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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妖冶的女郎


  平傃那时节当然知道,如果她那时候出意外,比如当场晕倒之类的,众男警定会笑话平傃十天十夜的。

  当初刚刚步入警队,平傃感受到的就是天天“寄人篱下”。她极为不情愿天天与这帮刑警小伙子们在一起的,但无奈情况下,特别是段局长亲自找她沟通了一次后,确定了半年时间做实习时间,感觉不行就同意她离开的前提下,她就想:即此,我就算要走也要让你们这些男人们,在我离开后,都念及我的好处,最起码也得眷恋我的勤恳,啥时想起本小姐来,都是竖起大拇指的。

  这,也是平傃一生追求的目标,无论在人生哪个阶段都要比同代人更出色。

  建功立业,也许太狂妄了,但是,活着,就得活出个精彩的样子来才是。

  她一向是个不服输的女孩。既然已经决定,她便全力付出,干啥都要干好,凡事都要精益求精。她不仅严于律己,对待他人也是严格有加。

  她天天起早贪黑地干这干那,好似全世界就她一个人在忙里忙外一样,宛若像一个大家庭的总管。

  要知道,在这帮工作起来没头没尾、没日没夜的男人堆里,要求什么军事化管理,要求什么干净整洁,不付出许许多多的时间和精力,不可能使刑警大队的内外警务上有起色的。

  平傃就要在中午要吃午饭前,开始张罗着收拾勤务。“起床、起床,吃饭了,吃饭了!”“砰砰”地敲门声,常常在每一间房门前震响。

  因为刑警常常在夜间出现场、审罪犯、抓疑犯,所以他们的作息时间就非常与众不同的。

  公安部门,尤其是刑警们,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只要破了大案就行,其他的,再怎样邋遢肮脏,都是无伤大雅的,只要攻破了案件,抓获了犯罪嫌疑人,洁净的工作环境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只有这个讨人厌的平傃,才会干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情——整洁内务,以此来彰显自我存在的价值吧?

  渐渐地,刑警小伙子们个个很厌烦她,私下里说:你以为你是谁?教导员的位置轮不到你来做,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随着你走?本来还很惹人怜的女孩子,就源于琐碎和嚣张才讨人嫌。将来谁娶了这样的婆娘,肯定会让婆家人过上不是人的生活。

  甚至,有那麽几个原本对平傃还有些意思的刑警小伙子们,也都纷纷退却了。一个女孩子,不该管的,就不能去管,处处出风头,就显得十分不可爱了嘛!

  平傃根本不理睬这一岔,反正已经被逼来了,半年时间的见习期,平傃必须有点成就感的,所以她就是不允许:他们的办公桌面上,有尘土和烟灰;土院的地面上,有纸屑和烟头;床位上,有皱巴的床单和未叠的被子。

  不满意唠叨和琐碎,好呀:“您来当这个内勤吧?咱们换换?”

  平傃面对不满的话头,总是头一扬,脖一梗,眼睛朝天,气势得相当可以。

  刑警小伙子们的那个恼啊,甚至背后、当面,也开始叫她:臭——管家婆。

  第一次听到这个呼叫声,是在土厕所里。

  土厕内中间是半截墙遮挡的,彼此如厕的声响,一点不带阻隔的。

  所以那天下午,热辣辣的太阳照得那个土制的厕所,散发出浓烈的沼气和臭气味道来,还有许许多多长尾巴的蛆虫,在土地上摇摆着、卷曲着、前进着。

  一阵喧哗声响传了过来,平傃只好屏住呼吸,想快点解决完走人。

  对于这个土厕所,她已然想了好几种办法,一直想给予改制。

  就这时候,她听到了那边刑警小伙子们的讥笑声、恼怒声、甚至还有谩骂声,什么什么这帮家伙居然叫我“臭——管家婆”?

  真把个平傃气晕了。

  她立马走出来,双手叉腰,站在男厕所的门口,静候着。

  一个刑警小伙高声讥笑着,背对着她走出来,恰好撞了个正着,一转身,看到了怒目相向的平傃,他正在刻薄的数落声,立刻停止、消失,尴尬地紧张地愣在那里了。

  后面出来的人见此架势,个个噤言,傻了吧唧的一下子站了一圈,怔着。

  平傃眨巴了几下黑亮的眼睛,挑战的气焰十分浓烈,双手依然叉着腰,沉默不语。

  俨然此时,哪个胆敢张开嘴说一句话,等待的一定是海啸般地怒吼。

  见势如此不妙,一帮刑警小伙子们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快跑——马上一个个都灰溜溜地四处逃窜,似鸟兽般“噗嗤”一声,散了,无影无踪了。

  本来想大干一场的平傃,没有了对手,也不是不烦恼的,英雄总得有用武之地呀。

  可是,这帮可恶的家伙们各个都不和她交手,叫她的气焰,越发不得彻底地嚣张起来。

  一个好处,大家开始听从她的指挥了,当然,仅仅有限于警务管理上。

  这一点上,平傃特别感谢平大队,因为如果哪个小伙子与平傃的严管相别扭,他必定是训斥那些懒惰的小伙子们的。

  渐渐地大家也理解了平傃,不再觉得平傃是特别好事之人了。

  毕竟,人心都是向善的,也都乐意自己的生活场所工作环境整洁、优美和有序。何况平傃已为他们洗了多少肮脏的衣物、被单、被子了呵?

  刑警大队没洗衣机,全靠她一个人,或蹲或站在水池旁,一个劲地搓呀揉的,洗出来,晒干,叠好,再缝、铺上或放置在他们每个人的床头上。

  工夫不负有心人,将心比心,平傃自然落得了大家的好评。

  二个多月后,因了一起特大刑事案件的告破,段局长来刑警大队慰问,走了一圈后,盛赞:“刑警大队里有无漂亮的知性女警,就是不一道劲啊!”

  平傃不禁有点小小的得意,当然,她会隐藏起这份欣慰的。毕竟,她觉得她所干的这些活,都是体力上的,任谁都能干,也都能够干好。她的职责,不是当一个好大妈级的管家婆,而是要将知识、文化和睿智以及超前意识、时尚理念灌输到这里,才不失为一个当代女大学生的责任。

  正因此,平傃才不能讲出自己身上的诡秘。而现场居然迟后才发现鬼魅墙洞密室,也活生生惊悚了在场的所有清点战利品的刑警和视察领导们了,个个都瞠目结舌!

  太惊险啦!差一点呢,伤亡惨重!

  终于,好在,在平傃和平纬的强强联手行动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啦,他们也惊魂未定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平傃心底里有种说不出的爽快和得意,但她明白,此时此刻,她必须低调、隐忍和保密。

  平傃想,不能说的秘密呀!说出来,谁能信服呢?

  平大队道是淡然、坦然依旧,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平傃骤然发现平大队真的是太睿智、太冷静、太勇猛了。过后,平傃经常想起平大队擒犯时的眼神:炯炯黑亮,凶悍无比。

  平傃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那目光,或许,这正是一个刑警勇猛与正义的体现。

  经查证:这是一个流窜作案的犯罪团伙。在魏城,持枪抢劫银行未遂,却已枪杀了一家银行的一名保安和一名银行职员,被警觉,他们立即逃窜至此。

  原本想在通海市休整一下,再打鼓,另开张,大干上一大场的,却不料,刚到通海,他们就暴露了,全军覆没。

  接着,又查实:他们的手枪和冲锋枪,来自新江一个四通八达的洞内。洞里,有一段防空洞口,被人堵截。所以,后期修建军械库的人,并不清楚,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段内还有这一个洞口。

  于是,他们窃了枪支,窜到内地,虽说已然杀了人,却并未抢成银行,就被睿智的通海刑警们颠覆。

  段局长很满意又很兴奋,当即将他刚刚领到的最新款的“七七”式小手枪奖励给了平大队,并开始为所有参战人员请功:刑警大队荣立集体一等功,副大队长王子乐、另外的三名刑警和平傃等人分别荣立二、三等功。

  平大队却推掉了任何给予他的功勋章。他说:“我的一大堆了,我说我就留给年轻人吧。”

  显然,平大队十分满足,因了那把小小的“七七”式的手枪。小手枪的确漂亮,每个刑警小伙子们都一一拿在手中把玩许久许久,依依不舍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平傃也荣立三等功一次。

  平大队认为,要奖励她及时汇报警情没有贻误战机,并第一个发现诡异壁室夹层而未造成重大人员伤亡损失。

  但感觉上,平傃不以为这是她该得的。

  不管怎样,第一次感受到了付出后得到收获的喜悦,和战斗过程中的那种惊心动魄的魅力,平傃开始有点儿喜欢刑警这工作和生活了。

  那段时间,平傃的心灵深处,总是觉得沉甸甸的、满当当的,过去在学校时的忧郁、寂寞和孤傲,几乎都没了似的。

  一帮学院出身的男刑警们,天天神采奕奕地评论着,或者感慨着,仿佛土院子的上空,也荡漾着欢乐的气氛。

  最可气又好笑的是,平大队在一个值班的夜里,一改严肃面孔,缠着平傃,讨好似的,问这个对讲机及其台座是不是这样使用的?

  平傃才恍然明白,感情无所不知的刑警大队长,竟然是不属于现代人的。

  那个关键时刻,他不是没有时间和机会使用这个对讲机,而是他根本就不会操作。

  难怪之前,他总是不屑一顾于这个现代化的通信工具的模样!

  平傃嘲讽着说呵呵感情您就是个外行呀。

  想不到平大队居然羞涩了,辩解说原来,一直以为,在和平的岁月里,根本不需要使用这种现代化通信设备的。

  平傃认为这个平大队太没有现代知识和超前意识了,不是个好帅才吧?他天天沉浸在侦查破案之中,丢弃了一种现代知识的学习,丢弃了掌控现代化工作的技能,只是实践着农耕时代的百姓思维,怎能跟得上时代的进步?

  平傃有点儿可怜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好感又渐消渐失。新形势下的他,如果继续思维僵化、头脑简单、停滞不前的话,用现代的科学方法和技术来侦破案件的愿望,只能是一腔空谈。

  她郁闷地质疑:他还能胜任今后越来越精的高科技侦查任务吗?能带好上百名刑警队伍吗?她决心开化他,先从电脑知识开始。

  首先需要求他为大队内勤工作购置一台微机。

  平傃装出一副感激他将功勋章推让给她的神态,对平大队娇媚地发出邀请:“平大队,今晚值班就不说了。明晚上,我请你和王大队吃饭吧,好好感谢一下你们对我的帮助,可否赏光?”

  在轻松友好地氛围里,平大队一定程度上不会有恼怒和逆反心理的。

  平大队犹豫不决,说:“你嫂子后天要去出差,专门告诫我说,明晚必须回家去的。”

  平傃一听,乐不自禁,笑嘻嘻地说:“那不正好?我终于有机会拜见嫂夫人了?”

  平大队也一笑,说:“好吧,我说我们就小聚一次吧,让大家都高兴下。”

  平傃注意到,即使这种温馨的氛围里,平大队的双眼也不肯正视平傃。那闪闪的视线,仍旧或是扫射般地飞过平傃的脸,或是定位在平傃的脑勺后。

  但是,他们的友谊,露出了天使的小翅膀。

  平傃忍不住,笑道:“平大队,您也知道的,我爸爸也姓平。我们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人呢。”

  说完,她心里咯噔一下,脸迅速红了。

  平纬很好奇,问:“我说平傃,你的平姓源于哪里?”

  平傃便告诉了他关于平氏物语的精髓。

  没想到,平纬居然兴匆匆地问:“我说平傃,你爷爷是否上过黄埔军校?”

  平傃疑惑道:“是呀,第十七期的,我爷爷叫平通川。”

  平纬激动了,马上伸出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平傃的小手,说:“我说平傃呐,那你爷爷是老三,我爷爷是老大平茗。”

  瞬间,一股他乡遇故知的情愫叫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许久许久,彼此眸里都有一种叫做湿润的东西在闪烁。

  但是,即此,平纬的眼睛依然还是没有定位在平傃的脸上或者眸子里。

  原来,平纬的爷爷平茗后来一直在部队里转战南北,官至军级,在南京总统府任职。要解放南京时候,平茗的惟一儿子在大学秘密参加了共产党,自然和父亲成了持不同政见者。

  面对动荡的局势,平茗就将儿子叫回了家,锁在了房间里,杜绝一切自由和信息往来,自己也焦躁不安地等候自己的去向命令。

  有一天,平茗匆匆忙忙赶回家要接夫人儿子去台湾,却发现儿子居然跳窗逃跑了。

  之后,留在内地的平纬父亲进了通海市一所部队指挥学院里教学,平纬的母亲是在后来平反昭雪的消息传来时候,一激动一高兴,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据说,老二平雄罡也去了台湾。

  平纬说:“我说我听说过,那老二娶过三房太太。原配不生育,休了;二房只生个女儿,逃往台湾时候,弃了;在台湾又娶的,依然不育。”

  自此,谁也不知道,那个留在了大陆的平雄罡二房太太和女儿现在何方?据说那二房太太也姓平,只是平太太的女儿即便有了后代,也不一定会随了妈妈的平姓吧?

  今生今世能否再相见,真是两可的事情。

  去了台湾的二家平姓人,因为政治见解总是相悖,也不大来往,尤其是现在爷爷辈人都已去世,更无从联络了。

  俩人有点感慨人之命运。好在因了前辈们的饮血结盟关系,平傃觉得和平纬的内心深处,似乎都融化开了一大截子的冰山,总感觉心尖上有了份默契和沟通。尤其是平傃,总有股想和他说说心里话的欲望。

  平纬也开始对她笑了,虽然他的眼神光彩并不定位在她的脸庞上,更不定位在她的眼睛里。

  以至于平傃在追讨平大队的旧“五四”手枪时,也不够心狠手硬,放任自流了他的苦苦哀求:“我说平傃,让我再‘玩’两天吧,成不哥们?你不知道,我家那俩双胞胎小子多喜欢枪,个个都说将来要像我一样当刑警,而且要比我响当当得多!

  过去,我常带他们去打靶呢。小子们那个枪法呀,真叫个准、快、狠,天生就是刑警料!我都自愧不如呢!

  不过,俩小子对我是又敬又怕又爱的。我说平傃你放心吧,等我带他们去过一次靶场后,马上将那把枪上交给你!”

  按照警界规矩,内勤有权按照规章制度把持武装器械的。

  作为一队之长,枪支出库的审批权都把握在手呢,当然更应照章行事。

  但是,人之常情嘛——也不得不予以关照吧。

  平傃有点心软,心里暗笑:原来,他也会,低三下四,求人的嘛!她便把已经按住了旧枪想收回枪的手,从他伸挡过来的手心里抽出来,乐道:“那——好吧,看在你还会说软话的份上,给你三天时间与它告别。千万不要让孩子们出差错哦!”

  平纬笑了,说:“我说平傃你不知道他们玩起枪来,恐怕比你要顺溜得多!再说,我在他们面前是很威严的,借个胆,他们也不敢让枪出任何问题的。我说你就放心吧。”

  于是,他们彼此都一脸的灿烂。

  那支小手枪更是铮亮铮亮的,放射出异彩来。

  宴请,自然也就彻底敲定啦。

  通海就是通海,一改革开放,她就率先燃起了全国性的商战。硝烟,如火如荼地弥漫了这个最积极迎战的时尚城市。

  尽管她拥有几千年灿烂文化和悠久历史,但是文化的底蕴也压制了老市民的商务视野,却使得四面八方的商家汇聚于此,并给这个交通枢纽城市以辉煌的商机。短短几年工夫,这个城市常住人口从不到五百万上升到八百万,而流动人口更是急剧上升近六百多万,几乎是一半对一半,社会安定和社会风气成了警察满城忙的正常又超额的“业务”。

  毋庸置疑,城市的繁荣,也意味着原有警力的严重不足,更意味着社会污垢和社会文明兼收并行。

  比如,女刑警平傃要请客吃饭,靠她一个月不足千元的薪水,一顿高档的宴席,根本是埋不起单的。

  平傃思前想后,电告诺森大厦的老总——一个喜好“敷衍”有前途女警的中年男人,预订了晚宴席位。要说他们的相识,完全是酒桌上朋友的朋友关系渐渐熟络起来的。他们在交谈沟通中发现大家有一个共同的嗜好——读书,于是就有了交情。

  平傃并非是个生活在真空里的女警,当然知道不用明说,这一切也会给她免单的。老总的此举,完全符合“奸商”的感情投资之逻辑,平傃何乐不为?所谓“吃了原告,吃被告,案件该是啥样还咋样”之顺口流,就是那时候流行起来的。平傃的原则是拒绝吃当事人的宴席,可这并非意味着要拒绝友情呀。她不驳斥所谓朋友的免单吃请,或许也叫预支吧。

  不管怎么说,众所周知,法律的尺度,在一定原则和程度上是有伸缩性的,因此,关键时刻,只要她在交往中把握好该有的原则、机遇和尺度就行。

  毕竟,这座高楼大厦,已经成了通海的一道美丽风景线,也是人们附庸风雅的高档场所,倘若谁谁谁说:我今天在诺森大厦吃了一顿宴,或住了一晚,别人立即会另眼相待,因为已经急功近利了的城市人,需要这种实力的象征,身份的证明。

  夜色绚丽时刻,在富丽堂皇、美仑美奂的“郁金香”大包房里,平傃异常兴奋地请来了刑警大队的主要领导以及他们的家属,仿佛“郁金香”奢侈豪华氛围里张扬的就是她的情愫。

  席间,刑警大队长平纬的夫人——大学副教授霍芫还带来了一个读硕的女生蒿鄢然。平傃想,姓蒿?会是枪战那晚来电话的那个女子吗?听声音还真像。平傃想起转告平纬那通电话的时候,平纬一张黝黑严肃的脸庞上一点点表情都没有,连感谢一下平傃之类的话都没有,真是奇怪。

  不过,这个女孩子真叫美啊!二八岁似的妙龄少女,高窕丰满白皙的身段儿,靓丽飘逸棕红的长发儿,清秀娇嫩泛红的脸庞儿,脆亮清澈袅娜的吴语儿,让男人女人个个目不暇接地或凝视,或瞟视,彼此都有点儿失态。平傃终于明白何为沉鱼落雁了,重要的是,她那丰满的胸部,似乎总如同两只跳跃的小兔一样,想冲破护栏直冲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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