的诱惑力有多大,她开始了疯狂的屠戮和进食。

        受生前的潜意识影响,她开始寻找那些负心的男人作为目标,吃的人越来越多,她的能力也越来越强。

        在一次潜入吃人的时候,她放走了那家的小孩,只是拿走了那个小孩的玩具:一个挂在树上的扫情娘。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队拿着日轮刀的鬼杀队队员,她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对自己抱有那么大的仇恨。

        “人类可以屠宰牲畜来吃,那作为鬼为什么不能把人类作为食物”

        那些握着刀大喊大叫的人像讨厌的虫子一样烦。

        她伸长自己的头发把他们的身体切碎,有时候她直接丢出那只被她鬼化的扫晴娘,让这些人进入自己的梦境里被扫晴娘做成娃娃。

        直到遇到一些很强大的人。

        听说是叫:柱

        柱是这群讨厌的虫子里面最讨厌的那批,但是那个人的刀很快,几乎要砍断她的脖子。

        本以为自己要死在那个柱的刀下,但是她突然就听到了腹部有人在和她对话。

        她那个未能出生的孩子在她的身体里鬼化了,从她的身体里慢慢爬了出来,她的孩子杀不死,还会分裂成无数个,这些孩子们死死的围着那个柱,他一直战斗到死,然后被自己吃掉了。

        她开始吃越来越多的人,变得越来越强,直到那位大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抓着她的脑袋给她输送了更多的血液。

        她身体里的每一片血液都在面对那位大人而感觉到一种兴奋的颤栗,当她醒来的时候眼睛中就多了“下弦三”的字样。

        之后她还是在小镇的周围飘荡,那位让她变成鬼的花魁大人似乎很讨厌她变成鬼之后这幅丑陋的样子,严格拒绝她进入游郭,直到遇到了神乐坂他们。

        当锖兔冰蓝色的日轮刀砍断她脖子的时候,她回忆起来生前的故事,以及她所有做过的错事,她想再看一眼那个未出生,即使是鬼化了也在保护她的孩子,可是他已经早自己一步消失了。

        天快亮了。

        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温暖的阳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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