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夜的寒星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冷寒星走进了楂山镇所属的湖西区最高权力所有者的府邸——中尉府。
“来了么……”一个身穿军队制服的中年人正在大厅中等候着他，大厅的桌子上放着一堆明晃晃的金币。
“是，中尉大人。”冷寒星恭敬地鞠躬。
“比起香水的味道，我更喜欢这些金币的味道，多么可爱多么铮亮的光泽……”中尉，拿起一枚金币碰到鼻尖，满足地陶醉在金币的气息中。“多亏了你无与伦比的嗅觉和才华，给我们伟大的组织带来了巨额的财富，你对暗影议会的贡献是不容忽视的。”
“多谢您的夸奖，那么中尉大人，我去休息了。”
“去吧。”
冷寒星来到了他的房间。他走向阳台，坐到阳台桌前一张椅子上，他仰望着星空若有所思，过一会他拿起桌上的饮料，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迷惘。
白天那个姑娘对他的过往产生了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心境一向很宁静，在所有人面前，他总是只露出他的笑容，然而今天，那个姑娘对他的影响，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实在很令他感到不安和烦躁。
“想要……”他喃喃道，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忆着那个姑娘，那脖颈的味道，那手心的味道，那神秘的谷地的味道，他感到有些陶醉，闭着眼睛养起精神来，不一会儿陷入梦境……
…………
二十年前，在生下冷寒星之前，她的母亲已经流产了许多次，但是这个婴儿很特别，他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这个小生命贪婪地闻着这个世界的味道，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然而由于他是他母亲和其表哥私情的产物，他并没有一个合理的名分，只是被他父亲当做一个流浪儿收留在其家里。
然而这流浪儿并不是那么好做的，他经常挨揍，经常被其他兄弟当做沙包，经常被其他人当做苦力，甚至连家里一条狗都不如，狗有时都能得到一块好肉，他却只有残羹冷炙。
尽管如此，他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他拥有无与伦比的感知力，不管是腐臭的还是鲜美的，他能闻到老鼠身上虱子的味道，也能闻到几里外树上的苹果味，以及很远的河底的螃蟹味道……
他非常贪婪，他想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气味都占为己有，而有一点，这些气味必须是以前没闻过的，千万种气味在空气中扩散，他能将其在分子式中间分离出气味细微的差别。
然而生活却不允许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摄取他喜欢的气味，随着他的成长，对他的暴戾就愈发强烈，起初他总是哭泣，然而他愈加哭泣，得到的毒打就愈加的多，最后他只好以微笑示人，最后什么感情也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张笑脸。
但各种各样的白眼依然伴随着他，然而他还活着——
“真是的，在外面生的杂种，老爸怎么留下了这么个麻烦！”
“没关系的，把他当做一个不领钱的供我们奴役一辈子的佣人就行了。”
“这个傻瓜，一天到晚就傻笑，好像他真得成了这家人似的，若不是为了冷家颜面……”
“什么？别说笑了，我们的财产这个野小子一分钱也不配拥有！”
各种饱含恶意的语言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
冷家是做粮食生意的，他总是面临着无休止的工作，当他十多岁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英气的少年了，尽管生活很困苦，但是他对味道的痴迷和热情却毫无减少，殊不知他的这点热情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这一天他背着一袋米正在街道上走，突然他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很远的，远远的街道上，他闻到了一筐苹果的香味，以及这苹果的主人，一个十多岁少女的味道，那是一种从未闻过的，让他心神不宁的味道，这味道仿佛一股天国的旋律，他太需要了，他实在太需要了！他把米袋放在一旁，循着味道寻找它的主人。
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一个衣着朴素地少女正在街道上走着。他悄悄地尾随着她，闭着眼睛贪婪地感受着她的气息。
可是气味很快就淡了，他睁开眼睛，少女消失了，不！不行！他不能失去这个味道！他又紧跟上去，看见少女正在递给老乞丐一个苹果。
他继续跟着她，愈来愈近，愈来愈近，鼻子渐渐靠近少女的躯体，少女发现了异状，渐渐停下了脚步。
“啊！——”
她回过头来发出一阵惊叫，她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英气少年，正在饱含热烈的眼神，微笑着望着她。
“你想要什么？”少女明净的眼神望着他，胸脯一阵娇喘，“你要买什么吗？”，她递给他一个苹果。
他没有说话，看了看她的脸庞，以及脖颈，以及领口后的胸部，他抓住她的手，鼻子沿着她的手至手臂，贪婪地吮吸和感受她的味道。
少女惊叫起来，挣脱他飞快地逃走了。
但是最终他还是找到了她，在一个灯红酒绿的豪华酒店附近的一条小巷中，在一个充斥着下水道臭味的贫民居住地，她一个人在那，正在清理苹果上的泥土。
他悄悄地凑了过去，像一条阴影中的毒蛇一样在她身后，少女感到背后一阵凉气和不安感，转过头去，又看到了冷寒星。
她怔了一下，眼中甚是惊恐，“啊！”她大叫了一声，冷寒星一只手夹住她的脖子，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试图不让她放出声响。
这时巷子外传出了一对男女的嬉闹声，冷寒星一惊，手上愈加用力，少女双手徒然地抓着他强壮的手臂，他将她拖进巷内深处。
一对衣着光鲜，看起来像是世家子弟的少男和少女出现在了巷子口，他们刚从酒店出来，深情地抱在了一起，尔后开始深深的吻了起来，许久，冷寒星眼神空洞地注视着他们，却全然不知他手里的少女渐渐开始脱力起来。
等他们俩走远，冷寒星看看这个少女，却发现少女已经全然没了动静，少女睁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天空。
他将少女放在地上，望着少女空洞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有生以来，他感到一阵难过和伤悲——他本不想杀死她的。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毫无办法，他将少女移至更僻静处，扒光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将她从头到脚细细地贪婪地闻了个遍……
…………
过往的种种让他突然从半昏睡状态中苏醒，他的额头冒出一丝冷汗，白天来的那位小姐，孙小红，无论是从样貌和味道，都让他对以前那位少女产生了深刻的联系，一想到这，他的情绪就变得不再那么淡定和焦虑不安。
“想要……我想得到那个女人的味道……”
有人说多尼斯的美是带着罪恶的，而冷寒星也可以说是一个沉静的美男子，而他身上同样带着与生俱来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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