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以退为进
钱五望着他：“何事？”
“朕想让你，化明为暗。”
这话，钱五没听懂。
他蹙眉：“皇上这话，恕在下没有听明白。”
“意思很简单。”
商戬说，“你如今保护帝师，虽然能力卓越，但其实，你发挥的空间有限，所用武之地也有限。朕觉得，以你之才，太浪费。”
钱五不是傻子，也不是愚笨之人，被楚淮培养起来的人，可都是精英中的佼佼者。
他一听这话，眉目瞬间一凛：“你想让我离开小姐？！”
“嗯！”
“不行！”
钱五断然拒绝。
一分一秒的思考和犹豫都没有，就是拒绝。
他们这些人，在楚庄长大，受楚淮教导，此生，只有一件事，是他们必须要做的，就是，保护小姐。
誓死保护她。
因为，小姐要做的事，很多。
而她未来要走的路，会很危险，很危险。
所以，他怎能擅自离开？
商戬抿唇，冷厉的脸上闪过浓烈的嘲讽：“难道楚淮没有给你们讲过，何谓，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他当然听过。
但此时，却不能退。
钱五摇头，依旧执著：“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小姐。”
“有朕在。”
商戬说，“没人能动她分毫。”
钱五抿唇，短暂沉默。
商戬看着他，淡淡地拂了一下袖子，走到他蹲坐在的那个墙角处，挺立而站，“你如今身陷牢笼，想护她，已经很难了。朕来找你，不是让你做选择的，只是给你通一声气，等会，上了朝堂，你当认罪。”
“认罪？”
钱五猛地坐起来。
商戬点头。
“认什么罪？”
“行刺林美人。”
“可若是我认罪了，岂不连累了帝师府？连累了我家小姐？”
“正是！”
“不行！”
钱五脸色一冷，“皇上此举，恕在下实难配合。”
商戬没勉强他，只问：“你可有脱罪之法？”
钱五嘴角一闭。
他没有。
正因为没有，他才被关在了天牢。
以他的能力，天牢根本关不住他，但是，他如果逃离开牢，那就再无洗清之日了，而他如今还呆在这里，就是因为相信，他家小姐，能查清事情的真相，给他脱罪。
但目前看来，这个皇帝，别有打算。
他问：“皇上说的以退为进，怎么个退，怎么个进？”
“领罪，伏诛。”
四个字，简单，却沉重血腥。
同时，也埋藏着算计。
伏诛，其实，钱五不怕。不就是死吗，诈死。但，他要的，是皇上的计策。
“皇上请详细说明。”
“从今天你家小姐踏进酒楼开始，就已经走进了炎雷的陷阱里，你之所以闯入皇宫，行刺林美人，应该也是打探到了，此事，与林美人也有干系。”
“是，但我来皇宫，是因为追踪一人。”
“朕知道。”
商戬眯眼，“北烈间谍。”
钱五惊，“皇上知道那个宫婢是北烈间谍？”
“一眼之见，所以朕处死了她，关押了你。从今天发生的前前后后的事情来看，这一局，是专门针对帝师的。想必，他们在暗中，也勾结了很久。这事，朕会特意彻查，定不会让此等之辈，逍遥！但目前，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顺利地让帝师，转明为暗。”
“为什么要转明为暗？”
“保全。”
当然，他的私心，他没有说。
钱五不明，“皇上刚说的，是让我转明为暗，没说让我家小姐……”
“你另有用处。”
“何用？”
“你跟随楚老将军多年，对中都格局应该很清楚，北烈居大，十国伏臣，西商久闭，国力薄弱，要么伏，要么战。但有一个地方，不受中都格局的影响，就是梁夏。”
“梁夏？”
“是！”
“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去梁夏？”
“正是。”
钱五沉默了。
梁夏这个地方，他有听过，但也只是在很多年前听过。因为当时，这个郡，是先皇突然之间单列出去的。
为什么会单列出去，不知道。
也没人知道。
当时，诸臣的猜测是，那个郡，是先皇备给荣录公主的嫁妆，一直都没有郡守，就任其发展。
很多年后，才派了一名干将过去。
其名，月九。
听说，是名女子。
但也只是听说，谁都没有见过这个人，而奇怪的是，月九去了梁夏，梁夏就逐渐茁壮成了不可撼动的一方城池。
就连北烈，也是偶尔骚扰，不敢进犯。
如今，皇上让他，去，这么个地方？
钱五其实还挺期待的。
毕竟，这个地方，是连将军都没有去过的。
可是，皇上让他去这个地方，干嘛呢？
还在这么个特殊时候？
他抬头，看着商戬，“去也可以，但我要如何去，去做什么？”
“朕自会把你安排妥当。至于你去做什么……”
商戬转头，看向门口，“寿南。”
“皇上。”
“把信帛给他。”
“是！”
寿南从袖兜里取出很厚的一张信帛，就一张，却看起来沉甸甸的，他取出来后，就直接递给钱五。
钱五站起来，伸手接过。
商戬说：“这里面有详细的计划，你日后可看。”
“好。”
钱五要收起来。
商戬又说：“暂时让寿南保管着，等你改头换面后，再给你。”
钱五的手一顿。
改头换面？
一时有点难以接受，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往后，就不是钱五了？
不再是钱五，那就不再是，楚庄的人。
他脸瞬间一暗。
商戬看他一眼，眸色没甚变化，只龙袖轻甩而过，转身，丢一句，“去金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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