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满城花事
甄若虚摇了摇头:“不用去了,我之前并没有把发现的那块令牌带在身上,而是放在被骗去的包裹里。所以我想,守明城里的这块令牌很有可能就是我丢的那块。”
“你是说昨晚那些被杀的,是骗你的那伙人?”冷山诧异地问道。
见甄若虚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更觉奇怪:“既然不是神冥的人干的,那这伙骗子怎么就被杀了呢?他们可是不会功夫的普通人,特别是还有老人和孩子呢。就算纵然是有被骗的人找上了门,索回财物就是,但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杀死那么多人?”
听了这话,甄若虚也是摇了摇头,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丢掉的铁枪会引起一场血案,因为他根本没想过甄天羽留下的铁枪会有多大价值。在他眼里,那铁枪就是他爹的遗物,也是他爹生前要紧的东西。
“啊,对了!”冷山突然一声惊呼。他对着甄若虚高兴地叫道:“竟然那伙人被杀了,现场还留有你的令牌,说不定你的包裹也被丢在了那里,快跟我走,你的东西找回有望了!”
甄若虚忙拉住冷山说道:“都这么长时间了,估计东西也早就被明门的人搬走了,你到哪里找去?”
“我有熟人,可以帮你找找。”冷山显得非常开心,赶忙回头走去,可一转眼却发现甄若虚并没有跟上。他回身疑道:“你怎么还呆站着干嘛?”
正当甄若虚要开口时,冷山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说道,“要不你回客栈等我的好消息吧,我去了!”话一说完,冷山一溜烟地已经跑没影了。
“冷……”甄若虚欲开口,冷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甄若虚静静地看着冷山离去的方向,回想着刚才那张写满开心甚至有些激动的脸庞,呆立在大街中央。
从甄若虚认识冷山到现在,虽说刚开始冷山一直想着如何让甄若虚同意把阿黄卖给他,但是经过这几天短暂的相处,甄若虚却感觉到了冷山的直率和真诚。特别是城外比试之后,在两人得知对方都同自己一样饱受着亲人离世的痛苦时,他们之间的好感又是更近了一步。
如今,在猜测那自己的东西可能就在城中衙役手中之时,冷山那不由自主为之高兴的表情让甄若虚覆在心上的那层雪慢慢融化。此刻,甄若虚决定,冷山这个朋友他认定了。
思毕,甄若虚也是满心轻松愉悦地走在回往客栈的路上。
此刻热闹非凡的大街上,依旧穿梭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过此时,街上年轻的姑娘们几乎都不见了踪影,因为采花贼韦傲天来到镇上的消息早已疯传,家中女眷稍有姿色的全都窗门紧闭如临大敌,而其他人等则全因事不关己,处处走动看起热闹来。
半天工夫,这韦傲天之事已经隐隐超越了即将举行的明门收徒大会,甚至连那昨天死去的十几条人命,此刻似乎也都不足为道了。
明门后山一片葱绿的竹林里,庐亭殿长老吕刚垂手而立,站在一间木屋前,似在等着里面的什么人。
过了一小会,只见屋内传出声音:“吕长老来此有什么事?”
“回掌门,之前萧城主差人来报,说是今早守明城内方家的七姨太房内出现了韦傲天的梅花手帕。”吕刚回道。
这时,木门打开,从屋里走出一个人。此人面色红润,眼神犀利,鼻梁高挺,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然而,他左边衣袖随着走动前后摇摆,竟然是没有一只手臂。正是吕刚口中刚刚称呼的明门掌门萧万千。
看见萧万千从木屋走出,吕刚心中微叹,掌门果然非一般人,这五十岁的人看着却像四十。而且我们这心都拧成了绳,他还能在此地修心养神,定力果然了得!只是可惜呀……吕刚想着,看向萧万千那空荡荡的左袖。
萧万千跨出屋门,漫步来到吕刚跟前:“除了手帕,万良他可还发现有其他线索?”
吕刚摇了摇头:“没有。那府卫说手帕是今早发现的,而且这方府就在明门府旁边,明门府昨晚的职守之人全都没有听见附近有任何风吹草动。近在咫尺却无一人发觉,看来这韦傲天的脚上功夫确实了得。”
萧万千皱了皱眉,开口问道:“那昨晚布置的防卫可都安排好了?”
“在知道韦傲天出现了守明城后,之前已经入住门内的各派人士都挺配合,给我们腾出了不少房间,守明城内各大门派前来观礼的女眷也全部从城中客栈搬进门内。”吕刚回道,“而门内防卫之事,我也已经连夜把详细的计划通知其他各殿长老,今早收到他们的消息,已经布置完毕。”
萧万千微微颔首:“既然都安排妥当,那就不足为虑,一个小毛贼掀不起多大风浪。”
“掌门……”吕刚略有迟疑地喊了声。
萧万千看了他一眼,问道:“吕长老还有什么事?”
吕刚回着:“掌门,你忘了那报信的书生此刻还在我明门。既然现在韦傲天已经现身,说明他的话确实不假。现在这书生该如何安排?”
萧万千点头道:“那就撤去监视,具体怎么安排,你看着办。”
吕刚听了,略一沉思道:“那书生报信也算有功,这个时候送他下山却也不妥,但我明门却又是习武之地。属下刚刚想到那药堂正好缺人,不如把他安排在药堂,让他学些医药之事,也算是能够发挥他的长处。如若学有所成,留在我明门也未尝不可。如若不成,等此事了结,再送他下山不迟。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就按你说的办吧。”萧万千道。
“是。”吕刚领命而去。
快马加鞭,落蹄声急。守明城朝北数十里地的一条大路上,一匹白色快马正在飞速奔驰。只是这匹快马气喘吁吁,口带白沫,似乎就要力疲而死。
这时,马背上一个身背包裹背负长枪的少年勒住马缰,停了下来。这少年,正是从守明城连夜出走的齐乘风。
从昨夜到今天,齐乘风中途除了更换几次马之外,几乎一次都没有休息过,现在身下这匹白马似乎也开始禁受不住到了极限。
齐乘风知道若再强行赶路,估计下一刻钟就要靠他的双腿了。无奈之下,他只得选择下马,找一处草地,让白马进食休息一番。
翻过前方那座山头,就算是出了守明城地界,齐乘风之前在路上担心的各种追兵并没有任何追来的迹象,他觉得自己一时转念想祸水东引而留下的令牌布置生效了。
他并不知道,其实此刻明门正在全力防范采花贼韦傲天,根本不想再生其他枝节。故而明门现场勘察的人在看到死去的都是一些乞丐偷儿之类无关紧要的人时,也就非常简单地处理了一下现场,再把有关东西打包带回去扔进角落,以致让他在守明城犯下的罪孽不了了之。
坐在茂盛的草地上,齐乘风从身旁取过铁枪,放在身前用手掌轻拭。他双眼迷离,似有所想。
齐乘风手握铁枪呆坐片刻,突然面带狠色,沉声恨道:“狗杂种们,等我参透这万年寒铁枪的玄机,这几年我齐乘风所受之辱,定要加倍讨回。你们就抹净脖子等着吧!”说完,他站起身来,把铁枪又背回身上紧了紧,再次跨上马背,绝尘而去。
透过房间内的窗户,甄若虚见天外一片昏暗,此时已日落西山,但冷山却仍未归来。他又望了望床上,阿黄还在呼呼大睡,不知这次又何时醒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甄若虚的心情一直难以平静,回想起冷山的暖、阿黄的病,还有从葫芦谷家中变故,到这几日发生的诸多事情,突然让甄若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此刻实在不适合再去修习心法或者仙法,他便坐着发起带来。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房门并没有关,冷山从门外走了进来。
见到甄若虚正坐在桌边,冷山显得无精打采,带着一脸的歉意:“虚兄,抱歉,我没有找到包裹。听那现场勘查的衙役说,除了一些旧衣服、一把弩和那块令牌外,就没有其他较为显眼的东西了。他们只带回了令牌,其他东西都已经同尸体一起处理掉了。”
铁枪没有找到,甄若虚多少感觉有点失落。不过对冷山的关心,他还是报之一笑:“没关系,包裹反正已经丢过一次,就当它一直就没有出现过吧。我还要谢谢你为我来回奔波呢。”
“那我就放心了,本来还担心你会很失落呢。不过我把你的令牌讨了回来,聊胜于无吧。”冷山递给甄若虚一块黑色令牌,正是神冥令。
待甄若虚接了过去,冷山又接着说道:“明天就是明门收徒大会正式举办的日子,我还担心找不到包裹让你大受打击,一蹶不振了呢。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啦!”
甄若虚看了看手中失而复得的令牌,把它放入怀里,抬头对冷山笑道:“我真的有那么脆弱吗?好啦,我们先去吃饭吧,我请客!当然这账还得你先付着啦!”
“行,反正你现在是债多不压身,对吧?”冷山故作无力的模样。
两人哈哈一笑,转身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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