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仇天迟
秦澈顿时两眼一眯，目光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的老者，脸色虽然勉强算得上平静，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天骇浪！
“怎么会！他居然知道颂世凰炎珠！这明明是我上一世所在世界的宝物，按常理说，这个世界的人，应该对凰炎珠一无所知才对！”
“最要命的是，他还知道凰炎珠就在我的体内！此人十有八九是为了取我凰炎珠而来，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刚才的攻击，居然对他没有半点效果！”
“如果我全力逃跑，应该有几分希望。可此人分明对颂世凰炎珠了如指掌，若是他把我身怀颂世凰炎珠的秘密散播出去，引来那些心怀不轨的贪婪之徒，那我从此将永无宁日！”
秦澈目光闪烁不定，心里有着万般念头迅速闪过，却还是没能想出完全的应对之策，焦急之下，额头上都是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或许是看出了秦澈的内心所想，老者顿时嘿嘿一笑：“小家伙，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老夫对你那宝贝珠子，可是没有半点兴趣。”
见秦澈依旧是一脸警惕，老者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道：“真是个狡猾的小家伙……既然如此，那老夫就长话短说。”
秦澈：“……”
“老夫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数十年前在通玄大陆执行任务，却被仇家设计。可无奈执行任务的时候，老夫不慎受了点伤，后来虽然拼力厮杀，却依然被打成了重伤，眼看就要陨落！”
“老夫不甘心就此消亡，便豁出去自爆肉体，留一缕灵魂逃出，并匿身于颂世凰炎珠内，在这之后，我的灵魂便陷入沉睡状态，直到一个多月以前，才刚刚苏醒。”
“……你说的这些，怎么证明是真的。”秦澈神色略有缓和，瞥了老者一眼，冷静的问道。
“嘿嘿，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小家伙。”
老者摊开手掌，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之前陷入了沉睡，但对外界总算也隐约感知到一点。你原先应该是通玄大陆的人，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凰炎珠，在这之后……你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最后自爆肉体，灵魂却用一种未知的方式来到了这里……嘿嘿，说起来，你和我倒还有些相同的经历呐。”
“！！！”秦澈睁大了双目，不可思议的盯着老者，心里一阵动荡。
如果说对颂世凰炎珠了如指掌，还可能是有别的原因。
可这个老人，居然连他穿越的事情都知道，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说的都是真话！
他的确是藏在凰炎珠里，和他一起从通玄大陆穿越过来的！
秦澈微微垂眉，开口道：“你说你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苏醒，那你选择现在现身，又有什么目的。”
“之前老夫一直在暗中观察，所以没有贸然现身。”黑袍老人微微一笑，“至于现在嘛，老夫觉得时机到了，自然就出来和你见面了。”
“……”秦澈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对于黑袍老人的说辞并不全信，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他始终保持着警惕。
这时，黑袍老人双肩一颤，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半空，再次出现时，却是飘在了秦澈的面前。
将秦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黑袍老人微微眯起眼睛，沉吟了许久，充满诱惑力的说道：“小家伙，你想变强吗？”
闻言，秦澈顿时抬起眼眸，有些意外的看着黑袍老人。
即使已经把黑袍老人划定为危险人物，但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间，秦澈却依旧无法抑制的心动了一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压下心中的情绪，秦澈淡淡的道。
“嘿嘿，真是个淡定的小鬼。”
对于秦澈的平静，黑袍老人也明显有些诧异，但他很快释然一笑，道：“看得出来，你对凰炎珠颇有些了解，也懂得利用它一部分的力量……”
“一部分？你的意思是，我并没有完全开发出凰炎珠的潜能么？”秦澈皱了皱眉，疑惑的道。
“全部的潜能？嘿嘿嘿，如果真是如此，你未免把凰炎珠瞧得太小了些！”黑袍老人发出一阵怪笑，像是在取笑秦澈的短浅见识。
笑够了，黑袍老人脸色为之一正，正色道：“老夫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从你在通玄大陆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你所开发出的力量，连凰炎珠十分之一的潜力都没有！”
秦澈怔怔地看着黑袍老人，心里大为震动。
上一世，他凭借颂世凰炎珠的力量，登上了大陆的巅峰，凰炎之力所到之处，莫不披靡叩首！
可就算是这样的力量，在老者口中，却依旧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语气，仿佛看待垃圾一般。
那么，真正巅峰时期的颂世凰炎珠，威力又该有多强？或许已经强到无法想象了吧……！
“在通玄大陆，关于凰炎珠的记载少之又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秦澈有些无法接受，忍不住出声问道。
“通玄大陆？嘿嘿嘿，那个破地方，能够知道有凰炎珠这么一样东西都算不错，还能指望了解到更多？简直是痴心妄想！”
黑袍老人却是不屑一笑：“小家伙，不要以为通玄大陆很大，在真正的强者眼里，那里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罢了！”
面对黑袍老人的不屑，秦澈只能报以一声苦笑。
前世的他，以为通玄大陆就是整个世界，而且不仅是他，那里所有的居民都是这样想的。
心中的世界，却被别人看作弹丸之地，这种巨大的反差，换做谁都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
思绪回转，秦澈冷静的看着黑袍老人，有几分自嘲的说道：“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要把凰炎珠力量的激活方法都告诉我？你不会那么好心吧？”
黑袍老人却是两眼一眯，老神在在在的说道：“嘿嘿嘿，若是你肯拜我为师，我自然会对你倾囊相授。小家伙，你考虑一下？”
“我？拜你为师？”秦澈有些狐疑的瞅了瞅黑袍老人，看着老人脸上贼兮兮的笑容，心里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见秦澈有些不情愿的样子，黑袍老人脸上挂不住了，气呼呼的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在质疑我的实力吗？老夫当年逍遥世间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就那个劳什子通玄大陆，那里所谓的顶尖高手，老夫一巴掌可以拍死箩筐！就算高傲如琉璃仙子，还不是被我摸了屁股然后溜之大吉……”
秦澈眨了眨眼睛，有些古怪的问道：“琉璃仙子是谁？你真的摸了人家的……”
黑袍老人自知失言，连忙咳嗽了两声，岔开话题说道：“咳咳，非礼不言，非礼不言……总之你要知道，当年只要老夫肯开门收徒，想来拜师的人，可以从通玄大陆的最北边，一直排到通玄大陆南边的海里去！”
“现在老夫主动要收你为徒，你居然还敢露出那种……那种看江湖骗子的眼神！信不信老夫现在就把你扒光，然后扔到湖里去喂鱼！”
黑袍老人说的唾沫横飞，口水喷了秦澈一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仿佛秦澈不拜他为师，是天地间最最最愚蠢的事情。
淡定的抹去脸上的口水，秦澈不为所动的道：“你总说你当年多厉害，那我问你，究竟有多厉害？”
黑袍老人愣了愣，皱眉想了半天，反问道：“那老夫先问你，真人厉害不厉害？真主厉害不厉害？真君厉害不厉害？”
“实力达到真人之境，进可封侯建国，退可创立宗门，当然是很厉害的。至于真人之上的真主、真君，实力更是深不可测。”秦澈想了想，肯定的回道。
“那老夫再问你，你爹秦问岳厉害不厉害？”黑袍老人紧接着问道。
“我爹南征北战数十年，实力早就问鼎真主巅峰，同级之内罕有敌手，当然厉害！”秦澈毫不犹豫的说道，眼里流露出疑惑之色，“你问这个干嘛？”
黑袍老人嘿嘿一笑，面露得色：“就你爹那样的，老夫当年一手指头就能摁死十箩筐！”
秦澈：“@#￥%@&#&￥%&”
黑袍老人对着星空舒畅的伸了一个懒腰，转身看着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秦澈，笑眯眯的道：“怎么样，现在可以拜师了吧？“
“拜师可以，给我一个理由。”秦澈耸耸肩，“收我为徒，对你有什么好处？”
黑袍老人微微一怔，默默的沉思半晌，神色渐渐变得有些忧郁。
沉默了好一会儿，黑袍老人轻轻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处，只是老夫当年的夙愿没能实现，实在死不瞑目。如今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现当年的夙愿更是难如登天。”
“老夫想要塑造肉身，再度重生，唯一的希望，便只有你。”黑袍老人微微一笑，只是笑容里饱含着太多的沧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颂世凰炎珠修炼到第七层时，可以拥有让人浴火重生的力量！我期待的，就是这个！”
秦澈有了一丝明悟：“所以说，你想让我将凰炎珠修炼到第七层，然后帮助你重生？”
“的确是这样，我乃灵魂之体，无法使用凰炎珠。所以我能否重返世间，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
黑袍老人自嘲一笑：“其实变成灵魂体，也没什么不好的，没有仇家，逍遥自在。可是无法实现夙愿，老夫纵使灵魂不灭得到永生，也索然无味。所以，老夫才想要复活重生，再搏它一搏！当然，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怪你。”
看了秦澈一眼，黑袍老人犹豫片刻，轻声说道：“其实我能看出来，你心里很憋屈对吧？虽然慕家的女娃心地善良，愿意下嫁于你，但是在你看来，这其实是一种施舍……强者对弱者的怜悯与施舍。”
“……”秦澈沉默无言，眼底深处闪烁着不甘的光芒，黑袍老人所言，正戳到了他心里的痛处。
“你之所以想要变强，也有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思在里面。”
黑袍老人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个女娃，天赋也很不错，甚至在你之上。而且，你有三年的修炼空白期，实力已经被落下了很多。如果按部就班的修炼，你想要赶上慕家女娃，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是，如果你能彻底开发出凰炎珠的力量，那么将其追赶并超越，就成为了可能。甚至，你将有望在未来踏足巅峰，追求武道的极致，成为超脱天地的存在！”
黑袍老人的话语十分平和，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一遍遍回响在秦澈的心中。
月挂高空，满天繁星。
淡淡的银辉之下，秦澈恍若从梦中醒来，深深地看了一眼黑袍老人。半晌后，嘴角渐渐向上扬起，最终化作一抹浅浅笑意，嘴唇轻轻开启，尚显稚嫩的声音里，却是饱含着不可动摇的坚定：“臭老头，这笔交易，我接下了！”
“唔……嘿嘿嘿……赫赫……哈哈哈哈！”
黑袍老人怔了怔，嘴角逐渐裂开，发出一声低笑，笑声逐渐扩大，最终变成了一阵畅快的大笑声，在寂静无声的夜空里回荡不息。
“老头，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老夫只是很开心啊！想老夫一声独来独往，没想到老了老了，居然还收了你这样一个学生！哈哈哈哈！”黑袍老人仰天狂笑，声音亮如洪钟，震得秦澈耳膜隐隐作痛。
秦澈无奈的揉了揉耳朵，问道：“喂，臭老头，我拜你为师，可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哦，我么？”
黑袍老人微微一愣，旋即脸上掠起一抹强大的自傲之色，身体缓缓升空，声音轰然的道：“你记好了，老夫逍遥天地数十载，站不改名坐不改姓，仇天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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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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