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失败的火药
新的防守方案很快的布置了下去，由于不需要将全部的木材都运回来，对岸清场的速度加快了许多。范文书也将辎重物资运来了，其中不乏大量的猛火油罐。张量山当即命人送了一半到对岸，淋在堆积的原木堆和预定纵火的地方。而他自己则想试制另一种“大杀器”－－－－火药！按照他从各种穿越书籍中得出的经验，主角们到了冷兵器时代，从军必先制火药，只要制出了火药那么驱除外虏一统江山便都是指日可待的事了。张量山自然不能免俗，他知道数十种制备炸药的方法，不过最简单的便还是这中国传统的**了。军中取暖用火自然不缺木炭，而硫磺则是用来漂白布料和疗伤治病的药材，**俗称硝石也是自然界的矿物，只是不知道军队中会不会有。否则只好用传统的“刮硝法”了，只是时间上就有些来不及了。于是他又派人去中军寻找硫磺和硝石。不多时小范便带着几车辎重和粮草回来了，意外的是押送辎重的是易小川和他的十几名新军骑兵。
老远的易小川便高高扬起手：“小山！我来看你了！”
张量山喜道：“小川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易小川跳下马从马背上摘下一只口袋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说：“喂！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张量山打开口袋一股刺鼻的硫磺味传了出来，果然里面是一大口袋硫磺。
易小川又递过一只口袋：“这是硝石！材料都起了，咱们开始吧！”
张量山小心的系上袋口装傻问：“开始什么啊？”
“当然是造火药啊！”易小川白了张量山一眼：“一硝二黄三木炭！你找硫磺硝石，别告诉我你这不是要做火药！”
“这你也知道啊？”
“废话！老看那些穿越的家伙做**自己没试过，看样子你也是个会家子。快点试一试！”易小川有些不耐烦的说。
见状张量山便不再辩解，他遣散众人和易小川一起躲到土山反斜面一出背风的地方。两个人在那里支起一个帐篷，将各种原材料搬了进去。张量山接受过专业的训练知道制备炸药的危险性，在帐篷里准备了几个装满水的桶和盆子。他们戴上简易的口罩用了一套木质的捻药工具轮流将一堆木炭碾成粉末，碾出大约一斤左右的碳粉后张量山便停下来。
“现在就可以加硫磺和硝石了。”
易小川点点头：“那你怎么调配方和比例呢？”
张量山指了指身后：“用天平！”
易小川转过头看见一具用木棍和竹筒做成的简易天平。
“可是没有砝码怎么称重呢？”
张量山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几枚“半两”。“**正确的比例是75：10：15。也就是说**中**、硫磺和木炭各占75%、10%和15%。感谢秦始皇，每枚半两都是一样重。所以我们用天平可以很方便的称出他们的正确比例！”
两人很快便称出了合计大约一斤左右的三种配料。下面就是危险而关键的混合了。张量山将碳粉倒进事先准备好的木盆里。他在粉末状的碳粉里加上一点水将碳粉开稀，易小川好奇的在一边观看。见张量山往碳粉里加水好奇的“咦”了一声。
“用木盆碾磨并加上水都是为了防止防止加工时的静电引发爆炸。”
用水做防爆剂是既简单又有效的手段，只是这样制出的火药需要烘干或者晒干才能使用，好在张量山他们也不缺这点时间。两人将调好的湿火药用布挤出多余水分，捏扁放在背风的地方晾干。然后带着易小川去他建立的土山防线巡视了一圈，易小川虽不太懂兵法，但见张量山设立的防线结构完整错落有致，也大大的夸奖了一番。
“看起来这里可是固如金汤了！”一句评语让陪同的张量山哈哈大笑起来，而涉间英布二将也倍感自豪。
易小川还是挂记着火药，好在北方干燥不到中午那一斤多火药就晾干了，成了一块薄薄的黑灰色的大饼。
张量山小心的从这大饼上掰下一小块，放在空地中央。将一根长长的树枝的尖端点燃了，拉着易小川俯下身子，用一根点燃的尖端小心的一碰。
“砰！”随着一声爆响，这块火药块剧烈的燃烧放出明亮的火焰和大量的黑烟。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硫磺味，地上黑了一大片几点零星的火星还在发出红色的火苗。
“成了！”易小川跳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兴奋的喊了起来！
张量山直起身子却摇了摇头：“情况不大对，这威力不够。”
“什么？威力不够？炸很响呢！”易小川兴奋的嚷嚷。
张量山摇了摇头：“我们再试一次吧。”
这次他们找来一只一寸粗细的竹筒，用火药把竹筒填满。张量山在细草叶中撒了些火药和硫磺搓成细绳充作引线。插好引线后用泥封住口。活脱脱的一枚“大炮仗”！易小川见张量山手上还沾有火药末便自告奋勇的充当起投弹手。他们走到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后，用炭火点燃引线后便用力将竹筒扔向岩石前面远处的空地。竹筒带着火花和烟雾划过一条优美的抛物线落在20步开外的空地上。两人连忙躲在岩石的后面，却半响没有听到动静。两人从岩石后探出头，看见引线依旧嗤嗤的冒着烟，由于对引线燃烧速度估计不足这枚大炮仗一时没有炸响。这时却传来了一阵战马的嘶叫，原来是那些易小川带来的新军骑兵听到刚才第一声爆响的声音后，赶过来查看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不料正好跑进了大炮仗的爆炸范围。
易小川和张量山连忙直起身，冲那队骑兵挥着手大喊：“快离开！快离开！”骑兵们不明就里反而一个个的勒住了战马，看着石头后手舞足蹈的两个人。最近的一匹马离大炮仗不过5步之遥！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炮仗爆炸了！空地上顿时烟雾腾腾，空气里弥漫这呛人的硝烟，顿时空地上人喊马嘶的乱成了一片。几匹马从烟雾中窜出，几乎撞倒岩石上，其中一匹还嘶鸣着飞身从岩石上跃过，差点就撞到张量山和易小川而马背上则空无一人！两人愕然的转身烟雾散去，剩下的骑兵们正拼命的和胯下的战马搏斗，这些战马虽然都是良驹但却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这一次爆炸顿时把他们的马都给惊了。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几个骑士了，咒骂和哀嚎响成一片，远一些的地方许多士卒则跪在地上对这上天降下的雷火顶礼膜拜。
两人连忙跑过去帮忙，扯起那些磕头的小兵让他们一起帮手。好容易才拉住受惊的战马，扶起地上的骑士。最终检查‘战果’十五名骑士，惊跑战马八匹，其它的马匹也全都受惊。战士落马5人，但都是摔伤。炮仗最大的战果就是在几名其实和战马的身上插了几片竹签，在把一众武士吓得面无人色而已。不过这到让军中产生了一个流言，张量山和易小川是会制造雷火的“神人”，有这样的主帅坐镇区区胡虏怎是对手？在这个崇信巫蛊的时代这无疑是稳定军心最好的手段。
收拾了残局，张量山捡起地上一片竹片对易小川说：“这火药有问题，威力严重不足。我们刚才用的火药没有半斤也有四两。若是正常的**，你那队人只怕就得挂掉几个。”
易小川点点头：“那是怎么回事呢？火药确实是晾干了啊！”
“大概是配料的问题吧？对了，你的硝石和硫磺是哪里弄的？”
“军中制皮所啊！”原来图安军中多食牛羊，这样就会有很多牛羊皮毛。为了保存和使用这些皮毛就要对皮毛进行硝制。其中硝制皮革就是将皮毛用硝石溶液浸泡后晾干处理的，硫磺则是用来漂白毛色用的。
张量山打开那袋硝石，抓起一小撮白色的粉末看了看，将粉末投入火盆中，火盆中顿时腾起一团黄色的火焰。张量山又检查了一下那袋硫磺，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两人最后做了一次试验，将剩下的火药塞在一个岩石的石缝里引爆。结果巨响后岩石依然安然无恙。这种火药的威力果然很小。
“可能是杂质太多了，所以这种火药不纯，威力就大大减小。”他看了看剩下的那块火药饼，大约还有七八两的样子。“这种火药在战场上没太大的作用，最多能惊惊对方的战马而已。要有足够的威力质量就会大的让人无法接受。”
张量山叹了口气：“看样子这种火药对花岗岩之类的石头就更无能为力了。”
易小川也点头：“是啊火药本来就威力小，这个时代又没有办法提纯。用这种火药还不如用刀剑来得快！再说用这种火药打仗搞不好没杀伤敌人，反倒把自己的人马都吓跑了！”
张量山笑了笑，其实威力大的炸药他也能做，比如硝化棉或者**。只是现在他没有合适的原料和时间罢了。
其实这种**张量山以前做过很多次也都成功了，所以这次的失败让他极为难堪，就没有纠正易小川的观点，而易小川这个错误的影响产生了他以后人生中极大的悲剧。其实在无烟火药发明前，**一直都是枪炮和炸药的主要成份。张量山的**之所以制作失败的主要原因是用料的失误上。而这个错误的原料就是硝石，张量山使用的硝石是用来硝制皮革的芒硝石，而不是制火药的火硝石。前面讲过**是用硫磺粉和木炭粉（供碳）以及**（供氧）混合制成。**俗称火硝或土硝。土壤里的有机物腐败后，经亚硝酸细菌和硝酸细菌的作用，生成硝酸。硝酸根与土壤里的钾、钠、镁等离子结合，形成硝酸盐。硝土中的硝酸盐就是这样来的。硝土一般存在于厕所、猪、牛栏屋，庭院的老墙脚，崖边，岩洞以及不易被雨水冲洗的地面。硝土潮湿，不易晒干，经太阳曝晒后略变紫红色。好的硝土放在灼红的木炭上会爆出火花。而硝制皮革的硝石的成份主要是芒硝即硫酸钠，虽然也可以燃烧但此硝非彼硝，这样制出的火药自然威力大减了。
PS：**是用硫磺粉和木炭粉（供碳）以及**（供氧）按照化学计量“一硝二磺三木炭”的比例（质量**75%、硫磺10%、木炭15%）混合制成。最佳比例应为**74.64%，硫磺11.85%，木炭13.51%（质量比）。不过上述的75:10:15比例仍是现在的工业生产标准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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