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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偷情


  御璟轩。

  “儿臣见过母后。”燕瑝修身玉立,向裴青瑶行礼。璃月站在他身边没有动。

  “免礼。”裴青瑶眸光看着璃月,温声对燕瑝道。

  璃月旁若无人,只盯着裴青瑶看,眼前这个妇人,与她以前见过的任何女人都不同,她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使得她迥然于平凡的芸芸众生,给人一种不可逼视之感,很独特,也……很奇怪。

  她说不上来那具体是种什么感觉,她不习惯,也不喜欢。

  玉无尘看着璃月,她脸色苍白,似受了伤,不过两日不见,谁能让她受伤?难不成是叶千浔那家伙求爱不成硬来么?不知她伤势如何?又怎会与燕瑝一起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想成为燕瑝的妃子?

  不,不会的,那不是她性格。

  “大胆民女!见了当今太后你还不下跪拜见?”裴延熙看到璃月的第一眼就心生不爽,在朱武门那次偶遇她就知道璃月与玉无尘关系匪浅,是她潜在的威胁,此刻见玉无尘果然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心里的妒火和怒火顿时噌噌地往外涌。

  璃月闻言回神,扫了一眼对她怒目而视的裴延熙,淡然一笑,不卑不亢道:“抱歉,这辈子我只跪一个人,那便是我娘。”

  “放肆!难道以太后之尊,还比不过你娘不成?”裴延熙本想迫她下跪给她一个下马威,见她竟然不肯,更加怒不可遏。

  璃月与燕瑝同来,裴邦卿对她也格外关注,此时见她竟不肯给太后行礼,便着意去看了看太后的反应,这一看倒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这女孩的脸型轮廓,和太后几乎一模一样。

  “太后的确尊贵,可这与我有何关系?我一没有承她照拂,二没有受她恩惠,三不是她的臣民。不过,看在燕瑝的面上,我倒是可以以晚辈之礼相见。”璃月说着,轻轻巧巧向裴青瑶行了个屈膝礼,道:“太后娘娘好,我叫秦璃月,是燕瑝的朋友。”

  “你……”裴延熙简直不敢置信她竟敢用这种游戏的口吻对太后说话,正欲发飙,裴青瑶一手搭来,轻按上她的手背。

  若说东仪还有她裴延熙忌惮的人,那便只有太后一个,她这一手拂来,裴延熙虽心有不甘,却只能硬生生地收敛了气势。

  裴青瑶收回盯着璃月的目光,转而扫了燕瑝一眼,嘴角泛起温和笑容,道:“想不到皇上也懂得结交朋友了,真是长大了。坐吧。”

  燕瑝带着璃月依次坐下,气定神闲地向裴青瑶道:“母后,儿臣因为心仪秦姑娘,私自接她入宫未与母后商议,还请母后恕罪。”

  此言一出,不仅玉无尘面色一僵,连璃月也有些意外,侧眸看着燕瑝,燕瑝却只看着裴青瑶,一脸的真诚。

  裴延熙看了眼裴邦卿,满眼的不可思议,燕瑝不好女色在宫中是出了名的,十六岁那年在太后的安排下进行了一次选秀,数百秀女他只选了两个,而且至今无孕。

  今天,居然当众说喜欢秦璃月那女人,这女人到底有哪点好?即便是美貌,也没有美得惊天地泣鬼神,为何玉无尘和燕瑝都对她另眼相看?

  裴青瑶却十分高兴地笑了起来,慈爱道:“是吗?这是好事啊。不知秦姑娘父母何人,家住何方?”

  璃月最反感的便是人家刨根问底问祖宗八代,见这太后拉开了架势,忙道:“太后娘娘别误会,燕瑝口中的喜欢,应当只是对朋友的感情而已,且小女子已有心上人,就不劳太后关心了。”

  玉无尘松了口气,转而心又一提,她口中的“心上人”……是谁?

  裴青瑶嘴角的笑容淡了下来,向燕瑝求证:“是么?”

  燕瑝笑容圆融,并无半分的尴尬和不自然,道:“暂时是。”

  暂时是?这可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啊。

  璃月好想踢他一脚。

  裴青瑶看了两人一眼,道:“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皇上记住便好。”

  燕瑝道:“儿臣请她来实为切磋文墨,还请母后通融。”

  璃月一寒,斜了燕瑝一眼。

  切磋文墨?他大爷就不能找个更好的借口么?如太后要考她,不得当场露馅儿啊?

  对面,玉无尘端起茶杯低头抿茶,嘴角隐约可见一丝微笑。

  裴青瑶却没继续问,只道:“这分寸,还是皇上自己拿捏吧。”

  燕瑝低头称是。

  裴青瑶也抿了口茶,眉眼不抬地问:“昨日丞相之子遭遇歹人劫持,好像伤的不轻,听说皇上不许派人缉拿凶徒,这是为何啊?”

  燕瑝还未答话,那边玉无尘站了起来,拱手道:“太后与皇上既有要事相商,无尘先行告退。”

  裴青瑶眸光清炯地看过去,微微笑道:“无尘公子且坐着吧,都不是外人。”

  这么快便不是外人了?呵,果真要做上门女婿么?璃月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戏谑地看着玉无尘。

  听到太后这一句,玉无尘显然也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明白这是太后在委婉地表达她的意思,且要看他反应了。

  于是他推脱自己非东仪臣民,如此时留下多有不妥。

  话说到这份上,谁有没有理由强留他,于是他便如愿地离开了御璟轩。裴延熙见他走了,哪里还坐得住,追着便出去了。

  唯有璃月,毫无一丝自己也是外人的觉悟,大喇喇地坐在燕瑝身边竖着耳朵听。没办法,她是这件事的元凶,这太后既然当着她的面问,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一点,她怎能留燕瑝一人独自在此应对呢?

  燕瑝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母后,儿臣之所以不准他们缉拿凶徒,是因为,此事便是儿臣派人做的。”

  璃月一呆,转眸看了看燕瑝俊逸的侧脸。

  裴邦卿与裴青瑶面面相觑,显然都不太相信。

  “为什么?”裴青瑶面色平静地问。

  “他侵犯了儿臣的利益。”燕瑝道。

  “此话怎讲?”裴青瑶目色深邃起来。

  “儿臣听说,被他抓回丞相府的那些幼女,个个容貌清丽甜美可人,再过几年,她们中的某些人完全有可能成为儿臣的妃子,却被他抢先一步,儿臣气恨不过。”燕瑝振振有词,听得璃月一愣一愣的。

  话说,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吧?

  太后却似乎全然没有发现这番说辞有何不妥,只道:“即便是如此,你帝王之尊,岂能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去惩戒他?”

  “母后,如非逼不得已,儿臣也不想这样,儿臣想抓他进大牢,想依律给他判刑,可儿臣微服出宫亲眼所见的事实,让刑部去查,却总是‘查无实证’四个字。儿臣嫌刑部那帮废物不会办事,想换一批,母后又不同意,此等情况下,儿臣除了另谋出路外别无它法。再者,具体实施过程儿臣并没有具体吩咐,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不是我东仪朝廷惯有的特质么?儿臣还以为母后早就见怪不怪了。”燕瑝满面的恭孝之态,说出的话却句句带刺。

  裴青瑶看着他,少顷,又移过目光看向他身侧的璃月。

  察觉她的盯视,璃月不解地眨眨眼睛,想:看我干嘛?又不是我让你儿子跟你作对?

  她不知道,在她出现之前,燕瑝从未用这种绵里藏针的语气跟裴青瑶说过话,他一直是乖巧而孝顺的。

  “好吧,哀家知道了,你先退安吧。”半晌,她语气缓缓道。

  燕瑝起身,行礼过后带着璃月走了。

  裴青瑶有些失神地看着跟在燕瑝之侧显得尤其纤细窈窕的璃月的背影,待他们完全消失在轩外之后,她挥退轩中的宫女,独留裴邦卿一人在侧。

  静默半晌,她问:“你觉得玉无尘怎样?”

  裴邦卿道:“龙章凤姿,天质自然,世间,难有出其右者。只不过,其人云山雾绕难以捉摸,如将延熙交付于他,总让人觉得不甚放心,因而,我还是赞成太后从前之提议,将延熙许给皇上为后。”

  裴青瑶揉了揉额角,道:“燕瑝与她彼此间只有兄妹之情,加之她现在又有了心上人,如强行让她入宫为后,只怕她不会开心。”

  “暂时不开心总比一生不幸好,那位无尘公子,看来对延熙并无爱慕之意。”裴邦卿道。

  “哀家也看出来了。”裴青瑶抬头,看着轩外绚烂的春景,低声自语:“我裴青瑶的女儿,怎会不招人喜欢呢?”

  裴邦卿闻言,思虑半晌,道:“延熙从小受尽恩宠,只怕脾气是有些骄纵了。”

  裴青瑶侧眸看他,少时,忽而问:“你觉得延熙像我还是像先帝?”

  裴邦卿愣住。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他不敢说出来,裴延熙……就长相而言,不论是身材脸庞,还是眉眼五官,甚至性格,和少女时代的裴青瑶都相差甚远,与先帝那更是没有一丝相像之处了。如非她右肩后有那枚花瓣状的粉红胎记,他几乎就要怀疑,她并非是裴青瑶的女儿。

  可,都已经当女儿养了这么多年,此刻再提这些,未免不合时宜。

  其实,比起她来,他更关注的是与她交换的他的儿子,燕瑝。

  没错,燕瑝是他的儿子。

  当年他的夫人与裴青瑶差不多时间怀孕,五六个月的时候,有一名极有经验的接生婆,据说能依据孕妇的身形判断腹中胎儿是男是女。他的夫人和裴青瑶在当时还是将军府的裴府请这位接生婆秘密地看了,接生婆断言,他的夫人腹中是男孩,而裴青瑶腹中是女孩。

  裴府立刻秘密处死了那名接生婆,但这个预言却像块大石一般压在了裴青瑶心头,当时她便与他商议,如真如接生婆所言,为了她在宫中的地位和裴府的将来,两家不妨儿女互换。

  为了掩人耳目顺利实施这个计划,裴青瑶借口梦到仙人神示,要回裴氏祖籍之地祭奠祖先以保腹中龙儿福佑。

  裴氏祖籍并不在永安,而在东仪北部华安郡。先帝本不欲让她带着身孕长途跋涉,后不堪她软磨硬泡,便派了大队的禁卫军和随护人员与她同往。

  数月之后,他的夫人果然在府中诞下一名男婴,他欣喜若狂,但想起裴青瑶对他的嘱托,便对外谎称生了位千金,时隔半月,东仪北部便传来了好消息,说裴青瑶在回宫途中行经长淮郡时,为皇上诞下了一名皇子。

  在裴青瑶回到永安之前,两家完成了秘密交换,他的儿子便以皇子的身份入了宫,一晃十七年过去了,燕瑝的成长让他这个生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不由自主便想,这一生,如能让他亲口叫自己一声父亲,那该多好。

  他这边满心的希望和喜悦,裴青瑶却恰恰与他相反。

  七年前,她处死奶娘游氏那一幕始终在脑海盘旋,她诅咒她的女儿一生不幸,当时她并没在意,只因她看到,裴延熙肩上有那枚胎记,那枚胎记,是她生下女儿后极痛中第一眼看去最深的记忆。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女大十八变,小时候看着眉眼圆润与她还有几分相像的裴延熙,出落得益发美丽动人,只是眉眼间再寻不到与她一丝相像之处。

  还有她颊上那对甜美的梨涡,也是她最介意的地方。燕氏一族及她本家裴氏一族,几代以来就从没有人有过梨涡,她曾就此事问过心腹太医,太医说,酒窝一般源自遗传,自然生成的概率极低极低。

  她当时心便凉了。

  当年与裴府交换婴孩一事是交给游氏去做的,她忍不住惊惧地想,游氏会不会中途把她的女儿换掉了?裴延熙后肩上那枚胎记不过是假的而已?

  可,当时游氏真的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还是她一早就看出了她的狠心绝情,知道自己帮她做下了这偷龙转凤之事绝不可能活,于是把她真正的女儿藏起来想关键时刻用来保命?

  是了,她临死前说过“一命换一生”……

  只可惜,当年所有参与过这件事的人都已被她斩尽杀绝,不论当年游氏到底做过些什么,她都无从考证了。

  哦不,她不能再往深处去想了。

  这一生,她还从未怕过任何人任何事,可此番,她真的是怕了。

  她怕事实就如她猜测的一般,她怕自己宠了十七年的女儿并非是她的亲生女儿,而她真正的女儿又不知流落何方,过得怎样……

  没有亲生父母的照拂,孤身一人,想必不会幸福……

  不,她不要想了,已经十七年了,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都来得太迟了。

  她情愿相信,裴延熙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一定……是的。

  *

  是夜,璃月正在房中打坐疗伤,耳畔突然传来一丝清浅的呼吸,她睁眸,发现玉无尘站在窗边仰望天上的圆月,银色的月光洒在他如云雪衫上,温润的光晕模糊了窗外的夜景。

  她早知道他深藏不露,但没想到他轻功如此了得,进来之时她竟然毫无察觉。

  她收了势,冷声道:“以往要见面,总是我去你的临风馆,这些日子是怎么了?玉公子缘何频频驾临我的住所?”

  玉无尘回过身来,皓如皎月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以用来形容你我之间。”

  璃月品读着他话中的意思,思绪纷乱,没有说话。

  “你脸色不好,谁伤了你?”玉无尘问。

  璃月没有温度地笑了起来,道:“果真时过境迁啊,现如今,竟知道看我脸色好不好,问谁伤了我了。”

  玉无尘垂眸,微微侧过脸去。她到底还是在怨他,在九华山的五年间,她不止一次受伤,不止一次脸色不好,他看在眼中却从来不问不关切,他心中想的是不让兄长看出端倪,而在她眼中,他必是狠心绝情的吧。

  “璃月,我知道以前……”

  “过去的不必再提,我只想知道,你因何而来?”他才开口,璃月便打断了他。

  “我想你了。”他眸色深邃,盯着她道。

  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璃月微微一愣,然后垂下眸,似有些无奈地笑了,自语一般道:“我喜欢你时,你无动于衷,如今我已不再喜欢你,你却说想我了……呵,玉无尘,我能说你犯贱么?”

  她说她已不再喜欢他,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玉无尘还是禁不住黯然,低声道:“你怎么说,都不为过。”

  “我知道,也许错不在你。只是我是孤儿,无亲无故自私惯了,只知道要是我喜欢一个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跟谁做对,不管他是对是错是强是弱,我一定是站在他一边与他同进退共存亡的。我原以为我这样想别人便也该这样想,但最终我还是知道自己错了。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是孤儿,不是所有人都只在意他爱的那个人而不顾他人生死。玉无尘,我能为你做到的,你永远也不能为我做到,因为你不是孤儿。所以,别再说你想我,别再来找我,我们早就应该结束了。”璃月看着这个自己第一次爱上的男人,一字一句平静得连她自己也感到惊奇。

  玉无尘与她对视着,心中冰冷一片,怔立良久,他道:“你就这般确信,能找到你想要的那种爱情?”

  璃月又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诡秘几分顽皮:“我早已不再追求什么爱情了,我现在只追求没有负担的快乐,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享受男人的讨好,享受玩累了挥挥手就可以离开的洒脱,除此之外,我不追求更多。”

  玉无尘心底痛苦起来,是他毁了她么?在九华山时,她是那样真挚那样执着,可如今,他竟找不到半分她那时的影子。她不再付出真心,她游戏人间,不寻求真爱也不再希望被爱……这都是他的错。

  可他同时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他做不到为她放弃一切,做不到陪着她去过闲云野鹤般的日子,他有父母有兄妹,他并非孑然一身。

  可他为什么就不是孤儿呢?既然他不是孤儿,为何偏又喜欢上如此决绝的她?

  近乎仓惶地背过身去,他难过得无法自持,却仍是强忍着语调平静道:“明日我便回西武去了,你,多保重。”说着,推开门出去了。

  璃月仰头看着帐顶,良久,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心中的悲凉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时拒绝他,已无关赌气无关报复,只是感觉非如此不可。

  没有未来,便没有必要继续纠缠。

  伸手抚了抚头发,她无心继续疗伤,下了床出了门,施展轻功潜行到御花园。

  夜已深了,除了负责巡逻的皇宫卫队,御花园中已少有人行走。

  璃月漫无目的地穿行在繁花绿柳之中,想:燕瑝此刻在哪里呢?和他的妃子在一起?

  呵……

  她摇头,自嘲地笑。她是来散心透气的,不是自寻烦恼的。

  如今《锻心诀》已到手,待伤势好转,她便该离开这里去天一岛了。

  别的她暂时都可以放下,唯有武功,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更上层楼。

  逛了一会儿之后,倦意上来,她收回思绪正待折回,耳边却传来隐隐的呻吟之声。

  她狐疑地皱眉,放轻脚步循声而去。

  无声无息地拨开小径深处的蔷薇藤蔓,璃月往花藤屏障另一侧一看,却见月光下,一对男女正靠在假山石上欢好,那细细的呻吟之声,便是那女子所发。

  璃月眯眸,欲待细看是谁于这月黑风高之时在这深宫花园之内偷情,不意那男子却似察觉了她的到来,微微侧过脸来。

  看清那张沉沦欲海然而目光却依然犀利的俊颜时,她心中一惊。只因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九天玄女。

  他显然也认出了来人是璃月,身下动作不停,唇角却弯起一丝勾魂的笑容,上半身故意往一边微侧,让璃月看清他身下女子的容颜。

  看到满面春|色地在他身下承欢的女子竟是裴延熙时,璃月彻底震惊了。

  怎么会是她?难不成白天被玉无尘弄得欲求不满晚上来找九天玄女满足她?

  璃月扫了两眼,这两人都不是她关心的对象,因而她很快便失了兴趣,正待转身离去,肩上却突然搭来一只手。

  这一惊非同小可,璃月旋身一个杀招袭向身后之人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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