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来坐
春草握剑的手气的发抖，但还是，将剑收了，转身就从窗口跃了出去。
她若不出去，保不准她真的会大开杀戒的。
她一走，凌霄就舒坦了。
将身体完全放松，闻着床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很快就睡下。
他睡的舒坦了，春草却不舒坦了。
她一下午都在荒山上练剑，发泄。
可怜这荒山，昨天才让凌霄用刀劈了大半日，今天又让春草用剑劈了大半日……
凌霄睡了一下午，起来后，神清气爽。
他也没吃饭，直接去了黄奎的府坻。
正是晚上吃饭的时候，黄奎以及他的夫人，还有他的孩子都在，一家人吃着山珍海味。
凌霄从房顶上看着，撇了一下嘴，身形一循，去了厨房。
他晚上也没吃饭呢，这么好的膳食，他当然得犒劳犒劳自己的胃了。
在厨房里偷吃了两只鸡腿，一盘肉后，凌霄又去膳堂看了一眼，见黄奎跟他的家人还在吃饭，他就偷偷潜进了白天的时候，黄奎接待齐老爷的那间书房。
无声无息地潜进去，他走到那个书柜前。
左右看了一看，挪了其中一本书。
然后。
那个书柜就像门一样，开了。
凌霄眯眼，看着那道门，慢慢地走了进去。
里面。
没有想像的什么奇珍异宝，也没有什么箱子，盒子，金银财宝。就是两个小柜子，柜子里面放了很多卷书簿。
凌霄拿起其中一卷，翻看了两页，薄唇一抿，眼神一凛。
他又往下翻。
这书卷不厚，就五页，很快，他就看完了。
看完之后，他没有再翻下面的，而是离开，回了驿宅。
回到驿宅，他就立马去见温婉。
温婉已经吃过饭了，正拿着一柄蒲扇，坐在院子里乘凉。
见到他回来，她挑了挑眉，“这么快就查好了？”
“不是。”
“那你……”
“我在黄奎的书房密室里看到了一卷书，那书里面记载的是丰埠县的官员与黄奎的来往明细。”
“哦？”
温婉捏着扇子的手微顿，“犯罪证据？”
呃？
凌霄懵。
温婉立马又道：“我是说，那些来往明细，记录的，是黄奎跟各方官员之间的贪污受贿证据？”
“不是。”
不是？
温婉这一下子是真奇怪了，“不是贪污受贿的，那是什么？”
“私囤田地的。”
“哦。”
半天，温婉应了一声，不过，这一声，略重。
私囤田地，也就是说，她上次看到的洪堤那一片的麦地，仅仅只是一小片，这个黄奎，在其他地方，还有地，是侵吞霸占的吧！
“把那册子拿来。”
“但是，那样的话，会不会就打草惊蛇了？”
这也是凌霄为什么没有把那书册子直接取走，而回来的目地。
但是，温婉一听，就笑了，“惊什么蛇？这样的贪官，早治早超生，我还怕他不出洞呢，你尽管拿！但凡是牵涉到违法……呃，就是触犯朝纲的，欺压百姓的，那些不良的证据，全都拿回来。”
“是！”
有温婉这话，凌霄就不怕了。
他又回去。
不过，这一次，等他再去那个书房，再进到那个密室，竟然发现……
不见了！
那些书册子都不见了！
凌霄瞪着那空荡荡的房间，傻眼了。
也就一来一回的功夫，怎么就……
他皱了皱眉，离开书房，去寻黄奎的寝房了。
跟随商戬那么多年，他当然很清楚，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就是寝房。
因为，一般人都喜欢在睡前聊聊天，而这聊天的内容，包含的信息量，可谓是极大极大的。
凌霄找到黄奎的寝房，伏在房顶，挪开两片瓦，往下看。
这一看。
呃……
他能说，他来的时机很好吗？
寝房内，黄奎正在跟他的夫人行鱼水之欢，而且，貌似，非常尽兴。
凌霄没走，也没避开视线。
就那般，堂而皇之地观摩着。
虽然，黄奎的身材不好，但他夫人，似乎，身材挺不错，而且，这姿势……
凌霄惊叹。
这身段，跟梁夏红香阁里的名妓有得一拼了。
实在是不能怪他有这种比较的想法，原因无他，只因，在年少时，他，寿南，还有他们目前的主子，商戬，就经常干这种事。
几乎梁夏的名妓馆都被他们看遍了。
而且，也是经常看，经常比较。
咳！
凌霄一想到曾经的年少轻狂，嘴角就咧出一丝笑来。
底下的两个人还在继续。
凌霄收回视线，抱臂，仰躺在房顶，看着头顶上，星辰满布的天空。
又过了一阵子，底下的动静息了。
凌霄把瓦片放回去，身子一纵，落到了墙角，贴着窗子，听着里面的声音。
黄奎躺在床上，似乎是累了，也可能是太舒服了，不想起，就喘着气，瞅着他的夫人。
他的夫人正在穿衣服，边穿边问：“今天齐老爷子来府上，是有事？”
“嗯。”
黄夫人穿衣服的手停了一停，“他有好久都没来府上了吧？”
“是啊，这不是为了避嫌嘛。”黄奎说。
黄夫人又道：“那今天来又是为何事？”
“这事……”
黄奎想了想，又瞅了一眼他的夫人，有点欲言又止，不大想说的样子。
黄夫人娇嗔怒瞪过来，“这府里头，上上下下的事，哪一样不是我在打点，你还想瞒我？”
说着，就气了，提着衣服就走。
黄奎立马冲过来，将她抱住，“夫人莫怒，我这不是想着，怎么告诉你吗。”
“哼！”
黄夫人坐了下来。
黄奎也随意披了件衣服，从床上起身，走到桌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喝罢，他说：“我们郡，好久都没有来皇官了。”
“皇官？”
“就是皇城那些当官的，也可谓是朝廷重臣。”
黄夫人眼一眯，“老爷这话何意？”
“就是，帝师来我们郡了。”
“帝师？！”
黄夫人惊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张俏生生的脸充满了震惊，“是那个出生带祥云，十岁就入朝，短短五年内辅佐了十任皇帝的帝师？”
“是她。”
黄夫人真是被吓住了，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怎么来他们郡了呢？
“老爷，她……”
“夫人，帝师来我们郡的目地，公文上写的有，但是，我总感觉，她来这里的目地不简单，所以，今天就把齐老爷叫了过来，让他留心点。”
“哦。”
黄夫人听罢，点头，“是得留心。”
说罢，又猛然想起什么，她看着黄奎，“老爷，你这里的……”
“夫人放心，我都处理好了。”
“那就好。”
说着，又坐了下来，可刚坐下，忽地又想到什么，她连忙问：“老爷，你那几年的帐本……”
“我都收好了。”
“还在书房？”
“不。”
“嗳？”
黄奎对她神秘地笑了笑，说：“夫人放心，那帐本可关系到我们的身家性命，我岂会让别人找了去，书房虽然隐秘，但帝师身边的人，也非同一般，我不太放心，就换了个位置。”
“换哪了？”
黄奎四周看了看，没说，只是对他夫人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黄夫人问不出来，但见黄奎那么笃定，她也就没问了，反正，只要不被发现就行，管他放哪。
黄夫人起身去洗洗，洗罢就睡了。
黄奎也去洗了个澡，洗罢也睡了。
等灯熄灭，凌霄从墙角走了出来，眉头皱着，没听到有用的消息，这墙角跟听的，没用啊！
他又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里了。
等回到驿宅，差不多都亥时了，驿宅里的人都准备休息入睡。
凌霄又去了春草的房间。
这一次，春草没搭理他了，也没生气，也没发火，就把他晾在一边当空气。
大概，她也知道，这人的武功跟她不相上下，打不过，而且，还跟个赖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开，跟他纠缠，只会浪费她的时间。
她没理他，就干自己的事。
凌霄见她这次不对自己亮剑了，他挑眉，“转性了？”
“有事就说，没事滚蛋！”
口气很不好。
似乎，还是压着火气。
凌霄笑了下，把刀往桌子上一放，坐了下来，看到桌子上有一杯水，也不管这杯水是不是春草喝过的，端起来就喝，喝罢，他说：“是有件事，想请教请教你。”
春草看着他。
凌霄又挑眉，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来坐。”
搞的好像他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似的。
春草没理他，抱臂，靠在屏风上。
凌霄见她不动，抿了抿唇，“我今天奉帝师之命，去黄奎的府上，查他贪脏枉法的证据……”
凌霄把自己去太守府前前后后的事情说给了春草听，包括齐老爷子跟黄奎的对话，包括他在书房发现的书册，还有书册突然消失，以及黄奎跟他夫人之间的对话这些。
当然了，他偷看两人那啥的事，是没有说的，他也不可能说。
说罢，他问春草：“你觉得，黄奎会把这么重要的证据放在哪里？”
春草想了想，说：“应该不在他府上。”
“不在他府上？”
“嗯，你刚说，他跟他夫人讲，那书册别人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那么，如果书册是在他的府上，总有会被翻出来的可能，但是，若不在他府上，即便你把他的太守府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的。这也许就是他那么笃定的原因。”
凌霄听罢，眯眼，薄唇一抿，冷冷一哼，“真是只老狐狸。”
“确实是只狡猾的狐狸。”
春草也附和。
凌霄看她一眼。
春草收回目光，转身，“没事我要睡了。”
凌霄坐着没动。
过了一会儿，春草脱了外裳，见那人还跟死鱼一般，直板板地挺着，她就隐隐地，又想发火了。
但她忍住，走到门口，将门一拉，一副请客的架势，“我要睡觉了！”
凌霄将桌子上的刀一收，站起身。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往她身边靠了靠。
春草顿时就抬起了头，怒瞪着他。
那双眼睛，平时总是冷冰冰的，里面似乎住了一只很犀利的鹰，此刻，这双眼睛，带着火药味，倒显得有人味多了。
凌霄轻轻勾了一下唇，扬手往她额头一掸，走了。
春草愤怒无比，咔嚓一声，将门大力关住，锁上。
凌霄听着那巨大的关门声，微笑变成了大笑，似乎，心情非常愉快。
反正，看她吃瘪，他就非常爽。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门，锁门。
然后盘腿，抱臂坐在床上，想着黄奎会把书册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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