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解释清楚
第十九章解释清楚
自从苏家父女吵架后，已经过去了四天，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是相见不相言，而老爷子在牢里的催促，令苏护一感到焦虑，接二连三去拒绝老爷子，令老爷子大怒，这一次，倒真是成了“孤家寡人”。
无视叶童再一次上门请他上牢里坐一坐的要求，看到红色的骚包人影直接赶出了门外，转而看向紧闭着的内屋门。
苏阿衍已经许久不和他这个父亲说话了，以前都是他不去理阿衍的，而今身份互换，令人有些不自在，于是乎，苏护一便来到房门前，想要与苏阿衍好好的谈谈。
“阿衍，为父要进去了。”不等苏阿衍回答，便推门而入，好在苏阿衍未在休憩，而是坐在床上读着手上的《浔经》，若是看到不应该的东西，即使苏护一身为父亲，那也得背负上“禽-兽”一名。
手随意的将门关上，挡住了苏阿衍要出去的脚步。
“阿衍，为父想要和你谈谈之前的事情。”苏护一放下偏见，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看的苏阿衍直恍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苏阿衍虽有些生气，但这个人毕竟是她的父亲，于是冰冷的面色稍缓，她微微点点头，便示意苏护一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苏护一顺势坐下，眼睛则盯向了苏阿衍手中的《浔经》，他挑了挑眉头，将苏阿衍手中的《浔经》放到了桌子上，便仰头正视着苏阿衍：“阿衍，你在想什么？”
苏阿衍微微摇头，连句话也不说，令苏护一再次纠结起来。
阿衍虽理他了，可这不张口不说话，又怎么能谈事呢？
于是乎，苏护一选择退步，黑色的长发因为这些日子的操劳，而变得有些发白，苏阿衍看到这头发，眼里流露出担心的神色，奈何头一次表现出叛逆之心，以至于心性刚烈，不愿意退步承认错误，于是，两个人僵持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苏护一上前承认错误。
“阿衍，为父虽不清楚你在外结交了什么朋友，但女子清白最为重要，不可被人玷污，否则你母亲知道，是会生气的。”苏护一语重心长地说完这句话，便见苏阿衍清冷的面庞出现许些破裂。
于是，苏护一再接再厉：“阿衍，你也不想令你母亲失望吧？”
苏阿衍敛下双眸，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些年她一直没有见过母亲，什么是母亲？生了她转头就走吗？曾经，她拽着父亲的手要母亲，而今她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日子，现在父亲说母亲这事，关她何事？偏偏心底里那股急切令她开口问道：“父亲，你曾说，母亲已经不在。”
小时候她常常拽着父亲的手，每当问起母亲在哪里的时候，父亲都会回答一句——阿衍，你的母亲去了很远的地方。
很远的地方，便是她生时无法触及的地方，无非就是——母亲死了，何必遮遮掩掩这些年？
苏护一显然有些惊愕，他回想记忆中的往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于是，他疑惑地说道：“为父何时说你母亲不在？”
苏阿衍猛地抬起头，盯着苏护一疑惑地眼神许久，最后，牵强的一笑：“许是我记错了。”
气氛再次恢复到冰冷的状态，苏护一无奈扶额，扶桑的事情，现在还不能告诉阿衍，于是，他选择转移话题。
“阿衍，告诉为父，你可喜欢颜卿那小子？”
苏阿衍不去看他，淡淡的回了一句：“父亲已经应承亲事，而今又问这些做什么？”
苏护一欲哭无泪，明明是口头上应承的，怎么到了苏阿衍的嘴里，就变成了“已经应承”？这简直就是冤枉！
苏护一动了动唇，狡辩道：“为父并未答应。”
苏阿衍扯了扯嘴，从嘴里发出带有嘲笑意味的单音节：“呵…那父亲为何要与颜大人互称亲家？”
面色苏阿衍的连环攻击，苏护一一时间不清楚自己还是高兴还是苦恼，毕竟这毒舌清冷的气质，可是随了阿衍的母亲，苦恼的是，阿衍接二连三的误会他，令他不清楚如何解释。
烦躁中的苏护一口无遮拦，于是他摆摆手说道：“为父不是瞧着你小时候同颜卿玩的很好…”说了一半，在苏阿衍震惊地表情下，硬生生的闭上了嘴巴。
苏护一干咳了两声，眼神漂移，这心虚的神色，令苏阿衍确认，父亲刚才所说的话，却有其事，可她…为什么毫无记忆？是被谁抹去？还是…她因为什么原因，而导致失忆？
此时，苏阿衍迫切的想要追寻曾经的记忆，结果遭到反噬，一瞬间，无比的疼痛占据整个脑袋，苏阿衍不禁捂住了脑袋，因为疼痛的原因，脸上露出许多冷汗。
疼痛的嘤咛声惊醒该如何解释破绽的苏护一，苏护一转身便瞧见苏阿衍捂着脑袋，由得疼痛而使清冷的面庞露出狰狞的神色。
苏护一毫不犹豫从头发上掏出一根银针，插在苏阿衍的脑袋上，疼痛已止，而苏阿衍的情绪，却是激动起来。
苏阿衍拽住苏护一的灰色袖子，由于情绪激动而使手下的力气加重，苏护一忍着被掐疼的感觉，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苏阿衍的脑袋。
晶莹的泪珠从苏阿衍那张清冷的面庞上滑落，此刻的苏阿衍，并不是所谓医术高超的苏大夫，而是一个孤独害怕被欺骗的孩子罢了。
苏阿衍的头埋于父亲的怀抱之中，几声哽咽从嘴里传出，苏护一的手，一下两下的拍打着苏阿衍的后背，两个人都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情，因为不知道，再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该是过了多少年，又或许，此生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的见面。
经过这一哭后，父女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而苏阿衍也袒露心扉，将林酥的事情说与苏护一听。
苏护一并不反感女子有能力撑起一家店铺，更何况林酥还是自家女儿的好友，出自讨好的那份心态，说出对林酥的赞赏：奇女子。
而苏阿衍带着自家父亲的赞赏，来到妙食店说与林酥听的时候，只见她哈哈大笑，眼泪飙出了许多，那样子，倒有些滑稽。
林酥用手指着自己的脸，忍住笑意很认真的问道：“阿衍，你父亲夸我是奇女子？”
后者坐在一旁，用她那张面瘫脸，很是真诚的点点头：“父亲所言，我怎会听错？于我所言，林酥你且披上这奇女子身份，又有何妨？”
听到这一结论的林酥，又是拍腿大笑，拍的腿直发出“啪”的声音，令苏阿衍不禁怀疑：这腿会不会被拍断。
好在林酥也有分寸，得意地笑了一会，便止住了笑声。
手毫不犹豫探上苏阿衍的肩膀，趁着苏阿衍并没有在意的情况下，便往自己的怀抱一堆，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谈起苏阿衍的亲事：“阿衍，那你可想嫁给颜卿那个人？”
苏阿衍抿了抿唇，转移话题道：“父亲只是口头应承亲事罢了，从明日开始，我就要去颜府落户几个月了，若我和颜卿在这几个月并无任何好感德话，那这门口头上的亲事，便可取消。”说着，便打了下林酥乱摸的手。
林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将放在苏阿衍胸前的手慢慢撤回，随后笑道：“阿衍，我可听说那官家夫人不好惹，你当心一点。”
“我自是清楚，这几个月我要安分守己才行。”说完这话，便抬头对上了林酥幽怨的眸子，轻轻一笑：“怎的，舍不得我？”
林酥狠狠地瞪她一眼：“我只是觉得可惜，没有你的日子，我会空虚的。”说完这句话，便做出怨妇的模样。
苏阿衍忍不住捂唇轻笑：“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苏阿衍毫不在意林酥说出的话，许是习惯了她这种说话方式吧？不得不说，只要看到林酥，她整个心情都会好上不少。
林酥夹起一旁的梅花酥，不顾苏阿衍的意见，直接塞进了苏阿衍的嘴里，在苏阿衍惊愕的表情下，她挑了挑眉头，哼道：“油嘴滑舌。”
苏阿衍眨了眨眼睛，用手拿起嘴里的梅花酥，轻轻一咬，属于梅花的味道，扩散开来。
梅花的味道，是那种淡淡的清凉味道，吸取冬天的寒冷，汲取雪中的水，只为在寒风刺骨的冬日，绽放出属于它的简单颜色。
小小的一块梅花酥，却不知晓做起来会如何的麻烦。
在林酥一副享受的情况下，苏阿衍默默拿起五华瓷盘里的糕点，然后放到了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品尝其中糕点的味道，是苏阿衍来妙食店做的必要事情。
临走之前，林酥很是慷慨的送了苏阿衍一包梅花酥，在伙计哀怨地面色下，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妙食店。
天色渐晚，又是一天即将过去，再过一个月，这一年就要被翻过去了。
北安32年，是不可多得的祥和之年。
苏阿衍拉了拉白色的衣衫，顶着寒风往着回家的路走去。
今晚，是她临行前睡的最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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