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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沉默是金


  第一题,以诗下酒,一首《自遣》震住了全场。

  至此,一百两银子算是向贾儒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换算起来,那可是四万毛爷爷啊!

  在这个年头,一百两银子可以干出很多事情了。

  贾儒自诩,凭借他满脑子的想法,聚少成多这么简单的事情,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日进斗金,堆金积玉,那只是时间问题!

  人穷志短,人富志长。如今终于走向发家致富这条康庄大道的贾儒,表示扬眉吐气,怎一个志存高远。

  三妻二十一妾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咩哈哈……

  淡定,要淡定。

  望江楼,楼上有楼,高台厚榭,碧瓦朱甍,门口一块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如斗的字——

  赛诗台。

  最左边题名曰:白鹤。

  也就止步于此了,牌匾下是几阶青石,青石阶梯下,是三张案桌,案桌已经落座了两张,一张是青松居士。另一张并排坐着秦云流两兄妹,四尺来宽,却也不显拥挤。空余的,自然属于贾儒他们俩了。

  一看过来,贾儒就把第一次给了秦拜月……不对,第一眼看得就是秦拜月。这妞玉冠束发,在月华下肤若凝脂,显得皮肤很好的样子,似是吹弹可破。一手捧着杯子,正小口小口抿着,里面也不知道是酒还是茶。

  卿本佳人,奈何为百合!

  贾儒内心深处,呜呼哀哉。

  如果不是因为她乃贾云名义上的主人,贾儒慈悲为怀,定要教诲她回头是岸……

  “咳咳。”

  兴许是先前那一句“送我上青云”喊得太用力了,以至于贾儒感觉嗓子有些不适,忙揉了揉。

  “贾公子,请吧!”谢掌柜招呼道。

  闻声,青松居士一抬头就看到了贾儒,见他身上完全焕然一新,第一眼还没认出来。待得仔细打量了几眼后,见他面如傅粉,唇若抹朱,长发披肩,清新俊逸,不由得赞了一声:“好一个翩翩少年!”

  好吧,人靠衣装马靠鞍,贾儒拾掇拾掇,还是挺人模狗样的。

  贾儒先是朝青松居士作了一揖:“居士,在下有礼了。”

  然后向望过来的秦云流两兄妹行礼:“两位公子,你们好。”

  他们也忙不迭站起来回礼。

  这坑爹的繁文缛节啊!贾儒心中暗骂。

  秦云流感喟道:“我本就觉得贾兄不是凡俗之辈,想不到休沐之后,褒衣博带,如此潇洒逸群。”

  “呃,”贾儒揩了揩下巴,虽然他自认为潇洒帅气,可被别人这么夸起来,感觉怪怪的……

  酸爽!

  可惜的是,贾儒明明想靠才华吃饭,怎奈何,老天爷却给了他一副如此英俊的皮囊……

  秦拜月若有所思,折扇轻轻拍打着光洁的手背,对她老哥打趣道:“啧啧,言外之言,就是说你慧眼识珠咯?”

  闻言,秦云流洒然一笑,却没有接自家妹子的话。他如果上套了,天知道对方会怎么捉弄他。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明确贾儒的身份后,秦云流的态度倒是没什么变化,手中拿着楼下抄阅而来的诗词,炯炯有神道:“贾兄这首《自遣》,还真是道尽蹉跎。”

  “什么蹉跎,倒让你见笑了,”贾儒很矜持,在贾云的科普下,现在很有文人风骨:“你与居士所作的:花开堪折人如故,人面桃花笑春风。还有池塘入明月,不知燕归家。个中意境,真是让我心生向往呢。”

  天可怜见,当时那么乱,贾儒也只是记得这两句。再多就没有了。

  青松居士一手捋着山羊胡,一手捻着酒杯,笑道:“小友们这一辈,真是一个比一个强。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前浪,只怕要死在沙滩上喽。”

  “呃……居士言重了。”贾儒瞧着年近中年的青松居士,他这年龄也可以称老腊肉了,与他们这些小鲜肉,的确不是一个辈分的。

  秦云流折扇轻摇,道:“就是,言重了。孔子曰,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我们,现在还都只不过是芸芸学子罢了。”

  闻言,青松居士畅然大笑。

  一旁的贾儒表示完全就接不上话。

  什么孔子曰,老子曰,什么鬼……

  他只知道念上几句‘三人行’、‘吾日三省’,这些之乎者也张嘴既来的家伙,还能不能做好伙伴了?作为假把式,他决定还是少说话为好。

  沉默是金。

  今天晚上就赚个够!

  也不知道望江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前面那座亭楼是赛诗台的话,怎么把他们给晾在门口了。还摆了几桌酒菜,这是要干嘛?贾儒摸不清头脑。

  不过说起来,贾儒的肚子也委实是饿了,晚上只是在燕婶婶那里吃了一点小吃。这下五脏庙得以祭奠,顿时不管不顾埋头痛吃起来。

  月朗风清,周遭即便只点了一盏灯火,可在皎洁月华的倾泻之下,却也显得纤毫毕现。

  秦云流对贾儒颇有相见恨晚的意味,与贾云调换了个座位,让她们两个小姐丫鬟坐在了一起。自己却与贾儒侃些有的没的。

  因为手上和嘴上实在忙不过来,贾儒只是不时应上一句,再说他也委实怕秦云流突兀就来上一句之乎者也。

  “贾兄,你可知这牌匾是谁人所题吗?”

  嗯,这个话题倒是好交流。

  贾儒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瞧着牌匾上那‘白鹤’两个苍劲有力的题字。

  毋庸置疑,肯定是笔名。

  笔名这个东西,从古传至现代,若非前人遗风,其实就可以束之高阁了。盖因古时候大兴文字狱,言论不自由。很多文人士子怕稍有不当惹上杀生之祸,或者出于某些原由需要隐匿真名真姓,所以就会用到笔名。

  能让望江楼这种地方用来打点脸面,也只是给一幅牌匾题字而已,犯不上文字狱,必定不是前者;那就乃后者了,利益场所不露真名,一定是位当官的。

  瞧秦云流说起来很吊的样子,还必定是朝堂上的某位大官。

  苍天有眼,阅尽岛国沧桑后,大脑已经被腐蚀得差不多的贾司机,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脑袋瓜子竟这么灵活好用,就跟上了润滑油似得,咔咔咔,电光火石之间想了个透彻。

  他忙道:“这我却是不知道,想来,也应该是高立朝堂之人。”

  “贾公子真是聪慧!”胖子谢掌柜竖起大拇指,说起望江楼,他就来劲了:“应该说,是高坐朝堂才对!”

  青松居士饮了一杯酒,万分惬意道:“没错,恰逢望江楼初建,当时圣上还未登大宝,自号白鹤,微服出巡。在望江楼连破三题。贵为九五之尊后,更是亲笔为赛诗台题字。至此,这扶摇、赛诗台引得天下无数诗人词客向往。”

  说着,他举头四顾了一圈,面色缅怀。想来很多年前,圣上也在这里饮过酒吧。

  秦云流看了看谢掌柜,道:“听说,那日扶摇台所出的题目,也是楹联?”

  “没错!”谢掌柜圆滚滚的身体站在他们案前,满脸得意的样子,道:“圣上天资浩然,谢某至今还记忆真切。现在,那一幅楹联也广为天下流传了。”

  “望江流,望江楼,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流千古,江楼千古。”青松居士朗咏出声:“赛诗才,赛诗台,赛诗台上赛诗才,诗才千古,诗台千古!”

  “千古啊!”谢掌柜感慨。

  这个世界上,人生不过百年,白驹过隙,很少有东西能谈得上千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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