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回家戚汐就睡觉，天大的事也不管，她困得脑袋不是她的脑袋，浑身骨头不是她的骨头，对，用这个词形容，行尸走肉，哦，有点恐怖。
她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早，元气恢复了，她照了一下镜子，镜子里的人面色红润，眼睛明亮，头发长长，还能看到一点青春小尾巴的影子。她很满意，到小美房里顺了一根眉笔和一只口红，简单地画了个淡妆，因为平时不化妆的缘故，效果还挺显著的。小美还在睡觉，趁她不注意，她又还了回去。
早上的交通比上班高峰好一些但有限，她的心情倒是不错，因为什么？被追求了？一定是这样，多少有点开心吧，多久没有被人表白了，说起来遗憾，这辈子只发生过两次。她甚至哼起歌来，不过唱的也就那一首，少年壮志不言愁，她的经典作品。当年年会上一鸣惊人，她背后练习了多少回。
进到办公室，她知道自己今天格外明艳，立刻引起轰动。
“苏处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中彩票了？”
瞧她这追求。
vincent悄悄看了她好几眼，人群退去后，他走过来，“戚，今天高兴？”
她点点头。
“晚上一起吃个饭？”
“没空，”她垂下眼看文件，“就把你送回家。”
“还有，”抬起眼，“你以后不许抽烟喝酒了，知道了吗？”
vincent扮了个鬼脸。
文件还挺重要，传达反腐倡廉例行节约的中央精神。
“又出什么事了？”vincent问她，他今天话有点多。
不过戚汐顾不上他，她给小肖打电话，“你哪儿呢？”
“我正要找你，你待在办公室别动。”他撂下电话。
一会儿小肖冲进屋子，“有水吗？给我杯水。”
戚汐迅速端给他，“早上的文件是怎么回事？出入境相关人员勒令整改，copy给市纪委小组？”
“出事了，出大事了。”
戚汐看着小肖，vincent也觉得奇怪，凑过来看新鲜。
“刘处双规了。”小肖看了看周围，小声对他们说。
“什么？”戚汐吃了一惊，立刻摇着头反应，“我不信。”
“具体怎么回事我还不知道，但是我的消息绝对可靠。”小肖对她说。
“还有事情没有正式公布之前最好不要互相传。”他补充。
你不就是瞎传吗？
不过戚汐想想，自从cohen的案子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刘处了，每次去找他，都要么说他在局里开会，要么说他在局里汇报工作。而自从刘处消失后，纪委来的同志也离开了。
“你从谁那儿知道的？”这事可不是一般的事，瞎传得罪了刘处可是没有好果子吃，尤其当官的都在乎声誉。
“潘敏，局长的千金，她亲口告诉我的，相信了？”
戚汐无言，皱紧了眉头。
说是不传不传，很快大楼里议论纷纷，有替刘处遗憾的，也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戚汐的心情很复杂，如果刘处确实犯了错误，党纪或法律处分一个都不会少，如果没有，现在看来这个如果很渺茫。
本来心情好的一天被这个突然的消息冲淡了很多。vincent过来好几次跟她找话题，难得他主动和人聊天，可是这会儿真不是闲聊的时候。
忙碌但是魂不守舍的一天。
下班后小肖找小戚，在戚汐的办公室，他和她都点上一只烟，vincent也要点雪茄被戚汐一手夺下。
“你不是已经举行烟酒告别仪式了吗？”
“什么仪式？”小肖凑过来，他就喜欢凑热闹。
“他不能抽烟喝酒。”戚汐简单介绍。
“都举行仪式了，关系真亲密。”小肖发表议论。
“说正事，”戚汐呼出一口烟。
小肖说，“换领导是肯定的，估计不会影响到咱们这些小人物。”
“刘处会判刑吗？”
“难说，看受贿金额大小了。”
果然和金钱有关。
“你别打听那么多了，和你也没关，知道的越多越郁闷。”他对戚汐说。
明显小肖消息灵通。
“你也别探着脑袋打听消息，刘处毕竟当咱们的领导这么多年。”戚汐嘱咐他。
“现在想不听都难，你还好，不怎么和人闲聊，我就不一样，走到哪儿，谈的都是这个。”
“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动作进行得悄无声息。
“自从市纪委进驻五处。”
有个把月了。
“一直在收集证据，现在传讯阶段，基本上是有证据有证人。”
“底下不老实的不挺多的吗？”杜二和她的老公，王容的叔，还有其他人，戚汐都能说出好几个。
“你听说过这句话吗？擒贼先擒王，打虎震山。还有，你怎么老提杜二，她市里有后台情况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
“刘处就这么被当做反腐的批判典型了？
小肖点一下头，说，“还是他有事，他若没事也不会找上他。”
“比如说戚处，”他看她一眼，“如果调查你的话，根本查不出任何问题，兴许还会被当做学习的榜样。所以说，你能怪谁？怪自己喽，一天到晚上党的课，口号喊的比谁都响，根本没往心里去，转眼就忘了。”
“别这么说，毕竟是咱们好几年的领导。”戚汐制止小肖。
“刚知道人言可畏？已经臭了。早干什么来着！我这也是为他可惜。”小肖闷头吸烟。
戚汐也沉默。
vincent不说话，坐在那儿竖着耳朵听，戚汐和小肖把他当成外人的外人。
“下一任领导谁来当？”戚汐随便问，是谁不还得听从领导。
“谁知道啊，谁来都一样，跟咱们没关系。”
小肖在我这儿过烟瘾，戚汐忽然想起vincent，吸二手烟岂不是更不好。
“你，”她指着他，“怎么还不回家？都下班好长时间了。”
vincent慢悠悠地站起身，斜睨她。
“看什么看，快点回家去。”
“不许抽烟喝酒，听见没有？！”
“你们什么时候的约定啊，还挺亲密的，能与我分享吗？”小肖还有心情臭贫，真是没有节操。
窗台上一盆仙人掌，最近长得不太好，戚汐指给小肖看，“你看，我的仙人掌吸了你的毒气它要死掉了。
小肖瞧瞧仙人掌，瞧瞧戚汐，“你不是也抽了吗？你没有以身作则，就别说别人了。”
“我只吸了一只，你连着吸了得有十多只，能一样吗？”
小肖不理她，“刘处这回惨了。”
“他要那么多钱干嘛？”戚汐问，看他平时挺朴素的。
小肖凑过来对她说，“他有一个情妇，这次事情败露还是情妇告发。”
天，超出想象。
“刘处快六十了吧。”戚汐说。
“这和年龄无关，和能力有关。”小肖说。
太污秽。
这样的细节还是不打探了。
“没关系，早晚所有的人都会知道。”
“女人略有姿色，是主动投怀送抱，发生关系后威胁刘必成，让他给她特批经营项目，女人也给刘处回扣，双利双赢。中央宣传反腐，刘处有了危机意识，想甩掉情妇，他做的绝了点，可能已经对情妇反感，正好女人周转不灵向刘处借款不成，豁出去把他给卖了。”
“受贿多少？”戚汐打听。
“不下千万吧，现在贪污不都是这个数字。”他信口开河。
真受贿这么多都够判死刑了。
不禁替刘处担忧，毕竟是工作这么多年的老同志。
“有时候真不知道个奔头。”小肖忽然感叹。
怎么了？戚汐望向他。
“为了房贷车贷奶粉钱，一天到晚向前冲冲冲，一心想越早摆脱负担越好。觉着我的前程就是我的奔头，全力以赴往上够，但是看看前车之鉴，一失足成千古恨，万劫不复，多残酷，你觉得一切值吗？”
“所以我们得警钟长鸣，挣钱固然很重要，但是不忘根本，我们是警察，是公务员，要为人民服务，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这个。”戚汐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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