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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陷井


  乔沐希如果晚上睡不好那第二天就能一眼看出来,此时她坐在桌前精神有些不济,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秦拓干脆就是一晚没睡,整张脸就跟晚娘差不多,白琴还跟昨天差不多,整个人柔柔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影响,华悦欣照旧扮活泼小姑娘。

  白琴看着乔沐希柔声问:“乔小姐昨天没睡好?”

  乔沐希微微一笑,“换了地方,睡的有些不踏实!”

  “其实这里生活久了还是不错!”白琴笑道。

  乔沐希颔首,“的确是个宜居的好地方!”

  从昨天到今天,白琴感叹这个女孩子真是教养一流,比起任性又高傲的华悦欣来讲更适合秦拓,可是……华家的大恩,她放不下!

  好容易吃过早饭,秦拓迫不及待地跟白琴说:“妈,我带沐希出去转转!”

  “我也去!”华悦欣跳起来。

  “欣欣,我今天要出门,你陪我一起吧!”白琴没等秦拓开口抢先说道。

  华悦欣不情愿,但也不好拂了白琴的意。乔沐希也没异议,她知道秦拓今天要跟她解释。

  秦拓带着乔沐希出门,华悦欣撒娇似的问:“伯母,干什么不让我去嘛!”

  “秦拓是要跟乔小姐解释,他不会让你跟着的,放心,今天不会有什么事!”白琴笑着安抚她。

  “万一他们和解了怎么办?”华悦欣担忧地问。

  “乔小姐那样的人,是不可能不清不楚就跟了秦拓的,明天我再找她谈谈,你放心!”白琴说道。

  华悦欣一听未来婆婆这算是保证了,马上眉开眼笑,叽叽喳喳地一边说笑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秦拓和乔沐希并未走多远,后边是处牧场,乔沐希坐在栅栏上看着远处的牛羊。

  今天的她难得穿了一条浅蓝色牛仔裤,上面是件白色小收腰T恤,长发随意绑了个马尾,比校园里的大学生还要清纯,要是往常秦拓一定把她揽到怀中亲近一番,可是他现在没心情,一路走来他一直想拉拉她的小手,但是一想到昨天她笑意吟吟心里却承受着多大的难过,他就想抽自己,最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却偏偏伤她最深。

  “沐沐……”

  “你想好怎么说了吗?我说过只听你这一次解释!”她没有回头,看似在望着牛羊出神,其实心思都在他身上。

  “这件事迟早要对你说的,我也没想瞒着你,可是说早了又担心你会有心理压力,本来想解决了这件事再跟你说,可没想到……”他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明明华悦欣应该在法国的,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乔沐希眨了下眼,没有回应。

  秦拓叹气道:“十岁那年,我父亲的公司破产,那晚我父亲在破产的公司里自尽了,从此之后,要债的天天围在我们家门口,家里的东西都被抢劫一空,那时候我妈妈抱着我也不拦也不哭,就站在脚落里看着他们搬东西,她不大的手捂着我的眼,不让我看这一幕。后来东西没了,就剩下房子,我们母子被赶出家门!人被逼的一无所有,却还有债主没抢到东西,这个时候他们便把目光放到了我和母亲身上,我们在国外背景离乡,孤儿寡母没有靠山被人卖掉一点都不稀奇。我的母亲,那个弱女子,她有着良好的家教,她会弹钢琴,会画好看的风景人物,她出身名门,不顾家族反对跟我爸爸私奔,本以为随着他公司的发展今后就过上好日子了,却没想到……”

  秦拓停顿一下,又接着说:“她是没脸回娘家的,她从不在我面前哭,背后总是默默流泪,她一个弱女子面对那些强盗的人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可她却总是把我护在怀中,背挺的笔直!就在我们要被人卖掉的时候,对了,买方是个丧妻的老头,可能有个六十多岁吧,那时候华叔出现了,他是爸爸的同学,当初跟我妈妈、爸爸三人关系是极要好的,他痛苦地说自己他来晚了,总之从那以后我们母子有了出路,我随着母亲到了华家,认识了华悦欣!”

  秦拓说到这里,看了眼乔沐希,他只看到她的侧脸,淡漠的,没有一丝表情,他心里叹声气,继续说道:“华悦欣一直喜欢我,可我从来没对她表示过什么爱意,或是发出令她误会的信息,她的父母和我妈妈当然对我们之间的事乐见其成,我不止一次拒绝过华悦欣,也不止一次跟我妈说过我不会娶华悦欣!”

  “结果呢?”乔沐希突然开口,“伯母是要你报恩所以坚持让你娶她吧!”

  “我是一个人,不能因为这些恩情牺牲自己的感情!”他坚定地说。

  “秦拓,其实这些你可以早跟我说的!”她说。

  “如果我跟你说了,你会答应和我在一起吗?”他反问。

  “难道在一起了,我知道这件事就不会为此跟你分手吗?”她转过头。

  她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地看着他,虽然里面没泄露什么情绪,可他分明看到了指责,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想跟我分手?”

  她并未正面回答他,而是转言道:“你想如何解决这件事?”

  “华悦欣我一定不会接受,母亲那里我会慢慢说服的!”秦拓说道。

  乔沐希轻轻地笑了,“华小姐不会就此罢休的!”

  “我就是不接受她,难道她还能强求?”秦拓挑眉。

  “我前几天已经见过华小姐了!”她淡淡地开口。

  秦拓一惊,“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哪里知道她跟你有关系,她是以谈生意为由跟我见面的,只不过生意没谈成。可是我哥哥那边却跟华瑟签了约,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应该准备向希翼下手逼我放弃你!”乔沐希说出自己的担忧。

  秦拓的脸变得很难看,乔沐希接着说:“秦拓,这是咱们俩之间的事,我不想这场火烧到希翼,连累到我家人!”

  “不会的,你放心!”

  “我打算明天离开,先去我哥哥那里看看,他还等着要我解释呢!”她没打算再追究此事。

  “我跟你一起去!”秦拓道。

  “不,我自己!”她坚持。

  “沐沐……”秦拓低叫。

  她回过头,黑盈盈的眸子盯着他,“你去了说什么?你能现在就娶我吗?你能保证这件事不会连累到我吗?你能跟我说‘乔沐希我秦拓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么?’你什么都无法保证去了还不是让我哥哥堵心?”

  这似乎是出了事以来她最严厉的话了吧,她越是不指责他,他就越难受,他知道她在给他留面子,也知道她的教养使她不会像个泼妇一样,更知道她有她的骄傲,不屑于求一个男人别变心,他开口了,话一出口就有点破碎,“那我们的事?”

  “等你处理好一切再来谈‘我们’吧,时间我可以给你,但不是无限期!”她说罢跳下栅栏向回走。

  这次度假,全都变了味道。

  白琴回来后听说乔沐希第二天要走,当晚就走进她的房间,乔沐希早猜到秦拓的母亲肯定会找她谈话的,所以表现的很淡定。

  “乔小姐,说实话我真的很欣赏你!”白琴开口。

  乔沐希笑了,回句:“谢谢!”这样的开场白已经预示了下面的话不会轻松。

  “相信秦拓已经把过去的事跟你讲了!”白琴看她的脸色还真是看不出来她怎么想的,不得不说这个女孩真是够镇定,喜怒不形于色,不知道多少年能练就出来这份本领,一看就是复杂大家族里出来的孩子。

  “一个忠字压破头,一个孝字翻身难,你这样对他不公平!”她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比较中立。

  白琴听了她的话有那么一刻沉默,“我知道,可是没有华家就没有现在的秦拓,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个坎!”

  “恕我直言,报恩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要以身相许,恩报了却毁掉他一生,这跟当初没有救他有什么区别?”

  她难得有这么犀利的时候,此时她也不管自己是否失礼,且不说秦拓那边,就这件事来讲她对这样的事感到厌恶,时代造就的两代人思想的差别是很难统一的。

  这句话对白琴有颇多触动,她何尝不想让自己儿子幸福?可是华飞震为了她们母子……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坚定起来,她抬起眸看向乔沐希,眸中写着不容置疑之色,“不管怎么说,这是我在世上最后的坚持了!”

  这话说的严重了,却也表明了白琴的决心,乔沐希知道这个问题上说不通,转言道:“如果秦拓一直不肯娶华悦欣怎么办?”

  “如果欣欣没有嫁人我就不会让秦拓娶别人!”白琴十分明确的告诉乔沐希,这件事不是无解,只要华悦欣肯先嫁人她就不会干涉秦拓的婚事。

  乔沐希点头,“我明白了!伯母,我突然发现咱们其实有点像!”

  白琴也笑了,“我一来就说很欣赏你,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可惜……”

  “欣赏不一定会成为一家子,喜欢也未必能做朋友,目前我们还是彼此欣赏吧!”她接着白琴的话说。

  白琴笑意更大,站起身,“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幸福!”

  “谢谢!”她也站起身。

  “早点休息!”

  “嗯,您也是!”

  整段谈话极其融洽,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就是这样简单轻松,虽然话题并不是那么轻松。

  白琴从乔沐希的房间里出来心情复杂,这样一个豁达的女孩,心如明镜毫不做作,她可以想象秦拓如果跟她在一起能有多幸福。

  “伯母,您找她谈了?怎么样?”华悦欣急切地跑过来问。

  白琴回过神,又恢复了往日的浅笑,拍拍她的手说:“她是个聪明人,你不用担心!”话没有说的太满,她想给乔沐希留点余地,也想给秦拓留个希望,如果华悦欣能找到自己的真爱退出去那才是皆大欢喜。

  这算是什么回答?华悦欣看白琴跟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但又觉得不放心,还是警惕起来。

  第二天乔沐希走的时候秦拓去机场送她,华悦欣不放心,理是拉着白琴一起去送,白琴心里都有数,华悦欣从小一直很聪明,可在感情上她真不如乔沐希聪明,这个时候逼的越紧只能把秦拓完全推出去。

  乔沐希走了,秦拓连句悄悄话都没能跟她说一句,心里无比的失落,他仰头看着上天的飞机眼眶都酸涩起来,似乎他的心也跟着她一起飞走了,白琴看得不忍,虽然她没看见秦拓的表情,可她看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哀伤与孤绝!

  白琴把在一旁叽喳说话的华悦欣拉走,给秦拓留下一个空间让他独自凭吊、舔伤口!

  走了的乔沐希心里也不平静,现在她的处境比较尴尬,恋爱未满,她是坚持下去还是及时抽身?她承认,能这样理智的分析去留那说明她不够爱秦拓,秦拓感动了她,她也努力去接受他,但他到底没让她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现在的情况简直是一团乱麻,继续的话看不到将来,不继续的话……她看见秦拓的表情也心有不忍,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她都清楚,她也能感受到他强烈而又隐忍的爱,所以在华悦欣出现的时候她并没有马上转身就走,而是选择了相信他,等着他的解释。

  乔沐希突然出现在乔沐翼面前的时候,乔沐翼第一反应就是妹妹受人欺负来哭诉的,不过看她面色如常,一点委屈的模样都没有,再想到妹妹何时受人欺负过,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哥哥,我来看你了!”乔沐希嘿嘿笑着扑了过去。

  “玩够了?”乔沐翼表现的很冷淡。

  “咦,哥哥,你怎么都不问问我跟秦拓的事呢?”她还以为哥哥会先她审问一番呢。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能自己解决,我不用担心!”乔沐翼说的一本正经,自己都没察觉出话里的酸意。

  乔沐希这才明白哥哥是生气了,放开他坐到沙发上说:“奥,那就算了,我还想说秦拓他妈妈找我谈话了呢!”

  乔沐翼就像受了刺激一样,“怎么,她还威胁你来着?”

  “嘿嘿!”她不语,就吊着他胃口。

  “乔沐希你要不说我就找秦拓去!”乔沐翼生了气就会叫她全名。

  “哥哥不是说不担心吗?”她一脸得意。

  “唉,也不知道是谁失恋,没心没肺!”他深知道她不想让自己担心,无奈地掐了掐她的小脸。怕是匆匆赶过来就是怕他日夜担心没心情干别的吧。

  乔沐希挽住乔沐翼的手臂靠在他身上说:“哥哥……”她哝声软语将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

  乔沐翼沉默着,半响才说:“不管怎么样这个秦拓还是不地道,怎么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呢?屁股后面一堆事没理清还想来招惹你?”

  乔沐希没回应,哥哥说的是实话,就连她想帮秦拓说点好听的都没办法。

  “你呢,怎么想的?”乔沐翼生半天气板着脸问她。

  “唉,不知道呢!”乔沐希一脸迷茫。

  “这样的男人你还要?”乔沐翼问。

  “其实……他对我挺好的,我也能感到他并不想伤害我,他的痛苦我也能感受到,我不忍心!”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乔沐翼叹声气,大手揉了揉她的头,“你就是心太软,别人对你好一分你就要还十分,你现在能看到将来吗?这里面要遇到的问题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华家在欧洲影响很大,别说咱们希翼,就连秦拓的那点事业人家想毁也能毁了!”

  乔沐希低头不语,其实她最担心的就是影响到希翼,如果到那个时候怕是她不得不放弃秦拓了。

  乔沐翼看妹妹的模样,有些不忍,他柔声道:“其实为了你的幸福就算不要希翼也没关系,可是结果呢,怕是最后会一无所有更没有能力跟华家抗争!”

  “哥,我清楚,我说了会给他时间,如果最后真的没办法,那我也不遗憾了!”她轻轻地叹了声气。

  他伸出长臂将她揽进怀中,“希希,我的宝贝妹妹,竟然有人这样伤害你,要不是你拦着,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乔沐希将头靠在哥哥怀中,不管她失去谁,还有哥哥和妈妈,她永远爱着的家人,这就足够了!

  乔一峰最近表现良好,乔依雪心里总惦记着司徒迟什么时候再跟她联系所以也没心情管乔一峰,她警告他,如果下次再赌输,她就绝对不去帮他还钱。

  乔一峰哪里克制住赌的欲望,就算不赌也要去看看,他跟三儿简直就是一拍即合,自从去了夜色之后再看舒城就入不了他的眼,所以二人出海去夜色溜达溜达。

  乔一峰刚进了夜色就有人汇报给司徒迟,司徒迟在夜色里巡视,听到消息后从顶层下来,走到一层,二虎给他指了个大概方位,他双手插兜走了过去。

  三儿跟乔一峰正在大厅里左看看右看看,手里虽然有点钱却都没敢下注,三儿抬头看见司徒迟兴奋地捅捅乔一峰说:“快看,司徒少爷!”

  乔一峰根本没意识到三儿也是个混混,凭他的地位是根本见不到司徒迟的,怎么会知道那人是司徒迟?乔一峰看见司徒迟也挺激动,可是看到司徒迟往他这边走,并且目光也是看着他的,他又有些害怕,司徒迟找自己干什么?难道乔依雪惹到他了?想跑又不敢跑,在这里跑那相当于找死,再说司徒迟想要他的命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司徒迟走到他面前,看他瑟瑟发抖的样子就想笑,司徒迟勾起一抹浅笑,“依雪最近还好吗?”

  “好、挺好!”乔一峰一听司徒迟这语气不像是生气来报复的,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

  “嗯,最近我比较忙,没时间给她打电话。哦对了,你是过来玩的吧,随便玩,别客气,我先去忙了!”司徒迟说罢,还礼貌性的跟三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惊异的看着乔一峰,三儿半天才回过神碰了碰乔一峰的手臂问:“哎,你认识司徒少爷?”

  乔一峰还没回答就见夜色经理匆匆走来,一边擦着汗恭敬地对乔一峰说:“您是司徒少爷的朋友怎么不早说呢,真是慢待了,您这边请,我带您去贵宾区!”

  乔一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他意识到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顿时腰板也直多了,一副大爷模样不紧不慢地跟着夜色经理走。

  下电梯到了地下赌场,乔一峰跟三儿的眼都不够用了,灯光交错、衣香鬓影,这里的服务女郎身材堪比模特,脸蛋堪比明星,经理带着他俩到了一个巨大的桌子前,吩咐人上了筹码露着亲切的笑说:“这个是新上的,您试试?”

  乔一峰瞥了眼筹码,他还没有被烧的理智全无,这些筹码是多少钱?他要是输了能不能还的起?所以迟迟不动手。

  经理小心地问:“难道这个不合您的心意?”

  他沉吟一下才慢条斯理地说:“用你的钱,不太好意思!”

  “怎么说这样见外的话呢?您是司徒少爷的朋友,随便用、随便用!”经理大方地说。

  三儿也在一旁鼓动,“我说,有司徒少爷在后面撑腰,你怕什么呢!”

  乔一峰早就手痒痒,听经理这语气那么爽快,再一联想上次他欠的五十万司徒迟都轻易还了也不找他要,可见乔依雪真把司徒迟迷住了,这样就好办了,他是乔依雪的哥哥,司徒迟怎么也要拉拢他的,看刚刚他的态度就知道了。

  乔一峰有模有样地坐到牌桌前,不一会儿功夫赢赢输输,输输赢赢,身边有漂亮的小姐给他俯身递酒,还有经理在全程陪护,他就觉得这像是一场人生豪赌,有点悲壮却很有成就感,哪怕现在让他死了也愿意。

  几经周折,他手里的筹码还是花完了,经理又拿过一推筹码放他眼前,乔一峰一甩手说:“今天不赌了!”

  “行,这边结账!”经理做了个手势。

  “结账?”乔一峰的声音有些尖,难道、难道这些钱不是给他的?

  “对啊,不多,才五千万而已!”经理笑着说。

  五千万?乔一峰白眼一翻就觉得要晕倒,可他到底没有晕倒,而是头脑清楚地说:“我认识司徒少爷,你们还敢要我的钱?”

  “我们做生意的,司徒少爷来了也得照付啊,要不这样,您给司徒少爷打个电话,让他帮您付如何?”经理问。

  “你给他打不就行了!”乔一峰说。

  “哟,我哪有司徒少爷的电话,再说就算有我也不敢打,还是您来吧!”经理不软不硬地说。

  乔一峰哪知道司徒迟的电话号码,就算知道他也不敢打,可是眼下情况他肯定是走不了,到这个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这是多大事儿,觉得只要乔依雪给司徒迟打个电话就行,所以他拿起手机给乔依雪打了过去。

  乔依雪晚上没看见乔一峰,此时看到这个不务正业的哥哥给她打电话心里咯噔一声,这个哥哥只有在欠钱的时候才给她打电话,难道一晚上没看住他又出去赌了?

  乔依雪刚接了电话乔一峰就说:“小雪啊,我刚刚在夜色碰到司徒少爷了,他问起你,说这段时间没给你打电话,很忙!”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

  乔依雪心花怒放,还没开口乔一峰就接着说:“他让我随便玩,别客气,结果我输了点钱,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乔依雪警觉起来,问道:“输了多少?”

  “不算多,五千万!”乔一峰故作轻松地说。

  乔依雪倒吸一口气,又问了一遍,“你说多少?”

  “五千万而已!”乔一峰说。

  “哥,我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吧!”乔依雪真想哭,把电话毫不犹豫的就挂断了。

  乔一峰傻眼了,又给她打过去,乔依雪本想挂断,又不放心,只好接听了。

  “依雪啊,你要是不帮哥,哥可就惨了,五千万都能要条命了,我看司徒少爷对你可是在意的,你就给他打个电话试试呗!”乔一峰求她说。

  乔依雪本来还气的要命,现在却心生试探之意,看看司徒迟对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可她手里也没有司徒迟的电话,只有上次二虎约她的时候给他打的电话,乔依雪想了一下说:“你等会儿,我打个电话试试!”

  她把电话调出来,还好多了个心眼保存,按下绿色的键,对方却是关机,这可怎么办呢?她想来想去干脆给乔沐希打电话。

  乔沐希此时刚刚到乔东寒家,她在乔沐翼那边住了一天就回来了,刚到家就听说裴氏跟华瑟合作,她心里正烦,怎么现在走到哪里都有华悦欣?看来那女人真是下定决心跟她争秦拓了。

  “喂?”看见是乔依雪的电话她没好气地接听。

  “沐希啊,你知不知道司徒迟的电话号码?”乔依雪想着如果乔沐希问她干什么她要不要实话实说?

  乔沐希根本就没想问,她巴不得乔依雪跟司徒迟有点什么呢,这样司徒迟就没心思整她了,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翻出司徒迟的手机号告诉乔依雪,然后挂掉电话。

  乔依雪真是不相信乔沐希连问都不问就把号给她了,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乔依雪拿着手机给司徒迟打了过去。

  “喂?”手机里传出司徒迟慵懒的声音。

  “司徒啊,我是乔依雪,有事要找你帮忙!”乔依雪拿捏着嗓子,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好听。

  “哦?什么事?”司徒迟的声音精神了几分。

  “是这样,我哥哥今天在夜色输了五千万,我们没这么多钱,能不能先找你借点?”乔依雪先是说的比较客气。

  司徒迟叹气,“五千万可不是小数目啊,再说乔家也不缺那五千万吧,且不说你父亲,就说乔沐希都能拿出五千万来,你还是别逗我开心了,今天我有事,先挂了!”

  乔依雪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有些发呆,这么快就挂了?她给乔一峰打了过去,上来就劈头盖脸地说:“司徒迟说没那么多钱,我看你怎么着!”

  “那我给爸爸打电话!”乔一峰赶紧说。

  “你等会儿!”乔依雪喝住他。

  此时司徒迟给乔沐希打了过去,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真稀奇,她居然看电视,天知道她几年没看过电视了,更别提是这种肥皂剧,她是心烦,无聊用电视来打发时间,乔东寒坐在客厅里一边听着电视一边看资料,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下去,这是他的家,她也没什么资格管,所以就没有说话。

  很不情愿的接了司徒迟的手机,现在她可不想再惹司徒迟了,她真是一团乱麻。

  司徒迟知道她刚刚回来,乔一峰这钱欠的真是时候,他声音愉悦地说:“乔一峰在夜色欠了五千万,咱俩这点交情别说我没想着你!”

  “哦,不用想着我,乔一峰的事情不归我管,你打给乔依雪或是乔砚雄都行!”乔沐希镇定自若地说。她知道乔依雪找她要司徒迟的电话号码干什么用了。

  “啧啧,怎么说他也是你哥哥,要是我给你面子呢,就放了他,否则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你都看到过,不是吗?”

  “你给乔砚雄打电话会更有用,我管不了!”她干脆地说。

  “行,那我就公事公办了!”司徒迟说着挂了电话。

  他的脚搭在茶几上晃了几下,怎么回事?难道这招用错了?乔沐希一点都不在乎乔一峰的命?司徒迟不明白很正常,他又不了解乔家的情况。

  乔依雪还是决定找乔沐希借钱,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总比爸爸知道了要好,爸爸如果知道哥哥一直在赌,并且每一次她都私自帮他还钱没有汇报,显然爸爸的愤怒会涉及到她的。

  乔沐希看见乔依雪来了电话就知道什么事,干脆把手机放一边响着,也不接听。

  乔东寒刚刚听到她在说“乔一峰”,现在又不接电话,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乔一峰赌博,输了五千万,乔依雪正借钱呢!”乔沐希说道。

  乔东寒皱了下眉,“找你有什么用,直接找乔砚雄不就行了!”

  “不管她家事!”乔沐希随意说着眼睛又看向电视。

  乔依雪真没想到乔沐希会不接她电话,这可怎么办啊?此时司徒迟的电话打了过来,他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我刚刚给乔沐希打电话说了这件事,她刚刚做完付氏跟展翔的项目,这时候正有钱呢,你哥哥那点儿不算什么!”

  乔依雪都快哭了,“我给她打了,她不接,怎么办啊!”

  司徒迟没想到乔沐希居然用这种办法,他加把火说:“是不是不想借啊,要不让你妈妈给她打电话试试?”

  乔依雪挂了电话就跑到展霞那里,展霞一听宝贝儿子欠了五千万当时就跟炸了窝似的,她尖叫,“要是对方虐待他怎么办?不行,我找老爷去!”

  乔依雪急忙拉住她,气呼呼地说:“我爸那抠样你觉得他能掏钱吗?到时候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想想,三十万都要她从嫁妆里出,怎么可能给乔一峰还五千万的赌债?更何况老头子又不缺儿子。

  展霞拿不准她说的话,但一想到万一老头子不给那她儿子可真就惨了,一时间脸就垮下来,“这可怎么办啊!”

  “这个时候着急了?都是你惯的!”乔依雪恶狠狠的说罢,“去找步生莲,求她找乔沐希借钱!”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要可行展霞就不会放过,当即跑去步生莲的房间,一进了门就是一痛哭。

  步生莲听了半天才从她断断续续的话中听明白,步生莲跟展霞本来也不和,想帮她就怪了,展霞就认准一个缠字,反正你不借给我我就不走,哭的你心烦为止。果真步生莲心烦了,给乔沐希打电话,不是为了让她借钱,而是让她明白展霞赖在这儿不走,让乔沐希想办法解救她。

  乔沐希听见电话里展霞又哭又嚎的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不紧不慢地说:“你跟她说,我已经跟爸爸说了!”乔依雪不就是怕爸爸发现么,她乔沐希巴不得爸爸知道,再说她对乔一峰又没义务,凭什么为他还赌债?

  挂了电话乔沐希就给乔砚雄打了过去,这件事瞒是瞒不住的,既然这样逼她也别怪她不给面子。

  “爸,乔一峰在赌场欠了五千万,二妈现在正找我妈哭呢!”乔沐希不紧不慢地说。

  乔砚雄大吃一惊,追问:“什么时候欠的,在哪里,什么情况到底?”

  “爸,我也不太清楚,您问乔依雪吧,她知道!”乔沐希说道。

  乔砚雄当即把电话挂了,准备去找展霞母女问个清楚。

  展霞被乔沐希拒绝了,也只能找乔砚雄,反正他也知道了,她不能让孩子出事,她从步生莲房间出来,走到半路碰到乔砚雄。

  乔砚雄看到展霞之后劈头盖脸就骂起来,“你怎么当妈的?整天就知道惯,现在出事了吧!乔依雪呢,过来!”

  乔依雪站在门口听见乔砚雄的话气的浑身发抖,这个乔沐希,不仅不帮就算了,居然还跑去告状,难道一点姐妹情份都不顾?她虽然现在不想面对乔砚雄,但是又怕妈妈心直口快说错话,妈妈跟哥哥和她可是一体的,倒了哪个对她都不利,她只好快步走出来。

  “爸!”乔依雪一副哀相。

  “我问你,乔一峰不是第一次赌了对吗?”乔砚雄看见乔依雪语气缓和了一些,毕竟这是他比较疼爱的女儿。

  “爸,哥哥一直都是小赌,上次输了五十万,刚好碰到司徒迟,就把那五十万免了,后来哥哥就不去赌了,结果他遇到司徒迟,司徒迟说让他好好玩别客气,哥哥误解人家意思,以为要给他掏钱,所以又玩起来,可是夜色那样的地方一赌就是百万千万的,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许是欠的太多,司徒迟不愿意管了吧!”乔依雪主动把事情说出来,将责任全都推到司徒迟身上,反正父亲也不会去找司徒迟查证的。

  乔砚雄一听到司徒迟三个字暗自吃了一惊,问她:“你们什么时候认识司徒迟的?”

  乔依雪没把握父亲对她跟黑道中人接触的态度,所以保守地说:“是沐希认识司徒迟,在宴会上介绍给我的,对了,司徒迟说沐希刚刚做完付氏跟展翔的项目,拿出这五千万绰绰有余。”

  乔砚雄不语,他转身踱到沙发前坐了下来,乔依雪急忙又说:“爸,别管怎么说也要先把哥哥赎回来,夜色那边的作风阴狠,就算有司徒迟顶着耽误时间长了万一他有什么事那就后悔莫及了,要我说您还是给沐希打个电话吧,兴许这件事情跟她还有关呢!”

  乔砚雄拿出手机,本来他还想给乔一峰个教训,现在听乔依雪这样说也担心会出事,如果不用自己掏钱那更好,没多想就把电话拨了出去。

  乔沐希看到乔砚雄来电,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接了,她好奇爸爸给她打电话干什么,“爸!”她的语气还算恭敬。

  “沐希啊,爸爸现在公司里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你哥哥那里你先帮忙垫一下吧!”乔砚雄随便找了个借口。

  “爸,我哥在国外呢!”她不咸不淡地推了回去,就知道是乔依雪在一旁煽风点火,反正她自己不好过也不能让别人好过。

  “我是说乔一峰,你拿着五千万去夜色把他赎回来!”乔砚雄命令道。

  “爸,我哪有那么多钱?你都拿不出来我就更拿不出来了!”她闲闲地说。

  “胡说,你两个大项目刚刚交了工,付氏的款没拖,已经给你结了!”乔砚雄虽然一向不过问她们的事,但对希翼的发展情况了解的很清楚。

  “那笔钱已经用出去了,现在没钱!”说什么她也不会掏。

  “你就这个态度对待你爸的?展霞去给我把步生莲叫出来,女儿都教不好,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乔砚雄大怒。

  还有比这更无耻的父亲吗?只会威胁她,知道妈妈是她的软肋就反复的用来用去,五千万如果能给妈妈买个清静她也认了,赚钱为什么呢,还不是为了让家人过的更好,相信如果哥哥在这里也会做出同样选择的,她冷声道:“爸,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求您对我们好一些,只求您公平一点,那五千万我白掏了,等你资金周转过来也不用还,但是没下次了!”她说罢狠狠地挂了电话。

  乔砚雄微微有那么一刻怔忡,乔沐希一向都是柔顺的,可是这次他却听到了声音中的疏离与冷意,他觉得这个女儿似乎越来越不在自己控制之内了。

  展霞小心地问:“怎么样了?”

  乔依雪真是想骂妈妈白痴,这个时候开口不是讨骂吗?果真乔砚雄所有的怒气都发了出来,他指着展霞满目狰狞,“你怎么教育乔一峰的?乔家子女个个优秀就出了他这么一个败类,要是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叫他去死,不要再来跟我说,我乔砚雄不缺儿子,少一个也没关系!”

  展霞的泪哗哗往下流,乔依雪心疼妈妈却也不敢插嘴,等爸爸骂痛快了,这件事过去她再慢慢撒娇吧!

  乔沐希挂了电话去换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到乔东寒已经换好衣服在门口等她,刚刚爸爸喊那么大声,乔东寒肯定全都知道了,她微微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我陪你去!”乔东寒说。

  “不用,这件事别再把你牵进来,不过是赎个人罢了!”乔沐希一口回绝。

  “你一个女人去那种复杂的地方怎么行?”乔东寒说着眉头轻微蹙了起来。

  “我有齐瑶呢,不用担心!”乔沐希一边说一边拿上手机。

  “行了,咱们快走吧!”乔东寒说着人已经往外走。

  “喂,你别搅进来,会麻烦的!”乔沐希劝他。

  乔东寒转过头说:“你是我的家人,麻烦也不怕,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车!”

  此刻乔沐希还是有些感动的,乔家人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不容易。

  乔依雪看到乔沐希同意去交钱,赶紧给司徒迟打电话,万一对方嫌时间长切哥哥个手指什么的不就麻烦了。

  司徒迟是等的有点不耐烦,但是一想到乔沐希那小惨样又耐下性子,看见乔依雪来电话,勾着唇就接了起来。

  “那个司徒少爷,沐希过去还钱,能不能麻烦您让他们再等等?”

  “哎呀,你知道我也不好插手人家的事,这样吧,我去试试啊!”他摆着架子。

  乔依雪哪里知道夜色是司徒迟的产业,还以为是真的,嘴里连连道谢。司徒迟挂了电话心情大好,布网这么多天,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等她来了看他怎么收拾她!想着都忍不住笑起来。

  乔沐希为了节省时间只好选择坐快艇,她还不想钱出了弄个残疾的回来,刚刚乔依雪给她打电话说了求司徒迟的事,乔沐希冷笑,这还用求?司徒迟是那里的老大,想来也明白司徒迟是冲着她来的。

  到了岸,乔沐希又是一脸惨白,乔东寒担心地问:“晕船?没事吧!”

  乔沐希摇头,可是她这脸比纸还白乔东寒又不放心,一边扶起她一边对齐瑶说:“找辆车吧!”

  齐瑶还没动身就看见司徒迟身边的第一大将二虎过来说:“乔小姐,少爷让我带您过去!”

  “嗯!”乔沐希没精力再去找车,反正今天也是司徒迟冲着她来的,估计躲也躲不过。

  乔东寒看见二虎对乔沐希的态度就知道司徒迟对她肯定不一般,他有点吃惊,如何也想不出像乔沐希这样白的简直不能再白的人怎么就跟司徒迟这样黑的不能再黑的人搅和到一起了呢?

  到了夜色之后,二虎直接把她领到上次来过的地下刑场,乔沐希的脸更白,双腿都有些打战,乔东寒一声不吭的扶着她,她身子的整个重量都靠在乔东寒身上。

  司徒迟坐在大厅里等着乔沐希过来,这里没人敢随便来,诺大的大厅连个路过的都没有,只有司徒迟坐在沙发上,其余的保镖站在一旁。他本来眯着眼品着红酒等乔沐希的出现,可是在看到她惨白着脸进来,身边还有个不知名的男人眼神陡然冷了起来。

  “这位是……”司徒迟的目光在乔东寒身上打转。

  “我弟弟!”乔沐希没多想,张口就答。

  乔东寒瞥了乔沐希一眼没有吭声。

  司徒迟了然,乔家让乔沐希一个女孩来赎人肯定不放心,所以找个男丁来陪着她壮壮胆。

  司徒迟悠然地敲着木质沙发扶手说:“本来五千万对我来讲是个小数目,但是要我替他付钱也要有个说法,你不给这五千万也没什么,这样吧你自己提个能为我做什么免掉这五千万!”

  乔沐希还没开口,乔东寒就礼貌地开口道:“我姐来之前家父说了,愿赌服输,所以今天我们无论如何也会交出这笔赌债的,您看我去哪里交?”

  乔沐希转头看乔东寒,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虽然是姐弟,但这动作看的司徒迟还是觉得刺目,他没想到乔家这么痛快,他看这三个人连个包都没拿,为难道:“钱呢?这里可是需要现金的!”

  “现金也没问题,我需要打个电话!”乔东寒道。

  乔沐希很清楚乔东寒是为了破财免灾,他看出来司徒迟的不善,可是五千万现金她从哪里变出来?看他那样镇定自若的样子难道他有?

  司徒迟还真不信谁有五千万现金,这么晚银行也下班了,看她上哪弄去?乔东寒拿出手机不紧不慢地问了两句,然后对司徒迟说:“人已经到夜色门口了,能不能派人去接一下?”

  司徒迟看了眼二虎,二虎去安排。

  过不多时十几个男人走了进来,每个手中都拎着一个黑色的大包,乔东寒说:“把包打开!”

  十几个大包齐齐码在司徒迟面前,拉链都被拉开,只见每个包里都是一摞摞的现金。

  司徒迟皱起眉,乔沐希彻底的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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