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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夺命黑衣人


  第二天清晨,朝阳从海平面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葛兰夫大副早早将但丁一行人、霹雳马戏团、马氏三兄弟、希露薇、以及其他五位船员全部召集到船长室,向众人讲述昨晚黑衣人如何杀害船长、然后从窗户逃走、自己又遇到五位船员的经过,然后向所有人公开征求意见。

  霹雳马戏团行走江湖多年,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

  希露薇瑟瑟躲在师可可身后。

  师可可倒是干劲十足,向葛兰夫询问那黑衣人的年龄、身高、体形、等详细身体特征;葛兰夫给出的答案都是:“天色太暗,没看清楚。”

  师可可的侦探行动至此倍受打击。

  但丁心下暗笑:小酱油,你的热心肠恐怕要喂狗。

  林思思和老骑士一心只考虑但丁的安危,对这件事并不太上心。

  马修感叹:“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马特总结:“出门在外,最好不要随身带太多钱财。”

  马克向葛兰夫问道:“大副,不知道这次航行会不会受到影响?”

  葛兰夫笑了笑回答:“完全不会!这条的航线已经走过很多次了,只要不出意外,剩下我们六个船员依然能保证按时到达。”

  五位船员见众人都没有案件侦破能力,于是提议道:“既然这个案子无法侦破,尸体这样放置不管会引起瘟疫,不如海葬掉吧!”

  没有一个人反对。五位船员安置好温德尔的遗体,做了一个简单的海葬仪式,然后把船长室清理出来,值钱的东西拿回自己房间,不值钱的东西和船长一起下葬,腾出来的新房间让给了葛兰夫,金斧头也被船员们带走,这样折腾了一整天。

  马氏三兄弟依旧喂他们的猪,发现又死两头;霹雳马戏团聚在房间里秘密争论了一整天;希露薇烧煤、做饭、擦地板、搬杂物、干了一天的苦力。

  太阳落下海平面,夜幕再次降临了。

  但丁抱着鱼竿筒,静静坐在床上,怔怔望着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门忽然被敲响,老骑士开门,门外站着惊慌失措的船员:“大家快来!那黑衣人又出现了!这次他杀了葛兰夫大副,财宝也被抢走了!”

  但丁不慌不忙起身,挎起鱼竿筒,连同其他被召集的人一起到船长室:满地都是挣扎搏斗的血迹,金斧头旁是葛兰夫断掉的右臂——

  老船员气喘吁吁地向众人解释:“那黑衣人这次又来劫财,却不料遭到大副的拼命反抗,那黑衣人砍断了大副的右臂,把大副推进大海里,然后带着财宝跑掉了!”

  所有人都面露不安,唯有但丁镇定自若问道:“我给你们一笔佣金,是叫你们保护我们四个人免受强盗、杀手、恶人的袭击。现在恶人还没来,你们七个人就已经死了两个,我现在真有点怀疑,你们到底能不能把我们送回拉瓦尔?”

  “能!”老船员立即表态:“虽然这笔交易是我们船长定的,虽然现在船长已经去世了,但我们鮟鱇号上所有船员都是讲信誉的人,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们都保证将你们安全送到拉瓦尔,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马修也跟着急了眼:“老哥啊!我们三兄弟可是把所有身家都投在这笔买卖上了,你们可要按时到达拉瓦尔,不然,就是断了我们的活路啊!”

  老船员举起两根手指:“我对灯发誓,就算拼上我这条老命,也要把你们的货安全送到拉瓦尔,你们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马修、马特、马克三兄弟相互对视一眼: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现在说什么都也晚了,只能选择再相信他们一回了。

  师可可问老船员:“那你能代表他们四个人的意见吗?”

  老船员赶紧点头:“能能能!我们是老乡,平时吃饭睡觉都在一起,不仅没有意见分歧,而且他们都很尊重我的看法!”

  师可可掐指一算:“先是船长,后是大副,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哈哈哈哈!”老船员大笑:“你这小妮子,什么都不明白,净瞎说!黑衣人先是为了劫财而杀了船长,然后又为了劫财杀了大副,现在他既然已经达到目的,怎么会平白无故杀我一个老头子呢?老乡,你们说是不是?”

  老船员回头看着四个老乡哈哈大笑。

  “就是!”“就是!”四个老乡看着老船员哈哈大笑:“怎么会?”“怎么会?”

  “你怎么知道黑衣人已经达到目的了?”

  老船员的笑容渐渐僵硬,看着四个船员,突然心底寒意四起!

  四个船员见老船员停止了笑容,怔怔看着老船员。

  老船员眼皮骤然一跳、差点被这句话吓破胆、心下急想:对啊,我怎么知道它已经达到目的了呢?人性的贪婪永远没有终点!如果他们四个见我年老体衰,对我起了贪念,想要抢我那五分之一财宝的话……我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杀我?!

  四位船员立即表态:“当年时老船员带我们出海一起混,我们五个人摸爬滚打到现在,自始至终都是一条心……”

  老船员反而越听这话越心惊:难道他们是故意想让我放松警惕?不然,为什么要专门说这些话给我听?难道因为有一次海盗来抢劫我们这条船,结果我独自一个人跑了,你们四人对此一直怀恨在心?还是因为你们已经知道了每当发工资的时候我都会私下扣你们几十块钱的事,对我不满,因此想借机除掉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境况可就危险了!我和四个要杀我的人同吃同睡,如果他们随便在我饭菜里下点耗子药,或者半夜趁我睡熟的时候轻轻在我脖子上抹一刀,那我就直接死翘翘了!

  我曾以为危险已经离开,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却不知道危险只是假装离去,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放松戒备,然后就可以悄悄潜伏回我身边、一举吞掉我的性命!

  老船员不敢再往下想,打断年轻船员的话:“不用担心,我不会让黑衣人为所欲为的!为了避免给剩下的船员带来危险,今晚我要单独睡船长室;无论是谁发现黑衣人,都要第一时间大声呼喊、让黑衣人原形毕露!”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什么。

  老船员把金斧头上的血渍擦干净,简单收拾一下现场,把葛兰夫的断臂扔下大海,然后驱散众人:“那就先这样,大家散了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回了各自房间。

  第三天清晨,朝阳从海平面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丁睁眼,门忽然被砰砰撞响,老骑士开门,外面站着四个惊慌失措的船员:“不好了!黑衣人真的出现了,他杀害了老船员!快来!”

  但丁挎上鱼竿筒,和众人一起到船长室集合:现场血迹斑斑,老船员已经砍碎了,场面血腥残忍,不忍直视……

  剩下的四个船员慌慌张张:“这可怎么办才好?”

  林思思感叹:“想不到,真被可可一语成谶!先是船长,接下来是大副,再接下来是老船员,看样子,这黑衣人似乎专挑你们这些船员下手!”

  马修气愤揪起一个船员的衣领:“照这样下去,不等到拉瓦尔你们就全都死光了!我们三兄弟可是把身家性命全押在这趟生意上了!”

  一名船员慌张辩解:“这次真不是我们做的!真的!”

  但丁反问:“那就是说,之前两次是你们做的?”

  另一名船员连忙回答:“之前也不是!我们始终是无辜的!”

  师可可一边思考,一边分析:“可我们现在漂泊在大海上,除了这条船上的人,就没有任何人了!凶手如果不是幽灵,那他就在我们中间!而且他所杀害的人都是你们船上的人,职位从高到低,那么接下来不难推断:你们四个要倒霉!”

  四位船员吃了一惊,各个额头冒汗:“你这小妮子,又乱说话!”“你这小妮子又咒我们!”“你把我们都咒死了,谁来开船?”“谁送你们去拉瓦尔?”

  马特愤怒:“必须找出凶手,不然我们就到不了拉瓦尔了!”

  马克困惑:“可是,究竟谁是凶手?怎么找?”

  “推理什么的,为师最擅长了!这种高难度的智商题让为师来解,大侦探模式开启!”师可可摸了摸自己没有胡须的下巴,开始一本正经分析:“刚才我们已经确定了一点,那就是凶手就在我们中间;接下来,我们用排除法寻找凶手!”

  但丁撇嘴笑:“你还知道排除法?”

  “不许打断大侦探推理!”师可可挥手禁止任何人插嘴,一边绕着众人踱步,一边分析:“首先,可以排除马氏三兄弟的嫌疑:他们的身家货物全在这条船上,如果因为缺少船员的原因不能顺利到达拉瓦尔,那对他们来说将是一种巨大损失!”

  三兄弟相互看了看,点头欣慰,把赞赏有佳的眼光一致投向师可可:聪明!

  “哼哼!”师可可洋洋得意,随便断言道:“依为师看,最有可能的是马戏团!他们这些人不但不表演马戏,而且一点也不友好,看谁都凶巴巴的!”

  “小妮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不说话你还当我是哑巴?”强纳生大怒反驳:“依我看,你们四个才是凶手呢!你们没来这条船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可你们刚到这条船上第一天,就开始接连不断地死人,凶手不是你们又是谁?”

  但丁暗暗叹气:小子,还真让你给蒙对一半!凶手不是我们,是我们那箱财宝!

  老骑士怒气冲冲反驳:“你这是什么鬼逻辑?要是老夫一上船,月球就爆炸了,你还要把月球爆炸的责任也赖到老夫头上?”

  “都够了!”但丁一口喝止:“这样互相推诿除了给事件增加麻烦之外,还有什么好处?把话都给我说到解决问题的点子上!不要互相指责,说好自己的理由就够了!”

  众人被但丁的气场一下子镇住了,戳在一旁静静不说话。

  师可可擦了擦额头的汗,为刚才轻浮的判断而后悔,鼓鼓勇气继续发言:“那就由为师先来说一下理由好了。大家都看到,这黑衣人杀人是为了谋财,他所抢夺的财宝本是我和思思姐的家产,所以我们的嫌疑自然也就解除了;而这位水手和老骑士原本是我们船上的人,如果他们想要抢夺财宝的话,那么早就对我们两个女孩动手了,根本没必要等到现在,况且他们都是非常正直的人,这一点我们姐妹可以立下担保。”

  汉雅姐姐站出来:“我们霹雳马戏团一直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在多个地方都很有名气,这次既不是我们第一次演出,也不是最后一次,我们不会被区区一箱财宝迷惑而犯下过错,这些天来,我们所有成员都在一起,这一点可以相互担保。”

  希露薇咽了咽喉咙,站到师可可身后。

  师可可摸了摸希露薇的头,替她解释:“黑衣人既然能和船长、大副、老船员搏击,那么就说明他的体型至少是个成年人,所以也不是希露薇。”

  四位船员见船上所有的人都解释了理由,不禁面面相觑:“我对天发誓,杀害老船员的凶手不是我!”“我发誓肯定不是我!”“也不是我!”“也不是我!”

  师可可提醒:“可凶手就在我们中间!既然这样,那就只好让推理来说话!昨晚你们每个人都在哪?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吗?”

  林思思:“昨晚我一直和可可在一起,可以相互作证。”

  老骑士:“老夫和殿——水手先生在一起,可以相互作证。”

  马修:“我们三兄弟形影不离,可以相互作证。”

  汉娜妹妹:“我们七人在一起,可以相互作证。”

  希露薇:“我一直在烧煤。”

  四位船员:“昨晚我们四个也在一起。”

  案件到此停滞下来。

  凶手既然做了,就不会主动承认。师可可不敢再乱下断言;老骑士也没了主意;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只能不欢而散。

  马氏三兄弟依旧喂他们的猪,发现又死三头;霹雳马戏团聚在房间里秘密争论了一整天;希露薇烧煤、做饭、擦地板、搬杂物、干了一天的苦力。

  太阳渐渐落下海平面,夜幕再次降临。四位船员经历了无所事事的一天后,聚到船长室,彼此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其他人都不在呢。”

  “是啊,其他人都不在呢。”

  “这么宽敞的房间,只有我们四个人。”

  “是啊,只有我们四个人。”

  招呼打完,四位船员的脸色严肃起来,开始谈正事:

  “我觉得,我们大可以敞开天窗说亮话,就算你站出来承认事实,我们剩下的三个人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人的欲望是无穷的,谋财害命这件事如果再不停止,早晚有一天会伤害到你自己!我觉得你是应该考虑罢手了,那个黑衣人!”

  “不错!那个杀害老船员的黑衣人你听好了,尽管你这件事已经做错了,但我们剩下三个人会选择原谅你这一回,就算你一时间鬼迷心窍,杀害了老船员,拿走了他的那份财宝,我们依旧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是啊!我们没必要互相残杀啊!难道你还不满足?难道你非得把我们剩下三个人全部杀掉,一个人独吞全部的财宝才肯满足吗?你这样的的想法简直像恶魔一样可怕!或许你已经被贪婪恶魔附身了!你已经走火入魔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醒醒吧!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勇敢地站出来承认就好了,你究竟在怕什么?”

  “说的很对!那个害了老船员的家伙,你都敢害死老船员,还不敢承认吗?你怕什么?你怕我们剩余三个人知道你一个人拿了五分之二的财宝、以替老船员报仇的名义把你杀掉、然后平分你的财宝吗?不!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我们绝不会这样做的。我们不会因为你比我们有钱就去害你的,我们都是一群讲信誉的人,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如果你现在就把这件事给承认了,我们剩余的三个人愿意把老船员的那份财宝名正言顺地送给你,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我们每个人手里都已经有了五分之一财宝,我们已经十分满足了,更何况现在船长已经死了,大副也已经死了,老船员也已经死了,只要我们把这些乘客安全送到拉瓦尔,然后把船一卖,卖得的钱四人平分,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回拉瓦尔老家享受人生了:喝着冒烟的冰爽扎啤,搂着胸软屁股大的熟女,看着街坊邻居羡慕的目光,偶尔坐到老虎机前响几叮当,衣食住行从此不再愁,简直就是人间天堂,这样的生活多么美好,为什么还要继续害人呢?”

  月光静静照着窗子。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旧没人站出来。四个人的脸全蒙了一层霜:

  “黑衣人!我知道你在我们四个人中间!你给我听好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再不承认,那就代表你要一意孤行、你要把我们剩余三个人都杀光、你要一个人获得所有的财宝和这条货轮——而这种事,我们剩余的三个人是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的!我们会站起来反击,会替神向你实施严厉的惩罚!”

  “不错!我知道你在我们四个人中间,快站出来,不然你就死定了!”

  “不错!我知道你在我们四个人中间,快站出来,不然你就死定了!”

  “不错!我知道你在我们四个人中间,快站出来,不然你就死定了!”

  海浪哗啦啦拍打着甲板。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旧没人站出来。四个人集体愤怒了:

  “黑衣人!看样子,你是要死活也不肯站出来了!既然你执意要杀掉我们三个人,那我们也不会乖乖束手就擒,我们也要想个对策才是!”

  “你们还记得老船员出事前一天晚上,他曾经看我们四个人的眼神吗?是恐惧!老船员在怕我们!他在害怕我们中间的那个可恶的黑衣人!并且他还说,为了避免给剩下的船员带来危险,今晚他要单独睡船长室。其实,我猜老船员已经觉察到我们中间有黑衣人,怕黑衣人害死他,所以才主动远离我们,却想不到还是遇害了!”

  “是啊,老船员遇害的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都在这条船上找某个隐蔽的地方把自己的那份财宝给藏了起来,那段时间我们四个人都不知道彼此的位置,恰恰就是那个时候,你们三个人中的那个黑衣人不但杀掉了单独行动的老船员,并且拿走了他的财宝一起藏了起来!我们不能再单独行动,逃避没有用!为了防止藏在我们四人中间的那个贪得无厌的黑衣人对我们再次袭击,我们四个人必须时时刻刻统一行动,如果我们单独分开了,那么再见面时,就可能发现又有一个同伴惨遭黑衣人杀害!”

  “那睡觉时候怎么办?人总不能不睡觉吧?”

  “让一个人轮班放哨!”

  “不行!黑衣人就在我们四个人中间!万一放哨的是黑衣人自己,我们不就全完蛋了吗?我们防的不是豺狼虎豹,正是我们自己!”

  “如今我们四个人已经无法互相信任,为了防止黑衣人的袭击,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你们三个先站在这别动,千万别让那个黑衣人跑出来杀我,我去拿一样东西,一分钟就回来。记住了,千万别让黑衣人离开你们的视线!等我啊!”一名船员先跑了船长室,过了一会,这名船员带着六副手铐、脚镣和锁链跑回来。但丁也跟着这名船员进了船长室,一脸不耐烦:“你到底找我做什么事?现在能说了吧?”

  这名船员向但丁解释:“哲仁先生,我们觉得黑衣人有可能在我们四个人之中!所以想麻烦你帮我们来主持一下公道!”

  但丁心下叹气:难道你们不是都是黑衣人么?

  这名船员向剩余三名船员解释:“从目前来看,这位哲仁先生是最不可能害我们的人,因为那箱财宝就是他送给船长的,如果他是个贪恋钱财的人,那么他根本没有必要把整箱财宝都送出去,只要送几根金条给船长,把剩下的悄悄留给自己就好了。”

  剩余三名船员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这名船员将六副手铐、脚镣、锁链分给三名船员检查:“这是我在船上找到的,不知道是谁的货物,不过先拿来用了。你们看,每副手铐都带着各自的钥匙,我们可以请这位哲仁先生把我们四个人锁在这个房间里,把钥匙统一交到哲仁先生手中,这样,即便等我们全都入睡时,黑衣人也不能随意行动。等到第二天清晨,哲仁先生再带着钥匙解开大家的手铐,这样一直到拉瓦尔,我们各自分道扬镳,怎么样?”

  “虽然感觉我们怪怪的,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是啊,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把黑衣人给锁起来,让他不能作恶,这样到了拉瓦尔,我们再各自散开,从此不再联系!”

  “我也信得过哲仁先生!大家都相互检查一下,看看手铐上有没有被黑衣人做过手脚,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请哲仁先生帮我们一把!

  但丁看着这四个人,一脸无奈:“你们叫我把你们都锁在这里,如果遇上了大风浪或者其他海上事故怎么办?难道要我来第一时间救你们?”

  “无风不起浪!大风浪总要有酝酿的时间,相信那时候哲仁先生早赶过来了!为了防止黑衣人作恶害人,拜托了,哲仁先生!”

  “你们的事我懒得管!”但丁转身想离开,可一想如果这些船员都被黑衣人给害死了,岂不是要耽误到达拉瓦尔的时间?但丁回过头来,看着四个船员,默默叹口气:“先说好,这可是你们求我做的啊?出了问题我可不管!”

  “拜托了,哲仁先生!”“拜托!”“拜托!”“拜托!”

  但丁把四名船员用手铐和脚镣一一锁在船长室的四个不同方位,虽然这点手铐对但丁来说不过如同玩具,但对这四个船员来说,这是肉体永远无法挣断的枷锁。

  但丁收好钥匙,确认无误后,转身离开。

  天空中的月色被乌云遮盖,虽然没有下雨,却电闪雷鸣。

  四名船员被滚滚雷声吵醒,汹涌的海浪拍打着船舱,黑暗中,一个影子渐渐爬上甲板,然后顺着窗户爬进了船长室!

  四名船员看见那黑影吓得魂飞魄散,还不等求救呼喊,黑影便抓起立在一旁的金斧头、砍断了一名船员的右臂,滚滚雷声掩盖了船员的惨叫声……

  但丁拎着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回到房间,将钥匙挂在墙上,一脸阴沉地思考。

  老骑士急忙上前询问:“殿下!那船员找您做什么?”

  煤油灯焦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朕总觉得,不是发生了什么,而是要发生什么!”但丁抬头,看一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钥匙串,天雷滚滚乍响,但丁心神不安,总有一钟不太妙的预感:先是船长,后是大副,接下来是老船员,再接下来恐怕就是这四名船员中的一位,如果这样放任他们死下去,还怎么去拉瓦尔?不如,再回头看一眼情况吧!

  但丁取下钥匙串,迅速返回船长室,慢慢推开门,脸色瞬间苍白:地上已经血流成河!四名船员全部惨死,尸体东倒西歪,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窗边正立着一个黑影——毫无疑问,他就是黑衣人!

  一道赤白的雷光闪过、瞬间将那黑影照亮:那是一张被斧头劈成两半的脸——葛兰夫!只见他右臂空空、被劈成两半的脸咕咕淌着血、左手拎着斧头,一股股暗红色的血顺着斧刃流到银箱里,里面装满了金银财宝、名家字画、名贵玉器!

  满满一整箱财宝,竟然又一次聚到了一起。

  窗外海浪咆哮,赤白的闪电映着葛兰夫阴那张森森的脸。

  钥匙串哗啦一声砸在地板上,但丁松手:“你杀了他们?”

  葛兰夫笑了,伤疤像鲍鱼一样裂向两边,脸上血肉被硬生生撕裂,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来,将他湿透的衣服染红:“不!不是我干的,是黑衣人!他为了抢夺财宝,再次回到这艘船上,结果看到四个愚蠢的财宝持有者竟然把自己锁了起来——这一幕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哈哈!于是黑衣人不费吹灰之力,砍下他们的手脚,对他们酷刑审问,吓得他们立即把财宝的藏匿地点供了出来,黑衣人集全财宝后便把他们都杀了,这时我恰好赶来,和黑衣人激烈搏斗,为了杀死黑衣人,我不惜付出惨痛代价,不但右臂被砍掉,脸上也被他砍了一刀,最后终于靠着左手夺回了这把斧头,拼命把黑衣人给杀掉了!”

  “可是你的右臂昨天就已经被砍掉了!”

  “不!昨天被砍掉的是黑衣人的右臂,今天被砍掉的才是我的右臂!”

  “那你被砍掉的右臂呢?”

  “掉进大海里了。”

  “那黑衣人的尸体呢?”

  “掉进大海里了。”

  “那你又是从哪里来的?船员们昨天不是说你已经死了吗?”

  “我没有死!昨天黑衣人搏斗完,我虽然砍掉他的右臂,我自己也掉进大海里了,但是我水性好,大海淹不死我,我抓着船锚从船尾悄悄上了船,在储藏室里躲了一天,想要等到天黑之后再找黑衣人复仇,结果终于成功地杀掉他!”

  但丁愣愣盯着葛兰夫,心里明知道葛兰夫就是黑衣人,船员们也是黑衣人,他们所有人都是黑衣人,或者压根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黑衣人,黑衣人只不过是因为人性的贪婪而故意捏造出来的假象,如果人铁心想要做一件事,总能找到千万个借口。

  葛兰夫扔下沾满鲜血的斧头:“怎么?你是在怀疑我么?”

  但丁哼笑:“你想多了,我没闲心管你们的闲事。我所担心的,只不过是这条船能否按时到达拉瓦尔,毕竟如果船员死光了,谁来开船?”

  葛兰夫撕下一条窗帘,包扎一下他那张恐怖的鲍鱼脸:“放心吧!我们这艘货轮是蒸汽机动力的,只要船上的煤足够,只要水和粮食足够,只要有一个像我这样熟悉这条航线的大副掌舵,我们就能按时到达拉瓦尔。”

  “那你就不怕黑衣人再来杀你么?”

  葛兰夫停下手中的布条,回头,死死盯着但丁:“黑衣人已经被我砍掉脑袋,彻底死了。而你应该不会想成为下一个黑衣人,如果你是一个贪恋钱财的人,那么你在上船的时候根本没必要将一整箱财宝交到我们手里,只要送几根金条给船长,把剩下的悄悄留给自己就好了;而你却将一整箱财宝都交了出去,连眼都不眨一下——”

  “或许这正是我做错的地方。”

  “你后悔了?你要把财宝收回去?”葛兰夫惊慌架起金斧头防御、以为但丁要杀了他,但丁感叹:“我的确后悔了,我后悔的不是钱,而是人:当初我财大气粗地将这一整箱财宝交给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替我们卖命,却不想事情会变成这样;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船员,我也不打算再收回财宝,这箱东西你自己留着就好。我所想要知道的只有一个答案:如果当初我没把财宝交给你们,你觉得现在事情会怎样?”

  葛兰夫见但丁完全没有敌意,渐渐放下斧头:“确实,如果没有这箱财宝,或许他们所有人都可以不用死;可现在既然已经有了这箱财宝,那就没有如果当初!等到拉瓦尔之后,只要我把船一卖,就可以回老家享受人生了!”

  “可你真能顺利到达拉瓦尔么?”

  “怎么不能?”葛兰夫给自己脸上缠满布条,嘴里的话变得模糊不清:“这条航线已经走过很多次了!一直都很安全,能有什么事故?”

  “不好了!储藏室起火了,大家快来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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