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想学了

　　自己的魂力为何这般强大？原因是红袖将她的魂力分给了自己一些，所以自己的魂力要比任何的人族都要强大很多。想起红袖，自然也就联想到当下自己的命运，心说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红袖，又有没有机会再看到她。“怎么了？”剑一奇怪的问。“没事。”苏墨摇摇头，将悲伤收了起来。“你那灵籍不错，封印术也很熟练。”“这是我从李二那里买来的，墨家工坊的手笔。”“魔族也有封印师，我甚至见过大封印师，只不过他并不使用灵籍，而是使用自身作为封印的器具。他将许多的灵兽封印在了自己的身体之内，以求自己可以像是妖族和神族那样使用法术。”苏墨惊讶不已，“他的身体承受得了？即便魔族的体魄极强，但将强大的灵兽封印在自己的身体内……闻所未闻。”“他今年只有五十多岁，却跟一百多岁一样，表面看上去他很风光，实际上他很辛苦，为了将那些强大的灵兽封印在自己的体内，他甚至不惜改造自己的身体。”“这人很强？”苏墨问。“还行吧，终归是歪门邪道，我不觉得这样是正途。”谈话到此为止，因为水开了，苏墨急忙过去帮着沏茶倒水，然后继续去洗衣服。荒郊野外遭遇灵兽奇袭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黑鹰的出现也没有让两个人为此有所讨论。洗完衣服，苏墨将衣服晾好以后，转身去到河边，望着清澈的河水里那诸多的身影，开始为剑一改善伙食。苏墨烤鱼做的不错，虽然一再惋惜少了一些佐料，但剑一还是吃的津津有味，并且觉得苏墨这话是在夸奖他自己。吃了一些东西，剑一靠在那张椅子上要睡一会儿。至于苏墨要做什么，他并不关心。苏墨没有想着逃走，反而是静下心来，想着剑一传授给自己的刀。刀是虚无的，是心念，力量来源于世间万物，苏墨很想试试自己现在的本事能不能调动更大的灵来帮助自己成就自己的刀意。环顾四周，苏墨目光定格在了一棵树上。这棵树似乎已经很苍老，也不知道生长在这里多久的岁月，苏墨召唤了自己的刀，也感知到了这棵树木散发出来的意志，并与其产生了交流。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有些无法用言语形容，毕竟不是真正语言上的交流。这棵树很快就答应了自己，然后进入到了自己的刀中。苏墨回头看了一眼剑一，特意的走的远了一些，找寻到了一块坚硬的巨石，苏墨的刀意瞬间被其释放了出去。如同一股空气狠狠的撞击在了那块巨石之上，没有产生任何的伤害。苏墨苦笑，轻轻的拍拍自己的头，觉得自己有些傻。明知道树木的坚硬程度绝对不如山石，却还是傻傻的来这里实验一番。转身走回原地，看到剑一真的睡着了，苏墨也想休息一会儿。一阵风吹来，身边的那棵树沙沙作响，有无数的枯叶散落了下来，差点儿将苏墨掩埋。苏墨惊恐的看着之前还生机盎然的树木转眼间竟是失去了生机，如同生命被抽干了一般……不对！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苏墨仔细的感应着这棵树的灵，发现没有任何的意志在此，也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明白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其实是斩杀了一只树灵。枯叶还在散落，最终被风吹起，有几片落在了剑一的身上，有一片更是霸气的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使其缓缓的醒来。“怎么了？”剑一望着漫天飞舞的枯叶。苏墨回答：“我抽走了它的灵，现在它死了。”“哦。”剑一平淡的回了一声，打算继续睡一会儿。苏墨怎能让他睡，急急的走了过去问道：“前辈，难道抽走了它的灵它自身就要死了吗？”“你这是什么话，这棵树的灵本就弱小，换句话说就是量小，你抽走了它的全部，它当然会死。而且我一般情况下绝对不借助活物的灵，因为活物的灵能给你提供的力量是有限的，死物的灵则是无限的，哪怕你抽走了它的灵，它自身原本就是死的，仍旧不会有多大的影响。”苏墨有些苦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我觉得自己很残忍。”“……因为一棵树？”“这倒不是，而是觉得我这样的做法很残忍，竟然抽走了它全部的灵。”“你可是修行者，怎能因为这点儿事情就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抽走一棵树的灵你就伤感成这个样子，难道你没杀过人吗？”“敌人要我命，我自然需要要他的命，这并不值得我这般。可这棵树却对我没有任何的敌意……”“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剑一这话让苏墨听不出是贬义还是褒义。剑一站了起来，一指眼前的这条河，“它的灵你是抽不光的，你可以试试。”苏墨摇摇头，“水里有鱼，我怕会伤害到它们。”“可我们刚才吃过它们的同伴。”“我说了，这和杀人是不一样的，我并不会为我杀死了人而感到任何的愧疚，因为我不杀对方，对方就会杀我。然而我却没办法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去对待一些对我没有任何敌意的东西。”“不觉得这样说有些虚伪？刚才被你烤的那些鱼同样对你没有任何的敌意，你不是照样把它们抓上来烤了？”苏墨皱起眉头，发觉自己竟是无法反驳，甚至是陷入到了一种自我矛盾的心态之中。“你的老师没有告诉过你，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吗？在这种世界里，没有任何人是真正的善良。只要你活着，你就必须要做一些看上去很恶心的事情。你不杀这棵树，这棵树因你而死，所以你难过。那么你凭什么不对你刚才给我烤着吃的鱼抱以难过的心态？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对错，如果硬说有的话，那么只能说那些鱼太弱小，这棵树太弱小。”“前辈的道……我不想学了。”苏墨说。剑一生气的看着他，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对苏墨产生愤怒，声音微微的有些冰冷：“为什么？李二教给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你都可以学，就因死了一棵树，你就不愿意学了？”苏墨急忙摇摇头，并有所解释：“我只是觉得，前辈的这道，很像是投机取巧。我明白您能做到这样的方式来提高自己的修为，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可为你战斗的并非是你的意志而是那些无辜的灵。我觉得这样的修行不适合我。”“李二可曾骂过你没出息？”“经常这样怒骂晚辈。”剑一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你的确是很没出息，要想成大事，怎能计较这些小节？再者说，你认为我修的道是借助万物之灵的力量来实现为自己战斗的方法？”“难道不是吗？”苏墨认真的反问，并不畏惧自己这话会得罪他。“那我问你，既然如此，我为何要把刀放在心里？直接把这些灵放在心里不就好了？”苏墨愣住，对此想了好一会儿，没有办法回答。剑一严肃起来：“因为这是我的刀，是我的道。这就如同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可你修行得来的力量是来自天地之间的灵气。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样的道理吗？万物的灵会让我的刀变得更加的强大，你为何不为被你吸收到身体内，转变成你的力量的那些灵气感到悲伤？却为了这些灵而感到悲伤？”苏墨脑子变得有些昏沉，因为他觉得事情似乎被自己搞的越来越复杂。“只要你想活的更好一些，只要你有这样的想法，那么你所不愿意或者是不能接受的一切负面的东西就会产生。你活着，你就会感到饥饿，然后你需要吃东西，那么被你吃掉的食物你是否也会为它们感到悲伤？”“我觉得前辈这番比喻不是很恰当……”“事实就是这么简单，这就是现实，是活着的烦恼。当然这只是对你来说的烦恼，对我们来说这并非是什么烦恼，而是一种理所当然。我的刀在心里，承载着我想使用的任何的灵。灵有强大弱小之分，所以我就必须要把我的刀修的比任何的灵都要强大，这便是我的道。”苏墨沉默了下来，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剑一不再理他，缓缓的又坐了下来打算小睡片刻。不知道过了多久，剑一醒来的时候，苏墨还傻站在自己的身前，这让剑一有些失望，有些生气，甚至是有些愤怒。“你不配学李二的道。”剑一说。苏墨尴尬的笑了笑，而后深深一礼：“晚辈已经想明白了，所以对之前的那些话向前辈道歉。”“怎么想明白的？”剑一追问。苏墨道：“其实我没想明白，我只是知道了，我得活着。既然活着这个命题成立，并且无法避免的不可忽略，那么一切也就变得简单。人都是希望自己活着的，我为之前的那种幼稚的想法向您真诚的道歉，希望前辈能继续传授我您的道。”剑一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事情就这么简单，因为你想活着，那么所以可以让你活着的事情就不分对错。接下来这段时间里，我会教你如何将你心中的刀修的更强，这至关重要。”“前辈，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达魔族之地？”“还有很远，但出了这片大陆，看到一片大海，海上有座孤岛，只要到了那里，就等于是回到了魔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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