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要小看凡人啊混蛋
“哥哥，为什么你一直摆出变身的姿势呢？”
“妹妹我跟你说哦，其实我有超能力，将来会成为一个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哦。”
“哥哥你真厉害，那么如果我遇到危险，哥哥你会来拯救我吗？”
“当然的咯，你可是我最可爱的妹妹啊。”
或许是被这藐视的眼神刺激到了，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从郭子骧封存已久的记忆深处溢了出来。
没错啊，似乎当时的那群人，也是以这样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什么大英雄，给我打。没有本事也想要学别人英雄救美，明明只是一个废物小学生罢了。”
“别打了，别打了，不要打我哥哥了。”
几个初中生模样的孩子，对着一个穿着印有超人图案衣服的小学生拳打脚踢，而在一旁，一个小女孩一边哇哇大哭，一边试图拉开这群施加暴行的野兽。
可是年龄的巨大差距，性别的显著差异，这又怎么可能是她一个柔弱的女孩所能够阻止的了的呢？
殴打一直延续了几分钟，直到老师闻讯赶来才终于遭到了制止。
在看到大人的身影时，领头的初中生冲着地上已经动弹不了的郭子骧啐了一口。
“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们快走。”
随后，这几个人就迅速地离开了，最后走的一个还顺势踹了这条死狗一脚。
真是一条丧家之犬啊。
“哥哥，哥哥。”
小女孩嚎啕着扑在了一动不动的哥哥身上，在老师的帮助下，浑身是伤的郭子骧被送到了医院。
“哥哥，你不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吗，为什么打不过那些坏人？”
“因为大英雄也需要成长的嘛，我现在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大英雄，等我长大了，就可以拯救世界了。”
绑着绷带的男孩笑着对女孩说道。
可是，一场大火。
约定，再也无法兑现了。
那时候的自己，如果，如果是一名英雄的话，一定可以把她救出来吧。
“不，我要当英雄！”
少年的身影与现实重合，郭子骧双手紧紧握拳，全身上下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在微微颤抖着，他就像是向着风车奔跑的堂吉诃德一样，向着眼前如同神明一般存在的人，发出了自己的呐喊。
“我要当英雄！”
“呵，英雄，那可不是嘴巴说说就能当上的。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通过检测的，但至少在未来，你无法成为一名英雄，甚至连一个普通的上班族都不能胜任。那么，告诉我，凭什么你觉得自己能当英雄。”
神明右手轻轻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左手不停地在桌上敲击着。蹬蹬蹬的声音，伴随着刺人的话语，钻入了郭子骧的大脑之中。
的确啊，正是因为之前发生的许多事情，我选择了逃避，一直用虚拟来麻痹自己。但是，当一切的空想能变为现实的时候，又有什么理由让我不去牢牢抓住呢？
“也许真的正如您所说，但是我也希望能成为英雄。因为，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啊！”
激动的郭子骧全身都在大幅度地抖动，显然，说出这样的话，对于他，也是一次不小的挑战。
“可是，恕我拒绝，毕竟，觉醒药剂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东西。原本我以为这次的剧烈反应可以找到一个强大的助力，却没有料到，带来了一个毫无价值的凡人。是时候更新仪器了，大概连续的使用，使得它有些不堪受用了。”
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被郭子骧的激昂发言所打动，毫无生命气息的话语，依然是否定。
是啊，英雄这种东西，怎么想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成为的的，自己被拒绝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为什么，当这一切摆在了自己面前的时候，我会感到这么悔恨呢？明明，已经告诫过自己，不要再对自己的未来抱以任何的希望了，为什么，这一次，还会如此激动呢？
“轩先生，这个人，真的没有资质吗？会不会是预知出错，毕竟，还从来没有过普通人被检索到的先例啊。”
旁边天使般的声音打破了场面的僵持，天使般的少女，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场面。当她看到闭上眼睛浑身发抖的郭子骧，善良的她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好意。
“的确，在我可见的未来中，他还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成为英雄。但哪怕是抓住了这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只不过是一名D级英雄。既然如此，那么我为什么要给他一次机会呢？”
听到这里，少女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被称为先知的领袖，任何事只有当成功概率达到五成，他才有可能会去做。万分之一，离五成，差距实在是太大。不过，听到这个答复，他应该也明白自己没有办法成为英雄了吧。
边想着，少女把视线投向了郭子骧，可是她惊奇地发现，原本颓废无比的男人，在听完这一席话后，反倒燃起了熊熊斗志。
“只有万分之一吗，那么恳请你给我一次机会，不管是万分之一也好，亿分之一也罢。只要拥有一丝的可能性，我都想试一试，请你让我成为一名英雄吧。”
说罢，郭子骧跪倒在地，将头低着，像是在恳求主人施舍的奴仆一般。
“凡人的智慧，区区一个凡人，也妄图跨越难以逾越的天堑，实在是愚钝。我没有理由答应你，毕竟，我们不可能花费精力在一个庸才上面，你以为英雄是什么？这可不是说说玩的啊，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凡人加入我们的阵营？”
“可是，难道因为声音渺小就不去呐喊，因为做不到就不去努力？人类本身就是一个弱者，没有强健的身躯，没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但是正是这身为弱者的人类，将一切不可能化为可能。你满口凡人凡人的，你难道就不属于人类吗？不要小瞧我们凡人啊，混蛋！”
再也堆积不下去的怒火，使得郭子骧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喊声。
“也许吧，人类，可能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不过，我的确不是人类啊。”
轩看着激动万分的凡人，发出了几句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呢喃。
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什么，他看了看左手的手表，有一则他以为再也不可能看到的简讯。
你这个家伙，都已经当甩手掌柜了，还想对我指手画脚，但是，姑且还是答应你吧。毕竟，我也想看看凡人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轩露出一丝难看的微笑，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他站了起来，平静地冲着郭子骧说道：“你很幸运，有人给了你一次机会，那么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你是否能够抓住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成为一名英雄。”
“揭妮，把他带往注射室。”
“是的大人。好了，萝莉控，跟我们走吧。”
随即，两人就径直朝着门外走去，少女冲着郭子骧眨了眨眼，大概是在表达一丝鼓励。
这反转过于迅速，郭子骧有点始料未及，不过，这大概是在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着，他慌忙地爬起来，跟在两人的背后。
我一定要成为英雄，他对自己说。
“觉醒药剂并不是没有副作用，一旦注射后超过十五分钟你还没有觉醒的话，很可能你直接就会变成植物人。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选择注射？”
轩一边从旁边层层保护的机械造物中取出一支透明的药剂，一边对郭子骧说。
“那是当然的，只要注射了这个，我就可以成为英雄了吧。”
“话虽如此，不过在到达这里后，你的未来，似乎只有一条死路。所以，你还要选择注射吗？”
轩带上手套，眼神当中透出一丝凌厉，仿佛看一只待宰羔羊一般看着躺在床上的郭子骧。
死？真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人总想逃避死亡，最终还是要面对它，这是最终的宿命。假如我死了的吧，世界会有什么变化吗？有人会为我哭？
突然，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身影出现在了郭子骧的脑海。
或许，我早该迎接死亡了吧，从我再也见不到她的那天开始。
“我要注射。”话语充满了坚定。
“那好，一旦完成注射，你将进入潜意识，脑海里会出现许多粒子，你需要将他们吸引入体内，这就是特异能力的由来。如果十五分钟过去了，那么你就会成为废弃品送往医院。现在，注射开始。”
郭子骧看着不明成分的未知液体慢慢地注入自己的身体，他的内心有恐惧，有不安，但是更多的还是，坚定。
从今天开始，我要成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意识，渐渐沉入脑海。
咚、咚、咚。
叼着阿尔卑斯的少女在注射室前来回地走着，那粗糙的义肢发出刺耳的声音。
似乎是实在忍受不了这个声音，轩无奈地说：“揭妮，你的右腿马上就能完成修理了，所以你能不能别在这里走来走去了，这可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乐曲。”
“先知大人，你说他会成功吗，时间只剩三十秒了。如果失败的话，这个世界是不是就没有他的存在了。”
少女总算是停下了制造噪音的脚步，她看了看注射室上方的时间，转过头来焦急地询问。
“话虽如此，但我给过他拒绝的机会，可他还是一意孤行。也许，我的前任也并不是目光如炬。”
显然，轩还对刚刚给自己发来简讯的人有些怨恨。
时间，可不会随着交谈而停止推移。
滴！时间到了。
“果然如同我所预知的一样，时间结束，他也没有成功，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终究只是一种可能性罢了。”
轩一副早已料定的模样，缓缓地站起身来，准备打开门回收逝去的生命。
少女抿着嘴唇，眼眶里湿润了不少，毕竟这也是一条生命的消逝啊。
就在这时，注射室的门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一个满身血痕的赤裸男人站在门口，指着轩大喊道。
“不要小瞧人类啊混蛋，你这个满口可能性可能性的家伙，我总有一天会挑战你的！”
说罢，轰然倒下。
留下少女焦急的尖叫声和轩心底的独白。
不要小瞧人类吗？似乎，当时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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