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归来路
第六百五十六章
苏墨回不来了，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令人悲伤至极的事情。
可是对于这样的消息，教宗却不得不封锁，严禁外传。
同时教宗也做了很多事情，比如按照苏墨的‘遗嘱’来完成一些事情。
亲自为叶红袖和红莲加冕神国女皇之位，并册封叶红袖与红莲暂时担任道门副职黑衣大神官，代行苏墨职责。
这些事情是苏墨要求的，而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李二几个人回到长生宗以后才明白。
因为他回来之后，有人分别交给了他和剑一以及叶九和教宗各一封书信。
也就是说，苏墨其实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的，因为那是灭苍穹的传承，苏墨不想不敢也不能去轻易触碰，却为了救叶九，不得不前往。既然是那样可怕的人的坟墓，他又怎么可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只是这打算，其实离着苏墨一开始的预想还是有着一些偏差，因为他的原先计划里，并没有李二和剑一一起随着自己受困，倒是对自己死去或者是受困有了一定的预判。
但最终的结果，还是符合了他的心意。
为叶红袖和红莲加冕，是为了保证人族和妖族的团结。叶红袖是妖族的小公主，却来担任道门的大神官，这不论是对于妖族还是对于人族来说，从意义上，总是会产生一定的团结情绪。
至少这样会保证妖族不会轻易的进犯人族，继而恢复之前的结盟关系，哪怕是一点点的结盟关系。
但实际上，除了以上这几个人之外，苏墨其实还给很多人留了书信。
比如叶红袖，比如红莲，比如琉璃，比如萧蝶，比如妖娆，比如唐不二，比如灵道。
甚至，苏墨也给龙帝叶知秋留了一封书信。
只不过这些书信的基调几乎都是自己以为自己可能会死，但被困在明月之上，和死无异。
苏墨在书信中，请求叶知秋务必要给叶红袖找寻一个足以令他放心的男人，而不是要将其当作笼络自己下属的工具。
叶知秋看完书信之后极为感慨，把书信特意的给了妖帝看，妖帝也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一句这个蠢货。
苏墨的无法回归，看似没有引起多大的影响，对外道门也宣布苏墨闭关修行，不知何时才能出关。但实际上，苏墨无法回来的影响已经开始凸显，且令人觉得无法预估。
叶红袖一身黑色的长袍，仅有袖口绣着红色的线条，彰显着她的身份以及贴合着她的名字。
她带着王冠，站在正殿的宝座前，身旁陪同她的，是红莲。
神国两位女皇，可实际上，叶红袖才是这里的真正领导者。
不论是红莲还是唐不二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更何况，叶九定居后山，似乎就此加入了长生宗。有她在这里，叶红袖的地位自然更加牢固。
叶红袖将所有自己人都召集了过来，其中包括李二以及剑一。
人员到齐，气氛有些沉闷，叶红袖略显孤单的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在红莲的提醒下这才回过神来，望着大家。
半晌，叶红袖说道：“小哥哥被困明月之上，不是死了。”
众人愣了愣，旋即觉得她这样说，倒也没有错，苏墨心中有一实质的世界，自是死不了。
只是，纵然死不了，又和死了没有任何的区别。
叶红袖扭头，发现墨心竟是也来参加这次的‘会议’，并且一点儿都不客气的直接坐在宝座之上。
有人很愤怒，叶红袖却没有任何的表示，而是继续的说道：“按照你们之前所说，那座传承宝藏是为了长生天所设立，是为了将其永远的束缚在明月之上。只有将其困禁在明月，那么长生天就至此不再完整，也无法再束缚人们的境界和力量，无法阻止修行者去往天外世界。”
“丫头，想要说什么？”李二突然觉得责任重大。
叶红袖认真的看着李二，“现在灭苍穹的计划失败了，因为小哥哥，把她放了回来。可是计划也算成功了，因为她现在无法回归星海，也就是说，长生天还是不完整的。我们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叶九问。
“突破苍穹，去往天外世界，把小哥哥接回来的机会！”叶红袖说道。
众人一怔，这种事情，从理论上来说，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会很难，而且是无比的艰难。
而比别人稍微简单一些的，是三圣。
叶红袖看着自己的姐姐：“事情缘起你，他是我男人，但实际上也是你男人。所以，如果可以，请把我们男人救回来。我需要他，你也需要他，很多人，都需要他。”
叶九点点头，甚至是红了眼睛，“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希望我们可以更加勤奋更加努力的修行，争取早一日踏入长生境，去往天外世界找他回来。也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太过于久远。”
众人皆是点头。
“我们，会成功的对吧？”叶红袖忽地问红莲。
红莲轻轻的点点头，“一定会的。”
……
苏墨醒来，感觉有些冷。
身体的力量似乎在逐渐的流失，但好在心府世界微微有些补充，可即便如此，自己的力量仍旧还在流失，故而自己感觉到了寒冷。
其实这里是一个极其寒冷的世界，而且相当的寒冷。只不过因为自身是修行者，故而一直都没有感觉罢了。
但是现在，他感觉到了寒冷，不得不多穿了一件衣服。沉默的起床，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像是往日一样，去到陵墓外面看自己的世界。
这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对于一直都很珍惜时间的他来说，要做到这种虚度光阴，着实不易。
可是谁又能知道，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心府内，铁锤也越发的沉默。
青竹也仿佛已经很久没说话，使得苏墨的整个世界，不管内外，都是平静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铁锤终于开口说话：“总是要做点儿什么的。”
苏墨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问道：“做点儿什么呢？”
“我们铸剑如何？”
“铸剑？”苏墨再次愣了愣，继而恍然大悟似得说道，“是啊，我答应过这些剑魂的，现在有这么多的天外之石在这里，况且我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那就铸剑吧。可是，这些星铁与之前的星铁不同，甚至要比之前的星铁还要坚硬，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熔炼。”
“那就慢慢研究，反正你也知道，我们的时间多的是，总是会想到办法的。”
苏墨笑了起来，似乎觉得生活，突然又多了一些意义。
或者是活下去的希望。
熔炼星铁，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星铁，难度要大的多。
然而正如铁锤所说的那样，他的时间有很多，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苏墨为自己搭建了一个铁匠铺子，开始学着如何做一个铁匠，或者是铸剑师。
在准备东西的过程中，他将心府里灭苍穹收集的那些宝藏随意的翻看了一下，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果真是吓一跳。
最为让他感到惊奇的是，他竟然从中找到了一个手札，一个灭苍穹亲手写的手札。
内容没有苏墨想的那样和如何进入长生境有关，而是记录着一些琐事。
难以想象，这位传说中近乎成神的至尊强者，字写的着实让苏墨不敢恭维。苏墨甚至觉得，他比剑一写的字都要难看。
饶有兴致的了解着这位传说中的人物，而后苏墨就惊奇的发现，手札的后半部分里，竟是清楚的记载着如何让熔炼这些星铁的方法！而且这些天外之石也被他称作为星石，而不是星铁。
有熔炼方法，自然就有熔炼的工具，苏墨赶紧让铁锤找寻一下，随后一切准备妥当，就如冥冥之中，灭苍穹安排好了这一切，等着苏墨前来捡这现成的便宜一样。
方法有，但仍旧需要一定的修为作为辅助，故而苏墨不得不把自己的铁匠铺搬到自己的心府世界中。毕竟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也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万道剑魂与苏墨交流，确定着自己的’肉身‘样式以及规格。
苏墨一一记下，如同宠幸自己的孩子似得，答应了所有剑魂的要求。
魔剑也要求自己必须要重塑真身，且选中了那成堆的宝藏之中一柄圣器级别的灵器，要苏墨将其捣毁，为自己重塑金身。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苏墨没有在意这些，更没有心疼那件圣器。
自己无法带着这些东西回到原先的世界，那么再有舍不得，也没有什么意义。
苏墨成了一个铁匠，成了一个铸剑师，铁锤在一旁帮忙，青竹则是像是一个领导似得，偶尔在看着。
青竹没有走，不是她不能走，而是她自己选择留下来陪苏墨。
她毕竟和铁锤不同，铁锤仍旧被束缚着，可她却是自由身。
但是不论是苏墨还是铁锤，都明白她为何要留下来，因为天命之树的果实还没有成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熟，她想要那果子。
“其实，我觉得既然你回不去了，你俩倒是可以结合在一起，组个小家庭，万一生儿育女，这样既能解了苏墨的寂寞，还能增添不少的乐趣。最重要的是，你地祖一脉也算是有了传承不是？”
干活的时候，铁锤突然对苏墨和青竹说了这么一句。
苏墨只是笑，权当他是玩笑话。青竹则是不出意外的恼怒至极，狠狠指着铁锤，却又不敢说些什么。
铁锤笑看着青竹，“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可不要忘记，地祖一脉就只剩下你自己了，要想繁衍后代，除了找人类之外，你能怎么办？你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兽类，在你的眼里，我们这些兽类都是卑微的。你只想长生以求地祖一脉可以永存，却不曾想过要将其发扬光大，让族人变得越来越多，实在是愚蠢。”
青竹喝道：“你懂什么？我地祖血脉，岂能与人族血脉相容？那样血脉之力哪里还精纯？”
“是啊，你的血脉倒是精纯，那说来说去，族长是你，族人也是你，你又是个小姑娘，若是你无法长生，万年之后死去，你如何面对你的那些族人？你可是有过机会繁衍后代，壮大族群的。”
青竹无言以对，呆呆的看着铁锤半晌，下意识看了一眼苏墨。
苏墨以为她这是在向自己求助，于是对铁锤说道：“你不要胡说八道，血脉传承，是不容玩笑的事情。”
“是吗？那你干嘛和那头小母龙在一起？就算她已经幻化成了真正的人类，可骨子里还是一头龙，你和她的孩子，一半拥有人族的血脉，一半拥有龙族的血脉，你怎么解释？”
“呃……我，我不在乎不行吗？”苏墨也没有了话语，略显尴尬的回了一句。
“幼稚。”铁锤挥舞着真正的铁锤，开始砸星石，火光四溅。
“你说的或许也有道理。”青竹忽地说道。
铁锤嘿嘿一笑，“心动了是不是？这小子人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幼稚了一些。”
青竹摇摇头，“可是我一旦和他在一起，如果有了身孕，会大伤我的元气，使我多年的积攒亏空至少一半，想要恢复，更是需要更多的岁月才行。而那个时候，我修为减半，子嗣血脉不纯，我很难接受。”
铁锤愣了一下，“是这样吗？那倒是挺讨厌的。”
青竹看了一眼苏墨，“再说这家伙也不喜欢我。”
“这叫什么话？他怎么就不喜欢你了？”铁锤问道。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吧。”青竹说着走开了。
铁锤问苏墨，“你不喜欢她啊？”
苏墨叹口气，“能不能说点儿别的？”
“你这什么态度，我这可是给你找老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里，难道不寂寞？难道不孤单？傻不傻？”
“……我怎么会寂寞，又怎么会孤单，我不是有你还有万剑和万兽么？我能与你们所有交流，并非孤单一人。”
铁锤听此，也不再说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把剑铸造完成，两个人来不及欣赏和赞美自己的成果，无赦剑突然飞了过来，一剑将其斩成数段。
铁锤气的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干什么？老子和他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马上就要成了，你这是做什么？”
苏墨叹口气，“它嫌弃我们铸造的这把剑……太难看。”
一句话，让铁锤也闭紧了嘴巴，好久之后才嘟囔着说道，“我们又不是真的铸剑师，难看是难看了点儿。”
苏墨笑了笑，“慢慢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是的，有的是时间。
时间飞逝，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日夜，苏墨回到现实世界，整个人仿佛都苍老了许多。吃了点儿东西之后，在陵墓之中随意的走了走，最后站在了那金棺之前。
金棺里的水还在，无色无味。
苏墨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一下这些水到底是什么感觉。
结果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些水的时候，苏墨直觉一股电流似得感觉瞬间传遍全身，紧跟着双眼一黑就直接晕死了过去。
铁锤吓一跳，青竹也吓一跳，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苏墨悠然醒来，查看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怎么回事？”苏墨问铁锤。
铁锤没好气的说道：“我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感觉就好像一股强大的让人窒息的力量与你进行了短暂的接触，然后你就这个样子了。”
力量？苏墨皱起眉头，再次来到金棺旁。
既然接触之后并没有产生任何的伤害，铁锤和青竹包括苏墨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苏墨很奇怪的是，自己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力量气息，又怎么会有力量的接触？
“这水有问题。”铁锤说了一句废话，“而且不是一般的水。”
“可是为何我感觉不到任何的力量气息？”苏墨说道。
“我也感觉不到，但是在你和这水接触的瞬间，还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很熟悉……对，就是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就好像是……”
“是什么？”青竹忙问。
苏墨也在等他具体的回答。
铁锤双眼微微的眯起，望向星河，“混沌原力，又或者是灵脉的气息！！！”
不论是混沌原力，还是灵脉，都是世间最精纯的力量。
苏墨怔了怔，下意识的就有了一个想法：“难道这也是一种力量？只不过我们那个世界并不存在？”
“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如果我吸收了呢？”
“吸收？这么贪心做什么？你看看你的心府里，混沌原力有很多，灵脉有一条，可是你自身，不照样还是一个天机境？！吸收的再多也不消化也没办法消化，又能有什么意义？而且这力量似乎很危险，你得小心一些才是。”
苏墨知道，铁锤这是在说自己贪心。
可实际上，自己只是想要弄清楚这些到底是什么力量，但是毕竟它过于强大，自己才想着要将其弄到自己的心府中，那样相对来说要更安全一些。
“不如试试，心府是你的世界，混沌原力如此强大，灵脉也如此强大，不照样没有伤害到你什么吗？既是如此，那吸收了这些力量，也未见得就会有什么危险。”青竹说道。
铁锤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弄进来，我研究研究。”
苏墨立即将金棺内的水流吸入自己的心府。
一开始的时候三个人还特别的担忧，结果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也没有什么接触之后，这才安心下来。
可是就在金棺的水流被苏墨吸干见底的瞬间，苏墨的识海宛若炸开了一样，嗡的一声巨响，苏墨当即七窍流血，整个人当场重重的跌进金棺之中，紧跟着金棺的棺盖竟是自动飞起，狠狠的将苏墨关在了其中。
而后苏墨陷入到了一股无尽的痛苦之中，心府世界也瞬间仿佛消失了一样，与苏墨的神识阻隔。
世界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无尽的黑暗里，苏墨只能看到自己，看到自己倒着，全身酸痛难耐，如万蚁蚀心。
呼喊铁锤呼喊青竹都得不到回应，而后远方传来一片光亮。
刺眼的光明到来，是一颗巨大的火球。
火球高速的飞行，奔着苏墨这边而来。
苏墨想躲，却躲不了，躲不开，只能任由那火球高速的向着自己疾驰而来，却又仿佛只是幻象似得，骤然穿过自己的身体，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的损伤。
猛然回头，苏墨看到自己身后不远处，同样有着一颗巨大的星球。
火球与星球猛然之间碰撞在一起，让周围的世界顿时明亮如昼！
无数的碎石散开，飞向四面八方，场面极其壮观。
但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的气息，苏墨感觉这两个巨大的圆球撞击，根本就和自己不在一个位面。
刺眼的光明逐渐变淡，苏墨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空中漂浮着无数的碎石，碎石相互撞击，不断的产生光明，最终竟是逐渐的聚拢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崭新的星球，而另一片碎石同样也是如此，化作了另一颗小了很多的星球。
两颗星球相互的旋转，继而越来越远，彼此也产生着很多的变化。
尤其是那颗比较大的星球，逐渐的变幻着颜色，苏墨不知道，那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办法过去，但他似乎可以猜测到什么。
因为他看到遥远的地方，有一颗自己熟悉的火球。
那是太阳。
除此之外，满天星辰也逐渐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星空原来是这般构建！
“怎么样？是不是很壮观？”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然后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
苏墨惊悚至极，转过头来，看到一张普通而又瘦弱的脸庞。
是个中年人，看上去如同一个文弱书生。
苏墨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就是你的起源，或者说，你是因此而生。”
苏墨不解。
中年人笑呵呵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很高兴见到你，虽然你并不高兴见到我。”
“你是……谁？”
“你会出现在这里，你不知道我是谁？”
苏墨想到了，内心狂震。
但随后，苏墨还是弯身作揖，不失礼数：“前辈，我，我不是长生天。”
中年人也愣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你不是？”
“是，我不是，我只是被您留下的传承无意中传送至这里，然后，然后冒犯了您的棺椁。”
“原来是这样。”灭苍穹没有生气，“那就是说，我的计划失败了？我终究没有给人类做出巨大的贡献？”
“您指的贡献是……”
“毁灭苍穹，让人类走出自己的世界，去往更多的世界，更广阔的世界。”灭苍穹平静的说，但苏墨总觉得这话霸气无双！
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苏墨满怀震撼。
“长生天阻碍了人类的进步，人类的修行，唯有将其毁灭，我们才能走的更长远，才能看到更多的风景。我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我死了。”
“您，您死了？”
“这只是我的一缕神魂，为了留着来见见长生天的。”
苏墨恍然，却也不得不佩服至极。
“我以为他会来，我们会相见。”
苏墨面皮一红，呆呆的说道：“其实，其实她来过，但，但被我送走了。”
“哦？你发现了从这里离开的道路？”
苏墨一惊！难道说，难道说？
“你为什么要把他放回去？是因为不知道他是谁？还是因为如今的修行界愚蠢的还没有发现这一点？”
“我，我是想，想要让她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去了解我们，然后，然后主动的放弃对我们的束缚，虽然我知道这样很难，但是我还是这样做了，因为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已经把她留在人间。”
灭苍穹惊异不已：“你……把长生天上了？”
苏墨羞愧至极，为这样的人物说出这样的话，而感到不适。
灭苍穹哈哈大笑，重重的拍打着苏墨的肩膀，“干的不错，干的不错！哈哈哈哈。”
苏墨更是不好意思，轻声说道，“前辈，我破坏了您的计划，也阻止了您为人类做出巨大的贡献，您不怪我吗？”
“我都已经死了，怪你又有什么用？”灭苍穹长叹一声，“我没有完成的事情，之所以留下这么多的计划，就是希望今后有人可以完成。至于是否能成功，这已经不是我能理会的事情。”
苏墨恭敬的再施礼：“很抱歉，前辈。”
“不用说抱歉，既然你能将她送走，为何你却没有走？”
“我，我走不了。”苏墨尴尬的说。“我被您困禁在了这里，可能一直要在这里活到死。”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看你修为如此之低，却能承受住我的神魂之力，足见根骨还是不错的。既然相见，便是有缘，你对我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苏墨眼睛一亮，灭苍穹微笑着。
“前辈，我，我可以从这里离开吗？”
灭苍穹愣了愣，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意外，“为何没有问我有关长生境的秘密？”
“啊……比起那些，我还是更愿意回去，因为我还有我的家人在等待着我。”
“那如果我要你做个选择，只能问我一个问题，那么你选什么？一边是长生境的秘密，一边是回去的路。”
“我选回去的路。”
“要知道，错过了这个机会，可能你这辈子都没有可能进入长生境。”
“我会努力，一切顺其自然，世间很多事情，本就不能顺心意，顺其自然便是。”
灭苍穹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很是满意，“其实我也不知道长生境的秘密，因为我只是一缕神魂，有关这个境界的秘密，我把它留在了修行界，留在了尘世间。”
苏墨愕然。
“但回去的路，的确是有的，因为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都希望可以用特殊的方式来感化长生天，让她成为真正的人类，可以站在我们的角度去仰望星空，而不是固步自封。所以在这一点上，孩子，你我相同。”
苏墨极其高兴，“请前辈告知离开的办法。”
“先不要着急，即是有缘，总是要给你留些什么才是。这画面是我营造出来的幻象，包含着长生天以及我们的世界所产生的过程，你要仔细看，若是能悟到什么，自然很好，如果不能，也不要强求，我的时间不多。棺椁内的神魂之水想来已经被你吸收，而你未死，说明你我的缘分极大，那么这些神魂之水我就送给你了，这里面包含着我强大的精神力的一部分，也包含着我诸多的知识。毕竟我可是活了很多年，纵然重伤，却也是在很多年之后才死去，只不过人们不知道罢了。希望你能继承我的这些东西，并且推动整个修行界走向未来。若是你没有这样的能力，那就告诉别人这些东西，最起码，要著书立作，传播后世。”
苏墨恭敬点头，“晚辈明白。”
苏墨静静的注视着周围的所有画面，看的很认真，看的很仔细，以至于无比的疲惫。也无比的辛苦。
灭苍穹就站在他的身边，身体逐渐的虚化，且越来越淡。
他没有再和苏墨说些什么，直到苏墨看完一切的变化之后，他才对苏墨说道，“离开的道路，在金棺的下面。”
苏墨眼前一黑，陷入沉睡，而且是久久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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