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隐忍的楚德妃
“找我？”李晟睿疑惑道，但还是乖乖的跟着林公公去到林瑾房间。
林瑾今日穿着一袭蓝色的长裙，实在看不出是眼前十岁孩子的母亲。
“儿臣见过母妃”
“……”李晟睿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正在喝茶的母妃，母妃今日是怎么了？没听到他说话吗？母妃不说话她也不敢起来，跪了一小刻便是腿疼的紧，不自觉的扭动了几下。
“我听说你今日在御花园顶撞了江贤妃？”林瑾冷淡的声音传来。
“是她不讲道理为难四弟，怎么母妃倒是说起我来了？”李晟睿性格直接，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她为难李晟尧关你何事”林瑾看着他气势汹汹的样子，瞪了他一眼。
李晟睿显少看到自己母妃情绪有何波动，被这一瞪倒是吓了一跳。
“林公公”
“奴才在”
“看着他，这几日不许他离开安秀宫半步！”
李晟睿一脸不理解，正要反驳，林瑾那冷漠的眼神又再次传来，让他气势顿时蔫了下去。只能任林公公半拉半扯回了自己的房间。
“雨茹，你将前几日哥哥托人带给我的象牙吊坠给贤妃送去，就说晟睿年少不懂事，让她多多谅解”
“是”
林瑾的手不自觉捏紧了手里握着的茶杯。
长信宫内，
“娘娘你放心，这个药是不会留疤的”
“若是留疤我非要了那小子命不可”
“娘娘，淑妃娘娘旁边的雨茹姑姑来了”
江贤妃一脸不屑“怎的？我还没去找她，她倒是找上我来了！”
涂公公轻笑道“雨茹姑姑是带了礼来的”
“是吗，让她进来吧”江贤妃一脸得意。
“雨茹见过贤妃娘娘”
“起来吧”
“谢娘娘，来人”一旁的宫女手里拿着个盒子走了上来，“这是我家娘娘的赔礼，“我家娘娘还说了，二皇子年少不懂事，还请贤妃娘娘多多谅解”
“这是哪里的话，我与淑妃娘娘向来交好，自然是不会计较二皇子犯的小错的”
江贤妃一脸轻笑，与之前愤怨的完全是两样。
雨茹也跟着陪笑“娘娘多的是，若没什么事，奴婢就先回去了”
“涂公公，送送雨茹姑姑”
“是”
“娘娘，您看这淑妃娘娘有皇子又如何，还不是要拉拢您，”碧螺谄媚道。
“哼，算她识相”江贤妃对于碧螺的话自然是赞同不已。
“对了，你今晚去找找李公公，就说本宫今日受伤了”江贤妃抚了抚手臂上的白纱，只要陛下肯宠幸她，让她怀上皇子，她在这后宫就可以无所畏惧了。
“是，娘娘”碧螺立刻懂了她的意思。
此时的长信宫完全弥漫着一鼓得意忘形的气味，然而早晚会应了那句话，愚蠢的女人终究是活不长的。
正如李晟尧猜测的一样，楚德妃知道了一切以后，除了派人去谢过二皇子之外，就是无言的帮他包扎伤口了。
李晟尧一边看着楚德妃蹲下给他包扎伤口，白日里隐忍的泪水终究是委屈的滴落了下来。
楚德妃望着手上的湿润微愣了片刻，随即抬起头，看着眼前泪眼湿润的孩子。
“母妃，为什么你不去找父皇？”李晟尧忍不住小小身体颤抖道。
楚德妃终究是忍不住，一把抱过李晟尧，让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你父皇只能庇的了你一时，可是他庇不了你一世”
“孩儿不懂”
“既然早晚要离开那个庇佑，还不如不曾进去，这样别人才不会把你当做目标，你明白吗？”更何况，陛下真的愿意庇佑她吗？当然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李晟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道“母妃放心，孩儿会是你永远的庇护”
楚德妃感动的点了点头，她只希望她们母子能够淡然的过完这一生，至于争宠皇位还是让给他人吧。
夜幕悄然降临，李玄稷靠在一头，拿着一本书随意的翻看着，青衫耷拉在身上。
李由慢慢的走了进来，轻声道“陛下”
“恩”李玄稷随意的应了一声，反正每天就寝前李由都有一大堆废话和他讲，不忍心总让他憋着，所以就随他讲吧。
“奴才听说，今日江贤妃在御花园不小心受伤了，摔伤了手臂呢”李由小心的观察着自家陛下的脸色。
“摔伤了找太医，找朕干什么”李玄稷却是头也不抬的淡淡应到。
“……”这话李由没法接啊。
“对了，今日太子说皇后因思念陛下清瘦了不少，忘陛下能去看望一翻，老奴想着太子也是孝心一片，所以……”
“你拂尘下那块吊坠翡翠便是他今日送你的吧”
“……”李由确信陛下没有抬头啊。而且这块翡翠他就握在手中，确实是凉凉的，很舒服，怎的陛下就看见了。
“陛下恕罪”李由反应过来连忙跪下。
“李骁，收受太子贿赂，按律当如何啊？”
“当斩”李骁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李由脸上汗都要出来了。
李玄稷挑了挑眉，轻笑道“你这律法是哪国的，倒是比朕的严了不少啊”
李由知道了李骁是随口胡说的，心中真是咒骂了他一万遍了，不为他说好话还给他挖坑。
“起来吧，朕又没说你什么”
李由这才站起身，确信陛下没有因为这种小事动怒才安心。
“只是啊，你以后也别来为难朕了，可好？”李玄稷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一脸相互交易相互得利的笑容。
李由脸抽了抽，心里苦啊。陛下您以为我愿意为难你啊。您天天不宠幸后宫，若不是这后宫妃子少，恐怕奴才就要叫那些人给吃了。但他此时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应了应头皮点着头“奴才怎么敢呢”
“那便最好”李玄稷起身放下书本，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伺候朕就寝吧”
“陛下您真的不去长信宫看看？”
“恩？李骁……”
“是是是，不去不去”
李玄稷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算你识相。
李由上去帮着李玄稷脱下外袍，嘴里轻轻嘟囔着“可怜了那六皇子，撞了江贤妃自己也摔的不轻”
“你说什么？”李玄稷骤然冷声道。
“啊，什么，老奴没说啊”李由一脸茫然。
李玄稷看着他摇了摇头，老奸巨滑的太监。“摆驾锦绣宫”
“是”
李由忙着给李玄稷加起外衣，不管哪个宫，总算去了也是好的。
锦绣宫内楚德妃正安抚着李晟尧睡觉，因着草药，李晟尧有些疼痛，疼的倒是睡不着了。
“娘娘，娘娘，陛下来了”流苏赶忙跑进来通报，
“你说什么？”楚德妃疑惑道，
“父皇来了吗？是来看我的吗？”李晟尧激动的爬起身，赶忙问道。
“奴婢不知，陛下在房间没找到娘娘如今已经朝着这里走来了”
楚德妃怵了怵眉，随即吩咐道“晟尧你待会不许乱说话，知道吗？”
“儿臣明白”
楚德妃这才放心的出去接见。
李玄稷此时已经穿着带有龙纹的黄袍走进来了，
“臣妾参见陛下”
“起来吧”
“谢陛下”
“儿臣见过父皇”李晟尧激动正要爬起来，李玄稷却是走了过去按住他，轻笑道“你还小，礼就免了”
“孔融四岁就会让梨，儿臣已经不小了”
李玄稷听着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脸上一直挂着慈爱的笑容，“朕听说你受伤了，等你伤好了再行礼可好？”
李晟尧为难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楚德妃，见自己母妃点了点头，才开心道“谢父皇”。
“很晚了，你还不睡觉吗？”
李晟尧看了看满屋的人，再转头看着李玄稷。
“你们都退下吧，朕与楚德妃照顾六皇子就好了”
“是”
一行人退了出去，楚德妃不解的看着眼前的李玄稷。
“现在可以睡了吗？”李玄稷柔声道，
“恩”李晟尧瞬间就忘记了腿上的疼痛，乖乖的躺下，李玄稷替他盖好被子。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宁静，李玄稷看着躺在床上的李晟尧，脸上带着笑意，直到他呼吸声传来，才站起身。
“回你的房间吧，朕有话与你说”
“是”楚德妃跟着他身后，不知他今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晟尧受伤为何不来告诉朕？”李玄稷没有了之前的柔声，恢复以往淡淡的语气。
“只是小伤，不该打扰陛下”
“那你告诉朕如何才算是大伤？”
“……”楚德妃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转移开话题，“陛下今晚应去江贤妃处安慰一翻”
“朕去哪还轮不到谁来规定！”
“……”
李玄稷向楚德妃走近了几步，直到压的楚德妃低下了头才缓缓道“朕知道你不愿晟尧牵扯宫廷的是是非非，只希望他做个与世无争的皇子，朕又何尝不是这样希望，可是他是朕的皇子，怎么能终日忍气吐声，还有这是朕的皇宫，也轮不到谁乱来”
楚德妃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似乎确实是隐忍过头了，又或者她一直在等，在等一个人准确的答案。她与宫中其他女子不同，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觉得自己对李玄稷是没有任何私情，只是命运让她入了宫，她便只想着照顾好李晟尧便足够了，却没有想自己差点将他逼成软弱无能的人。
李玄稷看她的模样便知道她已经懂了他的话，也就不再多言了。转过身去，轻声道
“这几夜朕便留宿在锦绣宫，晟尧许久没见过我了”
以前因着楚德妃的原因，李玄稷也不为难她，她不愿自己宠爱晟尧，他也就不与他亲近，可今晚看他那般渴望父爱的模样终究是狠不下心，他可以冷漠后宫但是不能冷漠自己的孩子。
然而他这话在楚德妃耳中听着却是不一样，楚德妃低头思考了片刻，终究是下定了决心上前去替他解开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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