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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北烈炎王


  温婉又有点不放心地问:“皇上怎么恢复这么快,寿南说,以你的体质,大概会昏迷半个时辰,可是,现在还没半个时辰啊。”

  商戬听她这样抱怨,忍不住瞪她一眼,“朕早点醒,你不乐意?”

  “当然不是,微臣是担心皇上身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里。”

  商戬指着心口的位置。

  温婉没明白,“那里没有受伤。”

  商戬瞪眼,“就是不舒服!”

  温婉看着他,“要微臣传太医吗?”

  “不用!”

  “可是,皇上若是不舒服……”

  “你过来。”

  呃?

  她就在边上的啊。

  商戬又瞪她,“靠过来!”

  温婉将身子斜了一下,两手撑着床沿,头往他的方向靠了一下。

  商戬看着这距离,吻不到,又说:“再低一点。”

  温婉又低,低头。

  头刚低下来,唇上就一热,接着,一张极具侵略性的唇就覆了过来,那薄薄的唇贴在她的唇上,没有动。

  温婉也没有动。

  她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想到他刚刚豁命为她挡箭的那一幕,她在心里低叹,终究,将头又低了低,让他可以吻的方便。

  她这个动作一出,男人的眼,顿时闪出狂烈的惊喜。

  商戬伸手,扶住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温婉没有回应,也没有反对,任由他的舌在口腔里肆虐,等他吻罢,吻尽兴后,温婉微微喘息,“皇上这下舒服了?”

  商戬看着她那红红的唇,又抚摸着她的脸,眼中含笑,“嗯!”

  “那就好好休息,你伤的很重,要静养。”

  “你陪着朕。”

  “微臣会一直守着皇上的。”

  商戬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本来,他就伤的很重。

  寿南预估的时间是对的,只不过,也许,他即便是昏迷了过去,还是不放心,所以,才提前醒了。

  这下子,看她安安稳稳的,他就放心了。

  这一睡,就睡的极为沉。

  好好的庆宴,莫名地变成了杀机起伏的行刺宴,皇上遇刺,重伤昏迷,帝师差点也命丧黄泉,大臣们愤怒了。

  查!

  彻查!

  必须要查出这窝藏在西商国的歹人是谁!

  吏部尚书严日,九门提督王灼,赤北将军文翰林,全都派出手下精锐,全城搜查,并在宫内进行地毯式搜索,定要将贼人捉拿归案。

  城门再次被封,到处都是卫兵。

  一时,人心惶惶。

  东寿宫。

  姚玉琴被雪荷扶着回到宫殿,还没坐下,就又满脸担忧地站起来,“雪荷,你说,皇上会不会有事?”

  “娘娘,皇上是天命所归,自有福星照临,不会有事的。”

  “可我还是很担心。”

  姚玉琴一脸忧心,她是真的真的很担忧。

  大概,没有人明白她对商戬的爱有多深,她宁可为他去死,可是……

  姚玉琴忽地眼神暗了下去。

  皇上刚刚奋不顾身地为帝师挡箭,明知道,他如果挡了,很可能会死,可他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即便知道是死,他还是会冲过去的吧。

  姚玉琴怅然失笑,笑的凄凉哀婉。

  忽地想到,河街盛会那天,他抱着那个小厮,墨发冠玉,眼眸星海,如神一般降临的场景。

  那个时候,大概,皇上心里喜欢的,就是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厮吧。

  而那个小厮,是帝师。

  所以,那天,他拒绝了她的示好,他所说的心爱的女人,应该也是指帝师吧。

  后来,帝师去了丰埠县,他时常会盯着一个方向发呆,那个方向,其实就是丰埠县的方向。

  皇上真正爱的,就是帝师。

  帝师,帝师……

  那个传言里惊才绝绝的女子,那个十岁入朝堂,辅佐了十任皇帝的传奇女子,她不仅才华惊艳,还貌美胜仙。

  确实,与帝师相比,她根本没法入眼。

  姚玉琴低低一叹,松开雪荷的手,走到正殿的宫门前,抬头,看着那日渐落下的,深沉的夜。

  这夜,如一盘看不到尽头的黑幕,笼罩在众人心头。

  如同她对皇上的爱。

  如同皇上对帝师的爱。

  西商国的帝师,在承接这份至高荣誉与尊贵的时候,也承接了它所带来的不为人知的残忍——帝师,永不能通婚。

  所以,皇上爱上帝师,这要该怎么办。

  华丹宫。

  林玉黎也被河糖扶着回到宫殿,一路上,她都吓的心口不齐,把河糖的手拽的紧紧的,“刚刚吓死我了,差点就被箭射到了。”

  “小主子还好是跟肖贵妃站一起的,不然……”

  “对,如果不是肖姐姐替我挡着,我可能真的躲不过去,肖姐姐呢?”

  “大概也回了宫吧。”

  “刚刚好险,可是,皇上为什么要为帝师挡箭呢?皇上伤那么重,不会……出事吧?”

  说着,神情一凄,“河糖,我已经伺候过先皇了,如今,这个皇帝如果又出事,那我,岂不还要继续伺候下一任皇帝?”

  “小主子,皇上不一定有事。”

  “那么多箭,全都射在身上,怎么可能没事?”

  河糖抿唇,小主子怎么就关心不到重点呢!

  她提醒,“皇上受伤,小主子理应去看一看。”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觉得,皇上不一定喜欢看到我去,他大概是……皇上难道对帝师……”

  说到这儿,她顿住,猛地惊的瞪眸,“河糖!皇上不会是喜欢帝师吧!”

  “奴婢看着,像。”

  “不是吧……”

  林玉黎喃喃,“帝师不能通婚啊,即便他是皇上,也不能罔顾先祖皇的遗诏,爱上帝师,这,这……”

  “妹妹说错了,对于咱们这个皇上来说,先祖皇的遗诏,怕是比屁还不如呢。”

  一主一仆正聊着话,身后,肖筱走了过来。

  她一走过来,就对林玉黎笑着,“妹妹可受伤了没有?”

  林玉黎立马牵起她的手,“全赖姐姐挡在妹妹面前,妹妹没受伤,姐姐呢?”

  “哦,伤了一点,不过不要紧,我刚回宫处理过了,就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林玉黎很感动,真的很感动。

  刚刚那么危险,她竟然不怕死地挡在她面前,现在,她受了伤,回宫匆匆处理之后又连忙来看她。

  这个姐姐,真的是她的亲姐姐。

  林玉黎感动地抱住肖筱,“姐姐,我真高兴,能认识你。”

  肖筱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没受伤就好,回宫里休息吧。”

  “嗯。”

  两个人牵着手,非常友好地回到了华丹宫。

  一坐下,林玉黎就吩咐河糖去准备茶水和点心。

  肖筱因为有事要跟她说,就让她挥退了众人。

  屋里。

  只剩她们两个。

  林玉黎问:“姐姐要跟我说什么?”

  肖筱皱着眉,一脸凝重,“今天,皇上冒死为帝师挡箭,妹妹大概也看出来,皇上跟帝师之间,有着什么关系了。”

  “什么关系?”

  其实,林玉黎真不知道,她只是猜测,皇上是喜欢帝师的,不然,哪可能替她挡箭啊。

  肖筱依旧是沉着一张脸,眉心凝重,“也不瞒妹妹,其实我在进宫前,在帝师府住了几日,有看到帝师对皇上……”

  肖筱编了一些帝师勾引皇上,然后,与皇上做那不耻勾档的事,说了出来,说罢,她轻叹,“我刚去了昭阳宫,原本是想看看皇上的,但被拦住了,大概,是帝师在里面。”

  林玉黎一听,怒地站起,“帝师怎地这般不要脸!”

  “也不能怪她,毕竟,她虽然是帝师,也是女子,咱们皇上英明神武,又俊逸非凡,帝师被他吸引,也不奇怪。”

  “可她是帝师啊!”

  “有什么办法,皇上似乎也喜欢。”肖筱轻叹,“可是,皇上是一国之君,你刚也说了,帝师是不能通婚的,皇上如果想坐稳皇位,就不能娶帝师,那么他跟帝师,就要一直保持着这种地下关系,这对皇上而言,是一大污点啊,就怕……”

  林玉黎立马追问,“就怕什么?”

  “就怕……就怕帝师会祸害了皇上,你也知道,帝师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这样的容貌,普天之下,大概再没有第二人了。皇上大概是被她迷住了,时间久了,怕是,王座不稳,江山不保啊。”

  说的很严重。

  林玉黎一听,瞬间皱起眉头,她努力回想着温婉的容貌,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肖筱的话有道理。

  “姐姐,你有什么主意吗?”忽地,她转头,看着肖筱。

  肖筱说:“我能有什么法子,皇上喜欢谁,我们都管不着。”

  “可是,就任由帝师这般祸害皇上吗?如果不是她,皇上今天就不会受伤,也不会命危!”

  “没办法啊,除非她不是帝师,或是离开西商国,但,想要让她离开西商国,不做帝师,怕是很难啊。”

  “确实,很难。”

  林玉黎叹气,坐下来,愁道,“我原以为,皇上对姐姐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他封我,又封玉妃,接着又封姐姐,其实,都是在掩盖他与帝师……”

  说到这,她顿住。

  肖筱看她一眼,也不吭声。

  河糖端了茶和点心过来,见这两位主子脸色都不大好的样子,连忙奉茶,摆点心,都倒好茶,摆好点心,林玉黎又将她遣出去了。

  吃茶吃了一会儿,肖筱蓦地开口:“妹妹想帮皇上吗?”

  林玉黎一愣,随即点头,“当然。”

  “那姐姐有一计,大概能够驱离帝师,但这也需要你爹爹的帮忙。”

  “我爹爹?”林玉黎眨眼。

  “嗯。”肖筱道,“帝师如果对皇上做了大不敬的事,身为御史,应该有弹劾的权力吧?”

  “好像是有的。”

  “你附耳过来。”

  肖筱将自己心中的计划悄悄告诉林玉黎,又送给她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粒药丸。

  做罢这一切,她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

  一走出华丹宫,她就立马往宫门外走去。

  不过,今天因为情况特殊,宫门被封住了,一律人等,全都不能出宫。

  无奈,她又往回返。

  半路上,遇上杀机。

  凌霄强势挡路,龙吟刀涛声咆哮,直逼她面门而来!

  肖筱跟飞影交手过好几次,对飞影的套路是熟悉的,她从没跟凌霄对战过,一时,不敢大意,飞速往后退去,可是,身后,慈悲剑闪着雪色血光,肃杀之气,凛然逼命!

  腹背受敌,肖筱,危亦。

  另一边。

  飞影去了花坊,直接一剑劈开红绸的厢房。

  红绸掸起舞袖,飞速冲去厢房。

  一人一剑,一人一舞袖,战在江河之上。

  叶僧追击蒋生来到四合院,机关顿起,一人一桩,一人一木,在这机关院里战的不可开交。

  寿南抱臂,冷冷看着战场,伺机而动。

  这一夜,注定是血腥的夜,也注定是,展开杀戮的一夜。

  而腥风血雨里,昭阳宫,一片静谧。

  龙烛一点一点地点燃,珠泪悬壁,隔着纱幔的龙床上,商戬睡着,温婉歪着,歪着歪着,就倒在了商戬的身上。

  商戬被惊醒,看到温婉疲倦困顿的样子,他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搂到身边,平坦地放下。

  然后,就这般地,搂着她睡。

  到了早上,日出时分,温婉醒了。

  她睁眼,看着头顶上明黄色的床幔,她的思绪,有那么半秒钟是僵固的,不过,很快,耳边的呼吸声就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一惊,转头。

  然后,就看到了商戬。

  他侧着脸,面对着她而睡,下巴几乎枕在了她的肩膀上,向来冷薄性感的唇就贴在她的耳根处,呼吸拂在她的耳朵,还有脸颊上。

  因为受了很重的箭伤,所以,他是平躺着睡的,但两手却是一只搂着她的腰,一只搭在她的胸前。

  这手……

  温婉忍不住翻翻眼,她是什么时候被他抱上床的?

  她轻轻拿开他的手,小心地下床。

  下床后,她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还在睡,没醒。

  她伸手,触了触他的额头,没发烧。

  她松了一口气。

  理好衣服,整理好头发,又走到铜镜前,观察一下自己的仪容,发现没有不妥之处,她推开门。

  门外,文翰林一直守着,寸步不离。

  一听到开门声,他立马转身,看到是她,欢喜地喊着:“婉婉!”

  “翰林。”

  “皇上怎么样了?”

  “应该没有大碍了,寿公公呢?”

  “还没回。”

  “那传张成过来。”

  “好。”

  张成被传过来,上官玉也跟着。

  看到温婉,上官玉过来拉住她的手,“你有没有事?”

  温婉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皇上醒过了没有?”

  “醒过两次吧,我在给他包扎的时候醒过一次,半夜里应该也醒了一次。”

  张成听着,紧紧拧着的眉头就松了,“只要皇上醒过,又没发烧,情况就乐观了,后面的,就是调养。皇上身子强健,应该很快就会痊愈。”

  “但愿。”温婉说。

  上官玉跟着她一起往龙床边上去。

  张成把了脉,又探查了一下商戬的体温,这才去开药。

  上官玉呆了一会儿,也跟着张成离开了。她现在的医术,虽说已经渐入明朗,但跟张成比起来,还差太多,她现在,基本都是跟着张成在学习。

  两人离开之后,龙床边上又只剩温婉了。

  温婉让宫女备了温水过来,一点一点地给商戬擦脸,擦身子。她做这些的时候是什么都没有想的,她只是单纯地想让他能睡的舒服一点。

  可是,随着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抚摸,虽然,是隔了一层布的,但依旧,让睡眠中的男人,呼吸喘了。

  猛地,她的手,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

  她惊地抬眼,“皇上!”

  商戬醒了,被她刺激的醒了,一双眼,如狼一般,透着极具侵略的光锁定在她的身上,他将她拉到身边,又按住她的头,吻着她的唇。

  吻着,品尝着,手也隔着衣服,重重地抚摸着她的身体。

  摸着,吻着,气息就急促了。

  伤口,也在这般急促的呼吸以及兴奋中,开始炸疼。

  他推开她,把她推的远远的,“小楚不要为朕擦身体了。寿南呢?”

  “他……”

  刚想说,他还没回来。

  大门,猛地被推开,寿南匆匆进来,“主子,你醒了!”

  “嗯。”

  商戬看着温婉,说:“你先出去。”

  温婉俯身,退出去。

  在她出去之后,凌霄和飞影也陆续进来。

  进来后,就将门关上了。

  温婉看着那道关闭的大门,心,隐隐地,不太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舒服,但就是,不舒服。

  春草看到她出来,立马上前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那去吃点东西吧,你昨天受到了惊吓,又照顾皇上一夜,吃罢饭你就去休息一会儿。”

  温婉转头,又看了看昭阳宫的大门,想着,此刻皇上,大概不需要她了,她点头:“嗯。”

  两个人离开。

  门内。

  商戬躺在床上,寿南为他检查身体,当掀开被子,寿南忍不住调侃,低笑,“主子这耀武扬威的样子,是帝师刚刚做了什么?”

  商戬冷眼一瞪,“不该看的地方别看!”

  “我也不想看啊,主要是,你冲的这么高,衣服都挡不住……”

  商戬扯回被子,搭在身上,“说正事!”

  三个人便轮流将自己堵杀那三人的经过说了,说罢,凌霄递给他一张人皮面具,“这是从肖贵妃脸上剥下来的。”

  商戬拿着那张人皮,左右看了看,一脸嫌弃地扔出老远,“烧了吧。”

  “是。”

  “让你围堵城门,可有拦到黄奎?”

  “已杀了,他的夫人投进了大牢,但是,让他女儿逃了,他女儿手中拿了一把玉萧,那玉萧里面,很可能藏了情报。”

  “无妨,即便是情报,也是往年情报,不会起多大作用。”

  凌霄点头,“属下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就放黄小玲离开了。”

  “你做的对。”

  说完,看向寿南,“你追击叶僧,可有遇到蒋志?”

  “遇到了,但他已死,死之前,给了属下这个东西。”

  寿南拿出一张黑皮卷。

  商戬接过,打开看,看罢,浓眉疑惑地蹙起,“这是一个行宫?”

  “属下看着也挺像行宫,但又觉得不像,蒋志一直想知道龙虎将军的下落,不惜化明为暗,投身为一个戏子,结交五湖四海之人,他毕生心愿,大概就是想找出龙虎将军,所以,属下认为,这行宫图,必然与龙虎将军有关。”

  “我爹?”

  “嗯!”

  商戬又皱了皱眉,将那图收起来,然后,对着三人说:“夜宴上,那些箭,你们应该都看清楚了,本不是指向帝师,但却在陡然间,全部向帝师射去,这里面,必有蹊跷。”

  “引力。”

  寿南道,“帝师身上,必有一物,是牵引那剑的关键。属下拔出主子身上箭矢的时候,有观察过,那箭矢上全部涂上了九龙根。九龙根是一种药材,与鱼尾是一种相吸相克之物,只要把鱼尾用滚水煮沸,淋在布帛上,就能产生一种粘性,而这种粘性体,能吸附涂了九龙根的箭矢。桑子是用毒高手,自然精通药理,必然是她,在帝师身上动了手脚。”

  商戬听罢,眯眼,“传帝师。”

  温婉正在吃饭,被商戬传召,匆匆赶来,“皇上。”

  商戬看着她,“过来。”

  凌霄垂眸站着,寿南也垂眸站着,飞影也垂眸站着,可是,这三人,听到商戬用这么一副压低的,带着一点磁性的,又有点宠溺的嗓音,唤着温婉时,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

  所以,主子,你要跟帝师卿卿我我,能不能让他们三个大灯泡先出去?

  温婉走近。

  一走近,商戬就伸手,在她身上乱摸。

  温婉惊的呆住,但因为凌霄,寿南,飞影都在,她又不敢发脾气,只得忍着火,小声,又带着点咬牙的意味,问:“皇上,你……”要做什么。

  后面四个字还没说出来。

  商戬就从她的腰兜里,掏出一个荷包来。

  他将那荷包拿到跟前,看了看,然后唤寿南,“看看是不是这个。”

  寿南接过来,闻了闻,点头,“正是这个。”

  “拿出去,一并烧了。”

  “是!”

  寿南立马走,他不想当电灯泡。

  凌霄也将人皮面具拿走,他也不想当电灯泡。

  飞影见那两人都走了,自然也不留下,很快就消失。

  屋内。

  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商戬挑眉看着温婉,“以后,不三不四的东西就不要往自己怀里装。”

  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东西?

  那是荷包!

  温婉撇嘴,却没反驳,只点头。

  商戬又看她一眼,这一次,是看她的唇,见她唇上油光闪闪,他眯了眯眼,“正在吃饭?”

  “嗯。”

  “朕也饿了。”

  “那微臣下去叫人传膳过来。”

  “嗯,传罢膳你便不用过来伺候了,回帝师府休息吧。”

  “哦。”

  温婉出去。

  商戬继续躺下睡觉,这一睡就睡了好多天,半个月后,他才完全康复。

  而这一康复,迎接的,就是新年。

  各家各户,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在这万里喜庆的日子,只有一个人,千里跋涉,满身伤痕,灰头土脸,踏上了北烈国的土地。

  北烈国。

  炎王府。

  今天是大年初一,照北烈国的风俗,这一天,皇子皇孙们都要回宫吃满团饭,炎烈是寅时起床,收拾好就去了皇宫,直到戌时才回。

  一回来,管家裴根就说:“王爷,有一个人从西商国而来,带了我们用以通讯的玉萧,此人,正在偏殿。”

  正欲抬手解外袍的男人一顿。

  他站在富丽堂皇又大气奢华的正堂前,紫蟒玄袍,玉带悬空,英俊的面容在那金壁辉煌的琉玺彩画前,艳丽逼人,貂皮大麾将他高大的身姿衬托的越发巍峨如山。

  这个人,冷面,玉冠,红唇,紫蟒,颜如花,身如渊。

  那眼,细细一眯,眯出一道狭长而又邪佞的弧度。

  他静默着没出声。

  稍顷,他淡淡一勾唇,扯出一个字。

  “嗯?”

  这一声嗯,很轻,很淡,像随口漫不经心的轻呷,听着无甚威力,但其实,声缓如钟,声闷如洪。

  他又启唇,“西商国?”

  “是!”

  “不是闭关锁国了吗?”

  “听那人的话,西商国在十三日那天,城门已开。”

  “哦。”

  他继续伸手,却解貂皮大麾的系绳。

  解罢,立马有一个婢女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接住。接住之后,她又小心且步伐稳健地慢慢往后退,退至一边,立马的,又有另一个婢女走上前来,奉上金泊,为他洗手,洗手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因为,只要她敢把一滴水溅了出来,那她就必死无疑了。

  洗罢手,擦干,也是小心翼翼。

  等这一系列的程序做罢,炎烈挥了一下手,让她们都下去。

  他坐在暖榻上,锦蟒披身,雍容散漫,单手微支着下巴,慵懒邪魅中自带贵气风华,“带过来。”

  裴根去偏殿,将黄小玲带了过来。

  带过来之后黄小玲就跪在了地上,身子有点抖,也是有点怕的,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她很怕。毕竟,她才只有七岁。

  炎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眉头微微一皱,“小孩?”

  “是的,王爷。”

  “有意思,西商国距离北烈国千里之遥,徒步跋涉,至少得半月,驾马车得十天,快马疾驶,也得五天,裴根,你说,她是怎么活着来的?”

  “走过来的,王爷。”

  炎烈眼中闪着浓浓的惊讶,对跪在地上的黄小玲说,“你,过来。”

  黄小玲跪在地上没动。

  裴根提住她的肩膀,把她提到炎烈那个高高的台阶下方,然后,支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以方便让炎烈观看。

  炎烈看着这张脸。

  很丑。

  很肥。

  眉心,就这么地蹙了一下,他一向讨厌不美的事物,任何一点儿有损美感的东西,都不存在于他的炎王府。

  他抿了抿唇,脸上并不见任何嫌恶的表情,只说,“带下去,不要再让本王看见。”

  “是!”

  裴根又将黄小玲提起来,准备下去处理掉。

  王爷说了,不能再让他看见,那这个女孩,只有死。

  对炎烈而言,人命,贱不如一片让他看得顺眼的树叶,他的残忍嗜血在整个北烈国都是很出名的,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都不敢招惹他。

  加之,皇上很器重他,也很倚赖他,所以,他想杀谁,真的只是一句话的事!

  黄小玲从进来后就瑟着肩膀,不敢吭声,但此刻,一听到这主仆两的对话,可能也听出了不对劲,她连忙挣扎着,哭着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姐姐说过,我只要把东西带过来,就能活的!她是这样说的!她是这样说的!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哭声,尖叫声,瞬间传遍炎王府。

  炎烈眉心又皱了一下,忽地,紫袍一闪,人影倏动间,但见一抹红,染在黄小玲的嘴角,接着——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那嘴中发出,半晌后,又无音了。

  脚底下,一截鲜红的舌头,染着血腥气,躺在那里。

  黄小玲的舌头,竟被生生地,被截断了!

  根本没看到是谁出的手,是怎么出手的,但就是,突然间,舌头断了。

  黄小玲疼的眼泪直掉,一张嘴,就是满腔的血。

  炎烈没有再看她一眼,只声音平平稳稳,带着干脆的冷意,“把地面处理干净,人带下去,好好调教,她既是来自于西商,那以后,作用可大着呢。”

  “是,王爷!”

  裴根提起黄小玲走了,这一次,黄小玲再也发不了声了。

  裴根把她带到了哪里,去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在他们都走后,立马有穿着绫罗绸缎的宫婢们进来,将那血,还有地上的毯子全部清理掉,再换上干净的,清香的地毯。

  等做好,她们又轻声退出,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

  空气里,很快就没有了血腥气。

  炎烈微眉的眉头淡淡地敞平,他侧眸,看了一眼摆放在桌子上的玉盒,伸手,将玉盒打开,拿出玉萧。

  玉萧一沾上他的指尖,就似有万千机关层层叠开。

  倏地。

  他的眼前闪出一大串的文字来。

  这是炎王府的谍报机构特用的异形文字,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看得懂,当然了,他这个主子,就是发明者,自然是看得懂的。

  他看着那些文字。

  内容很多,但都很精简。

  这支玉萧不大,外形跟普通玉萧的形状一样,所以,能记录的字数有限,而为了能够一次性能记载大量的信息,谍者都会把信息压缩,以最简的话传递。

  虽然很简,但,信息很多。

  是从闭关锁国开始,到西商国的城门大开,这么多年时间里发生的事。

  炎烈逐条逐条地看,看至一半,凤眸猛地一眯。

  那里写着。

  西商,建国第二十四年,第十一任皇帝登基,姓商,名戬,来自梁夏,母亲荣录公主,父亲,龙虎将军。

  龙虎将军?呵,有意思。

  商戬么,呵,这个就更有意思了。

  炎烈摸着下巴,眼睛微微眯着,唇角勾着深邃难测的笑,似乎,看到这条信息,他觉得很有趣。

  就维持着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视线微垂,继续往下。

  下面的信息,越来越让他觉得有意思了。

  新皇登基第二月,帝师去了丰埠县,以此县为点,在全国展开富民之路,现在完成,此女,王爷当防。

  当月,新兵政策也同一时间出台。

  隔月,武器和火药也在帝师提议下,进行了秘密冶炼。

  朝中格局,新封一名赤北将军,姓文,名翰林,文相之孙,此人,曾被商戬秘密雪藏一个多月,出来后,实力大增。

  另,西商国的国力和兵力比之以往,大幅增长,所有的策略都经帝师之口,皇上之手,完成,属下以为,此二人,若不能除之,必要分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十三日,城门大开,今夜西商国皇帝要设宴庆祝,属下会在此夜,击杀帝师,若不能成,望王爷收到玉萧之后,想方设法,将帝师,引入北烈国,杀之!

  帝师……

  炎烈咀嚼着这两个字,又慢慢把信息往前翻。

  前面有写,帝师的详细情况。

  出生于世代名将之家楚府,出生时,天降祥云,红霞贯日,曾被国人誉为天神。三岁能诗,五岁能文,十岁上朝堂,到了十五岁,已辅佐了十任皇帝,年仅十五岁,又是女子,却已立身朝堂多年,屹立不倒。

  炎烈眯着眼,嘴角的笑,缓缓地绽开来。

  天神么。

  他又眯了一下眼,那眼,细长迷人,此刻,却透着令人难以窥透的暗光,慢慢地,他轻吐一句——“本王最擅长的,就是……弑神啊。”

  他将玉萧一放,笑容敛尽,紫蟒玄袍滚着一声低冷的轻蔑,消失在殿前。

  西商国。

  大年初一,是个热闹又团圆的日子,温婉自然不可能一个人呆在帝师府,她回了楚庄。

  楚庄虽然人少,但节日氛围却很浓。

  一家人围在饭桌前吃饭。

  吃着,楚淮就开口:“我听春草说,城门开启的那天,你遭到了刺客的袭击?”

  “嗯,不过,女儿没事,爹不用担心。”

  楚淮皱了皱眉,“如果那天,皇上没有挺身而出,你就必死无疑了。爹琢磨着,还是得让你学点防身的功夫。”

  什么防身的功夫啊。

  你教的,怎么可能只是防身?

  “爹!女儿的体质你是知道的,从小就不能练武,不然,也不可能皮毛都不懂啊,你就别为难女儿了,再说了,我也不喜欢习武。”

  楚淮瞪她,“如果再遇一次那晚的情况,皇上没在身边,春草又没来得及救你,你该如何?等死?”

  “那爹就多派几个人保护女儿。”

  “你,懒虫!”

  温婉嘻嘻一笑,拉了一下她娘的手,委屈道,“娘,爹说我是懒虫。”

  楚夫人笑着拍她的手,“我家婉儿是最勤奋的,休听你爹胡说,他就是个老顽固,一直想让你传他衣钵。你别听他的,好好吃饭,吃罢饭,娘带你去转转。”

  “好!”

  温婉开心地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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