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放火3
芸雅感到自己整张脸变得十分僵硬，半晌才扯了扯有了一丝表情。
说实话，要她立刻一脸感激地对着宝阁说一些“要是没有你，我恐怕已遭不测，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辈子都会记住你的恩情”这样煽情的话，她实在有些做不到。可不管宝阁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她的命确实是宝阁救下来的，如果无动于衷的话未免太冷淡了。
她又扯了扯脸颊，幸亏双手的疼痛令她自然而然地露出一脸疼痛的表情。宝阁连忙掏出自己的帕子帮她将手上包住止血。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是王方庭带来家丁赶了过来。远远看见这边的情形，他原本不苟言笑的脸在黑夜里显得更黑了。
“怎么回事？”
“姑爷，你来得正好，少夫人遇刺受伤了，宝亭也昏迷不醒。这个人就是凶徒！”宝阁指着地上的张朝月用带着哭腔的嗓子大喊。
家丁忙上前将昏迷的张朝月抓了起来。她头上全身血，也不知是死是活。王方庭命人先带下去看管起来，对芸雅道：“都怪我来迟了。府里好几处起了火，我怕火势蔓延就带人先去灭火，没想到圆景院是最后一处着火的地方。快扶少夫人到夫人那边，上房那边并没有着火。我这就去请大夫。”
“姐夫。”芸雅看了张朝月一眼，对王方庭道，“那是张家小姐张朝月。”
王方庭有些惊讶，随即点了点头。芸雅这才由宝阁搀扶着来到上房。
先被找来的还是附近医馆的郎中，那年近五旬的大夫看了半晌，皱着眉头叹道：“少夫人的伤口若是再深一些，一双手恐怕就难以保住。如今虽已经止住了血，可往后恢复得如何还得看造化。”
“造化？”赵如琋闻言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往外面冲，“我去杀了张朝月替你报仇。”
“如琋。”王方庭及时拉住她，“别冲动。”
“你要是想跟我讲道理的话就省省口舌，我这里无道理可讲。”赵如琋愤然道，“她都跑到我家里来杀人放火了，我还能忍吗？”
“如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岳氏劝着自己女儿，“现在要紧的是芸雅的伤。方庭，你拿着帖子，快去将郑太医请过来。如琋，你去看看火势如何了，一定要将火灭下去。”
“母亲说得是。”王方庭看着自己的妻子，拍了拍她的手，“救火才要紧，你赶紧去看看。”
“夫人，姑爷。”老管家在此时跑了进来，“那个……京兆府的人来了。”
“京兆府？”王方庭挑起了眉头。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身穿朱红色官袍的京兆府尹周文博脸上随即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王方庭，十分端正儒雅地与之见礼：“王大人。”
“周大人。”王方庭回礼，问：“周大人深夜带兵至此，应该不是得知平原侯府起火，特意带人赶来救火的吧？”
周文博呵呵笑了两声，显得儒雅而无害：“平原侯府距离京兆府衙门不远，我在府衙里面老远就看见火光。身为京兆府尹，理当负责城中各户的安危，更何况是侯府起火？不知现在火势可控制住了？可有我能效力之处？”
王方庭看着他的笑容，淡淡道：“周大人来得正是时候。此番侯府起火，是因为有人纵火行凶。凶徒已经抓到了，我正想派人送到京兆衙门。可既然周大人如此尽心尽责，恰好及时赶到，我这就把人交给周大人带回去。”
“那好那好。有劳王大人。”
王方听挑眉：“有劳？”
“呵呵！”周文博仍然笑得无害，“那个侯夫人可曾受惊？”
“多谢关心，夫人安然无恙。”王方庭回头对身后的家丁道，“去把凶徒带出来交给周大人。”
待家丁押这张朝月出来，衙役立刻上前给仍旧昏迷的她带上枷锁，推上了囚车。周文博一脸笑容还想说什么，王方庭已经先开了口：“周大人，这个凶徒胆敢在侯府纵火，虽未能伤人，可是岳母，少夫人和拙荆都受了惊。此事事关重大，等天一亮，在下势必上朝向皇上禀明。我听说这个凶徒就是之前逃狱的张家罪人，此等穷凶恶极之徒，周大人可不能再让她给逃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一定加派人手严加看管。”周文博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今晚这件事即便王方庭不告到皇上面前，恐怕也有其他人捅了出来。毕竟平原侯府这场大火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他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拱手道，“既然侯府内安然无恙，那么在下先告辞了。等改日再和贱内一起来给侯夫人请安。”
“好！不送。”
送走了京兆府的人，王方庭转身回到上房将事情说了一遍。芸雅的伤已经包扎好了，虽然伤口阵阵疼痛，脑子却一片清明。
从今晚的一切来看，这些都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而背后的任不用想页知道是谁。为了报上次的仇吗？可这样未免太引人注目，闹得有些大了。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六皇子，他们都不会闹得这么大，而目的仅仅为了报复那天赵如琋杀了亲兵的事。要知道今天的事情一旦追究起来，势必会有人查到六皇子那里的。
“姐夫，你是说京兆府尹把张朝月带走了？”芸雅有些担忧，“恐怕张朝月这一去就要被灭口了。”
王方庭默然。
周文博那么半夜三更还能及时带着一班衙役出现，摆明了就是为了抓走张朝月而来。不把张朝月交出去又能如何？等天一亮，平原侯府起火的事情一传出去，最后还是要将张朝月交给衙门拘押审问。无论怎么样结果都是不会变的。
“好了，你们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岳氏开口道，“方才管事来报，火已经全部扑灭了，除了烧掉几间屋子，还有几个下人被烧伤了。我已经让大夫去看过了。芸雅，圆景院现在也不能住了，还未收拾出新的房间之前你就先歇在我这里。对了，太医来了吗？
“我去看看。”王方庭道。
丫鬟们进进出出忙着收拾上房的东厢房，太医半个时辰之后就到了，检查了伤口一番，重新上药，结果和郎中说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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