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喷口火来看看
入夜的守明镇大街依然人潮不减热闹不已。在往来的人群中，牛家兄弟正慢慢走来，兄弟俩壮硕的个头在人群中一目了然。
“我说老弟，你怎么这一路来老低着头一声不吭，在琢磨什么呢？”牛强对着身边的牛壮说道。
牛壮抬起头来，看了看牛强，而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把他急急拉到一处黑暗的小巷里。却听牛壮低声说道：“我说老哥，你真想和那么多人分那铁枪？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咱们哥俩把铁枪搞到手，到其他城里买间铺子，多逍遥自在！”
“什么？”牛强低声惊呼道，“我说牛壮，你是不是想银子想疯啦！你说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把铁枪抢过来啊？别说抢，就是偷都没得机会，那么多人在那看着呢，何况头儿还会武功，我们怎么打得过啊！”
“什么头儿，那齐乘风不就是一个会几手功夫的毛头小子吗？毛都没长齐，就天天对我们指手画脚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可他那几手功夫我们确实也对付不了啊！”牛强道。
“谁说要跟他们动手来着？既然不能力敌，那我们就智取。”牛壮嘿嘿笑道。
“智取？怎么智取？”
“我说老哥，你说我们出来是干什么来着？”
“干什么？不是去买菜搬酒吗？”牛强奇怪牛壮为啥问这个。
“老哥，说你傻你还不承认。”牛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既然这酒和菜都是我们准备的，那我们放点东西在里面，谁会知道呢？”
“啊，你是说……”说到这个点子上，牛强终于明白了，他一拍手笑道，“不错，还是老弟你聪明，真有你的！”
“好啦，咱们快走，免得耽误时间长了，惹那小子怀疑。他可鬼着呢。说不定他现在也是打着什么心思，咱们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好，快走快走！”
商议完毕，两个大汉鬼头鬼脑地从小巷里伸出头来，见四周并无什么异样，立刻溜出来大摇大摆地朝着一家酒店走去。
明月攀上了屋脊，甄若虚和冷山拖着疲惫的身影徘徊在街口。当两人回到城里四处打听，虽然打探出骗了甄若虚的那伙人的身份，但是到底他们躲在了什么地方，却没有人知道。
听城里的人说，这伙人精通坑蒙拐骗之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聚集在了守明城，守明城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而他们就专挑一些毫无背景的外来人动手。
据说那伙人的领头之人是一个少年，三年前来此参加明门收徒大会，但却没能通过试练，后来就留了下来，成了这伙人的头头。
因为他们从不对当地人下手，所以当地人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他们并没有多少交集，故而也就没人知道这伙人平常到底躲在什么地方。
守明城本就比较大，人多事杂，城外还都是绿水青山，这十几个人往哪儿一躲，都让人摸不着影子。被他们骗了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却没听说有人找到过的，毕竟来往的外地人也只是匆匆几日的停留。
也有人找到管理守明城的明门府，可是明门府主却表示，派明门府的精英劳师动众地去满城寻几个不会武功的平凡人，实在是杀鸡用牛刀，所以他只是吩咐属下把这事移交给了各城区的衙门，可那些衙役有的去处理大案要案，剩下的基本都是混日子，况且就此事报官的人也不多，最后也没谁去管几个谋财的平民毛贼。久而久之，守明城也就任这伙人在此逍遥法外了。
“我明白了，这伙人基本上就专门找那些初出江湖的小青年来骗，先是用偷盗这种小伎俩吸引那些幻想着处处行侠仗义最终成为大英雄的热血小青年，等他们上了钩，再给个更大的饵，来个什么歹人欺弱、卖身葬父、治病救人之类的把戏，让这些小青年正义感爆棚，完全没有心思去想他们戏里的各种漏洞，直到一步步落入他们的陷阱，最后再给一碗迷药，这就轻轻松松银子到手了。”冷山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调侃之意。
“你这是在损我呢？”甄若虚没好气地对冷山说。他这急得无从下手，冷山还在一旁嘲笑。虽知道冷山只是开玩笑，并且冷山也不知道丢失的东西对自己的意义，但这也实在让他郁闷无比。
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甄若虚此刻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看你也不要太着急。你想啊，既然这伙人在这里都有好几年了，不可能今天骗了你明天就走了啊。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好好养精蓄锐，等明门收徒大会过了再来寻找。那帮家伙又不可能是透明人，总会有人见到过他们经常出入的地方。”冷山提议道。
甄若虚沉思半晌，觉得冷山此言着实有理。
“你放心，到时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爹的遗物。”冷山道。
在回城的路上，甄若虚已经跟冷山说了铁枪的事。此刻听到冷山如此说，甄若虚心中一暖，转头对冷山道：“你这么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真想谢我就去请我吃一顿吧。”冷山眨眨眼睛，看着甄若虚。
“呃……好吧。”甄若虚一拍额头。
来到一家酒楼，两人坐下点了一些饭菜。
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冷山腰间的挂袋里窜了出来，停在了甄若虚的肩膀上。两人扭头一看，顿时大喜。
“吱吱！”阿黄对着两人翻着白眼，似乎在说，吃好东西也不喊我，没义气！
“哈哈，阿黄，你醒了！”冷山大呼小叫着，伸手把阿黄搂过去抱在怀里，显得异常开心。
“吱吱！”似乎不满冷山把自己当做宠物一般地搂着，阿黄的小身子扭来扭去，但扭了几下后似乎感觉被冷山抱着也挺舒服的，便也不再挣扎，随他抱着了。
抱了一会，冷山突然把阿黄放在桌子上左看右瞧，甄若虚也是凑了过来，直把阿黄盯得莫名其妙。它的那两只小眼珠骨碌碌乱转，一会看向甄若虚，一会看向冷山，一会又瞧了瞧自己，却实在不知道面前两人到底在看什么。
“你看出什么变化来没有？”看了好一会，却没有任何发现，冷山迷惑地问甄若虚。
然而甄若虚也是毫无所查，摇了摇头。
见甄若虚也同自己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冷山越发疑惑了：“这就奇了怪了，既然没变化，那干嘛要沉睡呢？”他又对着阿黄说道：“阿黄，说句话来听听。”
“吱吱。”阿黄叫道。
“阿黄，跳到屋梁上去。”
“咚。”阿黄跳了一人多高，重重地落到桌子上，震掉了一桌子的筷子。
“阿黄……”只见冷山像是不信邪似的，指派阿黄一会做做这个动作一会做做那个动作，但是毫无疑问，全都一无所获。不过阿黄却是玩得不亦乐乎，开心异常。
“阿黄，喷口火来看看。”
“噗……”阿黄口水四溅地喷在冷山脸上。
“小混蛋！”冷山赶紧用桌上的茶水擦了把脸，抓狂道，“谁让你往我脸上吐了！”
阿黄见冷山面色不善，顿时哧溜一下跳到了甄若虚的身后，探出一颗小脑袋，冲着冷山咧嘴一笑。
“哈哈！”甄若虚捧着肚子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不只是甄若虚，此刻酒楼里还有不少人，本来都在好玩地看着甄若虚、冷山两人耍着猴。冷山这突然被阿黄吐了满脸口水，顿时惹来哄堂大笑。
其中更有一个人笑得最是大声，前仰后合，根本停不下来。
冷山没好气地看去，却发现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穿一套简单粗糙的麻布衣衫，头发乌黑，浓眉大眼，一张憨厚的大脸此刻笑得通红。
笑了好一会，这少年才发现冷山在狠狠地瞪着他。他赶忙站起身来，对着冷山抱拳道：“对不起，对不起，只是实在是憋不住……”话刚一说话，他的一张脸又憋地通红起来。
冷山见到，也不理那少年，气鼓鼓地坐了下来。
看到冷山正在生气，甄若虚便对那少年回礼道：“呵呵，没关系，都是我这猴子太过顽皮了，你快请坐。”
那少年道了声谢，就又坐下继续吃饭了，但时不时仍能听见他那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哧哧声。
见阿黄让冷山在众人面前出丑，甄若虚也是满怀歉意。他板着脸对着阿黄说道：“看你干的好事，还不快向冷兄道歉，不然让你好受！”
说完，他冲着阿黄眨巴眨巴眼睛，示意阿黄快点配合。
阿黄见了，立马从甄若虚身后钻出来，站在桌子上对着冷山深深作了一揖。
“扑哧。”冷山此刻却也是没有憋住，笑出声来，“你们两个别演戏了好不好，小动作我早就看到了。算了算了，都是我自找的。”
此时店小二端上饭菜，两人一猴便开开心心地吃完了饭。
在城内寻人累了半天，冷山饭后本想回房休息，哪知阿黄竟一下跳到他的肩上，吵着要他带自己出去玩。
“你这小崽子，昨晚要带你玩你不干，今天我这么累却偏要出去，真是小磨人精。”冷山嘴上骂着，不过看着他脸上开心地笑容，其实心中还挺美的。
甄若虚依然没有跟出去，虽然丢掉了他爹的铁枪，但冷山的话还是提醒了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提升自己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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