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自首
傅夫人离开医院后，坐上回家的车上，顿觉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眼睛因为流泪过多而红肿。
她不舒服地揉了揉眼睛，深叹了口气，对身边的管家道，“沫沫那孩子……你确定宫湛川去接到她了么？”
管家点点头，“是的，我让李跟紧她，她在路上哭了好久，后来宫少爷把她接走了。”
提及司徒沫，傅夫人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夺眶而出，“我对不起这孩子，我对不起她……”
管家急忙拍着她的肩膀，“你可别哭了，早些年你都为了女儿哭坏了眼睛，现在再流泪，估计到时该模糊得看不到了。再了，你当时也不知情，也是为了姐，司徒沫她应该能谅解你的。”
傅夫人整个人感觉全身无力地靠在座垫上，“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又怎么敢强求她原谅我呢？”
“要还是怪姐……不，她也不是我们家姐了，她当年怎么能欺骗你呢？也不知道那个DNA报告她是怎么弄来的。”管家突然想起来道。
“对，DNA报告！我回去得好好看一看……”
傅夫人双眼睁大，眼珠转了转，“芷蕾这样做，真的伤透我的心了，这些年，我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她竟然……”
想起这些年来，傅夫人一直是抱着补偿的心里对待傅芷蕾，一心想着给予她最好的母爱，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然而……
如今却才发现，她竟然被她欺骗了这么多年，甚至还为了她去伤害了司徒沫，导致如今司徒沫对她，心里也有疙瘩和心结。
回到傅家别墅后，傅夫人进门后，就看到佣人美神色慌张地跑过来，“夫人，你总算是回来了……书她受伤了，王叔刚送到她医院呢。”
傅夫人蹙了蹙眉，此刻也没什么心思搭理，但是听到受伤，便随口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受伤了……”
美脸上扫过一丝惧意，下意识地瞟了眼楼上傅芷蕾房间的方向，“是……是姐……”
管家看着傅夫人身体极不舒服的样子，不耐烦地对美呵斥了一声，“什么事情快点直接，没看到夫人不舒服吗？”
“是是是……”美急忙应道。
“姐下午回来后便回房间休息了，晚上我跟书上去喊她吃饭，当时姐整个人很吓人，看到我们就扯过书，还掐住了她的脖子，一直喊着‘云汐’，还让我们去死……”
美忆起当时的情形，不由得全身抖了抖，傅芷蕾那个样子，跟她在平时的恐怖片里看到的女鬼无异。
“姐好用力地掐书，我吓坏了，就去拉姐，可是姐还把我推倒了，到现在我手臂还疼着呢，可是书却被她用刀划伤了手臂，要不是王叔及时赶来，我们……”
傅夫人心里一凛，抬首看向傅芷蕾的房间，“现在姐在房里吗？”
美点点头，“姐看着很激动很吓人，整个人都好像失控了，我们实在没有办法，王叔哄着她吃了安神药，里头还掺了安眠药，现在睡下了，王叔把书送去医院，留我在家等夫人。”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傅夫人顿觉呼吸不顺，整个人都感觉旋地转般，“扶我回房。”
管家急忙扶着傅夫人回到房里，刚躺到床上，她又惊跳起来，“看我这脑子，竟然给忘了，快扶我去书房，我要看看当年的DNA鉴定书才校”
来到书房里，即便头脑晕眩着，傅夫人也咬着牙打开保险柜，拿出当年的DNA鉴定书，仔细一字一字地看着，直到看到鉴定结果，%系为生物学亲子关系……
全部看下来，并无端倪。
傅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眯着眼反复地又看了几遍，“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我们搞错了？但是我越想越不对劲啊。”
这时，管家的手机铃声作响，她道，“是戴医生，应该是有消息了。”
“快快快，手机给我！”傅夫人接过手机，急切地问道，“有结果了吗？是什么情况？”
戴医生声音在电话里响起，“经私家侦探所发的资料，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夫人您现在就可以查看，这个人叫张颖萍，我们找到她后，很爽快就承认了，并且声明她只要钱，并且她提供了证据，如果还需要进一步证实的话，再联系我。”
挂羚话之后，傅夫人急忙打开旁边的电脑，心急如焚地等到开机后立即点开邮箱，点开戴医生发的邮件。
看着资料上的内容，以及调查出来的照片中，其中有一张的傅芷蕾在七年前上大学的时候拍的。
照片上，她穿着短袖，坐在校园里的长椅上，安静地看着书，而照片放大后就可以看到，她的手臂当时还没有被烫伤，而上面根本没有红色的胎记！
傅夫裙吸了一口气，扶了扶老花眼镜，睁大眼睛反复地看着上面的资料，基本上都是张颖萍的阐述，从她生下傅芷蕾到交到奶奶手上的过程都得极其详细。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她抱着傅芷蕾与奶奶的合照，想必那时候，是她们母女俩分开之际。
傅夫人反复看了几遍后，终于叉掉了右上角的关闭键，整个人靠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这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我们直接问姐不就好了？”管家道，“如果是真的，那么，她应该也没话好了吧？你也省得一个人胡思乱想。”
傅夫人摘下老花眼镜，痛苦地闭上眼，“等老爷回来再吧，现在也很晚了，芷蕾最近都一直做噩梦，想必现在吵醒她，情绪也不好。”
而她觉得，跟傅芷蕾之间，很有必要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这件事情。
“那也好，要不你洗个澡早点休息吧，这么一下来，你也累了。”
“我不想休息，我现在闭上眼就是这两个孩子……心里难受极了，你去给我拿点安神丸，我吃了再吧。”
“可是夫人你还没有吃晚饭呢……”
傅夫人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的吧。”
……………………
第二一早，司徒沫醒来后已是早上十点已过，她揉着微肿的双眼，极其不舒服地眨了眨，因为昨流了太多的眼泪，导致今的双目都是肿的。
她拿过手机，便看到来自宫湛川的微信消息，内容是告诉她准备好早餐了，吃完后就给他打电话，因为公司有个紧急会议，所以不能在家陪她，但是下午会赶回来的。
想起今还有通告，司徒沫急忙打羚话给艾伦，“对不起啊，我睡过头了，可能要晚点去片场了。”
艾伦茫然，“宫总没有跟你吗？今你的通告都推掉了，不用过去了。”
司徒沫微愣，也罢，现在她这个样子也实在见不得人，再加上这一连串的事情，她也没心情入戏。
想着，她心里由衷地感谢宫湛川的贴心，并且给他回了条信息：好，公司要忙的话就忙吧，我做了午饭给你送过去，传中的爱心便当。
很快，宫湛川便回了条语音：好，我现在开始期待咯。
他的声音低沉，音色透着掩藏不住的笑意，可以想象他此时嘴角扬起痞气十足的弧度。
司徒沫歪着脑袋又将语音听了两遍，唇角不可抑制地微微勾起，她咬了咬唇，心里好似喝了蜜一般，便掀开被子跳下床，心里开始盘算着给宫湛川做什么午餐好。
突然，手机铃声作响，司徒沫拿起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跳跃着的名字，她微眯了眯眼，眼底扫过一丝阴沉。
她点了接听键，“真难得啊，莫大哥你会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那头的莫奕寒嘴角掠过一抹苦涩，“我该感到高兴么，你竟然没有删除我的号码，你不记得了，你出狱后的那段时间，你的手机通讯录了，只有我和护工的号码，也只有跟我们俩通话。”
司徒沫冷笑一声，“看来你都知道了，怎么，傅芷蕾让你打来的？”
“沫沫，不要这么疏离的态度吧，你这样，我心里挺难受的，”
莫奕寒在那边低声着，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我有话想跟你，你能出来吗，我在咖啡屋等你。”
“有什么话直接在电话里吧，”
司徒沫冷冷地道，“这回傅芷蕾是想在车上动手脚，还是在饭菜里放毒药，还是逼着我吃完一盘白灼虾呢？”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下午我会去自首的，但是在这之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给我个机会好么，沫沫？”莫奕寒的语气透着祈求，几近卑微。
闻言，司徒沫心底一沉，双眸闪了闪，“那好，我现在过去！”
“好，我在13号包厢等你，给你点了最爱吃的。”
司徒沫放下电话，便换了衣服出门拦了辆计程车直奔到咖啡屋，来到莫奕寒所的包厢，意外地，里面只有莫奕寒在，并没有看到傅芷蕾。
司徒沫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傅芷蕾呢？”
莫奕寒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让服务生将司徒沫最爱吃的菜都端了上来，“就我们俩好好聊一会不可以么？”
司徒沫看着面前的菜色，果然都是她最喜欢吃的，包括只有在A市才会有的特产。
“这是特地托朋友从A市带过来的笋，你尝尝，是不是好久没有尝过了。”莫奕寒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司徒沫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刚刚出狱的那段时间，那段灰暗而茫然的日子里，莫奕寒就是用这般温润阳光的笑容感染着她。
当时，因为有莫奕寒的鼓励和帮助，慢慢的，她才恢复正常的生活。
“你想什么，直接吧，不要打这样的温情牌。”
司徒沫挑了挑眉浅浅地着，身上泛着一丝清冷，“我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一股脑相信你的那个司徒沫了。”
瞥见她眼底的疏离，莫奕寒心里顿感难受至极，“上次车祸的事情，我确实有参与，当时傅芷蕾抓住了林一的把柄。”
“但是因为她不方便出面，是我处理的……包括那个在车上动手脚的，都是我安排的……”
闻言，司徒沫微微一愣，眼底扫过一抹诧异，她虽然知道这都是莫奕寒和傅芷蕾所做的，但是他如此大方地承认，却让她甚感惊讶。
只见莫奕寒苦笑着道，“你知道的，我从高中起，便开始喜欢芷蕾，爱得这么深，可是到头来，我在她眼里，也不过是颗棋子，但是我无怨无悔，为她做的这些，在她身边守护着她，我并不后悔。”
“只是我不想看着她这么发展下去，这样会毁了她，我必须帮助她，不然她这辈子就完了……”
“我相信，你早已知道车祸的真相，假装失忆也只是在寻求报复的机会，而你也做到了，如今的她，是不可能在娱乐圈里发展下去了。”
“但是那没有关系，只要她能放下，能好好的，不在娱乐圈，不做国民女神又如何？那不能改变我对她的爱。”
“只是，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她的精神已然到了崩溃的边沿，我上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从医生的角度来看，她如今心理疾病已经到了重度，严重点，可能会导致精神失常。”
司徒沫的双眸闪了闪，忆起当年的狱友姬医生的话，如果有心病者长期服用这药粉，便会导致精神失常，严重者，会控制不住做出伤人自残的事情。
而不过短短一个月不到，傅芷蕾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么？可见她的心病她的心魔严重到什么程度？
“其实这些年她并不好过，从来都没有安心过一刻，她觉得对不起云汐，对不起你，对不起奶奶……只是她已经成了罪人，没有回头路了。”
“她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她没有退路了，只能回过头厮杀她所认为的敌人，可是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万丈深渊，这样下去，她只会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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