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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孤独漫步者


  但丁走上前来,冷冷盯着向小晚。

  向小晚不屑苦笑:“殿下!为了和我争夺,你连脸都不要了吗?”

  但丁默默诡笑,盯着向小晚,骤然爆发出七阶灵力、拔出达摩克利斯之剑一举刺破向小晚的胸膛、抽干向小晚所有的灵力!剑速快到极致,向小晚连静止时空都没来得及使出来、就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骸三见状不妙、刚抬起一只钢铁手臂、还未发动核磁共振、被但丁踢过来的一脚踩住喉咙!

  面对七阶的但丁,向小晚加骸三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但丁一手剑插向小晚、一脚踩扼骸三的喉咙、对向小晚轻声耳语:“只要是朕想要的,就不可以有人跟朕抢!你敢抢朕的东西,朕就要你一无所有:你觉得自己有一个时间灵力,很厉害是不是?你就得手下有一个愿意和你同生共死的兄弟,很骄傲是不是?你觉得身边有一个貌美的妹妹陪伴,很开心是不是?今天,朕就要把你的一切统统拿走!朕要复制你的时间灵力、杀掉你兄弟、抢走你妹妹,让你痛不欲生!”

  青狒狒见机会刚好、连忙冲到向小晚背后、夺走别在向小晚腰间的擀面杖、然后远远躲在但丁身后——这种事很符合青狒狒的一贯作风:当年他给毕沙罗抬轿子的时候,正是从死去的慕容风身上捡到一副象征知识的金丝眼镜,一边从外在模仿学者的模样以获得外界认可,一边从内在不断学习提升真实学识,双管齐下终成人精。如今他抢夺向小晚的擀面杖,目的正是想将这象征勇气的如意金箍棒占为己有!

  毕竟,每只猴子心里都有一个成为齐天大圣的梦想。

  青狒狒手握擀面杖,得意大叫:“殿下,杀了他!”

  达摩克利斯之剑爆发出如日般的天威,但丁忽然大惊:“你没有心脏?”

  向小晚嘴角全是血,吐了一口血冷笑:“我没有心脏,你就不能复制我的时间灵力了吗?但丁!我看错你了,你这个肮脏的卑鄙小人!”

  “但丁?你在干什么?”

  但丁回头:师可可正呆呆站在楼梯上、愣愣看着自己!但丁眼神有些慌,望着师可可、一双蓝宝石般的眸子雾眼朦胧:“我……”

  “但丁!你这个大恶人!你滚开!”师可可推开但丁、拔出达摩克利斯之剑、哭着抱住向小晚:“晚哥!晚哥!你千万不要有事……”

  达摩克利斯之剑自动入鞘。但丁单手握在剑柄上、准备拔剑、冷冷盯着向小晚的喉咙:“只要杀了这个男人,小酱油就会属于朕!”

  师可可回头,满眼泪水、张开双臂挡在向小晚身前:“要杀我晚哥,先杀了我!”

  被剑重伤的向小晚躺在地上挣扎:“丫,头……”

  但丁看着师可可,一双泪眼朦胧:“朕不会杀你,你让开!”

  师可可哭花了脸:“我不让!”

  但丁愤怒大吼:“你让开!朕不能让你继续留在这个男人身边!他很危险!”

  师可可咧着嘴,大哭:“但丁!你不就是想要我吗?我跟你走!我跟你走,还不行吗?你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我恨死你了但丁!”

  但丁弱弱退后一步,怅然若失,愣愣盯着师可可,剑鞘悄悄放下:“朕明早要回拉瓦尔,你要跟随朕到拉瓦尔结婚,做朕的王妃。”

  师可可擦擦眼泪,起身,望着但丁:“好!我答应做你的王妃,不要为难晚哥!”

  向小晚嘴里抽吐一口血、满脸青筋、满嘴血沫:“丫头!不要……”

  林思思望着鱼丸店里的场景,悲伤地自言自语:“为了爱一个人,哪怕要永远离开他。可可,我现在总算能理解你的感受了,可是殿下,既然可可已经对那个男人爱到如此地步,恐怕您永远也得不到她了!您怎么还不明白?”

  但丁收剑、默默转身、落寞地走出鱼丸店:“朕在外面等你。”

  师可可擦擦泪、一手堵住向小晚胸口的窟窿、一手握住向小晚沾满鲜血的手:“晚哥,快点使用唯我逆流吧!我用灵魂锁分你一些灵力!”

  向小晚使用唯我逆流回到五分钟前,身上的外伤虽然愈合了,内伤却不见丝毫好转——达摩克利斯之剑终究是位列十大神器的兵器,当年七阶的毕沙罗就是被这柄剑三剑给插死了,七阶的堕天使被一剑插昏了几个月,现在向小晚之所以没死,只是因为这一剑没刺中心脏,但这样的重伤如果没有三五天肯定不会彻底恢复。

  师可可虽然担心向小晚的伤势,可听到街上鸣笛催促,知道自己这一去恐怕此生再也见不到向小晚,于是解下自己手上那串刻有“师可可”三个字的手链,戴在向小晚手上,解下向小晚手上那串刻有“向小晚”的手链,戴在自己手上,然后亲了一口向小晚的面颊,毅然转身离去:“晚哥,我走了,保重。”

  身负重伤的向小晚倚在柜台边,看这师可可一步步离自己远去的背影,想要伸手挽留,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像个废人一样静静倚在柜台边,眼中默默流出两行悲哀的泪,喉咙沙哑无力:“可……可……”

  月光宁静地照着地面。

  自此,老何鱼丸店里永远地少了一个人。

  向小晚睡了整整一个星期,才从床上醒来。

  落日的余晖顺着窗户静静照进屋里。

  向小晚瞥了一眼写字台上的日历:时间已经到了四月中旬,日历旁边放着一只开水瓶和一桶泡面,看样子这些天是骸三一直在照顾自己。

  向小晚躺在老何鱼丸店一号客房的床上,怔怔看着这个空旷的房间:墙上挂着一幅丑爆了的肖像画,那是元宵节丫头花钱请流浪画家为自己画的;平常自己睡的地铺工整卷在一边;写字台中央摆着两份还没写完的数学作业、两只铅笔、两只橡皮、装有三条小金鱼的罐头瓶;电视机上还连着红白机,红白机里插着《王子与小泥鳅》限量版游戏卡,电视机柜子叠放着从第一卷到第二十八卷《王子与小泥鳅》漫画书;向小晚缓缓伸手,从被窝里摸到一个手帕,手帕里包着丫头攒的两百四十五块私房钱——

  一切依旧,可是唯独丫头人不见了。

  向小晚缓缓下床,独自一个人站在这空旷的房间里,环顾四周:一切都依旧,唯独只是那个默默陪伴着自己、支持着自己的人不见了。

  落日的余晖顺着窗户静静照进屋里,世界突然变得冷清。

  向小晚忽然感到害怕、惶恐,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弱弱退后:丫头,我从来不敢想象没有你的日子,然而这一天还是来了。我们本就是一起的,可如今你却离开了我,让这世界上剩下我独孤一个人——

  丫头,我该怎么办才好?

  罐头瓶里的三条小金鱼在夕阳的余晖中静静游荡。向小晚看着这满屋子的一切,越是大口呼吸,却越是喘不上气来:我曾经以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打败我,只有在失去了你的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的弱小,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丫头,此时此刻,你在哪?

  微风顺着窗子吹进房间,师可可的作业本翻了一页,露出向小晚的肖像,旁边外外扭扭写了两个字:晚哥。两行泪水从向小晚眼里无声无息地流下来:丫头,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千辛万苦,我以为我们能一起走到最后,可最后我们还是分开了,一个人孤独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好痛苦,我已经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

  丫头,你要让晚哥怎么做才好?

  向小晚摸着自己被挖空的心房,跪在地板上:丫头,你现在哪?你在做什么?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难道是丫头回来了!”向小晚慌忙站起身,擦干眼睛,冲上去打开房门——向小晚脸色失望:站在门外的是骸三和妍。

  骸三拎着一桶热水壶:“哟!”

  妍的手里捧着超市买的糖果:“当家哒,你伤好了吗?”

  向小晚咽了一下哽咽的喉咙,尝试着感受一下彼岸之钟里蕴藏的灵力:大概只剩五阶。如意金箍棒被青狒狒抢走后,灵力直接掉了一阶,只剩下五阶,和跃龙门之前一样。向小晚强弩欢颜、点点头:“我没事,你们进来吧。”

  妍把一捧糖果放在桌子上:“当家哒,快来吃糖吧,妍为你买哒!”虽然是自己的房间,但向小晚反倒有些紧张:“丫头……最后怎么样了?”

  骸三放下热水壶,和妍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淡淡回答:“和但丁走了。”

  向小晚揪心,但偏偏不能从脸上表现出来,只能僵笑一下:“哦,是这样啊!外面有传言说他们去哪里了吗?还能不能回来?要多长时间——”

  骸三耿直回答:“都说他们去拉瓦尔完婚了,然后继承王位。”

  向小晚继续追问一些蠢问题:“那还能不能回来?要多长时间?”

  骸三瞥了一个眼神给妍:这些问题刚回答完,我又不是但丁,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家事?当家的这是受刺激了,你快来安慰他一下!

  妍给向小晚递了一颗糖:“当家哒,你就别担心了,还是先养伤吧!”

  向小晚看了看骸三的眼神,接过妍递过来的糖果:“好,谢谢你们哈!”

  骸三忽然想起什么事,从兜里掏出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向小晚:“昨天风水世家的老管家来找过你,让你醒了之后给他打这个电话。”

  “有什么事吗?”向小晚刚问完这句话,便知道自己又问了一句蠢话:骸三只是传个话,他怎么可能知道?就算自己心情再难过,也不要总表现出一副弱智的样子吧!向小晚咳了咳,点头,恢复一下心情跟智商:“哦,我知道了,谢谢。”

  妍忽然想起来:“爸爸,你给妍煮的面还没有关火!”

  骸三摸了摸妍的头:“不要紧,到现在刚好五分钟。”

  妍对向小晚招手:“当家哒,那我们走啦,你好好养伤!”

  骸三带着妍走出房间,关上门。

  向小晚长出一口气:“就算丫头暂时离开了,肯定有一天还会回来的!我不应该像个被击败的懦夫一样,要振作起来!不能等丫头回来时,让她看到我这副落魄的模样,真男人,就要勇往直前,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向小晚给自己鼓完气,再次恢复理智,看着手上的纸条,心中暗想:风水世家的老管家?每次他出现都没有什么好事!这次恐怕风水世家又遇上什么麻烦,可我现在只有五阶灵力,像唯我逆流这样的六阶法术根本发动不了,再让我帮你上天堂、下地狱、或者是帮你家艾琳封印什么跑出来的堕天使,我可真爱莫能助了!

  向小晚拨通电话,电话里传来老管家的声音:“是向公子吗?”

  恢复智商的向小晚想了想:既然老管家亲自来过了,并且给骸三留了电话,那么他至少应该知道我被达摩克利斯之剑伤到的事,也就是说,现在他应该知道我在一两个星期之内不能使用灵力,他知道我是帮不上什么大忙的。

  向小晚回答:“是的,我是向小晚,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老管家声音低沉:“我家少主想见您一面。”

  向小晚立即起了一颗防备之心:“弦伯找我?我现在去你们世家?”

  老管家声音哽咽:“少主不在风水世家,你开车去江茗码头,少主在一条叫郑和号豪华游艇上等你。哦,你应该知道那条船的,那是你买的。”

  向小晚心里惊异:郑和号游艇?那艘当年我用弦伯给我的黑卡、花费将近一个亿买下的一艘专门去天河龙门山见创世神的游艇?后来游艇用完把钥匙还给弦伯了。弦伯在那条游艇上干什么?他也要天河龙门山?还是去海上旅游?

  向小晚一瞬间心里想了这么多,但只是说了一句话:“哦,我一会就到。”他没有多问,因为就算是多问,依照老管家的性格也不会多讲。

  向小晚带上出租车钥匙,想要离开这个房间,却又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看,顿时心里疼得七上八下,眼泪差点又掉下来:这样一个曾经温馨无比的房间,对与现在的我来说,恐怕是一座最沉重的悲伤坟墓——人世间最大的悲怆并不是落入地狱,而是你曾经拥有一座天堂,转眼间,你的天堂没了。

  向小晚走回房间,锁好窗子,带上两三件换洗的衣服,抱着装有三条小金鱼的罐头瓶,走出房间,打算永远地锁上这扇门。

  向小晚敲敲骸三的门,把自己的房间钥匙交给骸三,把小金鱼交给妍照顾:“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如果老何一直没有回来,鱼丸店就交给你们暂时照看,不要把我的房间租出去,或许我还会有回来的一天。”

  骸三和妍看着向小晚,担忧地点点头。

  向小晚拍拍骸三肩膀,摸摸妍的头,然后背上包裹转身离开:如今的但丁已经是七阶,就算我连夜坐船追上但丁,正面也打不过他,毕竟实力差距太悬殊了,追上去也是白白送死;而且他手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又是神器,我的静止时空对他无效。现在,或许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二十分钟后。

  出租车在江茗码头停下。向小晚下车,码头上停着一艘挂有“郑和号”旗子的豪华游艇,一个手提来福枪、苗条的身材裹着一身黑制服、眼睛圈周围哭得红红、神情悲伤的女孩站在舷梯上,正是枪姬沁茶:“局座等你多时了。”

  海风吹着沁茶的秀发。

  向小晚看一眼沁茶的表情,便知道要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并没有多问,默默上了游艇。沁茶按下舷梯开关,用对讲机通知船工开船。电动锚被收起,螺旋桨快速搅动海水,夕阳下,游艇渐渐向大海深处驶去,据说,那里曾有一座桃源岛。

  向小晚这边刚进船,就看到一名年纪至少六十来岁、身穿白大褂、弯腰驼背的老奶奶推着鲜血淋淋的手术车从主卧里出来,摇摇头,叹口气。

  船舱的走廊窄小,向小晚和沁茶侧身让手术车从走廊里通过。

  向小晚望着老奶奶的背影惊异:“羊驼婆婆?”

  沁茶点点头。

  向小晚想起来:当初为了躲避毕沙罗的通缉令,哲仁带着丫头从家里一直跑到浣纱楼,结果丫头阑尾炎发作、晕倒在十三江边、然后被金蛋蛋送回风水世家。那时不能把丫头直接送去医院,只好请这个羊驼婆婆为丫头做阑尾摘除手术。那时,弦伯还夸她是江茗医术顶级高超的医生。如今,连羊驼婆婆都无能为力的病人——

  向小晚大惊!向小晚冲进去、撞开门、果然看见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弦伯!透明的塑料氧气罩遮住弦伯的半边脸,心率监护仪在床头滴滴作响,吊瓶里的药水一滴滴流进他手背,弦伯微微睁开眼,面如土色,静静望着向小晚,笑了。

  这一刻,向小晚彻底慌了、满脸震惊、手足无措:“你——”

  弦伯的呼吸微弱至极,本来已经到了生命大限的脸色突然反常地红润起来,仿佛在为这最后一刻见到老朋友一直积攒着力量,然后在最后生命的一刻回光返照。

  向小晚心底仿佛忽然漏掉一拍,他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终于发生了,泪水一下子从向小晚双眼涌出:“老朋友!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弦伯隔着氧气罩、嗓音沙哑、朝向小晚伸出一只瘦如枯柴的手:“我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向小晚蹲在地上、紧紧握住弦伯的手:“不会又让我帮你叛乱吧?”

  弦伯艰难眨了一下眼,吃力地笑了笑,声音如同蚊子一般微弱:“帮我照顾……我妹妹,艾琳。江茗即将爆发……一场浩劫,这船上,有十五吨……黄金,你带她远走高飞,好好照顾她,离开江茗,你……能答应我吗?”

  向小晚泪流满面:“我不答应!照顾她是你这个当哥哥的职责!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哥,怎么可以把照顾亲人这种事扔到我头上?弦伯!是男人就要坚强活下去!勇敢地战胜病魔!弦伯!你听到我讲话吗?我不许你死!我不想你死!我不要你死!丫头也走了,你也要走了,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样,一声不吭地就走了?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连个告别的准备都没有,把我向小晚一个人扔在江茗?你们都走光了,我该怎么办?你们都走了,我还为什么活着?弦伯!你到我讲话吗?老朋友,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好吗?”向小晚把弦伯的手贴在自己额头,感受这活着的温度,低头,痛哭流涕:“兄弟,别走,好吗?”

  弦伯费力地抚摸了一下向小晚的额头,再一次温暖地笑了:“兄弟?我不……值得做,你兄弟。小晚,我这一生罪孽……无数,被我害死的人,无数,可是我并不愧疚……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我不欠谁什么,但唯独你,上次你帮我救……艾琳的人情,我现在还没有还,这次又要欠你一个人情,对不住,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请原谅我,再帮我一次,好吗?”

  向小晚痛苦点了点头,眼泪打湿了地板。

  弦伯笑了笑,呼吸越加艰难,终于缓缓闭上眼:“弦箐姐——”

  在一个桃花烂漫盛开的季节里,漫天都是绯红和芳香。

  一片如膏如脂的花叶从成群结伴的花簇里独自飘落,黏在男孩的头顶上;男孩摘过花瓣,放在鼻尖闻闻,脸上开满了纯真的傻笑。

  一个戴着一对厚厚的眼镜、手提着棕色的文件包、穿着像教书先生一样的青色长布衫、围着白色羊毛大围脖的女孩从桃树后跳出来:“咸啵?”

  男孩把最香的一片桃花别在女孩的发髻:“姐姐,你好美……”

  心率监护仪“哔”一声长响,化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那个火烧向阳林、洪淹奉三梁、炸崩屠龙岗的战争狂魔、风水世家第三十代掌门弦伯,就这样静静离开了人世。

  残阳如血,凄美照着波光粼粼的橘色海洋。

  四月中旬,正是桃花凋零的季节,风水世家的院子中央都飘满了绯红的桃花,艾琳抬头,静静望着空空的枝头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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